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039 科西嘉的食人怪獸還要謝謝索洛維約夫

  第227章 039 科西嘉的食人怪獸還要謝謝索洛維約夫

  莫羅將軍是雷恩大學的畢業生,在霧月十八日的時候,他帶領的一小隊人馬抓的是自己在大學時候的教授,而且事發地相對來說還比較和平。

  他算是個懂得法律,也願意遵守共和國秩序的將軍,跟喜歡撈錢的波拿巴們相比,都有點清流了,畢竟他在北方軍團和萊茵軍團司令任上的時候,都有更多的機會去撈錢,甚至他和旺達姆違抗公安委員會命令沒有在比利時屠城的時候,當地人都把他當作救星,想要撈錢都是分分鐘的事情,可是他只有一處在巴黎的官邸和一出從巴拉斯手中折價出手的莊園。

  現在還沒有過打獵的季節,他現在也沒有什麼重要任命,只是希望過和平的生活而已,甚至政治上的野心都不夠,也並沒有公開反對波拿巴,但是家裡人卻不這麼想。

  這樣其實對他本人來說非常不利,沒有公開的反對反而意味著更加危險,他本人卻不自知,而是到格羅斯布瓦城堡打獵去了。

  那裡是一處不錯的獵場,甚至有幾百年的歷史,在卡佩早期就已經建設了城堡。

  「莫羅將軍到那裡去了,只是一次正常的秋季狩獵而已,你們也不要太過敏感了。」

  「可是在他的官邸裡面,有大量的反對派人士組織了沙龍,總是可能會發生一些什麼的。」

  「富歇,你是警務部長,這個事情在你的職責範圍之內,可以去繼續監視。另外,就是莫羅是否和那些外國人往來密切?」

  「除了俄國大使館的武官在雷卡米爾夫人的沙龍上和他有過接觸,以及在杜伊勒里宮的招待會上短暫的談話,之後就沒有了。」

  「啊,那個年輕人,有些才華,可惜不是法國人。一個執筆而持劍的年輕人,正是我們需要的新一代軍官。」

  比他那些愚蠢的弟弟強多了,歐仁倒是不錯,但是還需要歷練,和約瑟芬的婚姻,對拿破崙來說最大的好處,可能是老婆帶來的兩個孩子,還有德·博阿爾內和約瑟芬那些親戚家的孩子,無論在內外聯姻的角度來講,還是出口轉內銷也是

  路易和奧坦斯這個婚姻,也是個美女和野獸組合,這就已經超乎想像了。

  可能歐洲,最近就流行這種搭配。

  索洛維約夫還不知道自己被拿破崙關注到的情況,當然找親戚這種怪事,也搞得一些法國老兵有點驚悚,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主要任務還是沙皇交給在巴黎進行的活動。

  而接下來去南特,算是個人事務,畢竟他能夠知道的繼母跟法國有關係的地方,還是在這裡。

  而且法國人,他們還是有一個光榮的傳統,那就是跟英國人一樣,也長期經營私掠船「生意」,而且還出過不少知名的船長。

  這當中包括讓·巴爾和絮庫夫,尤其是絮庫夫兄弟兩個還是這個時代的人,只不過這會兒還不太出名。

  讓·巴爾來自敦刻爾克,但是他的主要活動區域並不在那裡,畢竟出門就被英國人堵門,這是並不好受的,當年在路易十四麾下,這一位的主要活動區域在大洋上,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倒是要和英國佬鬥智鬥勇。

  那些私掠船的船老大,在海上的經驗也是頗為豐富的,尤其是布列塔尼地區。

  南特這座城市,就比較奇怪,在旺代叛亂的時候,作為共和派最堅定的堡壘,但是這些年,也經歷了嚴重的混亂。

  過去幾年以來,這座城市也就蕭條下來,而且當年的那些教會學校,也在對吉倫特派的鎮壓當中被損毀的差不多了。

  要討到任何的消息,也都不大可能,就是教會在教堂和修道院的宗教儀式,也是最近才恢復的。

  革命本身沒有錯誤,但是公安委員會時期對鄉村地區那些牧師的屠殺,就是一百多年以後西班牙那些事情的預演。

  本來旺代地區對於大革命還是響應的,結果在這麼一系列操作之下,一直到了拿破崙時期,都一直存在著逃避兵役和抗稅的現象,而且叛亂直到1800年才一度安分下來。

  只是卡杜達爾,他本人並不買拿破崙的帳,哪怕拿破崙對他頗為看好,仍然走上了反對巴黎政府的道路。

  甚至和英國人,以及目前正在搬家去倫敦的路易十八的代表勾結,準備在巴黎繼續鬧大新聞。

  而索洛維約夫來到南特的時候,就碰巧遇到了這麼一個胖大漢子。

  按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逃跑到英國去,可是卻出現在這麼個小酒館裡面。

  「先生,伱的口音聽起來不是本地人啊。」

  「我是從巴黎來的,可也不是巴黎口音,先生。」

  「你的外套跟那個科西嘉人一樣,而且裡面的衣服也是綠色的,俄國人?」

  索洛維約夫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畢竟他一天崩了六個人這波操作,在巴黎很有名,很可能也有什麼傳聞來到了南特。

  「我只是來找親戚的,我的繼母來自西印度群島,她當年落難在阿爾及爾,是俄國海軍把她帶到了克里米亞,和我父親結婚。來到這裡,只是她平日對我很好,我從到了巴黎以後,就一直在打聽跟她過去有關的消息,尤其是在南特,這裡過去的教會學校很多都已經不存在了。」

  「那麼,俄國人,我和你做個交換,你要幫我和你們的大使取得聯繫,而我告訴你一些有關你繼母的消息。」

  「你能知道什麼?你又是誰?」

  索洛維約夫還是有些警惕的,他對於這樣一個危險人物,確實也感覺到了警覺,過去也沒有感覺到過危險係數這麼高的人。

  「我是喬治·卡杜達爾,俄國人,你在巴黎就和莫羅將軍在一起,還出入雷卡米爾夫人的沙龍,甚至見過第一執政,真是個有趣的人。我想你作為外交官不太合格,倒是接觸面很多,有沒有興趣做一個交易?」

  卡杜達爾想什麼,索洛維約夫太清楚了,他要的是和俄國方面聯繫,也和英國聯繫,用來在巴黎反對拿破崙。

  這個人,事實上在他看來,成了英國人的走狗,倒不見得是個英雄。

  「我拒絕,我並不會因為我自家的事情,就跟你在這方面達成聯繫。而且,卡杜達爾先生,你敢於出現在南特,我想也是借著燈下黑,認為這裡很安全,反而要採用什麼行動吧。」

  他的高度警惕,這個時候已經把手伸到兜里了,卡杜達爾絕非善類,如果跟他在極近的距離格鬥,就這個塊頭,空手的情況下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甚至以他兜里的快槍,他都不能確認自己打兩槍都命中要害,能不能直接打死這個危險人物。

  對於拿破崙,索洛維約夫的評價,他是個「小心眼凱撒」,總體上還不是很壞,而且英雄人物總是有他的命運,去形成偉業。

  這樣一個人物,他的雄心沒有過界之前,還是沒有什麼危害的,甚至更可怕的,還是挑起鬥爭的英國人。

  現在崩了他,都算是為民除害,尤其是聖尼凱斯街的爆炸案,可以說是真正的恐怖主義。

  「那真遺憾,我甚至聽說你在沙龍當中,稱讚法國現在的政府,有些可笑,一個專制的農奴國家,軍官發出這種言論。」

  「而您呢?我從莫羅將軍那裡可是聽說,過去旺代還在革命陣營的時候,他率領著雷恩大學的學生軍去支持過你。法國需要的是穩定,歐洲也一樣,而不是炸彈、暗殺和戰爭,也好在這個酒館裡亂糟糟的,我跟你說什麼都不會傳的太遠。離開吧,先生,你是條好漢,我們不應該因為分歧而在這裡發生什麼。如果你不離開的話,我的跟班會找到警察。」

  他的決心倒是決定了,如果可能,就在這裡直接除掉卡杜達爾,或者挑起決鬥。

  「你倒是像個加斯科尼人,索洛維約夫男爵,要麼就是個好鬥的科西嘉人。」

  卡杜達爾居然知道索洛維約夫需要的答案,不過他也不打算告訴對方,只不過他覺得自己這樣巨大的身形,真的在這裡鬥毆,眼前的小個子也不是對手。

  不過對於他來說,逃脫就比較麻煩了,南特一直以反對保王黨出名。

  至於他和莫羅的關係,也確實因為卡杜達爾出身旺代,當時莫羅給他組織了一支學生軍返回家鄉支持大革命,可是隨後他參與了旺代的保王黨叛亂。

  這個人,說白了也是個投機分子,法國從1792年以後,就是各路冒險家的天堂,你方唱罷我方登場,而這樣的人,還不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如果是這樣,我建議你,先生,要離這裡遠一些。而且我也注意到你的手也在兜里。而以你的身形來講,我想你是想要動刀。」

  索洛維約夫現在用的這把轉輪手槍,倒是可以連續開火的,不需要以前那樣一直對擊錘來動手,甚至他都已經把保險給解除了。

  他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後退,要防備卡杜達爾突然的行動。

  事實上,他說話的時候,卡杜達爾真的撲了過來,還真的有一把匕首在他手中。

  索洛維約夫畢竟身形還很靈活,但是肩膀上也被刀給劃了過去。

  不過卡杜達爾針對的是他的右手,索洛維約夫恰好是雙手持槍的,就是右肩吃痛,他也在腎上腺素飆升的情況下,左手把槍給掏了出來。

  掏槍,擊發,清空彈倉,雖然這一刀直接扎在肌肉裡面,讓他的疼痛感加劇,甚至擔心自己的肩膀是不是會廢掉——至少是沒有傷到內臟。

  而卡杜達爾接連被六發子彈命中,就是這麼個身材高大的傢伙,挨了這麼幾槍,其中兩槍還打在心臟的位置,應該是活不成了。

  不過這樣下來,他在南特的活動是不能繼續了。

  不過擊斃了卡杜達爾這種事情,多少也有些抽象,甚至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巴黎。

  拿破崙自己都要摔掉了下巴,俄國的外交官去南特辦理個人事務(當然索洛維約夫很謹慎),結果就在一個小酒館裡偶然遭遇了喬治卡杜達爾,結果是卡杜達爾當場被擊斃,而索洛維約夫傷了一條胳膊。

  「算是給我清除了一個威脅,只是可惜了卡杜達爾這個人,他要是跟著我,一定會成就一番事業,成為一位英勇的將軍。」

  「拿破崙,你不要感慨他的事情了,要記得平安夜在聖尼凱斯街的炸彈。還有機動隊鎮壓當中,被燒毀的村子。」

  約瑟芬記得很清楚,當時的爆炸,驚嚇到了自己的女兒和卡洛琳娜,繆拉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以後就一直有點小毛病。

  至於死傷數十人,導致聖尼凱斯街46間房屋遭到嚴重破壞,以及之後貝爾納多特帶領別動隊掃蕩布列塔尼,喬治·卡杜達爾對一些反對他村莊的報復。

  怎麼看,現在這個人,都是惡貫滿盈,而罪有應得。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幹掉了卡杜達爾的人,並不是法國人,甚至看上去更像是酒館裡發生的鬥毆。

  誰都知道,布列塔尼人、旺代人和加斯科尼人,都很好鬥,俄國人也一樣好鬥,發生打架鬥毆也並不意外。

  而考慮到了俄國和法國之間的關係,南特當地的警察,是以打架鬥毆的形式來結案的。

  不過索洛維約夫也知道,自己應該要留在南特養傷,找親戚這個事情也許還要放放。

  而且這次的皮肉傷,好在是沒有傷到什麼關鍵零件,之後要去英國的旅程,或者回到巴黎去,都無所謂。

  英國人那邊也不能說什麼,畢竟法國警察這裡也結案了,卡杜達爾也有當事人的口供,確實是他先出刀的。

  這怎麼說,也都算正當防衛,自己人打到潛在的自己人,小威廉·皮特也只能感嘆損失了一把好用的匕首。

  而旺代和南特周邊的大搜捕,隨後也開始了,還牽扯出來了英國人又一次策劃的襲擊手段,這就要到英法正式開戰的時候,才會被法國人拿到檯面上來講。

  至少可以確定的是,雅各賓派確實是政治對手,而不是保王黨支持的殺人狂。

  這跟恐怖時期正好反過來,勒布倫夫人還曾經為她的顧客,王后的好友朗巴勒夫人的慘死,正好就是現在保王黨一些人的作為,甚至很多襲擊都傷害的是平民。

  索洛維約夫甚至覺得自己,貌似還幹了為民除害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