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你也只能受著

  祝懷硯目光溫柔,溫柔之中卻夾雜不易察覺的陰戾。

  她該慶幸,自己逃跑後的第一反應是去典賣行,而不是找那群該死的蚊子。

  否則,他不介意打斷她的雙腿,讓她一輩子也站不起來。

  沈清沅憤憤瞪他:「神經病。」

  如果不是他囚禁她,她怎麼會出此下策?

  誰願意無緣無故從三樓攀爬下來?

  隨時還有掉下去,摔成殘廢的危險。

  想起昨晚那些沒完沒了的鬧鐘,她心裡沒由來的委屈:「你就知道變著法欺負我,我什麼也沒做錯,你憑什麼要我認錯?」

  祝懷硯這個人性格乖戾,喜怒無常。

  才答應陪他一周多,已經換了好多法來整她。

  還不知道往後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非人的折磨。

  沈清沅垂下眸,看到祝懷硯還在幫她上藥,心裡沒由來的怒氣再次升起,拍開他的手。

  「你幫我上藥是因為好心嗎?不過是惺惺作態罷了!」

  故意在傭人面前,彰顯他對她的溫柔,顯得她無理取鬧。

  讓人覺得她做錯了事,受懲罰是應該的!

  沈清沅心裡清楚,往後再這樣下去,不會再有人理解她,只會覺得她活該。

  就像當年的祝太太,傭人們都在私底下說,錦衣玉食的好生活不懂享受,學不會安分守己,非要想著逃跑,活該生來賤命!不會享福!

  祝懷硯收起藥瓶,把她抱上樓,目光冷然,低頭附在她耳邊低語,清淺的氣息像羽毛一般,輕輕剮蹭她耳垂。

  「有點聰明,但不多。」

  「你認為我拿捏區區一個你,需要惺惺作態?」

  沈清沅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但又忍住了沒說。

  而祝懷硯像洞悉了她的心境,又低聲笑道:「我不在乎所謂的口碑,你也不會走那個女人的老路。」

  「再不聽話,你只會比她更慘,想試試看嗎?」

  他的聲音不溫不冷,卻字字句句印進她的心裡,留下灼燙的烙印。

  沈清沅腦海中閃過全是血腥的畫面,成功被恐嚇到,黑瞳猛地一縮,雞皮疙瘩爬上手臂,蔓延至全身,仿佛置身冰窖。

  身體不受控制,抖得厲害。

  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她對早已淡忘的記憶就越來越清晰。

  仿佛越過漫長的歲月長河,一點一點呈現在她眼前,逼她去回憶。

  祝懷硯把她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才直起身坐到沙發辦公。

  沈清沅眼睛酸澀得厲害,頭昏腦漲,但又困意全無。

  她撐著身子,雙眸空洞無神,小聲問他:「我該怎麼做,才算聽話?」

  「要像以前一樣,心甘情願被你欺騙,然後再被你當成垃圾一樣扔掉,才算聽話嗎?」

  「還是當個什麼也不會做的廢物,任由你破壞我的人生,限制我的自由,我還得搖尾乞憐地求你不要生氣。」

  沈清沅吸了吸酸澀的鼻子,連帶眼眶也紅潤。

  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她就成功了。

  室內氣氛僵硬,空氣逐漸凝固,光線盡數被窗簾遮擋在外。

  只有筆記本屏幕上微弱的光芒,輕灑在他英俊的面孔,輪廓深邃立體,黑眸中倒映著顯示屏的資料。

  他的視線緩緩從屏幕上挪開,落在她身上:「儘量減少無意義的腦補,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你。」

  欺騙沒有。

  但拋棄可能有。

  可他們從沒在一起過,算什麼拋棄?

  他只不過是吻了她一下,然後利用她替他做事。

  沈清沅的手機響起來,是沈母打來的電話。

  「沅沅,小少爺回國了,還大方投資了你爸在做的這個項目,有小少爺親自把控,這下你放一百個心吧,絕對不會被人騙。」

  室內寂靜無聲,祝懷硯想聽清電話里的內容不難。

  無聲地冷笑一下,充滿諷刺的韻味。

  沒說話。

  滿滿的羞辱感。

  上一秒她才說生活被他無情破壞,下一秒母親就來狠狠打她的臉。

  「好,我知道了。」沈清沅強裝淡定地回答。

  答完迅速掛斷電話,生怕聽到母親再說祝懷硯這個衣冠禽獸的好話。

  祝懷硯冷哼:「所以,我幫你認清你的混球未婚夫,扶持你好閨蜜的公司,投資你爸的工程項目。」

  「你還是固執地認為,我在破壞你的生活嗎?」

  當然,這一切都奠定在,她乖乖落入他手的基礎之上。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未來的一切,可說不準。

  沈清沅更氣了。

  黑的也能讓他說成白的,明明他就是在作惡,偏偏能把表面功夫做得完美無缺,反過來占據主場。

  「可你做的這一切,有問過我的意願嗎?在我不需要的情況下,你還強加,就是在破壞。」

  她不覺得,內心陰暗病態的祝懷硯,能帶有什麼好意,只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掌控她罷了。

  祝懷硯眼底深意多幾分,唇角揚起一抹笑意:「那你也只能受著。」

  說完,放下筆記本電腦,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走近她。

  幽淡的沉香逼近,卻有幾分壓迫感。

  祝懷硯抬手扣住她的下頜,俯下身親吻她的唇瓣。

  像碾碎花瓣一般無情。

  沈清沅掙扎亂動的手腕,被他扣住摁壓到床單上,身體被強行壓制,動彈不得。

  吻得又凶又狠。

  她差點沒窒息,死在他的身下。

  唇瓣也被他懲罰性地咬破,血腥的味道在齒間溢開。

  不知過了多久,才鬆開她,嘶啞著聲嘲諷道:「感受到了嗎?」

  「不論我怎麼對你,你都只能受著。」

  沈清沅狠狠掙脫他,力道卻始終不及他大,白皙的手腕都被捏出紅痕。

  最後,她放棄掙扎了。

  嘴唇是紅的,眼睛也是紅的。

  兩行熱淚從眼角滑落,沒入發間。

  她控制不住地放聲大哭:「畜生!混蛋!敗類!」

  祝懷硯皺了皺眉,大手掐住她的臉蛋,語氣極為不善:「誰教的你這些?」

  沈清沅跟沒聽到似的,依然罵得十分難聽,越罵越痛快。

  完全不管祝懷硯的死活。

  「再罵撤資。」

  「讓你家債台高築。」

  世界頓時安靜,吵得祝懷硯頭疼,揉了揉眉心。

  沈清沅最後戀戀不捨地補兩句:「會威脅兩句了不起,看給你厲害的。」

  祝懷硯沉聲:「沈清沅,你是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