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聽到了,都聽到了

  沈清沅立馬閉嘴,抱著被子往後縮。

  祝懷硯卻不打算放過她,大手將她從被窩裡撈起來,索性把她抱在腿上辦公,處理公司的事務。

  沈清沅靠在他結實有力的胸膛前,隔著薄薄的襯衫,能感受到富有節奏的心跳聲,幽淡的沉香沁人心脾,莫名有催眠之意。

  不知不覺,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睡了過去。

  祝懷硯拉過沙發上的小毯子,蓋在她身上,繼續閱覽公司的資料。

  偶爾低頭看她一眼,抬手捏了捏她光滑細嫩的臉蛋。

  她吃痛,往他懷裡躲了躲。

  -

  祝懷硯心情不錯。

  第二天痛快的放她回公司上班。

  很快,沈清沅知道祝懷硯為什麼心情不錯了。

  營銷號早已把文案寫好,發布在網上。

  【祝氏集團總經理祝立誠被罷免,將由剛回國的祝懷硯繼任】

  網友炸鍋,紛紛在底下留言猜測。

  網友A:「這就是豪門鬥爭嗎?」

  網友B:「祝懷硯回國不過一個月,就把他親叔拉下馬了?祝立誠任職總經理得有十年了吧,說罷免就罷免。」

  網友C:「有一說一,祝懷硯長得可真他娘的好看啊!叫聲老公不過分吧?」

  「……」

  如果時間線沒錯的話,祝懷硯捕捉她的時候,剛從股東大會上打完仗下來。

  沈清沅心裡五味雜陳。

  宋頌更崇拜祝懷硯了,午休時把他在新聞發布會上的視頻下載進來,反覆觀看。

  視頻里的他衣冠楚楚,斯文爾雅,淡笑著回答記者一個個採訪問題。

  關於回國的問題。

  祝懷硯是這麼回答的:「父親年事已高,回國是遲早的,祝氏總得有接班人,而我也需要時間,多跟公司元老們學習。」

  關於體弱多病。

  祝懷硯笑了笑:「多謝關心,吃得消。」

  關於上任陰謀論。

  祝懷硯雲淡風輕:「叔叔自小待我很好,但我沒想到,他會在公司里姑息養奸,上任純屬撿漏。」

  最後,是關於他的婚事。

  祝懷硯依然從容不迫:「近期沒有結婚的打算,工作為重。」

  沈清沅聽後,只覺虛偽。

  什麼需要多跟元老學習?

  她只記得,祝懷硯跟國外的朋友接通電話時,用著流暢標準的英文說:「遲早把那群老不死幹掉。」

  語氣極其輕蔑,不可一世。

  什么叔叔待他很好?上任純屬撿漏?

  她記得祝立誠也就過年的時候,會來吃頓飯。

  而他來的時候,祝懷硯從不下樓接待,一門心思在書房裡看書。

  關於上任撿漏,他從來就不是會撿漏的人。

  只有最後那句,近期沒有結婚的打算,是真的。

  工作為重,也是真的。

  -

  沈清沅乖巧了幾天。

  因為她剛下班回來,親眼見到祝立誠跑來家裡鬧事,又砸又罵,指著祝懷硯罵他是賤種,罵他是賤人生出來的賤種。

  咒罵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咒他遲早跟他媽一樣,死於瘋病!

  一地的狼藉,玻璃碎渣折射出稀碎的光,像波光粼粼的湖面。

  祝立誠雙目猩紅,面容猙獰,被人摁倒在地,臉被玻璃碎渣劃破,部分殘渣嵌進肉里,血肉模糊。

  嘴裡還在罵罵咧咧:「有種你就殺了我!祝懷硯,你遲早會遭報應!」

  祝懷硯站在樓梯上,高高在上地睥睨他,跟君臨天下的帝王無差,威懾力十足。

  修長手指握著高腳杯,尊貴而又優雅地輕抿一口紅酒,猩紅的液體在杯中搖晃,折射出的光芒在一點點染紅他的眼尾。

  他笑容邪肆,如幽夜中的鬼魅:「叔叔還有這麼變態的要求,那就滿足你好了。」

  打手手持長鞭,一鞭一鞭地揮舞在祝立誠背上,僅僅幾秒鐘,皮開肉綻,血液飛濺。

  沈清沅神色大變,腿比腦快,轉身就想跑。

  門外守著保鏢,攔住她:「先生讓你好好看著。」

  客廳內迴蕩著哀嚎聲,混雜鞭子落下的聲音,經久不絕。

  沈清沅哆嗦地開口:「為什麼……要我看?你們這是……在殺人!你們這是在殺人!」

  下意識拿手機出來報警,手機被一把奪過。

  被人強壓著,強行看完這場血腥的凌虐。

  直到祝立誠奄奄一息地趴倒在地,哀求祝懷硯放過他。

  嘴裡一邊咳血,一邊哀求他:「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罵你……」

  「我好歹跟你有血緣關係,你不能……不能……」

  祝懷硯微微抬手,打手停止行刑。

  他狹長的鳳眸中亮著微光,邁開長腿走下台階,笑意濃濃:「是你沒種,還是我沒種?」

  祝立誠絕望地咳著血:「是我……是我沒種……我怕死,我沒用……」

  ……

  也是這個時候,祝懷硯的視線落到沈清沅身上。

  她早已被嚇得臉色煞白,癱坐在地,大腦完全失去思考。

  手指緊緊揪著裙擺,力道不小,掐得指節泛白。

  惡鬼,祝懷硯就是個喪心病狂的惡鬼!

  或許被她驚恐的表情動容到,也或許不想再嚇她。

  祝懷硯淡淡發聲:「留活口。」

  祝立誠半死不活地被人拖下去,拖出一地的血痕,刺眼醒目。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傭人們紛紛上來清理現場。

  而沈清沅,被祝懷硯從地上抱起來,坐到沙發上,低頭貼近她耳垂,魔鬼似的低聲呢喃:「你都聽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聽到。」沈清沅也低頭,身體瑟瑟發抖,說出的話斷斷續續的。

  他笑了笑,「真的?」

  沈清沅害怕地搖頭,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裡掉出來:「假的,我聽到了,我都聽到了!」

  「你在怕什麼?怕我犯瘋病,把你一起殺了,是不是?」祝懷硯冷眸微沉,透出嗜血的危險。

  他手指微曲,輕輕刮蹭在她白皙細膩的脖頸上,絲絲涼意滲入她的肌膚。

  看似在輕輕觸碰她,實則下一秒,可能會發了狠捏碎她。

  沈清沅完全不敢撒謊,生怕答錯被他掐死在這裡:「是,我害怕,我害怕你殺我!」

  祝懷硯笑得溫柔,抵著她的額頭,又吻她眼角的淚:「我怎麼會殺你?我愛你還來不及。」

  沈清沅動也不敢動,眼淚流得更凶了,順著臉龐流到下頜。

  聽完他說的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他居然說他愛她。

  愛她會讓人強壓著她,強行看完他犯瘋病,找人凌虐自己的親人?

  愛她會把她當狗一樣馴服?

  殺雞儆猴,警告她再不乖,就是祝立誠的下場,甚至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