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059 即將到來的戰爭是法國人對法國人
俄軍接到出發命令以後的第二天，在俄軍的總司令部里發生了一件怪事。
索洛維約夫知道了以後，覺得也非常尷尬。
達維多夫作為巴格拉季昂的副官不假，可是也有個問題，他這個人太能惹禍了。
卡緬斯基元帥畢竟年紀也不小了，他這樣貿然的進入到總司令的房間裡，就引起了不小的混亂。
「從一個側面能夠印證的事實來講，我們的總司令就沒有這個指揮能力。」
「而且他自己還清楚，米歇爾，你不來點葡萄酒麼？」
「我除了慶祝的時候喝點香檳，是很少沾酒的。」
朗熱隆跟那些法國人一樣，還是比較喜歡年頭比較久的葡萄酒，只是可惜戰爭期間並不能從波爾多進貨。
他早就知道索洛維約夫很少喝酒，雖然應酬上還有些本領，但喝一點酒的話，狀態就不太好了。
「那麼雪莉呢？」
「啊，雪莉.現在重要的不是雪莉，而是我們的老村長，他很明顯知道自己不具備指揮現代化合成軍團的能力，如果當個戰爭部長又太嚴厲。」
是的，卡緬斯基元帥屬於那種手腕極為嚴厲的人，其實要他去當戰爭大臣的話，考慮到不需要看地圖，以及他做事雷厲風行，說不定還要比謝爾蓋·庫茲米奇強一些。
「至少那個阿拉克切耶夫不至於把憲兵和特務都給開進彼得堡的戰爭部，我們還可以按照原有計劃重建軍隊。」
朗熱隆說話的時候總是肆無忌憚，原因倒也簡單，畢竟他在俄國服役，又不像是那些阿勒曼尼人或者西哥特人。他是個法國人，因此總是給人感覺高人一等，可是卻在升職加薪的問題上總是會比較吃虧。
考慮到他一向的大嘴巴，那就更是如此了。
「先不說那個阿拉克切耶夫，他和女管家正打的火熱呢。」
朗熱隆聽到這個，倒是非常上心。
畢竟，他是個法國人，對於男人和女人的那些事情總是很感興趣的。
「你說到這個」
「阿拉克切耶夫對他年輕的妻子並不關照，結婚以後很快就離婚了，然後和女管家在一起。伯爵，我還以為你早就已經知道了，畢竟法國人最擅長打聽這個，而且你在布列斯特也得意著呢。」
朗熱隆聽了這個，也知道索洛維約夫從哪裡打聽來的。
他畢竟以前是個副官，跟各位將軍的副官熟絡的很，也包括把卡緬斯基嚇了一跳的達維多夫。
甚至達維多夫跟巴格拉季昂之間，還有鼻子問題。
「可是正是你的驃騎兵朋友，把總司令給嚇了一跳，我們也就清楚該怎麼做了。」
「按照順序來說，應該是你來指揮這支軍隊，維根斯坦不會有意見的，他只是有勇無謀，但大事還是拎得清的，要不然皇上也不會偏愛一個德裔軍官。」
「又是布克霍登.不過也有辦法，比如說我們可以讓他的參謀部出一個作戰計劃，然後在這個計劃的基礎上進行修改，就算是他提出來的。」
朗熱隆做過布克霍登的下屬，是知道這位將軍愛慕虛榮的特點，要不然也不能整天把他女兒陪著太后轉悠的事情掛在嘴邊。
這些將軍總是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宮廷里去，討好太后也是慣例操作。
既然索洛維約夫這樣說，他也樂於這麼幹。
不過對於直接和拿破崙對抗，朗熱隆也沒有準數。
「問題在於，要怎麼修正這個方案。」
「我們要在東普魯士向波蘭行動，在普烏圖斯克建立一個前進基地，然後要維根斯坦麾下的部隊向前開進。唯一的問題.還是布克霍登，他能不能帶領著第二軍在這裡發揮作用。」
「你這樣是在做一個錘砧戰術麼？」
「用布克霍登這支老兵更多的部隊，加入到行動當中來，就要在我們吸引過來法國人的時候，有一定的兵力對他們的側後方進行打擊。」
索洛維約夫的設想，也是要跟拿破崙好好的比劃一下，不過只是零敲碎打，消耗法國人的有生力量。
在1806年11月，對拿破崙來說，有利的事情是波蘭人在華沙發動了起義，現在繆拉率領的騎兵可以很快的進入到華沙城去，這樣南線的波蘭以及西里西亞對於法軍來說，已經差不多是收入囊中了。
可是也不是沒有問題，俄軍的十萬人此時出現在東普魯士，而且一直在維斯瓦河東岸自由活動，有和剩下的萬餘殘存普軍匯合的跡象。
拿破崙在冬天的進軍，在這個時候面臨巨大的困難。
他的士兵們因為波蘭惡劣的天氣和目前供給的困難，而抱怨不斷，同時對俄軍的動向，也並不清楚。
在這種時候，如果在戰場上利用一些手段，可以取得一個暫時的優勢，也就可以對法軍當中的某一部分進行打擊。
「不過軍團的協調也是個問題，哪怕是你改進了通訊手段，也一樣會有問題的。」
「這種時候，就需要我們的哥薩克團和驃騎兵團來發揮作用了，除了一部分還留在各師當中，要把這些騎兵以中隊為單位撒出去，像是恰爾諾沃和普烏圖斯克這種在河流邊上的城鎮，也是我們重點關照的對象。敵人為了進攻這裡，也會調動兵力，我們的偵察和襲擾，工作還要做的更充分一些。」
甚至，索洛維約夫還在想，這算是一次1812年的預演，哪怕波蘭並沒有那麼寒冷，不過對於雙方士兵來說，在冬天作戰肯定是雙方都不願意的。
不過俄軍士兵韌性更強，也略微適應這裡的環境。
在這種時候，也需要比拼雙方士兵的韌性。
說起來，在華沙從普魯士人的占領之下解放出來以後，法國人的這場戰爭，從性質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個東布羅夫斯基，他的波蘭軍團回到了波蘭，不過在科爾貝格城外，轉而開始對當地人動手動腳，要是說起來紀律，那比法國人目前的這個狀態還要差勁。
至於他幹了什麼，大概還是得先活動活動小頭目.
很顯然，法國人和法協軍的波蘭人，在這個時候都已經不在最佳狀態，甚至波蘭人從來就沒有進入過合適的戰鬥狀態。
在這種時候，已經休整和訓練了很長時間的東普魯士軍團，也還是可以一戰的。
只不過布克霍登的計劃拿過來，索洛維約夫操刀修改以後，朗熱隆發現了一個問題。
確實讓年邁的卡緬斯基來指揮這麼場戰鬥不太行，至少需要一個敏銳的頭腦，隨時都保持清醒，好讓這支軍隊在局部能夠集中兵力和法國人對決。
而且，也不是沒有問題。
「米歇爾，你這樣做的話，我們的每個團都攜帶著大量的物資，勢必會影響到在冬季的行軍速率，尤其是你要考慮到一點，在波蘭的土地上，要在夏天交戰時還好，冬天我們也很難給馬匹搞到吃的，連草料都需要從後方供給。」
「這個我很清楚，不過法國人的冬營要放在什麼地方，還需要偵察。我們一方面要掠奪和銷毀敵人的草料，一方面又要擴充我們自己的補給。這個時候，實際上需要保證柯尼斯堡城內一直都有普魯士軍隊或者我們的軍隊在那裡駐紮，控制住這個地方，用來作為我們的保障中心。」
「用行軍速度的下降來換取前方的保障，倒是一個不錯的設想。」
「不過這主要還是在步兵這裡，騎兵的活動範圍仍然很大，人吃馬嚼的情況下，需要的物資數量還是太多了。」
「也好在參謀部下面的作戰處和軍需處是分開的。」
「可是您，現在很可能要成為實際的總司令。而我們的這位元帥，米哈伊爾·費奧多羅維奇，怕是要自行下達一個撤退命令，或者有人來證明，他並不能夠指揮一個軍團。」
「那好吧，到時候職責又要統一了，或許陛下真的會讓一個上校來當參謀長。」
朗熱隆說話的口氣，還帶著三分戲謔。
他的意思也很明白，保羅那個時候都沒完成的「普魯士化」，在東普魯士軍團里倒是實現了，只是指揮官是個法國人，而參謀部的實際負責人麼.還是一直反對軍改的蘇沃洛夫大元帥的門徒，下面的兩個軍長倒是德裔，配置上很是滑稽。
用法國人對付法國人，聽起來很滑稽，不過這種事情，對法國人來說並不算奇怪，孔代親王家在這方面就是行家。
當年大孔代親王就曾經跑路，現在保王黨裡面的孔代親王大概也是這個態度，朗熱隆之前還是這個軍團里的軍官。
而布克霍登呢，他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讓朗熱隆指揮他也不會有太大的意見，畢竟當初皇上要是聽了他的，也許敗得也不會這麼慘。
唯一的問題，就是布克霍登的資歷明顯高於朗熱隆和維根斯坦，難免以後會出現什麼問題。
這種破事，在這個時代的歐洲可以說經常出現。
索洛維約夫現在25歲，是上校，也經常被一些資歷比他老的軍官指指點點。
雖然大元帥的門徒這一點可以讓他獲得一點好處，不過他也過於年輕，又不是沃龍佐夫伯爵家那種升遷可以走快車道的，或者從小就因為出身名門而能被快速提拔的豪門貴胄，被稱為「法國寡婦養的小白臉」也是難免的。
可實際上呢.雷卡米爾夫人住在彼得堡，她租的房子還是索洛維約夫的繼母給找的地方，誰養誰先不說，索洛維約夫的軍功在那裡擺著。
他的問題，大概就是作為上校，下達命令的時候，這個級別是鎮不住那些將軍的。
也就是他運氣還不壞，維根斯坦麾下的奧斯特曼-托爾斯泰伯爵、薩肯男爵、戈利岑親王和塞德莫拉基將軍，布克霍登那邊的圖奇科夫、多赫圖羅夫和埃森男爵，這些人和他都比較熟悉，也就是14師師長安雷佩中將不太熟悉不像是一些地方，光處理風言風語就需要很多時間。
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其實很需要個將軍的身份。
不過這個身份要別人感覺毫無爭議，還是需要拿戰功來說話。
而且不採取卡緬斯基的那一套能把俄軍縱隊走散的打法，要進行一系列的高強度操作，索洛維約夫確實也有些擔心。
雖然已經作為前衛部隊出去的奧斯特曼-托爾斯泰對他再三保證，重申自己能夠控制住前沿的據點，可他總是不太放心。
按照目前偵察到的情況，法軍借著維斯瓦河開始封凍，一些部隊已經提前渡河，很有可能會打過來。
畢竟把俄軍逼退到一定的距離，能夠讓他們在冬營的時候更安全一些。
而朗熱隆批准第2師到恰爾諾沃去的時候，也還是希望能夠對法國人形成一種威懾的。
要知道，俄軍這一次出征，輕騎兵的運用就非常關鍵。
已經出發的騎兵中隊，正在沿著法軍的行軍路線進行搜索，這對法軍的信使們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
在這種時候，索洛維約夫借著10月到11月間，在葉爾加瓦對俄軍的通訊器材進行了改良，以及使用莫爾斯碼+光學通訊的辦法，還是能夠很大程度提高通訊效率的。
甚至，在部分騎兵隊的通訊軍官那裡，他們發出來的信號，還是經過加密的，需要專門的密碼本才能夠破譯成功。
索洛維約夫在參謀部里，得到的第一個重要情報，就來自於亞歷山大驃騎兵團，該團團長尤爾科夫斯基上校報告，抓到了法軍攜帶信件的重要俘虜。
不巧的是，這是貝爾納多特派往華沙的信使，而且他還不止派了一個人，陳述的就是一個問題，現在第1軍的補給非常困難。
朗熱隆和索洛維約夫得到這個情報以後，就快速的交給了卡緬斯基元帥。
可這位老元帥，現在的情況顯然很糟糕，甚至他自己還清楚，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地圖，雖然這些地方他都很熟悉，可也不能指揮任何戰爭了。
於是把下達命令和指揮戰鬥的職責都交給了朗熱隆，要用法國人來對付法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