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044 在冬宮的舞會(上)

  第94章 044?在冬宮的舞會(上)

  要召見的人物數量之多,也難怪回來的時候,在彼得堡的路上是沒有看到什麼娛樂活動,這些貴人除了在劇院觀看演出以外,室外活動參與的少,都是在準備保羅沙皇的這次舞會。

  並不奇怪,要使用冬宮裡面規模最大的殿堂,舞會上要到來的貴人都不夠招待的。

  畢竟除了那些頂級貴族以外,在彼得堡的中層貴族和不少有地位的士紳和商人也要到來。

  要說起來,保羅向來在儀式方面從簡,這次在康斯坦丁大公回來之前,就已經預先做了安排,也是為了慶祝俄國軍隊的勝利。

  在這方面,科爾薩科夫在瑞士的失敗,倒是讓本來空前輝煌的勝利,沙皇和大元帥共享的榮譽,變成了喪事喜辦的滑稽劇,不得不說也是俄羅斯的一種特色。

  對於這點,保羅沙皇是心知肚明的,在來年1月召開的軍事委員會會議上就要進行委員會質詢,現在他要進行慶祝活動,並且要安排兩個女兒出嫁時,在冬宮大教堂的婚禮也要很隆重。

  科爾薩科夫過去還很能得到他的信任,因此也算是個緩刑,沒有被保羅沙皇立即打倒,還能夠體現俄國皇上的仁慈。

  而冬宮當中這麼多大廳,現在的冬宮與21世紀的冬宮從總體格局上並無區別,只是少了新冬宮的部分建築,而且結構上還是冬宮大火以前的,很多大廳的命名,都還是按照舊有的習慣來命名的。

  以至於大廳的名稱可能是「哥薩克大廳」、「驃騎兵大廳」之類的,保羅本人在冬宮的寢宮位於冬宮的東南部分,亞歷山大和路易莎的寢宮,以及未出嫁的女大公們的寢宮在舊王座大廳改造出來的空間,而招待場所一般是聖喬治大廳和前殿大廳,這些空間已經足夠大,一般的大型招待會都可以應付。

  而今天這一次,規模都讓女皇時代的老臣們驚奇,以前可沒這麼大的規模,現在這位沙皇在位時期舉辦的活動多是真的,同時,也有一個問題,他從來沒弄過太大的排場,宮裡的這種招待,不見得有薩爾特科夫親王家裡的沙龍規模大。

  對於沙皇的這種突然轉向,老臣們表示都有些不適應了。

  甚至舞會和招待都要放在好幾個大殿內去進行,近衛軍也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在站崗。

  女皇當年使用的寢宮或者保羅使用的寢宮,被用一個「阿波羅迴廊」給分離開,這樣保證皇室使用的區域和公眾使用的區域,在封閉主要門廊以後是互相隔離的,並不影響參觀使用和皇室的起居工作。

  要真的比起來,英國人那點地方,跟巴黎、維也納和彼得堡的宮廷比起來,規模都是小意思了,然而歐洲的各君主國的相互內鬥,最後給了英國人機會。

  如果不是路易十四從陸地上把荷蘭給打殘,可能英國人現在打荷蘭都吃力,當然,最近一次叫了金牌助攻的俄軍去,都被法國-巴達維亞聯軍給擊敗,貌似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

  這豪華的宮殿,這一次要走好幾個圈才能夠到達實在的會場,甚至對索洛維約夫來說,他這一趟在冬宮串過來,就是熟悉普團1營的防區環境,以前巴甫洛夫斯基擲彈兵團只是在軍營後備或者在小冬宮和謝團的幾個營輪換,走這麼大的一圈還是很少見的。

  被埃琳娜召見的時候,他都是走「捷徑」,是沒想過一個冬宮光開放區的房間就三百多個,亞歷山大夫婦和他四個妹妹住的那片區域,就已經夠複雜的了。

  這個日常的警戒任務,也不是個輕鬆的活。他今天還沒有正式上任,還是跟著康斯坦丁大公在宮裡轉圈,一口氣轉到了個他一直以來都比較熟悉的地方。

  康斯坦丁現在要單獨給妹妹們準備禮物,他在布拉格和維也納的時候,都已經安排好僕人給置辦一些,尤其是亞歷山德拉和埃琳娜的出嫁,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新婚夫婦按照俄國皇室的要求,女大公都要在俄國成婚,然後跟隨新郎回家。不過以目前神羅境內的這種微妙局面,保羅和親家都去信,表示要新婚夫婦在彼得堡居住一段時間,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對於兩個德意志諸侯小國的君主而言,他們也都沒有提出來異議,而且皇后又來自符騰堡,這一點也沒什麼問題。

  又要考慮到兩位新娘在成婚以後,如果在家裡住的時間太長,跟新郎親熱以後,要是生下孩子,那麼也有解決辦法。

  小薩爾特科夫親王被從外交學院召見來的時候,他就提出來了,可以冬宮用於分娩的產房作為符騰堡和梅克倫堡的臨時領土,這樣也不需要擔心繼承人誕生在國外的問題。

  他在這裡給新人解釋這個問題的時候,倒是安娜童言無忌,突然提出來了一個問題:「如果姐姐們的小寶寶是同一天到來的,該怎麼辦?」

  「安娜殿下,如果兩位殿下的寶寶是同一天到來的,那麼就把那個房間一分為二,也不會有什麼影響,這一點我已經考慮過了。」

  不得不說,這孩子在女孩里排在第六,做事情也有點「老六」,而且誰也想不到居然是她提出來的這個問題。

  也難怪,太子妃和大公夫人生孩子的時候,她都在場,馬上5周歲的女大公,要是腦子夠聰明的話,其實也能夠懂得很多事情了。

  她這樣一說,倒讓兩個姐姐都臉紅了,如果是親王以下的貴族小姐的話,可能還不太在意貞操問題,索洛維約夫在米蘭遇到的西爾維婭和「小妖精」的姐姐都是這種情況,不巧還都跟維斯康蒂家有關係,但是貴圈真亂確實也是事實。

  保羅在嫁女兒之前,還得安排女官長和嬤嬤跟女孩們再補課。

  至於安娜在這裡,也是姐姐們都在打扮,她和保姆一起進來,像是委拉斯貴支那幅油畫當中闖入的西班牙公主一樣,雖然她也是來湊熱鬧,順帶跟姐姐們貼貼的。

  而薩爾特科夫親王的這種遇到什麼事情,都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的能講真話,還同時能胡說八道的能力,別人要是能學來,還很有用處的。

  不過安娜也不會去參加舞會,最終還是要被趕回自己寢宮去睡覺的。

  舊王座大廳這一部分,很明顯的被和活動場所給隔開了,也是為了不打擾在這一區域的孩子們睡覺。

  康斯坦丁還順道來看了看正在酣睡當中的女兒,保羅給這孩子取名索菲亞,倒是讓他聯想到女皇祖母給他取名的來由。

  雖然保羅還是擰著勁跟女皇原來的政策對著來,但是他的所作所為,有時候也在釋放一個信號,一些俄國的基本國策,是不會改變的,尤其是對南面這兩個不太友好的鄰居。

  「殿下,孩子現在睡著了,您等一下還要參加舞會。」

  太子妃這邊已經有兩個女孩,各自安排了保姆,正好也能一起來照看孩子,能輪流換班。

  「那孩子醒過來的時候,我能來抱一抱麼?」

  「殿下,這是您的女兒,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您怎麼抱著都行,不過夫人也說了,您的動作要輕一點,這孩子雖然很健康,但是份量有點輕,需要小心照顧。」

  提到這裡,康斯坦丁的臉就拉了下來。

  朱莉安娜也不像是路易莎那樣擅長處理人際關係,能夠迎合亞歷山大,康斯坦丁的古怪脾氣甚至可能都是次要的。

  不過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康斯坦丁沒有像是在他自己的宮裡那樣日常發作,只是握了握拳頭。

  這對夫婦的關係要修復起來,實在是俄國最困難的工程。

  在化妝間的女大公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把康斯坦丁給她們的小禮物都給戴上了。

  亞歷山德拉和後面三位妹妹得到的是瑪瑙石、紫水晶、祖母綠和石榴石,跟她們的誕生日有關係;埃琳娜的是琥珀,原因也簡單,她嫁過去的地方,在波羅的海岸邊,就是古代琥珀的著名產地,也不能跟給朱莉安娜的紅寶石撞車。

  況且這位女大公,還很喜歡蟲子的,裡面封裝了一隻蜜蜂。

  要是拿去鑑定的話,怕還是個上千萬年前的古代蜜蜂呢,珍貴的緊。

  冬宮的大型招待會,很快也就要開始了。

  保羅坐在全俄羅斯皇帝寶座上的樣子,也總算是有了一些威嚴,他身上遺傳的來自彼得三世的那些東西,也讓他底子上缺乏這些東西,不過因為蘇沃洛夫的勝利,以及國內目前環境尚好,皇室也是接連的有孩子出生,雖然女孩不能作為繼承人,但是聯姻的時候,也是重要的籌碼.

  陸續從冬宮的大樓梯上來的這些貴族家庭,代表的就是目前在彼得堡的貴族圈子裡面最活躍的這一部分,不過也主要來自幾個大家族。

  在女皇時代就已經很有地位的一些大貴族,像是薩爾特科夫親王和他本家的薩爾特科夫伯爵們,以及多爾戈魯基家系的這些多爾戈魯科夫親王,沃爾康斯基親王,加加林親王,克魯泡特金親王,舒瓦洛夫伯爵,尤蘇波夫親王貴族的社交場合上,從來都少不了這些本土貴族,而且還有英國和法國在彼得堡的大使。

  雖然消息傳播的速度並不是那麼快,但在一個多月以後,保羅沙皇也收到了來自巴黎的消息,於法國共和曆的霧月十八日,發生了政變。

  法國那邊發生的變化,羅斯托普欽伯爵在下午已經向沙皇本人稟報,而且也提出,要在這種時候恢復和法國的關係,至少要做出一些外交上的試探。

  而英國的惠特沃斯勳爵,確實跟保羅沙皇的關係,要比過去一段時間更為惡劣了。

  在紳士俱樂部和英國大使館,都有英國人在發出相關的消息,對於俄國退出反法同盟的不滿,已經在彼得堡的親英派當中傳開了,彼得堡這個地方,親哪裡的都有,就是真正在俄羅斯本土派的,可能還是些邊疆的貴族。

  這樣規模巨大的招待會和舞會,也自然是一個很方便的「情報交流中心」,尤其是在年輕的女眷們都下場去跳舞的時候,男士們可以借著背景音樂的嘈雜,還有旁人都在交頭接耳,來討論一些事情。

  至於談什麼,站在舞池的旁邊,能夠講的也多了,吃飯的時候,反而不要講出來什麼。

  沙皇本人在招待會上,飲食如常,只是他現在招待客人的菜餚,也偏向於法國式的菜系,尤其是新鮮的海鮮和松露,魚子醬之所以少見,還是因為俄國還沒有完全征服裏海沿岸地區,品質最高的那些地方,沒有在控制當中。

  索洛維約夫這次是可以入席的,不像是以往,要麼就是剛來到彼得堡時坐小孩那一桌,要麼就是給人當副官在後面站著。

  而幾位副官坐下的區域,也能夠看出來一些安排。

  科馬羅夫斯基是在近衛軍的參謀軍官那邊,而其他幾位,也都各自在自己所在的團那些貴族軍官中間,索洛維約夫本想和父親繼母在一起,但是親王兄弟三個把他給拽過來,邀請他認識一些三兄弟中老大弗拉基米爾的朋友。

  準確的說,是之前一起蹲牢房的獄友。

  這當中就有博羅季諾炮台的守衛者,尼古拉·拉耶夫斯基,如今他是在鄉貴族,被勒令退役。

  「這就是那位發明家啊,確實跟朗熱隆將軍說的一樣。」

  那個大嘴的朗熱隆,熱衷於銳評事業,除了兩位老元帥以外,其他人都少不了要中槍。

  不過聽拉耶夫斯基這口氣,似乎是朗熱隆吐槽的時候,給他的是好評,而不是經常出現的辛辣評價。

  「您好,不過您在這裡,卻沒有穿軍裝。」

  「那是因為我奉皇上的命令,被解除職務。前段時間,一直都在家鄉幫母親打理莊園,是瓦洛佳邀請我來彼得堡,因此才能出席這次皇上在冬宮的招待會,請柬又不會發到我在鄉下的莊園。」

  同時,拉耶夫斯基的身份也很有趣,他的繼父有個侄子是如今還很年輕的騎兵詩人達維多夫,在遠征當中索洛維約夫見過,如今還是個隨從軍官而名聲不顯,另外就是他舅舅是波將金親王的外甥。

  除了社交圈沒有從波將金親王家族的圈子裡跳出去,還要加一條,他基本上也沒跳出如今一歲的普希金未來的社交圈子。

  你們這個圈,可大可小,比如來佛祖的手掌心還難跳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