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010 必須打的埃勞會戰和戰術創新
埃勞這個地方的全名是普里希施-埃勞,在柯尼斯堡的南方,要是你在現代地圖上,肯定是找不到的。
因為,這個地方1946年以後叫巴格拉季昂諾弗斯克,東普魯士的德語名字,被完全的去普魯士化了,倒是波蘭一側的不少地方,原來其中也含有大量波蘭的地盤,因此變動也就是從德語裡的「道夫」變成了斯拉夫語系的「諾沃」。
這樣的話,讓別人看的時候,也大概能夠知道情況。
只是索洛維約夫為了誘敵,把一個「猶太鎮」Jeziorany給燒了,可以說是地獄笑話了。
現在,俄軍的主要指揮官,都已經在埃勞城內的教堂裡面開會,來商討今後的行動方案。
只是一開始,朗熱隆剛剛提出來是要戰還是走,除了他這個總司令,參謀長索洛維約夫,和一向主戰但這個時候卻比較謹慎的巴格拉季昂,大家也都不願意走了。
甚至連有些藝術家氣質,出身名門教養良好的奧斯特曼-托爾斯泰伯爵中將都是這樣的主張。
而且,他還是第一個作為師長發言的。
第2師本身又是整個軍團當中序列排第一的,要發言也是在最前面。朗熱隆讓他發言本來是想要穩一手,等到那幾個德佬說話之前,自己好有點整理思路的時間。
「我們現在已經退到了東普魯士,這裡已經距離國境線越來越近,連日來弟兄們先是從冬營出發,要去維斯瓦河河口偷襲法國人,然而中途被發現,波拿巴就用他的軍隊一直在追擊我們。我們只是進行了幾次小規模接戰,如果就這麼跑下去的話,顯然不成樣子,而且重要的一點是,我軍現在已經聚集起來,而法國人分散在森林的兩側,我們可以有限選擇打擊一個方向上的敵人。」
他這樣說的時候,小卡緬斯基也站起來講自己的意見。
「確實不應該再這麼跑了,在揚科沃我們炸毀了阿勒河上的橋樑,讓敵人補給困難。我們怎麼說還能夠沿途收集物資,法國人從來只帶著3到7天的口糧,跑了這幾天,我想他們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應該在這裡打一仗。」
朗熱隆看著他們,也感覺到非常離譜。
平時比較穩的人,現在要硬拼,倒是小卡緬斯基這樣比較勇猛的,現在講起來了道理。
他看著索洛維約夫,這小子剛從「小孩那桌」上來,又不是部隊主官,只是軍團參謀長,顯然也不好發表什麼觀點,他要講也是放在後面。
至於俄軍聚集起來的情況,甚至是除了友軍萊斯托克正在趕路過來,全軍9個師都已經到達這裡了,俄軍總兵力經過幾場戰鬥,在出發的時候兵力有10萬出頭,現在仍然有8萬多人,能加入戰鬥的有7萬人。
偏偏幾個師長也都不願意走了,朗熱隆現在也想,要是老卡緬斯基還在,沒準能壓住他們,不過那樣也很糟糕的。
薩肯男爵和埃森男爵也表示同意,但他們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是在小卡緬斯基說話的時候頻頻點頭。
這個時候就比較麻煩了,俄裔軍官和德裔軍官平時還有些小矛盾,可是今天兩邊的觀點卻差不多,他這個當總司令的,顯然也壓不住。
剩下沒表態的,就是多赫圖羅夫、圖奇科夫和戈利岑親王。
他們三個雖然都是「俄系」的,可是也同樣主戰,區別也只是要就地防禦。
朗熱隆看了看這種場面,真的非常想吐槽。
按照他的想法,就是俄軍把埃勞也給燒毀,然後撤到國境線背後去,法軍如果還敢深入追擊,那他就可以把法軍拖死在立陶宛的冰天雪地當中。
如果法軍選擇不追擊,也就只能賭他們是不是要去柯尼斯堡。
這樣政治問題太嚴重,朗熱隆在奧斯特里茨的時候,就因為和庫圖佐夫先後勸諫亞歷山大而陷入過麻煩,被打發去了敖德薩。
實際上,在這裡打一仗,除了俄軍這些將軍都不想繼續轉移,也是個政治仗。
打這種仗的話,最容易吃力不討好,而且得不償失。
至於拿破崙那邊,他雖然有求戰的欲望,不過埃勞完全掌握在俄軍手中,要拿下這裡也並非易事。
只是看到俄軍這些將領的決心,顯然在軍事會議上,也是少數服從多數的,俄國雖然有個皇帝,不過一般情況下從留里克以後,這個軍事能力都是要打問號的。
因此,前線的這些將軍們,在君主不在的時候,也會開會討論,最終有個表決結果,很少有人會獨斷專行。
在這種時候,就是主張轉移的幾位,也不大可能放棄埃勞這裡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已經有了的地利優勢,轉而向沿海更加地勢平坦的地方開進。
「伯爵,我想大家的意見,應該也是我們不要放棄埃勞,就在這裡和法軍打一仗,畢竟小鎮在我們手裡,而法國人目前分散在兩邊。」
「可是這裡並不合適來構築陣地,米歇爾,你也看到了,地勢如此的平坦和空曠,也無法利用什麼辦法來隱藏我們的兵力,敵人都會看得一清二楚。」
「那只能辛苦弟兄們,趁著法國人還沒有到這裡,建設一座冰雪的堡壘您明白我的意思,就是一座冰城,而且這樣對於重騎兵很不友好的。」
索洛維約夫一向有些小機靈,現在又憋著壞笑,大家也都有數,他大概是有一些辦法的。
只是需要辛苦各位將軍和上校,約束他們所屬的部隊,迅速的利用這幾天還算比較鬆軟的降雪,以及從下面挖出來的或堅硬或鬆軟的土壤,先構築冰城。
除此以外,炮兵陣地的構築,確實也需要多考慮,俄軍本身就擁有數量可觀的火炮,一個師最多的時候,可以準備72門炮在行軍縱隊當中。
於是朗熱隆下令炮兵集中起來使用,最主要的正面炮群在步兵陣地後面地勢略高的地方擺開陣勢。
此外,前線各個師負責的陣地上,也都配置有炮兵連,由於俄國馬政一向效率很高,俄軍攜帶的火炮數量確實也可觀,只是跟騎兵放在一起,人吃馬嚼的消耗量也在那裡擺著。
就在這種情況下,俄軍的炮兵,在車上自己可以帶著下酒菜,確實也讓步兵羨慕。
只不過因為俄軍在1805年開始在梁贊和莫斯科建立的罐頭工廠,以及俄軍士兵自己土法製作的玻璃罐頭,現在當兵的在前線,只要他不提前消耗掉自己的儲備,還是能夠攜帶更多的口糧,甚至在前線比較緊俏的泡菜和肉罐頭都能帶上。
而法軍那邊,顯然大家都知道,他們的口糧消耗的差不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要來打一仗,勉強算是以逸待勞。
要知道,俄軍的消耗實際上也很嚴重。
在埃勞布置陣線的時候,北面的這些地點,要是還原歷史的話,才是這場戰鬥發生的地方。
只不過是因為俄軍提前機動到位,而且部隊在法軍還在弗蘭科沃一線企圖抓住俄軍後衛時,大部分集結在了這裡,有充分的時間構築陣地。
除了炮兵以外,各師下轄的騎兵目前狀況還好。
只是步兵方陣上,一個團如果採用6個連或者8個連的配置,在布置空心方陣的時候,顯然也要多考慮一些。
如果要在戰場上進行布置,2×2的方陣布置倒是個慣例,只是索洛維約夫在看這個方陣的時候,多少有些不順眼。
同樣是8個連隊的,完全可以布置成1×3的隊形,正面三個連隊的話,還有利於發揚火力。
他想到這個問題,其實就和法軍在1808年以後使用的「埃及方陣」有些相似,不過那是法軍縮編為6連制以後構築的營方陣。
而且還有另外一點情況,就是他估計到法軍如果在打不開局面的時候,可能會使用重騎兵衝擊的方式。
如果以目前俄軍的陣容厚度,以這種占地更少的方陣,顯然也比較有利,甚至可以在8連制的部隊當中,擺兩個連作為預備隊在裡面。
甚至這算是個實心的.不管是「埃及方陣」,索洛維約夫自己琢磨的「拉長方陣」還是實心方陣,都可以在更狹小的地域,放上更多的步兵,加強兵力密度用來抵擋法軍騎兵的衝擊。而法軍的炮兵,又不是俄軍這樣一個師帶著幾十門炮出來的架勢,也不用太過擔心炮兵。
如果是一些訓練不佳的部隊,完全也可以用這個辦法來應付,那樣就可以速成一批量產的炮灰。
不過俄軍當中,1804年以前組建的團,通常不用擔心這個問題,要考慮的通常都是以後出現的新步兵團。但俄軍又不是普軍,哪怕都是農奴兵,也不會搞普魯士人那一出。
在視察過一線陣地以後,他很快就返回了司令部,朗熱隆這裡,還有幾位師長沒有回去。
他也正好跟這幾位師長,繼續討論問題。
「怎麼樣,米沙,炮兵陣地都選擇好了麼?」
「怕是法國人現在看到我們構築陣地,他們也會頭疼的。我們的炮兵除了放在明處,伴隨各師的重炮以外,還有直屬的預備炮群,一定要發揮這些炮兵的威力。所以,我們的炮兵陣地也要精心布置,在一些地方甚至還可以做的更好。不過這不是重點,我現在想的是,既然要打,可不可以在戰場上,改變營方陣的形狀呢?就像是這樣,我們不在排成一個正方形,而是一個矩形。讓我們的軍官在下達口令的時候,提到『方陣』就是正方形的排列,而『新方陣』,就是這種矩形的。如果是斜向出現在戰場上,還可以加強我們的火力。」
「你的設想倒是不錯,只不過我們現在不是每個團都來得及演練和部署的。」
「腓特烈大王的斜線戰術,也是在戰鬥開始之前構思完成的。雖然我並不支持普魯士的那一套做法,但是斜線戰術這一類的戰術復興,也總是伴隨著步兵陣型的變化。更何況這可不是普魯士人那種愚蠢的『創新』,那簡直是一群自大狂無理取鬧的行為。」
「有些實用價值,不過交叉火力還是比較麻煩的,你這樣發揚了火力,戰場上更容易誤傷。方陣當中,以伍為單位射擊的時候,一樣不好控制,又不是誰都可以自由射擊還打的准。」
「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法軍騎兵的衝擊,科里亞,我會採用二列橫隊的。那樣甚至可以給法國人造成一種錯覺,在允許的戰場寬度之下,我們的兵力是出乎意料的多。」
「下一次,碰到法國人以外的對手,你倒是可以試試。」
小卡緬斯基這麼說話,朗熱隆都知道說的是哪裡。
要是俄軍不跟法軍打仗,那就是在多瑙河打土耳其人。
高加索戰場,並不適合這些做法,經常是哥薩克和零散的俄軍和車臣人或者土耳其人、波斯人對陣。
別的地方都帝國時代3帝王時代了,他們還在帝國時代2弄不好還是城堡時代。
現在這種時候,能夠立即使用的新戰術,怕是也只有這個「拉長方陣」,而且口令上調整,只需要各位連長把人帶到位置就行。
甚至對於正面的2,3,4或者,5,6,7三個連的連長,這樣的方陣布置非常舒服,即使要前移也不過是向前行動拉開一點距離,只有1連或者8連受傷的世界,大概就是如此。
他們需要走更長的路,才能夠到達指定位置,甚至可能還需要比快步更快才能夠到位。
但是也沒辦法,如果說新陣型的缺點,確實就是在短距離比較費腿。
不過考慮到這種戰術能夠帶來的好處,有些損失也還算是值得的。
至於更大規模的團方陣,索洛維約夫沒有對這個進行調整的想法,畢竟現在沒有什麼戰術需求。
而對面的法國人,確實也是一個實質上的威脅。
但拿破崙現在看到俄軍井然有序的布置,確實已經頭大了。
當然,他腦袋本來就不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