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058 這一次可是堂堂正正的會戰(下)
騎兵要動的話,確實也很難阻擋的,尤其是在瑞典人的步兵已經動搖的情況下。
俄軍這邊人數更少,尤其是步兵陣列,只能用二列橫隊來保持陣型,讓自己看起來人很多,還能夠部分區域加強火力。
問題是,俄軍一向第三列輔助裝填子彈,這會兒就沒有了,不過也不是沒有快速裝填的辦法,拿槍托砸地,就可以有效提高裝填效率。
巴甫洛夫斯克團的情況呢,就是遠遠的在二線,並沒有加入戰鬥。
索洛維約夫還是本著比較謹慎的態度,以後的大仗還需要這個團,第一仗必須要速勝也就罷了,這一次可是真的要節約使用。
哪怕是有人提出來,可以利用俄軍預備隊所處地勢較高,來進行拋射,他也沒有贊同。
畢竟步兵的平均文化水平,也就是那麼回事。
而且也用不上,七個騎兵團一起兩面夾擊,還是正規騎兵和遊牧騎兵的兩大強手伺候一個人,這點福氣,那也是不小的。
至於能打成什麼樣子,自然也是他們自己清楚。
俄國軍隊現在全線開始反擊,之前提到不允許的刺刀衝擊,即使索洛維約夫有命令在線,也不會被執行。
隨著衝到十步以內的俄軍,在交火的煙霧中間,高呼著「烏拉」發起刺刀衝擊,這個場面還是很震撼的。
瑞典軍雖然去年已經和俄軍交手了,俄軍的這條「烏拉」也不是沒有桑德爾斯這樣的將軍體驗過,可是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桑德爾斯他打贏了,而其他人幾乎就沒有贏過一次大規模戰鬥的勝利。
可是阿姆費爾特的麾下,很多人都沒有經歷過類似的情況,不少部隊還是新兵居多,雖說擴充了實力,從1808年下半年開始,也沒少在瑞典進行徵兵,因此一些平時只有一到兩個營的步兵團,擴充了以後
俄軍士兵在這個時候高呼「烏拉」,對於新兵的士氣打擊是毀滅性的,又不是法軍的新兵後面站個皇帝,身邊有老兵打氣和做出表率。
但也要比之前那次戰鬥表現好了不少,至少瑞典軍在退入城市之前,還是重組做了一些抵抗的。
不過因為俄軍沖的太猛,這些部隊也很快就給衝垮,俄軍的衝鋒陣型變成了波浪形,就像是冬季滾滾的人浪。
「在這種時候,感覺還是非常美妙的。卡爾,是時候全線推進了,最好要讓敵人被困在城內,這樣我們就能夠派出使者勸降了。」
「還是老辦法麼?」
「我和蒙力克說過了,要卡爾梅克人充當一把惡人,放火焚毀幾個被瑞典人清空的村莊,不製造殺戮,也一樣很有恐怖氣氛的。」
「你有時候也很壞啊。」
「沒辦法,要取得勝利,還要不付出太高的代價,有時候就是要嚇唬人的。」
俄軍的攻擊還在繼續,瑞典軍抵抗勢頭也越來越差,兩側的騎兵都潰散到不知哪裡去了,炮兵也丟棄了他們的大炮,後面的步兵被前面的步兵給衝垮,這樣也就很不像樣了。
阿姆費爾特此時是驚魂未定,原因倒不是他自己缺乏勇氣,有膽跟年輕貌美的未婚女公爵親熱還搞大了姑娘的肚子,怎麼也擔得上色膽包天。
問題在於,瑞典軍崩潰的速度實在是太快,這一次還算是好的,俄軍上午的進展,是騎炮兵主動出擊,打崩了瑞典軍一側騎兵的結果。
要不然,按照現在的情況,怎麼說也是個能夠支持到天黑的小敗,要是能夠組織軍隊有序的退入城內,至少還能夠維持一個相持狀態。
然而,事實總是要打臉,問題也在於瑞典軍現在的表現實在是太菜,跟俄軍對陣的時候,居然經常會被衝垮。
索洛維約夫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居然是這麼強,帶著一支精選部隊,居然連續兩場戰鬥,都是己方損失輕微的大勝。
看來,還是以前的對手強度太高了,哪怕是那次讓他揚名的伏擊戰,也是用了計謀,胸甲騎兵斷後來攻擊波蘭軍,對手的抵抗多少還有點架子。
和瑞典軍作戰,完全就是怪物房出來的玩家怒刷新手村,這樣的勝仗打多了,大概會讓人驕傲自滿,不過也說明了一點,懶人應該才不會去打德國人和瑞典人,老公爵的說法得單獨加一個備註。
等到入夜的時候,瑞典人都退回到了城內,倒是馬哈木和蒙力克策馬過來,詢問下一步要怎麼行動。
「伯爵,我們把敵人都趕回了城內,他們現在就是驚慌失措的兔子,等待雄鷹撲食,也就是最後的審判了,您是否要下達一道命令,我們連夜攻城,或者放火.」
「二位不要著急,現在攻城的話,會讓我們的士兵有傷亡,這樣得不償失,放火倒是可以。」
「要是放火,您說是個什麼辦法?」
「馬哈木,你們克里米亞來的,可能跟這些卡爾梅克人還不太一樣。蒙力克,你知道怎麼去焚毀那些帳篷吧?」
「這是自然,雖然這些年很少和其他部落直接交手。」
「馬哈木,伱還記得當年朮赤兀魯斯以後的各個汗庭,是怎麼焚燒城市的吧?」
「當然,我還知道有一次火燒莫斯科,引發了彈藥庫的爆炸。」
「這事兒讓這幾個德裔團長知道就好,要是讓那些斡羅斯士兵知道了,影響可不好。」
「這我知道,伯爵巴特爾,只要您一句話的事情。」
「我是不想放火,畢竟烏普薩拉大學是分類學奠基人林奈先生生前任教的大學,但是要有所保護。」
「這不要緊,隔著一條河呢,火勢不強的話,還不會有什麼事情。」
雖然有人這麼說了,索洛維約夫還是很謹慎的,他只是要求卡爾梅克人放火燒毀了一些村子,並沒有讓火勢順著進入城內。
畢竟,要一個相對完整的烏普薩拉,也能夠為大軍的行動提供支撐,以後俄軍無論向哪個方向,都需要利用到這裡。
而且在冰雪消融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海上的補給線不能使用,在這個階段也要儘早的在幾個方向上充實物資,避免在那段時間的供應困難。
同時,也需要從瑞典當地徵集物資,烏普薩拉這座城市的情況,自然也很適合作為一個補給中心。
只是他派去的第一波使者,顯然阿姆費爾特不是那麼買帳,這樣戰敗以後,瑞典軍龜縮在城內,還是能夠抵抗的。
不過按照瑞典軍的做法,他們幹的事情,倒是把俄軍給襯托出來了。
索洛維約夫養不起那麼多俘虜,於是把少數重傷員和留下來照顧他們的一些俘虜留下,其餘人都都給發了乾糧和路費,讓他們回家。
因此,俄軍出人意料的軍紀嚴明,沒有大規模抵抗也不會採用極端行為的傳聞,也被這些當兵的給傳了出來。
如今看看瑞典軍在自己的表現,要是在固定分田的農場上來的步兵,情況還好一些,那些潰散的募兵,已經在城內開始了劫掠。
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城外的俄軍採用的是威脅的手段,看起來也要比這些城內的自己人友善的多。
於是烏普薩拉的市長就找到了阿姆費爾特來商議,他的臉上顯然是面露憂愁的。
「閣下,我們都清楚國王陛下的軍隊,是來到這裡驅逐俄國人的,可是他們在河的北岸已經有所行動,放火焚毀了外面的村子。如今這種情況下,我們的士兵」
「可我又沒有辦法,要是這支軍隊一直都由我來約束,自然也還能夠控制住他們。但現在的募兵,都是些流浪漢、罪犯和遊手好閒的流氓,如果都像是那些農家子弟,我還可以發出命令。我們的騎兵情況更糟糕,現在已經跑乾淨了。您要是提出來,要我們這支軍隊離開烏普薩拉的話,我倒是還有些辦法。」
他能做的,大概也就是這樣,劫掠是不可能停止的,但是撤退還是可以。
因此阿姆費爾特給市長先生,也只能做了個抱歉的姿態。
這些瘟神要跑掉,自然也需要瑞典軍的士兵自己離開。
城內的人口此時不到四萬人,自然也沒什麼可以讓敗兵掠奪的,倒是那些軍需倉庫,可能還更重要一些。
裡面的食品和彈藥,自然也成了這些瑞典士兵重點掠奪的目標。
索洛維約夫是沒想到城內此時還有人放火,不過他因為要給士兵保存體力,相對來說也比較謹慎,沒有立即發動進軍,而是在城北的古城堡附近等待。
直到看到了火把向南運動,越過了烏普薩拉城內的河流,向著河的南岸而去的時候,這時他才意識到問題。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考慮周全的,像是瑞典軍這樣的對手,確實也不是他能夠預料的。
哪怕之前索洛維約夫對於法軍的動向很了解,對於一支陌生的軍隊,他了解的自然也不是那麼多。
現在,就是烏普薩拉的市長和當地的貴族代表,突然出現在營帳當中,並且獻上了城市的鑰匙。
「請問哪一位是俄國軍隊的指揮官?」
索洛維約夫本來就年輕,甚至比起來他麾下的團長都年輕,芬蘭師的人員構成是倒掛的,師長和參謀長更年輕,而團長一般年紀更大,甚至還有些更老的營長
甚至打量這些人的時候,這位市長先生因為軍官們此時是半圓形圍坐,只是讓出來了帳篷的入口,甚至看向的是擲彈兵和韃靼人這邊,因為「太陽神」和蒙力克年紀都比較大,而且俄軍也不是沒有過讓韃靼人來當將軍的先例。
「是我,市長先生,您現在面對的,是我們勇敢的擲彈兵和騎兵團的團長。我是芬蘭師的師長索洛維約夫伯爵,也是皇帝陛下身邊的侍從將軍,您有什麼請願,直接對我講就好了。」
看到這樣,這位市長先生,也和貴族代表一起向前。
「我,烏普薩拉的市長埃里克·af·韋特斯泰特男爵,向您獻上烏普薩拉市的鑰匙。」
說起來,這位市長先生已經73歲了,他的腿腳還算利索,在本縣本市已經工作了15年,之前也當過很長時間的測量員。
對於一位比自己父親年紀還大的老公務員,索洛維約夫還是很尊重的,他起身親自來攙扶他坐下。
「您怎麼在這個時候獻上鑰匙呢,我雖然看到了有人打著火把從這裡撤退,可是我們並沒有在白天取得完全的勝利。」
「是我自作主張勸說阿姆費爾特男爵撤離的,他無法約束手下的士兵劫掠,但是命令他們離開,這還是能做到的,如果留下來的人,可能會面臨你們的嚴厲懲罰。年輕的大人,畢竟您這裡還有韃靼人,而且俄國軍隊除了您這支軍隊以外,在我們這裡名聲都不太好。」
「那是過去,無論是我,還是巴格拉季昂親王率領的軍隊,都會對士兵進行約束。您也不用擔心,即使是這些卡爾梅克人,還有從克里米亞和阿斯特拉罕來的韃靼人,他們也都是正直樸實的牧民和農民,又自己帶著牛羊來到這裡,不會輕易劫掠的。」
話這麼說,倒是讓這位老男爵反而有些擔憂了。
「您這麼說的話.」
「如果您信不過我的話,可以在這裡簽訂一份協議,我們也有義務保護烏普薩拉城的安全,尤其是這裡還有烏普薩拉大學,我對於草藥學有一些研究,也很是敬仰林奈先生,自然不會破壞大學的。而且我們這裡的士兵,也不會有那種粗魯到直接捅穿阿基米德胸膛的傻瓜。他們雖然不少都是粗人,可是也總是尊敬有文化的人。」
「那就好,伯爵,您如果信得過我,就可以帶著您的隨從,今天晚上就入住城內了,我們可以在大學和本市的公所安排住宿。」
「這當然也好,您是一位長者,我還是相信您的。」
索洛維約夫確實也只帶了少數隨從進入城內,在歐洲這個文明的地方,他才會這麼做。
要是換成和奧斯曼帝國或者波斯帝國交戰,他才不會像是齊齊亞諾夫那樣輕信對手,以至於被巴庫當地的鼠輩可汗割了腦袋。
看起來,烏普薩拉也是輕易得手,甚至是拎包入住的那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