面對蛇鬼的指控,沈重夜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他眼角的餘光掃過陸寧晚,見她眉頭淺蹙,便能猜到她現在是在困惑。
陸寧晚確實是在想不明白。
按理說,當初他們殺了莊碧潭兄妹的事情,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被莊家人知曉。
那鳳婆婆也不像是會隨意出賣他們的。
那莊家是從何處知道是他們殺了莊碧潭兄妹的呢?
當初他們可是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你怎麼知道本王殺了他們?」沈重夜忽然開口問道。
陸寧晚的眼睛立刻晶晶亮。
嘿,這男人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怎麼她想得他都能猜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蛇鬼沙啞著聲音說道,他轉眸看向沈重夜,扯開唇角露出一個詭異陰森的笑容,「人在做天在看,攝政王殿下,我們莊家和您無冤無仇,您卻對我們家的少爺和小姐下狠手,讓他們連屍骨無存!那我們莊家想要出口氣,也不算是過分吧?」
「大膽!竟敢對王爺不敬!」逐北一腳踹在了蛇鬼的臉上。
蛇鬼又慘叫一聲,下巴直接被那一腳踢裂了!
「夠了!」莊淺蘭緩緩地走到了蛇鬼的旁邊站定,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蛇鬼,一字一句地說道:「碧茶和碧潭定然是做了不可寬恕的事情,王爺才會那樣對待他們。家主糊塗,你身為莊家的死士,要一心為莊家著想,不勸誡家主,你也有罪!」
說時遲那時快,莊淺蘭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她就已經從頭髮上拔下了她的髮簪,彎下腰就狠狠地刺入了蛇鬼的脖子上。
動作又快又狠,絲毫也不拖泥帶水。
蛇鬼的身體激烈地抽搐了幾下,便睜著眼睛斷了呼吸。
場面陷入了死寂。
陸寧晚望著莊淺蘭,淡然一笑道:「上一次在酒樓見到莊小姐,我以為莊小姐是個善良通透的姑娘。沒有想到莊小姐還有這麼冷酷無情的一面。」
這句話,引得在場眾人看著莊淺蘭的目光都變得玩味。
莊淺蘭剛剛殺人不眨眼的動作,簡直不像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此時,莊淺蘭也感受到了那些異樣的眼神,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這麼做也是代表莊家給王爺一個交代。我不想因為一個人,而讓莊家和王爺之間的仇怨結得更深,到時候會死更多無辜的人。」說著說著,莊淺蘭的眼睛就紅了,「我也知道這樣也不足以讓王爺原諒莊家的魯莽,我回去之後就會向家主傳信,商量要如何給王爺一個滿意的交代。」
這態度,無一不透漏著,她對沈重夜的討好。
陸寧晚越來越覺得她看不懂莊淺蘭了。
這個女子好像是真的有很多新奇的點子,思維也和那些普通的女子都不一樣。
從莊淺蘭的身上,她看到了很多違和彆扭的東西。
比如她明明總是做出高高在上的傲骨姿態,可又會卑微地討好沈重夜。
這種矛盾感,莫名又強烈。
「不用了。本王最近會親自去莊家拜訪,其他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說完,沈重夜便牽起陸寧晚的手,拉著她一起站起身來,「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陸寧晚輕輕的點了點頭。
目送著沈重夜和陸寧晚帶著黑衣衛們浩浩蕩蕩的離開花園之後,沈玉嫻快步走到莊淺蘭的面前,揚起一巴掌就朝著她的臉抽去。
莊淺蘭一抬手,就抓住了沈玉嫻的手腕,阻止了那一巴掌落在自己的臉上:「十三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莊淺蘭,你拿本公主來當刀使,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你覺得本公主會放過你麼?」沈玉嫻冷冷的說道。
莊淺蘭將沈玉嫻的手甩到了一邊去,淡淡地說道:「刺客的事情又不是我搞出來的,只能說是湊巧了。至於十三公主說我把你當成刀使,難道十三公主不是也想再利用我給寧夫人一個教訓嗎?」
「你!」沈玉嫻說不過莊淺蘭,臉色一陣扭曲。
「我知道十三公主今日是受到了驚嚇,大家也都一樣,都被嚇得不輕。」莊淺蘭說著,就面向了那些還沒有來及離開的女眷,「各位,再怎麼說今日之事也確實是和我們莊家有關,為了向各位表示歉意,各位可以去京城新開的素銀坊去免費領取一款我們新上市的首飾!」
素銀坊三個字一出,那些女眷們的眼睛都亮了!
這素銀坊是京城最近兩月才開的一家首飾店,所有的款式都是這家店鋪原創且限量的,非常好看且獨特。
店鋪每日只接待十個客人,且每位客人還限購三件,甚至有的只有一件的超級限量款還得需要搭配其他的物件一起買。饒是如此,還是令京城裡面的貴婦小姐們搶破了頭。
原本沒有人知道素銀坊幕後的老闆是誰,但是莊淺蘭這麼一說,那些女眷們就都明白了。
只有莊淺蘭是老闆,所以才能給出這樣的許諾。
「哼!誰稀罕!」沈玉嫻雖然瘋狂心動,但她還是忍住了這份心動,朝著莊淺蘭丟下一個白眼後,就抬腳離開了。
她這一走,其他女眷也不敢在公主府和莊淺蘭多說什麼,也紛紛抬腳離開。
見狀,莊淺蘭氣得捏緊了拳頭。
這一群庸俗的人,眼睛裡難道只有攀附權勢?
為了權勢可以放棄自己的喜好,見風使舵!
可真沒意思!
最終,只有一名穿著綠色衣裙的少女,走到了莊淺蘭的面前。
「莊小姐,你剛剛所說的是真的嗎?」綠裙少女眨巴著大眼睛,期待地望著莊淺蘭。
莊淺蘭看向少女,一時間想不到她是誰:「你是?」
「我父親不過是京州知府,我叫秦嫣然。」秦嫣然笑著說道,「我母親快到生辰了,她只想要你們鋪子裡的首飾,卻一直都搶不到。所以我想問問莊小姐,剛剛你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現在就可以帶著你去領取!」莊淺蘭微微揚起下巴說道。
秦嫣然垂下眸子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暗光,朝著莊淺蘭施了個平禮:「那就有勞莊小姐了。」
此時,陸寧晚已經和沈重夜一起坐上了回王府的馬車。
「我覺得事情不像是那個刺客所說的那麼多簡單。」陸寧晚思考了半晌後,向沈重夜說道。
她總覺得那個刺客說的是假話。
雖然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的順理成章,可莊淺蘭的舉動是真的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