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020 一場血肉磨坊的戰役（Ⅹ）擲彈兵大戰老近衛
騎兵隊的衝鋒，就這樣勉強的被遏制住了。
拿破崙自己在新的司令部附近看到這一場景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評價。
「真有氣勢，這樣應該就夠了。」
不過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胸甲騎兵師的師長多普爾將軍重傷，繆拉的坐騎被打死過一次，代價更大的，是龍騎兵和胸甲騎兵損失不小，去接應的那些近衛擲彈騎兵也損失了幾十人。
俄軍這邊被衝擊了以後，仍然在組織防線。
「勒費弗爾元帥，帶著近衛軍出擊吧！」
拿破崙在觀察了戰況以後，就下令近衛軍向著重騎兵衝擊的突破口發起了攻擊。
在看到老近衛軍的熊皮帽以後，索洛維約夫雙筒望遠鏡都沒有從眼前拿下來，而是這樣說道：「伯爵，我想拿破崙現在要發動最後的攻擊了，剛過中午就動用這些近衛軍。」
「看起來要拼命了，還有可用的後備力量麼？」
「我們還有巴甫洛夫斯克擲彈兵團和幾個輪換下來休整的團，要怎麼做？」
「米歇爾，讓你去擋住這支敵人，有信心麼？」
「如果再有兩個聯合擲彈兵營就更好了，巴甫洛夫斯克團的話.我是從那裡到近衛軍的，是個什麼水平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我想應該能擋住法國人，可是能抵擋多長時間，這還要看情況。」
索洛維約夫現在想，要是俄國近衛軍這個時候都在的話，倒是可以再次比個高低。
畢竟這種純粹拼消耗的戰鬥當中，還是要看兵員素質的。
至於到巴甫洛夫斯克團去，索洛維約夫是騎著馬來到了這個團隱蔽處，遇到了第2師第1旅的旅長，也是擲彈兵團的團主馬佐夫斯基將軍。
「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我受命前來指揮預備隊，包括巴甫洛夫斯克團和羅斯托夫團，還有聯合擲彈兵營，向法國人發起反擊。」
「要到哪裡去，直接面對波拿巴的近衛軍麼？雖然我年紀大了，眼睛有點花，可是我分明看到了那些熊皮帽就在那裡。說真的，這樣會會波拿巴最精銳的步兵，正合我意！」
看起來，這個50歲的老同志還是很自信的。
「那好吧，我們一起。」
這位將軍一起去的話，還可以協助指揮。
至於巴甫洛夫斯克團的士兵，這些帶著主教帽的士兵，確實個個都人高馬大，當的起精銳。
在索洛維約夫騎馬來到擲彈兵前面的時候，馬佐夫斯基還示意他：「米什卡，你也是這個團出來的軍官，無論從莫斯科團還是本團算，你和他們交情都很深，應該在出發前，說點什麼。」
「好吧，既然您堅持，我也要給大家說幾句。」
等到這些擲彈兵們看到索洛維約夫騎馬到他們前面的時候，也就知道了，這會兒軍團參謀長，出身本團的年輕將軍在這裡，這是要打硬仗了。
「弟兄們，雖然和大家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可是我們也是一個鍋里喝過湯的弟兄，在這個時候，對面的法國人要用他們的近衛軍，和我們展開一場較量！拿破崙這個敵人，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如今他們也被逼得把最後的王牌給亮了出來！在這個時候，司令部交給我們一個最艱巨的任務，為了祖國，為了皇上，發揚我們老莫斯科團和巴甫洛夫斯克團光榮的傳統，把這些法國佬從陣地前面趕回去！烏拉！」
他這麼說，前面說了一大段，因為現場環境和炮火的干擾聽不清楚，但是烏拉還是大家都能注意到的。
所有的擲彈兵在這裡，都三呼烏拉，顯然氣氛是調動起來了。
至於軍官們集體把佩劍拔出來，並且讓副官和隨從把馬牽走，這就是要拼命的狀態。
俄軍的這些士兵，也都上刺刀，只不過按照俄軍的老規矩，槍膛里的子彈是留著的。
而近戰當中，俄軍的軍官普遍都自己配備了手槍。
索洛維約夫自己帶了兩把轉輪手槍進場，哪怕是不去裝子彈，他也能夠打兩個來回。
至於老近衛軍的出場，按照索洛維約夫的計劃，他用兩個聯合擲彈兵營和羅斯托夫團的火槍兵拖住這個對手，而巴甫洛夫斯克團先進行持續射擊，在破壞了老近衛意圖拼刺刀的意圖以後，趁著對方的混亂發動刺刀衝擊。
這個辦法也不是沒人用只是到時候怕是索洛維約夫和韋爾斯利有的口舌官司要打了。
一線的俄軍情況確實也不太妙，老近衛軍在炮火掩護下衝上來，很快就把在的俄軍兩個團和過來支援的普軍一個團給擊潰，算是保留住了法軍騎兵沖開的這個缺口。
現在，他們又來到了第二條線上，就遇上了羅斯托夫團和聯合擲彈兵營。
除了近衛軍以外，法軍這邊還有其他的一些部隊也一起發起衝擊，在索洛維約夫預料之外的，就有一些驃騎兵和獵騎兵在擲彈兵團的側翼，並且發起了襲擊。
「不要結陣，直接開火把他們趕回去！」
這跟法軍那邊的口令就不一樣，老近衛軍接到的命令是，不要開槍，發起刺刀衝擊。
可以說是兩邊指揮官，因為各自部隊和裝備的不同，顯然臨場指揮的做法也是不一樣的。
勒費弗爾元帥在近衛軍加入戰場以後，選擇的是衝擊。
而索洛維約夫這邊，他要巴甫洛夫斯克團先驅趕法軍輕騎兵，隨後對著近衛軍自由射擊。
因為戰場上不斷地射擊，導致煙霧繚繞，哪怕是巴甫洛夫斯克團使用的都是最先進的後膛裝填紙殼彈步槍，也很難保證命中率。
跟奧斯特里茨不一樣，當時俄軍近衛軍最後的殿後齊射，至少在普拉岑高地背後的兩個陣地上，視野還是非常清晰的。
現在這種混亂狀態，雖然對法軍的近衛軍造成了不小的殺傷，但是俄軍這邊的準頭也大幅度下滑。
而且對羅斯托夫團和聯合擲彈兵營來說，麻煩的就在於老近衛軍衝起來實在是太兇了。
哪怕是俄軍普遍經過了拼刺訓練，哪怕是新兵都會挺著刺刀做拼刺動作，可是法軍這邊顯然更加老道一些。
就是大元帥的挑簾戰術，在八爺之前就已經貫徹下去，對付這些一心要拼刺刀的法軍，也是比較麻煩的。
說起來.小日子過的不錯，把扇貝往美洲賣的那些人，他們請的第一個陸軍師傅那也還是法國。
這些老近衛都是經歷了幾十場戰鬥才有資格加入到法軍最精銳部隊的，自然也都是老兵油子，而且在戰場上，見過血的和沒見過血的，見血量不一樣的，這個差距也不小。
羅斯托夫團和聯合擲彈兵營，這樣就被從陣地上趕了出去。
「好了，現在看起來，真的要我們上了。」
在這種時候，俄軍擲彈兵精銳和法軍的近衛軍，要在這裡展開對決。
法軍的老近衛軍，此時雖然是兩個擲彈兵團和兩個獵兵團的編制，但第2近衛擲彈兵團剛剛組建，也並沒有在這個戰場上。
因此俄軍這邊巴甫洛夫斯克團和羅斯托夫團，以及兩個聯合擲彈兵營，對陣的第1近衛擲彈兵團和兩個近衛獵兵團，實際上法軍在戰場上的兵力還略占優勢。
索洛維約夫作為指揮的將軍，也並不能退縮，這個時代的將軍，在帶領旅和團的時候，多少都和士兵們在一起。
至於表現如何，現在戰場上也看得很清楚。
俄軍這邊勉強擋住了法軍的衝擊以後，雙方就展開了白刃戰。
按照一般慣例，刺刀衝擊以後，是很少有被衝擊的一方選擇原地接戰的。
但是現在對於俄軍來說，確實也沒辦法退縮，如果法軍的衝擊起了作用，那麼他們將擊穿第二線防線，俄軍的正面防線就要被突破了。
這種時候，俄軍士兵確實也沒有退縮，而是加入了白刃戰當中。
至於索洛維約夫本人，甚至在戰鬥當中，被兩個老衛兵給擋住了。
只不過他這人，面對老傢伙不講武德.抬手就是一槍，先放倒了一個，另外一個還沒等他的下一發子彈上膛就撲了過來。
這下對索洛維約夫來說就比較麻煩了，他是個遠程，近戰技能不是沒有，不過也比較麻煩。
一方面是要玩刀，另外從他掛著的勳章來看，法國兵也知道這傢伙肯定是個有戰功資歷的年輕軍官，倒是因為他太年輕沒注意到他是個將軍.
這樣下來，確實也比較被動，他被這個老衛兵用刺刀逼到了牆根底下，用佩劍對刺刀本來也比較麻煩，這麼長的佩刀面對著加了刺刀的步槍，都顯得短了一截。
不過也是有擲彈兵看到了這種危險場面，主動跑過來幫著長官解圍。
索洛維約夫一看，還是從莫斯科團來的老兵，這些老傢伙在這種危險的時候，還真的比較頂用。
至於雙方的混戰，現在看的兩邊總司令也是心驚肉跳。
一個是法國的皇帝，一個是保王黨的將軍，他們各自經歷過不少戰鬥，在埃勞這地方的苦戰，如此激烈殘酷，雙方軍官和士兵的屍體到處都是，哀嚎的傷兵沒人救援很快就會因為低溫而瀕死。
至於雙方帶領部隊加入戰鬥的軍官，不少人也都在激戰當中，實際上加入了白刃戰。
最後還是法國人占據了些許優勢，老近衛軍總算是把俄軍從陣地上趕了出去。
但是拿破崙也笑不出來，堅韌的俄軍在少許退讓以後，竟然又組織起了臨時的防線。
雖然奪取了農場和陣地，但是俄軍還勉強的以線列維持戰線，這樣倒是讓法軍沒法突破繼續擴大戰果，只不過是進一步的壓縮了俄軍的戰線。
這樣看來，也並不是決定性的勝利。
但是拿破崙已經看到了戰機，如果這樣下去，俄軍即使能夠堅持過今天晚上，明日似乎也會有一些破敵之策。
而俄軍這邊，巴甫洛夫斯克團的英勇表現，這是司令部里的人都看到的，更何況參謀長又親自帶隊去發起攻擊了。
這樣一場混戰，甚至連來支援的普軍，一些老軍官都回憶起來，他們還年輕的時候，聽那些老兵講和俄軍交戰的故事。
「幸好這些俄國人是我們的盟軍」
至於俄軍本身，他們這也不算是戰敗，甚至擲彈兵在出擊的時候，哪怕有羅斯托夫團助戰，兵力也還是略遜於老近衛。
能夠頂住了對手的衝擊，反而還讓部隊能夠在這個時候堅持下來保持戰線，已經也是巨大的勝利了。
對索洛維約夫本人來說，這可不算是什麼勝利，他的胳膊被法軍的刺刀劃傷，制服給刺破了不說，裡面的絲綢背心也給挑破了。
運氣還算不錯，要是法國人的刺刀再偏一點，或者他自己躲的不及時，怕是這本書直接就要大結局了。
當然，按照慣例，他的帽子又一次被擊中了，每次惡戰都會遇到這種情況。
「怎麼樣？」
「我還好，只不過被某個老傢伙的刺刀給劃傷了，要被關照的，還是那些受傷更重的士兵。甚至我都不需要醫生，只需要消毒過的繃帶來止血就成。」
朗熱隆看看這傢伙，雖然後悔把他派到前面去，可是這個調遣也沒派錯，至少預備隊把近衛軍給擋住了，而且還給俄軍自己留下了重整的時間。
「只是我們的陣地，被法國人捅開一個豁口。除了冰湖這個陣地以外，圖奇科夫那邊也已經丟失了養馬場，薩肯的話我已經下令他們趁著夜間撤退到埃勞來。」
「還要打麼？我們如果這樣打下去，勝負不見得會在明天決定，但是形勢已經非常不利了。在這個時候，應該往柯尼斯堡撤退，然後從大路直接撤到梅梅爾，再到葉爾加瓦去過冬。」
「有道理，而且那些主張打一仗的，也都同意要進行撤退。反而是巴格拉季昂要繼續打，這個喬治亞人，你和他算是同門，我倒是不好勸他。」
「這不要緊，司令部表決的結果，他還是尊重的。另外，就是把能夠調動起來的，第2師、第6師和第8師的精銳部隊，選出一些來作為後衛部隊。」
「正合我意，就這麼辦吧。」
撤退的基調，現在也就確定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