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戰爵逸連忙把葉霜柔紅色斗篷上的帽子,好好的戴在了美嬌妻的頭上後,這便摟著她一邊繼續往前慢行,一邊忍不住好奇的喃喃問起。
「霜兒啊,既然這才是你自己的真實容貌,那麼為夫年少時曾經見過一面的那個……」
「那個圓臉上有不少小斑點、右臉頰上有一個黑青色的胎記和疤痕的、那次一看到本王就發花痴流口水的『葉霜柔』,她又是誰呀?」
然而,當葉霜柔聽完戰爵逸的問話,卻並沒有急於回答丈夫。
她抬眸看了看天空中的冬陽,一邊與夫君繼續漫步在湖岸邊一排排的柳樹下,一邊回應了他:「嗯……逸哥哥,那個她叫『冬雪』。」
「冬雪?!」戰爵逸雖然現在已知那不是真正的葉霜柔,卻是喃喃複述了此名。
「嗯,是的逸哥哥,她的名字還是我為她取的。」葉霜柔點點頭,繼續道:「其實冬雪姐呢,她是一個很苦命女孩子,你看到她的那一次,當時她就快滿13歲了。」
戰爵逸這一聽了,不由得有些訝然,也連忙攬著小妻子一起停下了腳步。
「霜兒,可是當時看起來她,她也就6-7的模樣,與你那時的年紀相當。而今已經是事隔10來年了,那她現在不都就快23歲了嘛?」
如此看來,那個假的『葉霜柔』,難怪被霜兒叫『冬雪姐』,因為比他都還大兩歲多。
「嗯,這個臘月初三就是她滿23歲的生日。」葉霜柔回了丈夫這一句後,又繼續與他一邊漫步,一邊嘆惜道起來:「唉……冬雪姐一出生就是一個弱智的孩童。」
戰爵逸聽罷,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啊?!原來她是……是弱智?」
當年他錯認的那個已經快13歲、卻看起來只有6-7歲的『葉霜柔』,人家一出生就是弱智孩童,難怪一看到10歲多些的美少年的他會流口水了。
怕是人家猛地一看到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無論是人和物都會流口水的吧?
虧他戰爵逸還一直認為:那是人家在那般小小年紀一看到美少年,就會發花痴、狂流口水呢,可事實卻遠非他所想的那樣,也就錯過了他能早點弄清真相的機會。
就在戰爵逸暗自如此這般懊惱之際,卻聽葉霜柔幽幽講述起那個冬雪的可憐身世來。
「逸哥哥,其實冬雪姐是我在6歲時,有一次與外祖父一起下山,到洛梔城裡買辦一些生活所需時無意間遇到的。當時的洛梔城,正罕見的下起了不小的雪。」
「外祖父和我帶上我們買好的東西,打算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山里去的,可就在途經一座大石橋時。」
「我們突然聽到橋底下一陣喊打喊殺,緊接著就是看到一群大小不一的乞丐,正追打著另一個小乞丐直往橋上跑來,而被打的小乞丐一直哭喊著求饒和救命。」
戰爵逸聽到這裡倏地明白了,在津安城花燈節的那晚,霜兒為何能那般輕車熟路的去到橋底下,繼而找到這類人了。
可他並沒有就此而出聲打擾,繼續一邊與美嬌妻漫步中,一邊聽她娓娓道來。
「當時我外祖父連忙上前,及時阻止了這起暴力事件,也從這些人口得知,被打的小乞丐是一個叫『丑妹』12歲的女孩子,她本是生長在城中一個富貴之家的大小姐。」
「在她剛出生時四肢健全、也沒發現有何異樣,但後來經過一位名醫檢查後,判定為智力低下者。」
「加之她臉上有斑點,右臉頰有一塊天生的黑青色胎記,全府上下除了她親娘、即員外的夫人真心疼她,就沒人會多看她一眼。而後,員外的小妾相繼生下了健康漂亮的兒女。」
「她這個大小姐,當然是過得比尋常人家的孩子都還不如了,可就在她4歲之際。」
說到這裡時,葉霜柔稍微頓了頓,嘆息一聲後,又繼續述說下去:「夫人也就久病去逝了,員外即刻又迎了幾個小妾。小妾們得寵,她們孩子也就更加得寵了。」
「可想而知,被府里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漠視、被下人無視的丑妹,這其間的日子有多艱難。」
「但這還沒完,智力低下的她在自己的家裡,不僅被弟弟妹妹們任意欺凌、戲弄,就連下人的孩子都可以欺負她,就算員外知道這些事情,也睜隻眼閉隻眼當作什麼不知道。」
「哼!他這個大垃圾爹爹,從來就沒有當過丑妹是自己的孩子,甚至是非常厭憎她的。」
「嗯,是啊霜兒。」此時,戰爵逸點點頭,不免有些感觸的幽幽說道:「無論是民間的富庶之家、還是有一定官階的世家大族,多數有著大同小異的此類矛盾。」
「其實,這些又何嘗不是皇家裡的小小縮影呢?呵!權勢、富貴、利益、不斷膨脹的欲望……」
葉霜柔聞言,不由得想起她自身也曾經是異國皇族當中的一員,卻經歷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磨難。於是,她也感同身受的回應了夫君。
「呵!是啊逸哥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種紛爭,無論怎樣這都是在所難免的。」
戰爵逸點點頭,對美嬌妻莞爾一笑,「霜兒,為夫記得在津安城的花燈節那晚,你曾經勸說過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葉霜柔聽到丈夫還記得,自己對他說過的那位異世金老爺子的經典名句。
她不禁嫣然一笑,又面色一正,繼續接上之前的話題,「據說丑妹在那個家裡,即使是吃殘羹剩飯、穿妹妹們不要的衣服,也時常是吃不飽、穿不暖的。」
「在如此悽慘的日子裡,智力本就不好、又無人關照的丑妹,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可就在她7歲那年的冬天,她渣爹最寵愛的小妾最喜歡的一隻玉鐲子,突然就不見了,卻在她住的那個小窩棚里找到,但是已經斷裂成3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