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轉眸,迎上顧景珩陰沉的目光,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她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同樣也被顧景珩給聽去了,也知道他現在在生氣,可是南鳶卻不知道該怎麼哄,只好將這個話題給轉移開。
「太子殿下,臣女剛剛看到這裡,不明白為什麼……」南鳶指著供詞上面的一處文字,虛心問道。
「呵!」顧景珩冷哼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南鳶的錯覺,她總覺得顧景珩好像比之前更生氣了。
「南鳶姑娘可真是好算計啊,沒事的時候就去找你的親親表哥談婚論嫁,有事了反倒是想起孤來了,把孤當成免費的軍師來給你出謀劃策的嗎?
怎麼?孤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顧景珩將南鳶手上的文書一把揮落,掐著南鳶的脖頸將其拽到自己身邊來,手指從南鳶的眉心划過,冷冽的眼眸帶著無限危險。
南鳶試圖別開視線,但是被顧景珩一把掐住了下巴。
他在南鳶耳邊低聲道:「南鳶姑娘,宮裡的主子籠絡人心都知道給下人些好處。你怎麼連點甜頭都不給孤,就想要孤死心塌地的為你辦事呢?」
顧景珩的身影完全籠罩住了南鳶,南鳶感受著他身上傳遞過來的危險氣息,心口莫名的緊張起來,她想逃,但是她發現根本無從逃脫。
「太……太子殿下……」顧景珩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脖頸,南鳶口齒都有些不利落了。
南鳶的手在書案上摩挲著,總算是摸到了裝糕點的盤子,她拿起一塊糕點送到顧景珩嘴邊,道:「殿下嘗嘗,挺甜的。」
顧景珩被南鳶的舉動弄的怔愣,拿糕點糊弄他算怎麼回事,他是靠著幾塊糕點就能哄好的嗎?
還是就地取材,用的他的糕點!
顧景珩冷哼一聲,偏過頭。
南鳶敏銳的發覺到顧景珩的態度緩和了一些,於是又伸手將糕點往顧景珩的嘴邊送了送。
「殿下……」
顧景珩盯著那雙小手,看著近在咫尺的糕點,他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忽然就張嘴咬了下去。
南鳶眼前一亮,問道:「殿下覺得怎麼樣?」
她的聲音很柔軟,帶著幾分期待。
顧景珩嚼了幾下糕點,又咽了下去,然後說道:「不怎麼樣,甜的齁人!」
說著,顧景珩就鬆開了手。
束縛著南鳶的大手鬆開,南鳶才算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殿下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試著吃點甜的。甜食能讓人心情舒緩,小時候我哥哥跟我說的,我覺得很有效。」南鳶解釋道。
顧景珩瞥了南鳶一眼,一聽到哥哥這兩個字,他就想到了南鳶的那個表哥,瞬間聲音便冷了下來:「哥哥?怕不是情哥哥吧?」
南鳶聽到這話,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又恢復過來,淡笑道:「是我親哥哥,五年前跟著玄甲軍出去戍守邊疆,便一直沒有音訊傳回來。」
聞言,顧景珩的眉頭蹙了蹙,目光微沉。
前世南鳶跟了他三年之後,他也曾讓人去玄甲軍打聽消息,只不過得到的只有南墨的死訊。
怕南鳶徒增傷感,便一直沒有向她提及。
這輩子,他一回來便讓人去玄甲軍盯著了,只不過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一路上,兩人之間再無話。
不久,馬車便到了南府。
南鳶將顧景珩安頓好之後,自己則是朝著父親的書房跑去。
等南鳶從南父的口中得知那些可疑的人選之後,已是半個時辰後了。
南鳶將人名全部記錄下來,出來的時候天空竟已變得黑沉沉的,像是要有瓢潑大雨。
「鳶兒,也不急在這一時片刻,你和太子殿下還是等雨後再去查吧。」南父關心道。
「父親放心,女兒心裡有數。」南鳶笑著答道。
南父看著南鳶,突然便嘆了一口氣,十分懊悔道:「是為父連累了你,要不是為父這次一時大意被人陷害,你也不會被謝家退婚,終究還是為父連累了你啊。」
南鳶聞言忙上前扶住南父的手,安慰道:「父親,您不要這樣說。謝家退婚本不是我們的錯,即便是沒有今日之事,來日也會有別的事情。
終究是謝家看不上我們,所以不管我們怎麼樣,都入不了他們的法眼。我們何必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呢?」
南鳶話音剛落,便聽到了門外傳來謝洛塵的聲音。
「姨丈!表妹!」
「滾!讓他滾出去!」南父一聽到謝洛塵的聲音,便氣得不行,指著大門怒喝。
「是,老爺。」黃管家立馬便應聲走了出去。
南鳶看著南父如此,不禁輕聲地安撫道:「爹,你別生氣。」
「昨日他母親來,今日他來,是真當我們南家的女兒嫁不出去了,非扒著他們謝家不成?」南父越想越氣憤,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老黃,去,你現在就去告訴那小子,我們南家退婚!即刻便退婚!!
不是他們謝家看不上我們家,是我們家瞧不上謝家這種狗眼看人低的親家,我們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