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014 一場血肉磨坊的戰役（Ⅳ）這是什麼索不攻和拿不防
「現在幾個方向上，波拿巴都在發動進攻，但是西南方向卻沒有動靜。」
「伯爵，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只是這個鏡片，看起來有點奇怪。」
「沒什麼，這只是一種個人愛好，現在我們要做好防禦，甚至可能還需要在一些地方發動反擊。」
「你的計劃是什麼？」
「您是總司令，我需要按照您的設想來完成計劃。」
朗熱隆和索洛維約夫配合的還不錯，從他們到達東普魯士軍團以來，這幾個月當中嫻熟的調動軍隊。
甚至，朗熱隆有時候，還在自己不能決斷的時候，把球踢給索洛維約夫。
他敢踢，這小子是真敢接啊。
但是現在這種時候，對於俄軍來說，局面比較緊張，就需要這個法國人和一個換了核心程序的俄國人在做出決定。
「那好吧，這個時候還是需要我來下這個決心。不過有一天，米歇爾，你要是在總司令的位置上，一定要果斷一些。」
朗熱隆本人的司令部，就設在鎮上的教堂裡面，他現在通過教堂的鐘樓來觀察法軍的動向。
雖然距離遠了一些，不過用望遠鏡看的還是很清楚。
「波拿巴的想法，從幾個方向上都要發起進攻，然後遙相呼應，這樣可以把我們從現在的陣地上趕出來，他好把自己的兵力集中。這樣的話，還不能急著把預備隊拿出來。」
「但我們在東南面大路上夜襲奧熱羅的部隊以後，顯然拿破崙採取的辦法，就是順著我們的襲擊發起反擊。如果要防禦的話，也需要在合適的地方發起反擊。」
「你還是準備在大路上下手吧？」
朗熱隆指了指目前埃森和奧熱羅交火的區域，黑火藥帶來的煙霧環繞著那裡，再交戰一會兒的話，雙方的步兵都要開始懈怠了。
這個時候，如果按照七年戰爭時期的辦法，應該把騎兵投入戰鬥，可以引起法軍的混亂。
不過那是波旁王軍，現在的法軍可不吃這一套。
「你要是派出騎兵，可能效果還不太好，那裡的戰場實在是太狹窄了。」
朗熱隆指出來了這個問題，雖然步兵陣線還能放下，可沒有騎兵迂迴的機會。
巴戈武特在夜襲回來以後，還被安排到了後方去，沒有第一時間來投入戰鬥。
因此，也需要換一些部隊上去支援埃森男爵。
「調色楞格團和斯摩棱斯克團吧，我想這兩個團交給埃森，他能夠利用好的。」
在阿普拉克辛到斯摩棱斯克赴任之前，那裡有段時間是羅森博格將軍來管的，埃森對羅森博格那一套比較熟悉，而且斯摩棱斯克團又是俄軍步兵團當中比較精銳的，能攻善守，越是惡劣的環境越是堅韌。
至於色楞格團麼.沒辦法，阿普拉克辛調援兵的時候，就是這麼安排的。
但這個團索洛維約夫還是比較清楚的，雖然他在那裡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可是給本團定下的基調還是不錯的。
而且，這也是目前在戰鬥打到現在，參加戰鬥比較少的後備軍，相對也士氣高昂。
「要誰去指揮呢？」
這種時候，倒是巴格拉季昂站了出來，畢竟他是朗熱隆的副手。
「現在要我到那裡去吧，如果法軍的攻勢比較兇猛，就在那裡展開後衛戰，讓第8師安全的撤回來。只不過，我過去的時候要統一指揮權，莫斯科擲彈兵團來當後衛部隊。」
這個團對於巴格拉季昂和索洛維約夫來說，感情都還是很深的，和他們一起在義大利和瑞士參加戰鬥，在奧斯特里茨因為路途遙遠沒能趕上一線戰鬥。
而且，也確實比較能打硬仗，巴格拉季昂能一路在瑞士的山路上，沒讓馬塞納那個老兵痞給追上，就是靠著這個團在後衛戰當中的英勇表現。
「那第4師現在誰來指揮？」索洛維約夫提出來這個問題，巴格拉季昂聽了就明白，回答道。
「索莫夫的話不行，讓巴克萊指揮，雖然在霍夫他打的不怎麼樣，可是要面對法軍胸甲騎兵的進攻，能把一個旅完整的帶回來，他還是有些本領的。」
至於現在的安排，第4師有5個騎兵團，6個步兵團和6個擁有12門炮的炮連，這是目前俄軍放在手裡最重要的一股力量。
不到最危急的時候，這個師是不會拿出來的。
在巴格拉季昂帶著後備旅的兩個團到達埃森這裡以後，他也能夠發現，在戰場上是如此的混亂。
俄軍這邊都在堅守著陣地，炮台的下面有不少兩軍士兵的屍體，這裡也能夠看出來戰鬥非常激烈。
埃森男爵看到巴格拉季昂來了，也算是緩了口氣。
「你到這裡來，可要多吃點苦頭，尤其要小心那些法國佬。他們輪番發起衝擊，簡直是不要命。」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巴格拉季昂提出來問題的時候，埃森現在還感覺到疑惑。
「我是不清楚，這些法國兵都紅著眼睛攻擊我們的陣地，也許是.不會是要奪取我們的補給吧？」
「很有可能是這樣，這樣我們更應該堅持住。」
隨後到來的兩個步兵團，就在埃森的側翼展開，加入了戰鬥。
在看到了俄軍的生力軍到來以後，奧熱羅下令在左翼的第一師要調整隊形，不過這位法國元帥越發覺得頭暈腦脹，而且還開始咳嗽。
這個表現也很簡單，跟在戰場上殺傷法軍的表現不一樣的是，可能那些攜帶病原體的蟲子殲滅的法軍更多一些。
再加上法軍當中，除了醫生就沒有口罩，這種時候出點問題也不算奇怪。
說不定，還是支原體感染。
在這種情況下，奧熱羅的指揮自然是大打折扣，在出發的時候他感覺還沒什麼，但現在的情況就不妙了。
於是，他也不得不在一段石牆後面選擇休息。
就在這個時候，巴格拉季昂也沒急著投入進攻，他讓兩個團列陣以後，也在注意戰場的情況。
在來之前，朗熱隆和索洛維約夫強調的，都是利用埃森現有的陣地和之前巴戈武特留下的臨時陣地來擋住法軍的進攻，並不是進行反擊。
說白了，就是積極防禦，在局部發起反擊以牽製法軍，這對指揮官的素質要求太高了。
如果是其他人，司令部還不太放心呢，但是巴格拉季昂到哪裡去，他都能夠帶好隊伍的。
索洛維約夫在司令部里繼續整理各師上來的報告，顯然拿破崙的這次進攻，就是奔著分進合擊來的，只是分開進攻，讓俄軍分不清主次，各軍在越過森林把戰線拉平以後，就該對著埃勞發起下一輪進攻了。
此時的俄軍，在防禦當中已表現出來了極強的韌性。
朗熱隆覺得不能一直在教堂里等著，他也會到前線去督促部隊。
在東面的小卡緬斯基，現在就和內伊糾纏在一起。
在揚科沃，他跟蘇爾特會了一會，非常艱難的擺脫了法軍的追擊。
現在到了這裡，又要面對第六軍的勇士元帥。
要知道，內伊這個傢伙，在進攻的時候，還是挺莽的。
而且指揮一個軍，對他來說還是得心應手。
朗熱隆來到他這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前線壓力很大，法軍在這裡的兩個師兵力還不算最多，畢竟各自只有四個團，不是達武和蘇爾特那種五個團還加強炮兵的師。
只是小卡緬斯基看到索洛維約夫這個造型，也忍不住要吐槽。
「你這肯定不是從巴黎學來的，巴黎的娘們會讓你打扮的漂亮一些，而不是這麼個卡進眼眶裡的鏡片。」
當然，小卡緬斯基也不知道單片眼鏡一開始並不是在軍人當中流行的
當時的受眾群體，甚至和軍人的氣質怕是反過來，以索洛維約夫的情況看，他的人品這種人大概也是比不了的。
「確實不是，這是本公司最新產品，我只不過覺得，在組織防禦的時候，這樣看著地圖可能更舒服一些，你知道的，我經常熬夜看地圖，進行參謀作業，這還是很辛苦的。」
他們在這裡說話的時候，法軍還在繼續發起進攻，但影響不了他們的閒聊。
雖然打仗的時候，確實也非常辛苦，不過由於俄軍頑強的阻擊，法軍也只是奪取了外圍的一點地方，並沒有能夠突入到小卡緬斯基擺開的陣地，甚至他手裡還握著兩個龍騎兵團沒有加入到戰場當中。
「法國人是不考慮後手，直接這樣猛攻。」
「這倒沒什麼，不過是經常會有炮彈從我們旁邊飛過去。」
索洛維約夫說這話的時候，就有一發實心彈從他們所在的村舍前面飛過去，砸斷了一顆小樹。
「你這張嘴啊只是這樣下去，看樣子法國人是想把我們從一線陣地都給趕出去。」小卡緬斯基是繃不住了，直接這樣說道。
「他要趕走我們，還不是那麼容易。現在這樣，法軍不留步兵預備隊，全部都投入，顯然是要快速的從我們身上碾過去。」
「要是來了重騎兵，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給擋住，尤其是那些該死的胸甲騎兵。」
他們看了看這個情況，確實也無話可說，法軍投入胸甲騎兵的話，那肯定不是把他們當成一般俄軍了。
如果發生這種事情，索洛維約夫也不是沒有預案，他戰前設計的新型空心方陣在兩面可以發揮出來更強的火力，弱側只有一個連的寬邊，可以兩個營方陣垂直，或者大角度形成交叉火力。
除此以外，就是炮群的布置。
現在法軍還攥著大量的重騎兵沒有加入到戰鬥當中，不過他們也發現了，俄軍的火力組織雖然還是比較菜，但是因為陣型的調整，這個火力比原來猛烈的多。
法軍衝到近前的時候，就經常被兩列橫隊的俄軍獵兵和集中起來的俄軍炮群殺傷，因此攻勢也經常遲滯。
不過他們的炮兵組織的好，雖然不能壓制俄軍的猛烈火力，可是給俄軍造成的傷亡也一直在增加。
看到戰場上這種情況以後，雙方都不由得發出感慨，以前在戰鬥當中，可沒見過這麼血腥又無謂的。
雙方的傷亡還在不斷加劇，在這種比較寒冷的天氣當中，士兵中彈倒下，要是沒有人及時收容他們的話，怕是一會兒就要因為流血過多和失去體溫，等來死亡的最終結局。
一個上午下來，無論是巴格拉季昂和埃森對陣奧熱羅，還是小卡緬斯基對陣內伊，在戰場上都造成了空前的傷亡。
甚至朗熱隆從小卡緬斯基這裡往北去多赫圖羅夫那裡的時候，震撼似乎也沒有消失。
對於索洛維約夫也一樣，只不過現在要做的，主要還是防禦，讓法軍知難而退最好，不過拿破崙顯然不會接受這個。
他會一直進攻下去的，相對應的，俄軍現在也必須要在這裡死守，沒有正式的命令，一步也不能後退，要在各自的戰線上頂住法軍的進攻。
俄軍士兵的那股韌勁兒，愣是在一個上午，都沒讓法軍取得什麼進展。
拿破崙見到這種情況，也感覺到了比較麻煩。
既然第六軍和第七軍都陷入了僵局，那決定會戰的勝負手，就是達武的牽制進攻和蘇爾特那邊了。
如果俄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東面，甚至連預備隊都給拉到目前戰況最激烈的地域，那麼蘇爾特從西南方面，在俄軍力量被抽走一部分的情況下，就可以發動側翼的襲擊了。
這下子，看起來也是要出奇制勝的。
不過俄軍這邊，顯然在防禦當中調度還是得法的，雖然己方會感覺到吃力，不過對法軍那邊來說壓力一樣不小。
只是達武的進攻，確實有些辦法，他這一路現在的進攻，已經讓多赫圖羅夫疲於應付了。
只是少了葉爾莫洛夫的12門騎兵炮，多赫圖羅夫這裡還有60門炮可用。
說起來，他最不缺的就是大炮，可是達武這邊的46門炮，就能夠暫時壓制住他這個師。
這種戰況之下，對於俄軍來說，他們一方面要堅定守住，另外一方面，確實也需要普魯士剩下的那點援軍過來，哪怕只是在埃勞城內蹲坑，把第4師換到需要的方向上去，也許能夠改變戰場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