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011 一場血肉磨坊的戰役（Ⅰ）索洛維約夫VS拿破崙？
拿破崙沒有下定決心來攻擊埃勞，就是因為兵力不足和分散。
貝爾納多特目前還在路上，蘇爾特和奧熱羅被分割在了兩條不同的路上，不過法軍胸甲騎兵在霍夫這個地方，成功的發起了一次迂迴衝擊，讓俄軍不得不撤退。
只是多普爾在霍夫大破俄軍之後，趕來向拿破崙報捷時，居然說他願意為皇帝而死。
打了勝仗是好事，得到屬下的忠誠也是好事，可是問題在於，並沒有帶來雙倍的快樂，倒是高興不起來了。
畢竟當面的俄軍，現在自己集結兵力，準備在這個地方分進合擊的時候，他們正在加固工事。
沒有辦法，對於法軍來說，進入東普魯士以後，這個補給問題太難了。
無論在義大利還是德意志，他們要搞到糧食都很容易，到了波蘭也還好，雖然那地方物產並不豐富，不過波蘭人把法國人看作解放者，這一點可比義大利人強多了。
義大利戰役的時候，法軍占上風了他們就站法國，聯軍這邊占上風了，他們就站聯軍
「俄國人的部署挺聰明的，他們利用戰略機動讓我們分隔開來，而他們自己占據了交通要道。如果不是這裡地形還算平坦，我都想要撤軍了。這絕對不是朗熱隆能搞出來的東西，他只不過是熟悉我們。」
「陛下，那麼會是誰呢？巴格拉季昂或者卡緬斯基的兒子？」
「不，這兩個人都是勇敢的將領，俄國要是有巴亞爾，他們可以競爭一下，尤其是巴格拉季昂。他的後衛戰有一套，可惜智略不足，這也不會是他能夠搞出來的。」
眼看這些人都被否定了，迪羅克倒是想起來貝爾蒂埃前兩天在怒斥俄軍「不講武德」，一路上都在搞破壞，而且因為光學通訊手段，經常抓不住信使和斥候，導致能獲得的情報極為有限。
似乎皇帝陛下在俄國還有親戚，都是皇后那邊的。
不過，對於約瑟芬皇后來說，比較麻煩的，是拿破崙證明自己能找個小姑娘生孩子。
這種體系的話，似乎還是.
於是迪羅克是這麼說的：「陛下，情報上說卡緬斯基元帥離開前線以後，接任總司令的是參謀長朗熱隆，而新的參謀長索洛維約夫，自稱是陛下的親戚。」
「對，這件事情一直不能證實，我也只是最近才給約瑟芬寫了一封信，在詢問她是不是在諾曼第和西印度群島，有這麼一個表妹。至於繼子.這種事情太複雜了，不當面對質怎麼能證實呢？」
因為劇情比較複雜，確實也讓人感覺半信半疑，拿破崙也不能證實這事。
然後，對面的俄國人，似乎也沒幾個人知道這種事情，更沒有大張旗鼓的宣傳。
拿破崙一直就沒有把這當回事，現在迪羅克作為宮廷大元帥，也就是宮廷總管突然問這麼個問題也就只能選擇性的把主要問題跳過。
「不過這人來過巴黎，還小有名氣，陛下如果是警務大臣，或許能夠提供一些資料。」
「你是說富歇？啊，俄國人的姓氏，只是小貴族還很好分辨的，不會弄出來一群多爾戈魯科夫，光是對面的俄國將軍里，至少在這個軍團就已經有三個了，騎兵有一個，步兵居然還有兩個。」
顯然，皇帝陛下說話有點跑題，這都有點不像他了，甚至注意力還在俄軍陣地那邊，眼睛都沒有從單筒望遠鏡上下來。
然後拿破崙還在看著俄軍的陣地，倒是想起來妹妹波琳娜的荒唐事了。
「真是見鬼！」
家人雖然比較親近，可是除了大哥在一些事情上比較靠譜，其他人實在是.
熱羅姆人生中唯一靠譜的時候，拿破崙就沒相信他搞來的情報。
但波琳娜不太一樣，妹妹當中拿破崙還是比較偏愛這個荒唐的二妹，甚至對她還有些縱容，畢竟她除了愛釣男人，有些風流韻事，也不會像是弟弟們那樣總是製造麻煩，或者不夠努力。
這種漏風的小棉襖，雖然比較貼心，但也很麻煩。
迪羅克聽到這句話時，一開始也沒有搞清楚狀況。
不過拿破崙自己隨後又開始提到了問題所在：「如果是這個索洛維約夫，他之前在巴黎當過武官，經常出入雷卡米爾夫人的沙龍，好像除了文學上有些本領以外，還熱衷於搞發明，同時是個蹩腳的業餘數學家。除此以外，就是軍事理論上，還有點東西。雖然並不夠用，總是比朗熱隆要強得多。」
只是這麼講話，確實有些抽象，一般人也很難理解他的腦迴路。
「陛下，可是這並沒有什麼聯繫。」
「一定是這個小子，雖然他的數學水平很糟糕，也就是能夠掌握微積分的水平，可要是提到一些發明，前段時間在柏林的學報上，我就看到過一篇土地測量學的內容。在通訊手段上，肯定和這個有關係。至於現在這樣一個精心布置的防線，顯然是要跟我們打一仗。」
「陛下，可是我們的部隊還沒有集結完畢。」貝爾蒂埃這個時候插嘴道。
「貝爾蒂埃，他們越是修工事，不想離開埃勞，對我們來說就越有利！只是我們要發動進攻的話，需要拔掉前面這個高地，打通路口，然後從幾個方向上攻進去。顯然這個年輕人，從莫羅那裡學到了點東西，可我們不是奧地利人，他這樣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而我們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說起來，拿破崙還是有些過分自信了。
但這樣把兵力集結起來，雙方匯合在附近的部隊展開決戰，自然是拿破崙希望的，在這個地方待的時間越長，對於法國人來說越發不利。
既然俄軍放棄了避戰策略，轉而要展開一場會戰，那也就可以解決問題。
拿破崙對於自己的軍隊還是非常自信的，除了第二軍、第八軍和戰鬥力一般的第九軍，法軍所有的部隊都在附近的戰場上，並且保持著一個比較積極的態勢。
要在會戰當中解決問題，總比這些俄軍一直避戰，不能夠解決問題的好。
背後的英國人和戰敗的奧地利，可不會一直這麼安分的。
而親戚問題，拿破崙自動的給忽略掉了。
法國任命從國外來的將軍，也就是好色的薩克斯大元帥比較有名氣一些，一般都是法國本國的將軍。
至於大革命期間，甚至僱傭了西班牙殖民地來的將軍，那純粹是第一共和國缺乏人才儲備，很多將軍要麼上了斷頭台，要麼流亡國外或者被免職。
胸甲騎兵師的多普爾，就是資歷很老的貴族，那些公民代表和特派員想要把他給免職，還是因為他群眾基礎好，被麾下的騎兵保護下來，才繼續了軍旅生涯。
至於土倫時期，在拿破崙頂上的三位指揮官，只有最後一個是老行伍的將軍，後來還在和西班牙人交戰時陣亡。那位畫家好歹父親是個軍人，大體上還見過豬跑，而學醫的看起來也救不了法國人。
索洛維約夫的話，就是真的有人要把他招攬到巴黎來，也不大可能。
畢竟對他來說，未婚妻和情人大部分都在這邊，波琳娜不過是.尋醫問藥的顧客和一段關係比較緊密的至於孩子他媽，這事兒很多人都想不到。
現在看到這一堆工事，拿破崙還是認為自己會取勝，也確實是他過於自負。
至於戰前的部署，除了蘇爾特第四軍在西南面，其餘的部隊都在東面展開，倒是讓俄軍直接回到俄國境內的道路被切斷了。
要是朗熱隆想要在埃勞打一仗以後再跳出圈子，肯定要多走一段路。
這種態勢下，俄軍要打，法軍還真的求之不得。
而俄軍這邊，現在還在做著緊張的準備。
兩個德裔將軍，薩肯男爵和埃森男爵，各自作為師長率領部隊前出布置，而其餘的7個師，此時有5個在埃勞周圍部署，小卡緬斯基和多赫圖羅夫在東面監視達武的行動。
普魯士軍隊在西面，萊斯托克的部隊據稱還有一天的行程才能夠到達這裡。部署的話也只能接在巴格拉季昂縱隊那邊，而且保障整個軍團右翼的安全。
索洛維約夫現在是不敢閒下來的，朗熱隆帶著幾個幕僚到小卡緬斯基的陣地去巡視了，他作為參謀長，還要處置各方面的工作，包括兵力在各個陣地上的部署，和各位師長旅長溝通。
至於現在這個陣型，他比較擔憂的，還是正面的東南方向大路，埃森男爵所處的位置。
從偵察可以得知，拿破崙就在這個方向上。
對於這個對手，他的便宜大姨夫，說起來也真的不好對付。
要跟他打是需要勇氣的，索洛維約夫自忖勇氣方面是沒有問題的，他在這邊從軍都十一年了，從跟隨蘇沃洛夫遠征義大利開始，一直到奧斯特里茨的殿後和普烏圖斯克的激戰，面對法國人他從來也沒害怕過。
總歸，也是有些運氣在的，子彈和馬刀總是奔著他的帽子招呼。
現在，輪到他把自己的本領，都要在埃勞這個戰場上來揮灑一番，他有這個自信，也經過了充分的準備，甚至在戰略機動上已經顯露出來了這些年從軍的成果。
至於在戰場上會是一個什麼結果，能不能在戰場上取勝，在骰子擲下之前，也看不出來什麼。
等到朗熱隆回來以後，就換成他要到南面的陣地上去巡視。
在開戰以前，總是要部署完成。
天氣也並不算好，現在還飄著雪花，朗熱隆從小卡緬斯基那裡回來的時候，帽子上全都是積雪。
「您這算是什麼，『雪人』麼？」
「我在俄軍當中服役，怕是也已經入鄉隨俗了。怎麼樣，米歇爾，沒有什麼情況吧？」
「沒有情況.這算是最糟糕的，但拿破崙已經在東南面了，他集結起來兵力，封鎖住東面的道路，對我們還是不利的。」
「那也只有和他較量一番了，或許我們可以展開一次襲擊。」
「要襲擊？」
「怎麼？兩天前你在弗蘭科沃襲擊繆拉的那一下，總是引起了騎兵軍的混亂，要不是有兩個軍的敵人走了東面的大路，我們不得不抽調兵力保障後路，就在那裡把他給吃掉了。」
這麼說，索洛維約夫看著朗熱隆，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你看著我幹什麼？相比之下，現在看起來和波拿巴對戰的更像是我們兩個人。而且你也不需要謙虛，我們的行動很多都是你來規劃的，我和巴格拉季昂更多的是給你背書，和那些將軍們溝通，從而貫徹整個作戰計劃。」
「是啊，我們共同對抗」
「是你，我倒是很看好你，現在雖然我們直接從東面回去的道路被切斷了，但還在戰場上保持著主動，這還算是好事。要是換在以往，一直都是我們被動的被追逐，而不是這樣一對一的環境下，還能夠從容的在這裡構築陣地。在奧斯特里茨二打一都沒有成的事情，我們現在好像還做到了，這就很不容易了。」
「是啊，主要還是軍隊整體的進步，而不是一兩個人能夠解決的。」
「所以，貫徹你的想法吧，米歇爾，我會幫助你調動這些將軍，他們的資歷比你深太多，調動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看起來，朗熱隆和索洛維約夫的位置，發生了些很微妙的變化，更像是參謀長在指揮軍隊，而總司令不過是下決心的那個人。
雖然朗熱隆還沒有到那個七老八十，睡覺指揮軍隊的年紀，不過他肯這樣把舞台上的核心角色讓出來，還是對索洛維約夫很支持的。
「那好吧，我們應該先讓他們不得安寧。既然今天他們不會攻過來，我們倒是可以趁著夜間，派遣騎兵掩護著臼炮和騎兵炮，給他們來個驚喜。至於炮群麼要葉爾莫洛夫過來，我有事情要拜託他。」
索洛維約夫，還是在面對拿破崙的時候，要先出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