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051 看起來猛如虎，實際上送人頭的普軍（一）

  第409章 051 看起來猛如虎，實際上送人頭的普軍（一）

  如果一成不變的話，確實也索然無味，但是普軍經過最高層的開會討論以後，還是拿出來了一個中規中矩的方案，以能夠出動的野戰兵力來威脅法軍交通線，這也是普魯士軍隊的一貫特點。

  這個方案，普魯士方面還處於保密階段，不過考慮到參謀部非常臃腫，堪比官僚機構，全軍的調動也很成問題，甚至所有部隊現在都在埃爾福特周圍，沒有聚集起來，卻分散在鄉間去尋求補給。

  哪怕不倫瑞克公爵要沙恩霍斯特去進行調度，也只是把三分之二的人馬陸續地聚集起來。

  「總司令，現在能夠集結起來的兵力是這些。」

  「那霍恩洛厄呢？」

  「他的部隊.」

  沙恩霍斯特也怕說話惹老頭生氣，不過隨後老公爵的副官就接茬了。

  「霍恩洛厄的部隊都去徵集糧食，因此不能集結完畢。」

  「我就知道會這樣！現在的時間很寶貴，要是波拿巴直接打過來了，他應該怎麼應對？」

  沙恩霍斯特看老公爵沒發脾氣，就知道現在的情況還好。

  「我們往富爾達開進，問題就是通過山口以後，好在側翼不會有法軍大規模部隊機動，他們的部署都在圖林根山脈以南。」

  「沙恩霍斯特，法軍之前的部署怎樣？」

  「我們預先估計法軍有15到20萬人，在圖林根山脈以南，他們並沒有解散，而是在這裡長期監視。這只能說明一點，法國人還在保證他們從奧地利那裡獲得的利益，同時對北方保持警戒。」

  「防範我們？」

  「我想是這樣的，我們動員的雖然早，但是戰前偵察非常混亂，目前還搞不清楚法軍的行動方向，他們要在哪一邊行動。」

  「他們應該會尋求會戰的，和對抗奧地利人時不一樣，現在他們的對手只有我們，還有薩克森的2萬人，這相當於一對一。」

  「閣下，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他們應該有兩種選擇，就在兩個山口上。如果選擇迎頭和我們在富爾達撞上的會戰態勢，顯然調動起來也比較容易，而且從這一路走也更容易。不過我擔心的，還是他們的兵力調動，從東側山口向耶拿這一線。我們如果全軍出擊，試圖去切斷法軍的交通線，他們應該也有同樣的考慮。」

  「那就再派些偵察兵出去，法國人應該不止一條交通線。」

  不倫瑞克公爵雖然指揮能力不是最強的，不過他的經驗還是告訴他，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但是也只是到此為止了，沙恩霍斯特是知道總司令年紀大了，完全靠著經驗和對各個部隊指揮官的熟悉程度來指揮部隊。

  如果參謀部的職責都在他手上，這還好說，偏偏參謀部還有兩個人分權，這讓沙恩霍斯特提出什麼方案，都在計劃沒有完成的時候，會遭到梅森巴赫的反對。

  而且，這貨還一直都在兜售他那套「創新」的戰術！

  普魯士和奧地利這對老冤家，一邊是參謀部里各路參謀打嘴仗，另外一邊是司令官和軍需總監在會議上互相扯皮，總之效率都極為低下。

  甚至在這個節骨眼上，霍恩洛厄和梅森巴赫還想要玩他們的那一套，這也讓不倫瑞克公爵和沙恩霍斯特非常無奈。

  在最終確定作戰計劃的時候，也只能分兵。

  這個時候，不倫瑞克公爵突然來了興致，於是跟自己的隨從說道。

  「繆勒，你去把那本法語的中國小說拿來。」

  「殿下，您要哪一冊的？」

  「啊，就要『南征北戰』那一卷吧，我之前看到那裡了。」

  至於看到什麼內容，大概就是軍令狀比較有用的那一部分了。

  「啊，霍恩洛厄千萬可別違背了我的命令，要是那樣可就壞了。」

  他這麼想確實也有道理，而普軍總的決心已下，以切斷法軍交通線尋求會戰和拖延時間為目的。

  可霍恩洛厄不放棄整活，這種擔心一直都在不倫瑞克公爵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至於他要派出去迎戰的部隊，也包括路易·斐迪南親王，他指揮的縱隊有八千多人，在全軍的最前方。

  這時普軍的行動，已經在拿破崙的注視之中，他先是派出了偵察兵，通過前線偵察和法國憑藉漢諾瓦經營的情報網，已經了解到普軍的大概動向。

  「他們在埃爾福特，那就只有兩條路，一是向我們在萊茵河這邊的交通線發起攻擊，另外就是在埃爾福特周邊進行防禦，拖延時間等待俄國人的到來，也只有這兩個辦法。」

  「陛下，根據偵察得到的消息，普軍似乎在圖林根山脈西側的道路上有所行動，前鋒部隊已經向富爾達開進。」

  「怎麼去了那裡？」

  拿破崙聽到貝爾蒂埃這樣講，大腦也開始飛速的運轉，如果是從富爾達一線過來的話，顯然普軍是奔著交通線走的，可是這個時候出擊，未免有些詭異。

  要知道大軍團的兩個軍，此時就在正面，如果普軍先頭部隊的兵力不夠多，怕是要踢在鋼板上。

  「我想他們還是想要在富爾達一帶展開，陛下。這裡有富爾達河作為依託，可以把部隊部署在北岸，看起來還是想要利用地利。這裡偏偏從富爾達河往南，地形又比較碎裂，這種時候.」

  「普魯士人希望我們不能擰成一股繩，就在這裡從幾條路上把我們分隔開，他們好發揮優勢。」

  「陛下，那麼我們要怎麼做？」

  貝爾蒂埃雖然說是參謀長，他更多的時候還是個中轉站，乾的是從軍需總監向現代參謀長過渡的一種工作，這樣的工作強度還是很大的，不過他這個參謀部運轉的非常好，可以迅速的下達命令。

  「要拉納和內伊，在這邊攔住普魯士人，不能讓他們這麼得意的，在富爾達獲得一個戰略中心。至於要怎麼做，要拉納率領第5軍，以他全部的部隊，搶先控制住富爾達河的南岸，如果有必要，就奪取北岸的，這是個什麼高地？」

  「斯泰因豪克，陛下。」

  「這些該死的德國名字，可真難記，就叫那裡斯泰因好了，控制斯泰因高地，讓普魯士人不能利用富爾達，而是退到北面去。」

  拿破崙沒有明說，他只管下達命令，而拉納的第5軍兩個師呢.一個師長是絮歇，另外一個就是去年倒霉當了俘虜的加贊。

  這兩個師有五個旅，除此以外還有三個驃騎兵團，各自有三個騎兵中隊。

  拉納接到命令以後，也心領神會，皇帝這是要他去破壞普軍的進攻計劃，並且還要控制住一些要地。

  至於其他部隊，他也不用擔心，內伊的第六軍此時也要開進過去。

  但是其他的各軍，除了奧熱羅第七軍會在他們背後以外，第一軍、第三軍、第四軍都已經從東面出發了，背後是騎兵軍、預備隊和近衛軍。

  拿破崙發現了戰場上普軍集中在右翼，其左翼必然是空虛的，而戰前部署偏重於一翼，這就給了他機會。

  「啊，我們可以攻其必救，讓拉納和內伊在富爾達阻擋普魯士人，而我們從東面往魏瑪開進，進一步的目標就是向薩克森開進。薩克森軍隊是被普魯士人裹挾到他們的軍團當中去的，如果知道自家領土有失，肯定無心戀戰。至於我們控制了魏瑪以後，就進一步去萊比錫和德勒斯登，繼而是柏林。」

  「陛下，可是普魯士人在右翼的行動」

  「不要去管他，路易會在萊茵河上帶著荷蘭軍隊到達那裡，而我們的另外一條補給線，就從斯特拉斯堡出發，並不在普魯士人的控制當中。」

  「陛下，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迫使普魯士人放棄他們的計劃。」

  「如果他們是合兵一處，進而回來，我們可能還要冒險去迎戰，在少了兩個軍的情況下，我們的10萬人，可能會面臨普軍回師的15萬人。」

  「這樣做是否有些冒險，陛下，普魯士人再怎麼僵化，也不是個能輕視的對手。」

  「可是他們的動作非常緩慢，為了保證彈藥和各種補給，總是有彈藥車和輜重車跟在後面。現在最寶貴的並不是那些輜重，而是時間，如果普魯士人的動作能快一些，我自然不會採用這個方案。我們需要的是，利用普魯士人本身的行動速度緩慢，把他們一個個的吃掉。」

  貝爾蒂埃聽了以後，也覺得這像是在復刻義大利的作戰，利用法軍的相對集中和更高的機動力，來對付機動性很差的普魯士人。

  但又不全是以往的做法，難道那個小本本真的有用？

  「陛下，我能提出一個問題麼？」

  「當然可以，貝爾蒂埃。」

  「您這一次要採取的行動，似乎與以往不太一樣啊。」

  「沒錯，我們要做的，就是攻擊敵人迫切希望保衛的，像是德勒斯登、萊比錫和柏林，攻敵必救，然後就是充分的調動普魯士人，讓他們的行動脫節.這樣，控制住魏瑪，然後迫使他們只能從北面迂迴，在萊比錫的西北方向，就在這裡，讓他們的軍隊行動脫節，我們就可以採取行動，給他們在幾天之內各個擊破。」

  「陛下，您這是在吃拼盤麼？」

  「算是個拼盤，要一口一口的吃。說到這裡，我倒是餓了。魯斯塔姆，有什麼吃的麼？」

  「陛下，魯斯塔姆去看過了，還有一些燻肉和蔬菜，魯斯塔姆做了一鍋湯。」

  「那麼有雞可吃麼？」

  「陛下，這裡的鎮上，沒有找到任何一隻雞，倒是找到了鴨子。」

  「啊，鴨子.把普魯士人像是趕鴨子一樣，趕過去，然後用獵槍，biu」

  拿破崙今天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還在用手比劃獵鴨，看起來還比較得意。

  「你們看著我幹什麼？這很好笑麼？」

  「陛下，並不是好笑，您心情很好，弟兄們就會有信心。」

  「是啊，去年打奧地利人的時候，我們坐在司令部里也沒有雞吃，都被前面過路的部隊給『徵收』了。這一次也沒有，不過有鴨子也還是可以的。」

  「陛下，魯斯塔姆已經把鴨子給烤好了，只是鴨子有點肥。」

  「那正好！兩隻很肥的鴨子，可以補充營養，吃了也有精神！」

  至於軍隊的調度，他已經放在一邊了，只管招呼司令部里的人，來消滅肉湯和鴨子。

  如果真的要深究他的做法，倒像是把「六日之戰」時對陣普魯士人的那一套，提前拿出來擺在了中歐的戰場上。

  此時普魯士人，還不知道拿破崙準備怎麼做，這個行動甚至有些大膽，要直接以一個右勾拳截斷普軍的退路，同時左手攤開在富爾達這裡，要藉助普魯士人的拳頭。

  拿破崙唯一擔心的，就是普魯士人一直都是團在一起，不倫瑞克公爵確實也是這麼考慮的，要十幾萬普軍集中行動，這樣法國人怎麼說也不能吃掉他們全部。

  偏偏霍恩洛厄親王和梅森巴赫不太死心，而且因為到鄉下征糧而延緩了行軍速度，這導致普軍一下子分為三部分。

  路易·斐迪南親王的先頭部隊以外，普軍就形成了不倫瑞克公爵親自率領，國王和王后也參與其中的主力集團，向富爾達開進。

  以及霍恩洛厄親王率領的部分，還有呂歇爾將軍加入其中。

  雖然戰略方針，是按照不倫瑞克公爵的要求來的，可是霍恩洛厄的行動延遲，多少也有比較要命的地方。

  路易絲王后看著自己的丈夫，就有些胸悶，一直都躺在馬車裡面。

  這個家沒有她怕是要散，又要她生養孩子，又要她安撫丈夫，甚至還要請老帥不倫瑞克公爵出山，以及團結老中青的一群容克大老爺們。

  可是她這個丈夫，連宣戰都是猶豫不決的，而且還在擔心柏林。

  「路易絲，親愛的，你好一些了麼？」

  「陛下，至少鄉間的空氣很清新，這馬車把篷頂打開以後，呼吸都給感覺順暢了很多。」

  「我在想路易絲，我在想，如果法國人直奔柏林去了，這該怎麼辦呢？」

  「陛下，那就要和他戰鬥到底！和那個科西嘉的怪物戰鬥下去，哪怕是丟掉了柏林也一樣。偉大的腓特烈陛下也失去過柏林，可是我們最後獲得了戰爭的勝利。」

  說完她又有點胸悶雖然丈夫是個好人，可是就不像是個國王，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卻經常下不了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