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038 文學沙龍不應該有陰謀
雷卡米爾夫人在勃朗峰大街的沙龍，索洛維約夫經常都會受到邀請，他還不得不去。
畢竟有一些時候，社交場合還是要互相捧場的，他在這種文學沙龍的場合出現，也可以換來一些支持的。
說起來，索洛維約夫也能夠有所感慨，就是19世紀的人際關係其實要比21世紀亂多了，但是多少還都有些基本的底線，就是玩下三濫的手段，現在也就能夠見到英國人經常使用「馬車炸彈」，帶走了一個無辜女孩和更多無辜市民的性命，還選在了一個對教會來說神聖的日子。
但是帶英這個年代的大缺大德，也沒有以後那麼離譜，要乾沒下限的事情，可能還有別的途徑以來。
比如，小蛋糕瑪麗·泰蕾茲一生中都沒有生出來孩子。
然後，根據索洛維約夫從維也納來的嬤嬤那裡知道的消息，至少現在小蛋糕公主的身子是清白的，就像是這個沙龍的女主人雷卡米爾夫人一樣，堂兄妹又不是生不出孩子來總感覺他們在英國的日子不怎麼樣。
聯想到保羅沙皇在彼得堡，一直都極力挽留路易十八和阿圖瓦伯爵，還有那些法國貴族都留在俄國，其實也有一點，就是這樣對他們來說更安全。
英國人，誰知道他們能夠干出來多沒有下限的事情，法國人也容易突破下限，但是總會做個面子工程。
哪怕是古代的羅馬，一般也要先宣布「人民公敵」才能夠開殺，除非出現了特殊情況，但是那也是人民內部矛盾，不是英國人這樣無論內外都可能會整活。
比如說，最近巴黎人就知道了，英國王室那邊的事情，喬治三世最寵愛的小女兒阿梅利亞公主，她和戀人的婚姻就受到了下院的干涉，要求到25周歲以後才能夠訂婚。
「英國人真的很不自由，從國王到平民，都在坐牢。」
索洛維約夫這麼說話，顯然也得到了在場的法國人贊同。
「而且他們還作為恐怖分子，要襲擊第一執政，而且在俄國以外，也有很多人都知道了他們在幹什麼。現在可好，他們的國王要面對這麼一群傢伙，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要犯病。還有就是威爾斯親王雖然有個女兒，可是倫敦也好，漢諾瓦也罷，都不願意更改他們的繼承法。這樣遲早會讓英國人失去在歐洲的領土。」
「是永久的分離，中校先生。而且我們法國人，都對於保羅皇帝陛下的悲劇，深表同情。」
而且法國人也知道索洛維約夫，曾經是保羅的侍衛和近衛軍營長，亞歷山大的侍從副官，這個身份還是通過莫爾科夫伯爵講出去的。
「英國的內閣和下議院，他們會做出什麼來，我都不奇怪，讓王室和平民，愛爾蘭人、蘇格蘭人、威爾斯人和英格蘭人，一起在名為大不列顛島的監獄裡，坐牢，這都不需要我的那個劇本，他們就已經完成了。」
「不過，這個劇本很有意思。」
「謝謝，雷卡米爾夫人，只是涉及到三方關係，這樣的劇本怕是不能夠得到批准。或者說，將來英國和法國，英國和俄國之間的關係變差的時候，這個劇本就可以在巴黎和彼得堡演出了。」
莫羅將軍今天來這裡，也是當個吃瓜群眾的，在家裡抱兒子雖然讓他心情愉悅，可是他那個老婆實在是不知足，每天都在談論著他現在的地位不夠，而且維持官邸和莊園都需要龐大的開銷，他甚至懂得如何去撈錢。
這個老婆是他自己選擇的，出於對婚姻的忠誠，他也不能夠離開自己的妻子，更何況她帶來的嫁妝，以及她圈子裡那些朋友的支持，這都很重要。
而且這個媳婦也年輕，今年不過21歲，只是比拿破崙提供的聯姻對象略大一些。
要是安分的奧坦斯，她會在家帶孩子。一個安分的老婆其實很關鍵，哪怕是不能生孩子，起碼也要能夠持家，至少也不要招惹麻煩。
「但是還是和平更好。」
「只要有些人不去挑起爭端，這樣就好。」
「中校先生，您的觀點是正確的，沒人挑起爭端，和平就會延續。可是也總會面臨爭鬥，英國、法國、俄國、奧地利和普魯士，還有奧斯曼帝國和西班牙，這些主要國家，都希望要維持和平。」
「那總是要建立一個體系，避免可能的爭端。因為任何原因發生的，在歐洲或者地球任何地方發生的戰爭，都有可能改變均勢，這是我們所有人都要避免的。」
「確實，維持平衡更好。」
「要是打破這種均勢，付出的代價會很大，歐洲可能會血流成河。我作為外交官，希望維持和平，作為軍人，一樣希望能夠是和平的。」
「也包括」
「夏布多里昂先生，您要說什麼？」
「雖然我妻子就在倫敦『坐過牢』，可是我也不希望，歐洲大陸的人民也在坐牢。」
雷卡米爾夫人和夏布多里昂雖然在同一個沙龍里，但是他們還不像是後來在修道院的沙龍里那麼熟悉，而且這番言論，也是他最近在巴黎受到拿破崙的任用，而發表的想法。
說實在的，對於法國人來說，英國人並不怎麼樣。
而且索洛維約夫一個字兒反對英國的話都沒有說，卻讓在場的這些法國人都知道了他是反對英國內閣的，但是僅限於政治層面。
畢竟，他對於保羅沙皇的個人忠誠在那裡擺著。
這種立場，加上他素來對英國人不太友好，於是就採用了這樣的說辭。
「不過，現在也不是討論政治的時候。您今天帶來的劇本，又是怎樣的故事呢？」
「是喜劇，我覺得還是喜劇更有意思，主要的角色是三個人和一條狗，在公元前50年的高盧，那會兒也沒法使用共和曆，倒是可以從羅馬建城的紀年開始，羅馬建城的.603年，這個時候凱撒已經占領了整個高盧麼？」
「已經占領了整個高盧，而且他馬上要越過盧比孔河，先生。」
「謝謝您，康斯坦先生，不過那是歷史事實，而我們的故事就從一個高盧村莊開始，這個小小的村子一直都沒有陷落。」
「聽起來不太可能，米歇爾，即使在阿萊西亞，維欽托利有25萬人內外夾攻，都沒有能夠取勝。」
「可是這個故事還是可以一聽的，為此我還讓維吉先生的外甥女朱莉用鉛筆畫了一些人物。」
朱莉的基本功不好還是在油畫層面的，她用鉛筆作畫的漫畫形象，還是有些準頭的，尤其是這個更講究的是誇張的技法，以及引人發笑的故事。
「雖然形象上跟我預計的有些差距，但也算是通過朋友的靈感激發出來的。」
索洛維約夫這個人有個好處，就是他要是引用了以後的那些作品，還是會尊重著作權的，哪怕是在「平行世界」，他也會註明來源，是從「朋友」那裡獲得的靈感。
總歸是這樣，高盧英雄斗凱撒，然後是其中的故事。
「啊，這還真有意思，您是個講故事的好手，如果拿到舞台上，也是個滑稽的喜劇。」
法國人還是能夠聽出來這當中笑點的，尤其是一些刻板印象，而且在共和國愷撒是不太受歡迎的。
「只是各位要注意，村子和凱撒的關係，並不是一直都是在鬥爭，大部分時間還是和平的。而且凱撒要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村子也會幫忙。」
當然，布魯圖斯被惡搞的橋段，不少都可以給拿掉了。這個以後到了布魯圖斯不那麼流行的時代，再拿出來惡搞也不遲。
凱撒的個人魅力，哪怕他真的是個禿子，也是改變不了的，至少他對敵人從來都是寬容的。
就是拿破崙，他雖然有時候會小心眼，但總也是個「小心眼的凱撒」，還是很有魅力的。
「我們這個故事，可以在劇院裡演出，也可以改編成其他的藝術形式。」
「只要不像是朱莉的配圖那樣就好，雖然她製作了漫畫形象，可是還有一幅油畫，我的外甥女我最了解，她有時候就是喜歡這樣，畫蛇的時候加了腳，那就是蜥蜴或者壁虎了。」
「也可能是別的什麼，我其實對生物學分類也很有興趣。但是這裡又沒有生物學家，我們的沙龍主題是文化。」
「或許你也可以跟化學家和工程師去談論這個問題，先生，我相信您的才華不至於在劇本上。」
「不過分散了太多精力在別處，這也並不好。只是現在我還年輕，趁著這種創作的激情和才華還沒有離我遠去，也還能記得朋友們提供的創意，還要加緊完成。」
「也祝您在文學創作上獲得成功，米歇爾。」
「謝謝，也謝謝各位，現在我的發言也差不多到時間了，下一次我也會帶來新的劇本或者是別的什麼點子。」
至於「高盧英雄」系列，面向的是孩子們，因此也還是在同一個劇院進行演出，畢竟這裡的木偶劇和各種喜劇的演出條件也非常成熟，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到法蘭西劇院去上演一系列滑稽的喜劇。
雷卡米爾夫人多少也是有點喜歡這個年輕軍官，畢竟長得很好，而且有才華又好鬥，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被動的好鬥，因為一天六次決鬥全勝而讓人害怕。
「先生，到了沙龍散場的時候，夫人要見您。」
雷卡米爾夫人讓自己的侍從過去通知索洛維約夫，不過這種單獨留下，總是有些別的內容要談，她即使面對呂西安·波拿巴和莫羅將軍，也沒有和他們發展深度的友誼，分享情義的時候都是話聊。
這位夫人對自己有興趣，還是好事，畢竟她的丈夫是銀行家，還主營海運生意和相關企業的融資。
而散場的時候，索洛維約夫也知道這種情況，他兜了個圈子才回來的。
「來吧，米歇爾，我知道你很有才華，而且俄國人都是那樣熱情，還有獨特的幽默感。」
「夫人，您想說的是什麼？我雖然是外交官和軍人，但是也不願意談論政治問題，我們都是按照指示辦事的。」
「你認為和英國人能長久和平麼？我丈夫經營著銀行，也是法蘭西銀行的董事，只是和英國人」
「夫人，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擔心政治的不穩定性麼？」
「是的，很不穩定，我是這樣想的，可是」
雷卡米爾夫人啊，她看樣子真的和拿破崙身邊的人談論到政治問題了，而且還是不穩定的。
「您的設想是有可能的，如果是玻璃會打碎，就是真的是鑽石，構成也是可以燃燒的物質，如果您不相信的話，或許有一天可以通過實驗的方式來確定。當然，我的意思是，在一定條件下，也是不穩定的。我作為外國人，適合在巴黎發表和平的見解，而不是像老加圖那樣整天毀滅迦太基，哪怕我因為英國人參與謀害了我的恩主和君主，也是如此。」
「我知道您是個正直的年輕人，而且這麼英俊，我都有點喜歡上伱了。」
不過雷卡米爾夫人的說法，顯然有些挑逗的意思在裡面，她付出真心可不會在這種時候。
「夫人，我了解您的意思，不過英國人幹什麼都不奇怪，我想有些時候需要注意。」
雷卡米爾夫人雖然只是沙龍的女主人，多少在這裡出現的社會名流幹什麼，她還是清楚的，而且對於自己丈夫的事業，她也還是很關照的。
她也不清楚具體原因，外界也多有猜測，這段婚姻從始至終都是柏拉圖式的，甚至很多人都認為夫人實際上是雅克·雷卡米爾先生的私生女，只有這種婚姻的結合，才能夠確保財產都落在夫人手中。
不過雷卡米爾先生是不信的，他認為會有長久的和平，甚至還要加倉。
呃，這只能祝他好運了，誰知道最近都會發生一些什麼呢？
以英國人的手段，在1803年英法進入交戰狀態，也並非不可能，那樣對於海外貿易傾向更多的一群法國資本家，可算是一種災難。
而且夫人本人，還被說成是「婦人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