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拽住南鳶的胳膊,將其拉拽起來,腰一彎,便將其扛在肩上,大踏步的朝床榻走去。
「顧景珩!」
雙腳瞬間離地,失重感讓南鳶嚇了一跳,她慌張的抓住顧景珩的衣襟,壓低聲音道:「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顧景珩也不管,繼續扛著南鳶大步朝床榻走去,一路上碰倒了不少桌椅,噼里啪啦的碎裂聲傳入南鳶的耳朵里,她嚇得不輕,拼命的掙扎,卻根本掙脫不掉顧景珩的桎梏。
「快放我下來!」
南鳶氣急敗壞,雙腳亂蹬,但顧景珩仍舊紋絲不動。
他扛著南鳶徑直走到床榻旁,將其丟下床,自己則順勢欺了上去。
南鳶被顧景珩丟到床上,腦袋碰到硬邦邦的床板,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嘶……」
南鳶抬頭瞪了顧景珩一眼,顧景珩也絲毫不心虛的跟南鳶對視。
他微微俯首,鼻尖幾乎貼到南鳶的臉頰上,溫熱的呼吸噴灑而出,帶著他特有的冷香,扑打在南鳶的肌膚上。
顧景珩的眼神極具侵略性,南鳶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
「該睡覺的時候就要睡覺,越熬越睡不著。」顧景珩低沉的嗓音響起,」小風箏,孤這段時間從太醫那邊查到了不少能讓人睡著的辦法,你要不要聽聽?」
顧景珩也不管南鳶想不想聽,自顧自的便說道:「這第一種是最簡單粗暴的,直接把你打暈了,昏迷和睡覺也差不了多少。
第二種孤覺得最可靠,就是讓你累到極致,身子受不了了,自然就睡下了,只是這晚上該怎麼讓你累到極致呢?」
顧景珩的嗓音低啞,語氣曖昧,讓人不自覺的往歪了想。
南鳶的腦海里不知怎麼的便出現了顧景珩在她身上滿頭大汗的樣子,她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顧景珩注意到南鳶的表情,勾唇笑了笑:「你想到什麼了?」
南鳶眼神慌亂,連忙別開視線道:「你還是把我打暈吧。」
顧景珩低笑出聲:「你怎麼這麼著急,孤還有第三種方法沒有說完呢!」
他也不管南鳶是什麼反應,抱著她的腰將她往上提了提,又將被子蓋在兩人的身上,道:「閉眼。」
南鳶生怕不順著他的意,他又做出什麼更出格的事情來,連忙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顧景珩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她安靜的躺在那裡,睫毛輕顫,臉頰緋紅,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南鳶雖然閉著眼睛,可她卻能清楚的感受到顧景珩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頰上。
她的呼吸變得不均勻,心跳加速,實在是不知道顧景珩這是要鬧哪一出?
「好好聽著孤說話,明早起來孤會考你,答不出來要罰。」
「答出來了呢?」話音剛落,南鳶便反問道。
「賞。要什麼賞什麼。」
「真的?」南鳶猛地睜眼睛看向顧景珩。
「閉眼。」顧景珩淡聲吩咐,語調里隱含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南鳶只好將眼睛再次閉上,這次她聽到耳邊有書頁翻動的微響。
顧景珩翻書幹什麼?
南鳶不是很明白,旋即便聽到了顧景珩的聲音:「昔者,黃帝馭乾坤之初,握陰陽之柄,布五行之道,澤被四海,德化八荒。」
南鳶聽著聽著,突然感覺有些不對,顧景珩在她耳邊念書幹什麼?
「顧……」
「好好聽著。」顧景珩伸出一隻手指按住南鳶的嘴唇,阻止了南鳶要說話的欲望。
說完,顧景珩便又拿起了書,聲音緩緩響起:「堯舜禪讓,以仁為寶,百姓親如,日月清照。禹王疏河,湯武革命,咸以道義為本,民安物阜。」
南鳶聽到這裡聽出來這是什麼書了,是《帝王論》,小時候在先生的課堂上讀過,只不過先生沒有要求攻讀,南鳶只讀了半本書,便沒有繼續往下讀了。
現下聽著顧景珩在自己耳邊讀這些,南鳶的思路便不自覺的跟著他的話發散。
……然帝王之道,深如玄海,奧若蒼穹,非明智者不能窺其際,非仁者不能踐其途。故有黃帝之玄言,堯舜之至德,禹湯之文武,皆非淺識所能及也。故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方能致虛守靜,以應萬變,帝王之業可成矣……
慢慢的,南鳶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沉,再然後便沒有了印象。
顧景珩將書讀了三分之一,便察覺到懷裡的人呼吸變的綿長,於是便將書放下。
他低眸,看到南鳶已經熟睡。
南鳶的眉宇之間染著倦色,睡的極為安詳,長長的睫毛垂下,覆蓋著濃密卷翹的羽翼,看上去很是惹人憐愛。
顧景珩看著南鳶的眉目,緩緩傾下身,薄唇在南鳶的額頭印下一個吻,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
陽光透過窗戶射進房內,整間房間便被照亮。
顧景珩的眉頭輕蹙,似乎被刺激到了,眼皮微顫,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了幾下,便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室的暖意。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遮住南鳶的眼睛,防止陽光刺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陽光漸漸移開,顧景珩才放下手掌,側眸,看到了南鳶正睡得無比香甜。
他的嘴角輕揚,露出一抹寵溺的笑來。
等南鳶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大亮了,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陌生的環境讓她頓時清醒了許多。
「醒了?」顧景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南鳶下意識轉頭,便撞進了顧景珩含笑的目光中。
南鳶嚇了一跳,一骨碌坐起來。
顧景珩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失笑出聲,他轉過身,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來。
南鳶猶豫了片刻,終是走了過去,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
「昨晚睡的好嗎?」顧景珩問道。
南鳶點頭:「好。」
她好像睡了好長時間,好久沒有睡過這種沒有半夜被噩夢驚醒的覺了。
一覺睡到天亮,南鳶覺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一掃之前的陰霾。
睡好覺真的很治癒人。
「嗯。」顧景珩應了一聲,抬眸看著她,」還記得孤昨晚說的話嗎?」
「你說要賞我。」南鳶眼神一亮。
「問題都還沒有回答,你倒惦記上了孤的賞了。」顧景珩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