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楊氏往前一步,有些慌亂,又有些焦急。Google搜索
她回過頭去看安參政,這怎麼說也是她娘家人啊,她真的是不想得罪。
安參政臉色難看至極,背著雙手,一言不發。
他知道,趙安寧與靖國公府的人已然站在樓上看了半晌了,今兒個這親事肯定是不成了。
這門親事不成,他倒也不大在意,叫他氣惱的是這一切都叫趙安寧看在了眼裡。
他已經上了趙安寧的船,一直想討好趙安寧的,若是依著他,他是想將這個女兒送到睿王府上去的。
但趙安寧卻要他做個暗線,他其實是不甘心的。
可也不知趙安寧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叫他的女兒心甘情願的答應嫁去靖國公府,替他做內應。
他心中雖然不悅,但想來想去,都是替趙安寧辦事,只要有功勞就是對家裡有益的,若是一直違令,將趙安寧惹毛了,也是得不償失,便也就答應了。
其實,他私心裡也是希望這親事不能成,他還是想堅持初衷,將女兒送到睿王府上去。
可惜,怕是不能成了。
若是今兒個這事,不曾叫趙安寧瞧見,便就還有機會,可誰知道竟然叫趙安寧瞧了個正著,往後,他的女兒在想進睿王府,怕是沒那麼容易。
他想著真是又氣又惱,今兒個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心裡很明白,這事定然是有預謀的,但到底是誰謀劃了此事,此刻還不得而知。
「既然,妹妹家看不上咱們家,也不願意親上加親,便讓兩個孩子將信物換回來,這親事便算作罷。」楊母看安參政絲毫沒有回心轉意的意思,且還將一張老臉拉的老長,心中很是不悅,抬起手來朝著自家兒子揮了揮:「清兒。」
楊清便從懷中取出一個荷包,朝著安春宜遞了過去。
安春宜一直垂著頭,團扇遮住了整張臉,她也不言語也無動作。
安參政又一次擋在了女兒面前:「都說了,當初的事情只是兩家大人開玩笑,隨意那麼一說而已,哪裡有什麼信物?
你們如此的糾纏不休,是一定要壞了春宜的名聲嗎?」
他才不會承認,這個荷包是她女兒給出去的。
「姑丈,這荷包上繡有春宜二字,表妹的繡工,姑丈應當認得。」楊清將荷包舉到他眼前。
安參政一把奪過,心中氣惱不已,死死的捏在手中,不只是趙安寧同靖國公府的人瞧見了這一幕,這酒樓的大堂里雖然沒幾個人,卻也個個看著這處,交頭接耳。
這事怕是對他女兒的名譽也會有所影響。
「表妹,將那玉釵還了我吧。」楊清看著安春宜開口。
安春宜依舊以團扇遮著臉,轉身朝著婢女小聲吩咐了一句。
婢女答應了,立刻小跑了出去。
兩方人便都立在那處,也不言語,就這樣靜靜等著。
「這回好了。」李青黛小手拍著心口,鬆了口氣:「我大哥他們都瞧見了,這親事不會成了。」
她心裡頭歡喜的很,安春宜是趙安寧伸進靖國公府的一隻臂膀,在靖國公府里攪動風雲,且還將府里的消息往外送。
這輩子安春宜進不了門,便等同於斬斷了趙安寧的臂膀,他想在算計靖國公府,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趙淮左不曾言語,又默默的坐了回去,拿起了書。
李青黛偎到他身旁,問他:「太子哥哥,李玲瓏將這樣事情擺到趙安寧跟前,真的能讓趙安寧再也不理安春宜嗎?」
她很好奇。
「你覺得,趙安寧生性如何?」趙淮左反問了一句。
「他……」李青黛一手支著小腦袋,黛眉微微皺起,眸底隱有恨意:「看起來是個翩翩君子,如珠如玉,實則做事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
趙淮左忽然抬眸,注視了她片刻。
李青黛反應過來,頓時心如擂鼓,心虛的轉過鳳眸不與他對視。
糟糕了,她一時口快,不小心就說了實話,卻忘了這個答案是上輩子用無比慘痛的代價換來的。
這輩子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眼下的趙安寧,也還是溫潤如玉的模樣,並未露出猙獰的面目,她又怎麼可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怎麼辦?太子哥哥問起來,她要如何回答?要說實話嗎?說了太子哥哥會不會將她當成妖孽?
可若是不說實話,太子哥哥又極為聰慧,她要如何說才能哄過他?
她小手撫著心口,一時心亂如麻。
「既如此,依著他的性子,會如何做?」趙淮左卻低頭,只淡淡問了一句。
李青黛見他竟不曾追問,不由怔怔望著他出神。
「嗯?」趙淮左微微挑眉。
李青黛這才回過神來,悄悄舒了口氣,偏著小腦袋思量了片刻才道:「只要安春宜對他來說還有作用,他便不會不理。」
趙淮左微微頷首。
一樓大堂。
過了約莫兩刻鐘,方才離去的那名婢女轉圜回來,手中捏著一根白玉釵:「姑娘。」
安參政掃了一眼自家夫人。
楊氏會意,抬手接過那釵子,遞給楊清:「賢侄。」
楊清冷著臉,將釵子接了過去。
「如此,咱們兩家便一別兩寬吧,以後沒什麼重大的事就不必要往來了。」楊母拉過兒子,招呼眾人:「走。」
楊家的人都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
楊氏瞧了瞧二樓走廊處,見趙安寧與靖國公府的人都進雅間去了,便小聲道:「老爺,咱們回去吧?」
出了這樣的事,還怎麼相看?
「回去什麼回去,要回你一個人走。」安參政強忍怒火,低聲呵斥:「沒瞧見人家就在樓上等著嗎?
如此的沒有禮道,我看你是要將我安家的臉徹底丟盡。」
他說著,一馬當先,朝著樓上而去。
楊氏只好帶著女兒跟了上去。
胡媒婆見狀,緊趕了幾步到前頭帶路:「安大人,這邊請。」
李青黛見人都進雅間去了,覺得沒什麼好瞧的了,便打算叫太子哥哥帶她回去。
但才要回身,便瞧見一個小廝抱著幾匹彩緞風風火火的進了酒樓大堂。
她眉眼裡頓時有了笑意,又喚趙淮左:「太子哥哥,你快瞧,那是我大哥的小廝,他買了彩緞回來了。」
在大淵,男女相看,若是中意了,男兒便會親手為姑娘插上釵子一支,算是敲定了親事。
若是不中意,男方便給女方送上幾匹彩緞,謂之「壓驚」。
大哥的小廝這會兒買了彩緞來,其作用自然不言而喻。
「嗯。」趙淮左輕輕點頭。
雅間內。
李瀚見安參政帶著妻女進來了,忙起身笑迎。
雙方互相見了禮,極為客氣。
兩邊都是聰明人,心照不宣,有些話自然也不必言明。
李瀚招呼安家人坐著吃了幾口茶,便瞧了一眼李青松。
李青松會意,小聲吩咐了身後的小廝。
小廝出去了片刻,抱著彩緞回來了。
「今兒煩勞伯父伯母跑了一趟,且驚擾了貴府的姑娘,多有叨擾,這幾匹彩緞便給姑娘壓驚了。」李青松起身,長身玉立,挺拔如松,言行舉止沉沉穩穩,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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