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052 看起來猛如虎，實際上送人頭的普軍（二）
路易·斐迪南指揮的部隊，在越過圖林根山脈以後緩慢的在向前方推進，原因倒也簡單，普軍的輜重隊這個速度，哪怕是伴隨一個師級縱隊的輜重，攜帶的糧食彈藥和沿途徵集的物資，也會拖慢部隊的行軍速度。
於是這位親王也只好率領一支輕騎兵部隊先行，到富爾達一帶去做偵察。
但沿路看到的情況，從他們到達富爾達城內的時候，當地人就打開窗戶對著他們喊道「回去」，這倒是讓路易·斐迪南親王感覺到了高度警惕。
「我們應該派出一小隊人往南去看看，尤其是富爾達河這一帶。」
至於高地那裡，這位親王準備率領一個騎兵中隊去看一看。
他的警惕還是來的晚了一些，如果在到達富爾達以前，就派出前哨的話，可能了解到的情報會更多一些。
在前哨的普軍騎兵小隊到達富爾達河岸邊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了已經有法軍的驃騎兵在這裡活動了。
而路易·斐迪南本人，在高地上用望遠鏡看到的情況也是如此。
「還好，他們來到這裡的還只是驃騎兵，不過隔著富爾達河，我們也不用擔心他們直接過來。」
「可是殿下，您也要注意一個事實，就是法國人比我們率先到達了這裡，哪怕我們的步兵就在身後，面對法國人也需要謹慎行事。」
「我們的總司令太小心了，法國人的主力部隊，怕是距離這裡更遠！」
路易·斐迪南的估計倒是沒錯，法軍的大部隊確實還拖在後面，不過要開進到富爾達，還需要一段時間。
於是，他決定要自己的縱隊快速推進，也不等從不倫瑞克公爵和霍恩洛厄那裡來的任何指示，直接就要步兵縱隊加速行軍。
普軍的距離更近一些，只是他們的彈藥車都還在路上，攜帶隨身的子彈，並不夠和法軍交手的。
以往普軍在戰鬥當中，可是經常很快就把彈藥給打光的！
路易·斐迪南的想法，無非還是搶一個先手，組織法軍可能在富爾達河北岸的行動，並且將富爾達作為普軍的前進基地。
只是他過高的估計己方的力量，而低估了敵人。
在富爾達河的南岸，法軍的第10驃騎兵團也發現了穿黑衣服的普魯士人在北岸的活動。
正在率領部隊向富爾達開進的拉納，很快也得到了驃騎兵的報告。
於是，他決定要部隊加快行軍速度，向富爾達開進。
只是路上傳令兵遇到了點小問題，往絮歇師那邊去的傳令兵走的這條路比較難走，到達的速度慢了一些。
而加贊師這邊接到命令顯然更快，他們走的那條路，沒有因為秋雨而變得泥濘，只能說是德意志諸侯對自家領地的道路還算上心，而且這一地區過去被戰火蹂躪的也比較少，行動起來也更方便。
加贊在這種情況下，把各位旅長團長都給叫來，商討對策。
「現在我們按照命令，應該快速向富爾達河前進，普魯士人的輕騎兵已經出現在了北岸，以他們的行軍速度而言，後續部隊的距離應該不是很遠，這樣，就更需要加速行軍。」
「您說應該怎麼幹，將軍，我們在迪倫施泰因吃了俄國人和奧地利人的苦頭，這一次弟兄們都憋著一口氣，要在普魯士人身上找回來。」
「那你們就聽我的命令，格蘭多格旅的兩個輕步兵團現在立即出發，務必在黃昏時分到達富爾達河沿岸，至於坎帕納旅的兩個團，隨後出發，12磅炮和榴彈炮在隊伍的最後方，3磅炮和6磅炮都跟著輕步兵行動。」
「到了地方，要是碰到法軍，也不至於在炮兵這裡吃苦頭是吧？」
「驃騎兵的弟兄們都已經在富爾達附近活動了，我們可也要抓緊，去晚了讓普魯士人占據了高地和河岸，就有我們的苦頭吃了！」
加贊這邊的軍官們，都卯足了勁，準備在隨後的戰鬥當中大幹一場。
尤其是加贊本人，迪倫施泰因戰役成了聯軍的俘虜，因為他指揮得當，皇帝陛下並沒有給他任何處罰，而且還官復原職，重新回來指揮第五軍的第二師，這種信任之下，他自然是更加用命。
這一次就是個很好的機會，加贊師接到命令以後快速開進，他們的行軍速度很快，在途中一直都用鼓點和軍樂隊來鼓勁，最終也先於絮歇師一步，到達了富爾達河的南岸。
此時北岸的普軍，路易·斐迪南知道兵貴神速，可是以普魯士軍隊的行軍速度，加上平日的訓練科目，多少也拖延了他的計劃。
等到看到那些穿著灰色大衣，裡面是藍色制服的法軍靠近時，這位普魯士親王也暗自感覺不妙。
不過法軍是在入夜以前到達富爾達河南岸的，從輕騎兵偵察得到的消息，法軍這一路應該也只有一個師的兵力，至多也不過是跟自己實力相當。
但法國人打仗，從來都是輕步兵和線列步兵，在戰術上區別不大，所以路易·斐迪南也要求已經到達的步兵，在夜間休息之前要提前進入各自位置。
沒辦法，這也是一種普魯士的特色，至於夜戰什麼的，這位年輕親王也很清楚，那就不是自己這支還混著薩克森軍隊的先頭部隊能幹的。
至於在富爾達河遭遇法軍的情報，他也第一時間匯報給了霍恩洛厄親王，畢竟這老頭是他的直屬領導，也沒有越權直接向不倫瑞克公爵去匯報。
但霍恩洛厄親王那邊，參謀工作出現了嚴重的紕漏。
梅森巴赫上校雖然喜歡和沙恩霍斯特扯皮，可是接到情報以後立即就向不倫瑞克公爵去匯報，可是他手下這些手忙腳亂的參謀們，不僅沒有把分散在魏瑪周圍的部隊調動起來，這一套重要情報的傳達，最後也沒有派出一名傳令軍官到不倫瑞克公爵那裡去。
與此同時，不倫瑞克公爵的司令部里，雖然沙恩霍斯特領著一幫菜鳥參謀，可是工作倒是有條不紊，雖然這些年輕軍官都沒啥經驗，不過在老沙的率領下，還是勉強的維持著司令部的運轉。
對於不倫瑞克公爵來說，他對於路易·斐迪南親王能夠順利到達富爾達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不清楚法軍的動向。同時，霍恩洛厄軍團還在東面活動，他唯一擔心的是這傢伙擅自做出決定，採取一些行動。
可是有時候就是讓人感覺到防不勝防，梅森巴赫本人的頭腦高速運轉，下面這些摸魚老參謀，居然連情報都沒有傳出來。
還是在薩克森-魏瑪公國的宮廷侍從，飛馬從魏瑪趕來，報告了有人發現耶拿一帶有法軍活動的情報。
「霍恩洛厄那裡，怎麼還沒有動靜？」
「我想梅森巴赫應該會安排信使的，總司令，您也該休息了。」
「我知道，格爾哈德，可是沒有耶拿方向有了法國人的動靜，霍恩洛厄的司令部卻沒有匯報工作。這個時候要是出了差錯，威脅到的是全軍的安危。」
甚至不倫瑞克公爵有些擔憂，他把路易·斐迪南親王的先遣師從霍恩洛厄的部隊裡抽出來，這個指揮機構，一定會出現問題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在當天晚上就派出了一名副官和幾名輕騎兵，連夜趕往富爾達的普軍駐地。
這個時候，路易·斐迪南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過這比起來梅森巴赫那邊亂作一團，已經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失誤了。
不倫瑞克公爵的副官還是來到這裡了解情況的，在這個問題上，他倒是有數，也比較自信。
「請總司令放心，目前偵察到的法軍為一個師，後續還會有部隊趕來，我們有信心在富爾達打好這一仗，希望總司令能夠及時的派兵提供支援。」
「殿下，您的信心我會向總司令傳達的。只是目前，還是請您小心迎戰，沙恩霍斯特參謀長收到了一份情報，耶拿方向有法國人正在活動。這種時候，全軍有可能會改變行動目標，到時候您就會擔任整個軍團的後衛。」
後衛戰一向不好打，巴格拉季昂晉升中將沒人質疑，就是他每次戰役，取勝的時候都作為先鋒，失敗的時候都率領部隊殿後，不去管資歷問題，也很難找出他的問題來。
「那也要請總司令放心，我們作為先遣部隊，一定保證主力軍團的後方安全。」
只是也要注意到，法軍第二天來了多少人。
路易·斐迪南的部隊實際上，戰鬥力不能說強，原因就在於薩克森軍的四個營，同時他手上還有普軍自己的五個燧發槍營和一個獵兵營，18個驃騎兵中隊裡雖然也有薩克森人的，不過德意志境內的這些驃騎兵，戰鬥力都還不錯。
而他需要面對的，除了拉納第五軍已經到位的部隊以外，從東側的小路上還撞過來了內伊第六軍的馬爾尚師和一個驃騎兵團。
不過這支部隊的動向，法軍和普軍兩邊都不知道，拉納此時也在觀察對岸普軍的狀況，並沒有急於進攻。
畢竟拿破崙給他的任務，是拖住普軍的主力部隊，讓他們不能及時向魏瑪回援。
因此也要求他和內伊都主動向富爾達河靠攏，可是又抽走了奧熱羅的第七軍，只留下這兩個軍來前置普軍的主力。
然而普軍的行軍速度，也就作為先遣隊的路易·斐迪南親王按照預期來到了富爾達河北岸，雙方這樣隔河對峙，要發動進攻的話，也各自需要謹慎一些。
拉納想來想去，最後還是下令加贊率先開炮，並且準備發起攻勢。同時又命令絮歇從下游展開行動，先驅逐已經過河的普軍穆夫林步兵團。
好在富爾達河也並不是很寬，有些地方還有淺灘，現在正好也在枯水期，哪怕是降雨也不會帶來太大的水量。
好消息是，這裡並不是特雷比亞河那樣的鵝卵石河床。
壞消息是，由於這裡是一條平日裡經常走船的河道，河底經過清理，也不是非常好走。
在這種情況下，加贊師的步兵渡河進攻，也需要頂著普魯士人的炮火。
好在加贊為了急行軍，也只是把2門12磅炮和2門榴彈炮都放在了隊尾，現在手上還有些3磅炮和6磅炮可用，能夠集中起來轟擊對岸的普軍。
普軍這邊的火炮，分散在兩個旅當中。加贊對面的馮·佩萊特，這個64歲的老將長期都是個步兵，對於炮兵麼.
他這幾門6磅炮，並不足以壓製法軍，反而自己還被炮彈打壞了其中一門火炮。
加贊師的過河戰鬥雖然打的非常艱苦，不過法軍士兵向來主動性比較強，還在行進間開火還擊對面密集射擊的普軍。
當然，普魯士人把步兵排的這麼密集，要是法軍的實心彈打過來，只要打中就是血肉橫飛，放倒一片。
也就是馮·佩萊特的旅里，都是普軍的燧發槍團，這些部隊過去都還有些榮譽，而且平日裡訓練的擼管也比較到位，愣是打出來了非常高的射速，一時間還能夠支撐在河岸邊上，不至於上來就給打垮了。
戰場上此時還處於相對的均勢，不過路易·斐迪南親王也有麻煩，他這邊還沒有後方的支援。
不倫瑞克公爵顯然正在準備後撤，這樣的話，他的這支先遣隊，實際上就變成了殿後的部隊。
而法軍也越來越多，並且兵力要超過他。
等到最東面的法軍出現在富爾達河岸邊的時候，這位年輕的親王尚能夠保持鎮定，可是士兵和軍官不少人都已經有些動搖了。
在這種情況下，路易·斐迪南也只有把拿在手裡的一個燧發槍團放在高地上，並且結合兩邊的炮兵採取守勢。
他總還是要抵抗一下的，在富爾達河要是這麼打下去，半天就給法軍衝垮了，很顯然任務也是完不成的。
他的選擇是且戰且退，可是法國人到底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手底下的士兵有沒有這個本事，都是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