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019 一場血肉磨坊的戰役（Ⅸ）騎兵軍，進攻，有點嚇人
第二天的戰鬥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拿破崙已經注意到了，俄軍依舊沒有放棄西南側的陣地。
原先他是希望俄軍在夜間收縮，他好把幾個軍的戰線連成一片，接下來再發動進攻，這也算是一個終結。
至於陷入如此的苦戰，他雖然有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戰場局面如此的不順利，而且俄軍的節節抵抗異常頑強，甚至看起來兵力也越聚越多。
「這樣下去可不行，貝爾蒂埃，要騎兵軍和近衛軍都做好戰鬥準備。」
拿破崙預先下令，要動用騎兵軍，這是幾次會戰當中經常能夠看到的情況。
但動用近衛軍，自從馬倫哥執政衛隊那千把號人投入戰鬥奮力抵抗以後，這還是第一次。
「陛下，您確認要調動近衛軍？」
「現在這個時候，要動搖俄國人的意志，也只有讓我們的後備部隊都上戰場了。在冰湖一帶，那裡的俄軍防禦有一個微小的空隙，我是看過奧熱羅參謀部的匯報才知道的。」
拿破崙顯然是非常自信，而且在地圖上指出了冰湖的位置。
「我們發起攻擊，就從這個方向，撕開俄國人的防線。只是現在還有個問題，第七軍還能戰鬥麼？」
「情況很不好，陛下，只有一半的兵力可以投入戰鬥，為此我們不得不」
「貝爾蒂埃，這就夠了，俄軍怕是也在使用二列橫隊虛張聲勢，好讓自己的兵力顯得多一些，不從他們的弱點沖一下，是不知道的。」
拿破崙察覺到的弱點，也是索洛維約夫百密一疏的地方。
他一般不會這樣使用「俄國式的小聰明」，但現在也不得不這麼做，去關注重騎兵的馬蹄鐵，甚至還對於部分路面進行了破壞，使得法軍的重騎兵沒有合適的地方能夠發起衝擊。
可是冰湖和埃勞以南的一塊狹小地域，這裡的兵力部署比較薄弱，也是俄軍這個鐵桶陣為數不多的空隙。
在普軍到來以後，高強度的工作讓索洛維約夫有些疲勞。
至於朗熱隆打趣提到薩克斯大元帥，那可是一天晚上和八個女演員開PARTY的惡鬼，最後猝死也並不意外。
但是，薩克斯大元帥死的時候可是個老登，索洛維約夫雖然都是一個兒子四個女兒的爸爸了，可是還沒結婚而且他自己也發現，在這樣高強度的戰爭之下，對身體的消耗其實比睡個好看妹子還要大。
像是路易莎那樣的，皇后殿下還是太溫柔了，甚至對她的消耗可能更大一些。
要是比較野的，像是波琳娜這樣的，男人們怕是還吃不消。
沒有好體力，哪一方面怕是都不好堅持。
至於這個疏忽，確實也是鐵桶陣擺開以後，為數不多能夠被人發現的弱點。
而且用步兵衝擊的話，很快就會被拆穿，拿破崙要用騎兵發起衝擊，而且還是胸甲騎兵和龍騎兵集團出動，這樣對於俄軍就是極其不利的。
此時如果朗熱隆的司令部里，有人想到這個問題，並且把萊斯托克的普軍填坑到這個位置，整個戰場或許還會有所好轉。
但俄軍這邊，面對蘇爾特和達武的兩面壓力，不得不用普軍取代第4師來保護側翼，巴克萊率領2個旅去阻擋達武，索莫夫率領1個旅去策應薩肯。
這個缺口，還是暴露出來了。
但前一天晚上，如果把薩肯從西南側大路的陣地給撤回來，那對於俄軍來說也並不怎樣。
被割裂的法軍，那樣就可以直接發起個衝擊，給俄軍點顏色看看了。
戰線連在一起，俄軍也會非常被動。
因此，俄軍這邊，就是留著薩肯在蘇爾特的正面當個釘子，也不會主動從那裡撤退的。
至於這個冰湖上的弱點，所有人因為高強度的指揮和參謀業務，竟然給疏忽了。
而繆拉的騎兵，就是要從這裡發起攻擊的。
法軍的胸甲騎兵和龍騎兵，集結起來的有六千多，這個規模相當龐大，在之前的會戰當中，也沒有出現過如此之多的騎兵部隊。
以至於朗熱隆想要調動曼陀菲爾指揮的部隊來抵擋時，這滾滾的人浪就像是伊比利亞半島加利西亞一帶的海浪拍擊礁石一般，從冰湖和僅有的一點俄軍布置的缺口沖了上來。
「真是見鬼.看樣子波拿巴要發起總攻了，這該怎麼辦？」
朗熱隆這邊抱怨道，當然，他看向索洛維約夫的時候，這小子也沒有什麼主意了。
畢竟「那人之備」這招，撐死了能殺傷幾個法軍將軍和重騎兵的指揮官，但卻沒法阻擋後續法軍騎兵和步兵的混合衝擊。
索洛維約夫想到的辦法，也只是擺出來一個弧形的防禦，讓附近的俄軍全部結成方陣，用來抵抗法軍騎兵的衝鋒。
這招和玉座金佛的原主人，可不是一個類型的戰法。
但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趁著天氣勉強還算晴朗，用信號旗和光學信號機來調動部隊。
就是這個部署，也已經比較遲了，法軍騎兵就在冰湖周圍打了一個楔子出來，甚至還攪亂了俄軍幾個步兵團的陣型，被打破的營方陣就有好幾個。
「蘇卡，這個波拿巴！」
甚至朗熱隆能聽到這個，一向很冷靜的索洛維約夫，也改變了一貫對拿破崙的稱呼，不稱呼名而是姓，顯然也有點急眼了。
現在朗熱隆作為總司令，倒是比較冷靜，他手上也有點龍騎兵和胸甲騎兵，雖然用起來可能有拼湊的嫌疑，不過在這個缺口上抵擋一陣，還是足夠了。
至於這個命令下達，也是要有些決心的。
俄軍的騎兵一直都使用的比較節約，也是因為哥薩克和驃騎兵總是摸出去，回來也是需要調整的。
現在，法軍的這個大規模衝鋒，確實也動搖了俄軍的部分戰線，但也只是打穿了而已。
這個搖搖欲墜的防線，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夠守住，那就是俄軍的士兵，他們韌性已經很強了，這樣看來竟然也應該是超水平發揮。
法軍的重騎兵進攻當中，胸甲騎兵的攻擊是最兇猛的，多普爾率領的胸甲騎兵師一路上打穿了俄軍的第一線陣地，不過在二線也遇到了麻煩。
俄軍結成方陣時，很多方陣都不是排成正方形的，這樣確實有利於發揮火力，加上裡面擺上預備隊，這倒是讓法軍的騎兵沖開俄軍陣型的時候，經常會面臨巨大的麻煩。
就是這更寬的正面，一輪又一輪的射擊下來，也導致法軍騎兵的傷亡不斷增加。胸甲騎兵還有前後兩面的胸甲，龍騎兵顯然就不是這樣，一時間也有不少騎兵只不過是從俄軍的方陣當中穿過，並不是直接發起衝擊。
至於那些敢於直接衝擊方陣的騎兵，衝擊力也是很大的，俄軍這邊沒有完成方陣的一些營和連也被衝散，導致戰場上也散落著不少潰兵。
現在這些人也沒地方可跑，一些士兵也只能是背靠背的結陣，這樣或許還能夠頂住騎兵的衝殺。
戰況是如此激烈，以至於法軍騎兵開始衝擊以後，雙方的主要指揮官，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這裡。
拿破崙現在眼看前方得手，可是也並不是沒有隱憂，俄軍是如此堅韌，如果換成和普軍或者奧軍交戰，怕是早已經殺穿了兩道防線上的步兵。
但現在法軍的胸甲騎兵發動猛攻，也只有少數騎兵中隊沖了過去，在擊穿俄軍防線以後，對俄軍的後方形成了威脅。
這也讓朗熱隆不得不把後撤休整的莫斯科擲彈兵團和斯摩棱斯克團都拿出來，拼命抵擋法軍騎兵的進攻。
可也只有少數騎兵而已，拿破崙現在看到這種情況，就給貝西埃元帥下達了命令。
「讓『眾神』行動吧！貝西埃，我期待你能夠擊敗俄國人！」
說這話的時候，確實也是朗熱隆在調動兩個步兵團堵住缺口以外，正在把俄軍的那幾個龍騎兵團和近衛胸甲騎兵團都拉出來，準備全力堵住缺口，並且還要反擊幹掉這些法軍。
拿破崙的調動很是時候，在這個時候動用近衛擲彈騎兵，讓這些最精銳的重騎兵發起進攻去支援前沿的法軍重騎兵，一方面完成了接應，一方面又重開了斯摩棱斯克團一個營的防禦。
這個戰線上，法軍取得的勝利，也只是把俄軍的這個鐵桶陣給砸了一個凹陷進去。
雙方在這個戰場上，都發現自己的戰鬥力在意料以外的層面上。
朗熱隆發現俄軍居然能夠頂住法軍的進攻，至於法軍這邊，他們是沒想到自己的胸甲騎兵，居然殺穿了俄軍兩層戰線，甚至第三層的步兵和騎兵聯合起來的堵漏，都差點被擊穿。
最後，還是俄軍的炮兵對攻過來的法軍用霰彈射擊，才勉強擋住了敵人。
「好強的騎兵，我想以後不要再有這種事情了！」
索洛維約夫這麼說，也是他見識到了法軍騎兵衝擊的威力。
如果說最出色的驃騎兵是原裝的匈牙利人，最好的槍騎兵是波蘭人，多功能輕騎兵中最出色的無疑是騎槍和馬刀都運用嫻熟的哥薩克，那法國人的胸甲騎兵和各路德國佬的龍騎兵.
這些可都是重騎兵，衝擊力太強，阻攔他們實在是太困難了。
現在戰場上，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
等到索洛維約夫作為司令部的代表，出現在冰湖前面的時候，就看到了這裡是到處都是屍體，一片狼藉。
「鮮血和腐肉的氣味，很快就會把烏鴉給招來的」
雙方被打死的騎兵和步兵，這一地的屍體，面朝哪邊的都有，顯然是經歷了一場艱苦的混戰。
色楞格團的運氣就好一些，法軍衝擊最後的防線時，主要打擊的是莫斯科擲彈兵團的正面，擲彈兵可以說替相鄰的幾個團承擔了更多的傷害。
但是怎麼看，對於索洛維約夫來說，他也並不會感覺到興奮，更艱苦的戰鬥還在後面。
雖然奧熱羅的第七軍經歷夜襲和兩天的戰鬥，現在損失已經很大，但是背後已經出現了熊皮帽子的老近衛軍。
這種時候，看樣子拿破崙可能會在法軍的騎兵衝擊，俄軍的反衝擊，以及在法軍進攻停滯以後，俄軍的反攻這個階段，要動用他最後的王牌了。
在這個時候，顯然俄軍的各位將軍，哪怕是最能苦戰的巴格拉季昂和小卡緬斯基，也都在考慮各自要進行後衛戰鬥了。
小卡緬斯基的前沿陣地，到了會戰第二天的下午，終於被法軍給占領，內伊現在控制了外圍的第一層防線。
現在這位年輕的伯爵，也總算接到了朗熱隆的命令，要他向埃勞的東北方向撤退，在這裡和埃森形成一條防線，掩護一直被動挨打的圖奇科夫和多赫圖羅夫。
隨後，巴克萊率領的兩個旅，就到多赫圖羅夫那邊去支援他。
只是比較倒霉的是，巴克萊一上來就被子彈擊中負傷，他本人在前線就輕傷不下火線，簡單包紮以後堅持著指揮戰鬥。
接下來，他又一次被子彈擊中手臂，隨行的幕僚們擔心將軍進一步重傷，就把他給送到了後方去。
這下子，援軍來了，可是打仗的時候，組織的並不算好，缺少了索莫夫和巴克萊兩個可以代理師長的將軍，第4師現在又是群龍無首。
原來的師長戈利岑親王，現在正率領騎兵在堵繆拉這次衝擊帶來的巨大窟窿，也並不能在這裡到位。
於是，援軍也只能在第2旅指揮官阿列克謝耶夫少將的指揮下，直接上陣來面對達武。
但達武的攻擊太過凌厲了，導致俄軍幾個步兵團都被壓縮在很狹小的一塊區域上，一直都被動挨打。
看到這種狀態，哪怕是做了萬全準備，也不能改變俄軍這邊的將軍，勇氣有餘，可是指揮能力欠缺，謀略也差了一些，只有臨陣靈機一動的小聰明，算是比法軍略強一些。
而總體上，確實也不行。
更何況，拿破崙在看到了前方取得不小進展的同時，終於決定，要在天黑以前來解決戰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