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012 愛撈錢的庫塔伊索夫伯爵帶來的消息
戰神廣場上，現在樹立起來的紀念物，只有紀念魯緬采夫元帥的方尖碑，是在1799年樹立起來的。
要給蘇沃洛夫大元帥來製作紀念物，此時也留給了藝術家們一個難題。
也不是別的原因，看過蘇沃洛夫的畫像，就會知道他是個精瘦的小老頭，在身體健康的時候看上去都很乾癟，而不是人們印象中要看到的那種偉大統帥。
事實上，在製作紀念物的時候，雕刻家米哈伊爾·科茲洛夫斯基根本就沒有參考蘇沃洛夫本人的形象，而是做成了希臘-羅馬式的古代英雄人物造型。
在看到紀念物的圖樣時，保羅本人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他也沒有拿去給大元帥本人來看，這純屬自討沒趣。
蘇沃洛夫看到了，只會在病榻上說一些抽象的言論，用以表達本人的不滿。
而這對一直都有矛盾的君臣，他們之間有時候還是保持默契的。
這不像是本人，只是具備一個象徵意義，體現的更多的是雕刻家自己的風格。
拿給了懂繪畫的二女兒埃琳娜，她大概也不會給出來什麼好評，倒是要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恭維幾句。
再說，這位小姑奶奶最近迷上了漫畫，在這個時代都是諷刺漫畫，而不是那種連環畫形式的，她想要到了梅克倫堡的時候，通過招募一批為報紙服務的漫畫家，要弄出來自己的工作書，據說是給自己和孩子看的。
看著她撫摸著自己已經隆起來的肚子，再考慮她這個年齡，完全就是一個大孩子，要拿來給自己看，也在所難免的，更何況好東西要姐妹們一起分享。
至於漫畫這種東西，還是在克留科夫運河23號的索洛維約夫和殿下通信的時候提到的，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對於繪畫並沒有什麼天賦，只能提出來一些概念。
說起來，他還是看到了英國人的小報上畫出來的內容想起來，其實可以採用些別的方式來進行文化的傳播，只不過從來沒有超人這種東西，會的再多，也難免會有遺漏的地方。
更何況他這樣有很多地方都是半吊子的，所以，他寫信給埃琳娜，也是因為這位殿下還是懂藝術的。
而她想要創作的漫畫，是希臘神話當中的故事，誰讓這個名字就是女皇給起的呢？雖然在俄語裡是一個念法，但是比較正式的稱呼是海倫，就知道她的名字是從特洛伊來的了。
其實這一家子，最初的這四個孩子，寓意都太強了。
在看到殿下的回信以後，索洛維約夫正在推著蘇沃洛夫到花園裡去曬太陽。
「你一直都和宮裡的殿下們通信啊，米沙。」
「是的，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在宮裡的時候，我雖然是軍官，但是被安排了不少照看孩子的工作」
「你有時候確實有奇思妙想，不過也不要分心太多，你的成就還是需要專一的。那位法國的第一執政，他如果被軍事以外的事務牽扯了太多精力，在戰場上是不會發揮出其全部才華的。」
「您又說這個了，今天要做的，是曬太陽。而且今天的天氣又暖和，我才對醫生說啊，要這樣出來曬太陽，對於您的康復有好處。」
「伱難道是個埃及人？」
蘇沃洛夫愛說怪話，他這句話，也讓索洛維約夫想了一陣，沒想到答案。
「您說我是埃及人，是根據哪一本書上的典故講的？」
「我聽說古代的埃及人小時候不戴任何的帽子或者頭巾，而波斯人從小就會佩戴頭巾，這樣就導致了埃及人的顱骨，看上去比較厚實。」
說到這裡，索洛維約夫才想到了，大元帥說的是希羅多德《歷史》裡面未經證實的傳聞，不過要驗證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我只是認為，太陽是發光發熱的，在春天的時候吸取一些熱量，對身體還是有好處的。」
「這也有些道理，要收集一些能量。不過，我大概是真的老了。」
他現在說話還是頭腦清晰的，但是精力不濟，有些昏昏欲睡，想想他這個年紀，又在重病當中，這也是難免的。
但是也要注意一點，就是歷史上沒有任何一位沙皇活到他這個年齡，之前和之後都沒有，最接近的還是女皇。
「您應該也.」
索洛維約夫也發現大元帥腦袋歪在特質輪椅的靠墊里，就這樣睡著了。
他確實因為年邁而疲憊，這會兒只能當一個「昏睡的大元帥」，要遵照醫囑，在半個小時以後讓他回到床上去。
至於那些他想要聽的故事，也並不是總有精力來聽完的。
就在這天下午，沙皇的寵臣和國務秘書庫塔伊索夫伯爵來訪，他來到也是探病，並且回去要給沙皇稟告的。
「伯爵，大元帥今天有些疲憊，睡了很長時間。昨天還在發熱，今天算是退燒，上午我還推著他到花園裡去。」
「這很好，少校，我是來代表皇上問話的，大元帥要是一直這麼睡著，我也只能等等。畢竟他年紀這麼大，而且也病了。從他以往的表現，我也知道，他不會像是庫圖佐夫伯爵那樣裝睡，總要讓自己表現出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
「是啊，您在這裡等著，我讓普羅什卡大叔去給您拿些飲料。」
「要泡好的紅茶就可以了，你似乎很有護理病人的經驗。」
「在諾維戰役的時候，腿讓彈片給咬了一口。」
「那份匿名請願書，從行文風格上看，就是你乾的。你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本領，皇上很喜歡你，這樣對於貴族和平民都有利的好事，也不需要這麼做。」
「我才多大，如果燒爐子的時候，添多了柴火，要麼是燒壞了爐灶，要麼就是濃煙滾滾，這都不是好事。」
「啊，很狡猾，怪不得大元帥說你精的像是狐狸。不過你對皇上忠誠，在大元帥身邊也很可靠，又會照顧幾位殿下，在宮裡能露臉的地方，你都去過了。要是宮裡的人都像是你這樣，也沒那麼多爭寵的。」
庫塔伊索夫自己倒是無所謂，只要保羅沙皇在，他的地位就沒什麼可動搖的，而且他作為一個土耳其俘虜能夠到今天的地位，全憑藉著在宮中察言觀色。
一開始他認為索洛維約夫跟他走的是同一條賽道，但是發現這小子自己會鼓搗各種新式武器，想要走的是軍功路線，回來以後還升任了近衛軍的營長，就跟自己沒有什麼競爭關係。
甚至，他在安排自己兒子帕維爾的婚禮時，還想過要給自己13歲的女兒瑪利亞找個丈夫，在這一方面他看好瓦西里耶夫伯爵家的弗拉基米爾，財政大臣的侄子。
對他來說，最大的好處，就是在沙皇國務秘書的位置上，可以盡情的撈錢。保羅從來不動他的原因，一方面是這個忠誠的僕人為他效力了三十年，感情深厚；另外就是他從來不直接去國庫里掏錢，都是借著沙皇的寵信仗勢欺人，去收購邊遠地區的莊園，以及從各方面的賄賂當中來獲得利益。
這個貪婪的傢伙，對於大元帥這種名望很高，但是又窮的叮噹響，剛還清了債務的老臣就沒有辦法。不過他常年都察言觀色，也知道這老頭不會給他哪怕一個戈比，而且還有點敬重他，作為廷臣想要討好這位老將。
這倒不是什麼問題，因為大元帥現在交出來了兵權，之前庫塔伊索夫和他關係還算好的時候，也都是蘇沃洛夫不掌握兵權的時候，這也在中國和俄國都不是什麼招忌諱的做法。
但是對於索洛維約夫，在錢的問題上，他就沒那麼客氣了。
雖然這位近衛軍少校也沒有托他辦事的地方，不過這位擁有一個村的小男爵，和父親一起為博布林斯基伯爵做事，總還是有些家產的。
伯爵見到他，有時候都需要用些東西來打點，索洛維約夫也不例外。
「我也沒能弄到什麼新奇玩意兒，這個就當是送給您女兒瑪利亞的禮物了。」
「都知道你會挑東西和哄孩子，要是把這個項鍊在訂婚儀式上戴，倒是很合適。不過瑪利亞還太小.」
「可是您兒子要娶的洛普欣親王家的姑娘，今年也才十六，訂婚的時候有十四麼？」
「哈哈，還真讓你說到了。」
不過庫塔伊索夫，因為幾個女大公作怪，讓侍從在更衣室扒了索洛維約夫的軍裝，給他換上了女裝，又長得比較清秀，甚至更像個女孩子，就誤以為這位少校的取向不太清楚。
想想宮裡已經有了一個英俊的皇太子，帶著一些女相，再來這麼一個身板還沒長開的少校，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再有個戈利岑親王，明顯不喜歡女人，再多一個這樣的，並不奇怪。
不過索洛維約夫一直都躲著那個不喜歡女人的戈利岑親王，他是不知道自己讓這個伯爵給傳成了不愛好女人。
畢竟那麼個胸大屁股大的嬌小金髮少女在他懷裡哭了半天，當天晚上就是宿衛的時間以外，也該發生點什麼，然後愣是沒有動靜。
這位伯爵就給出了一個傳聞，近衛軍第一營的少校營長，似乎對女人興趣不大。
他女裝的那次，就有這種傳聞，這位好傳播八卦的伯爵再一講，就更是這樣了，雖然沒人把他跟戈利岑親王那種情況聯繫起來。
在等待了很長時間以後，蘇沃洛夫這邊醒來，就看到了庫塔伊索夫來到了這裡。
雖然彼得堡的貴人們對於這樣一個沙皇身邊的「費加羅」成為伯爵和國務秘書感到不滿，但蘇沃洛夫對他的意見，不像是旁人那麼大。
而且他這麼過來，肯定是有話要問。
不過蘇沃洛夫也沒什麼要說的，他只是提到：「我已經沒有什麼對皇上可講的了，以後再要講些什麼，要蒙上帝的召喚而去的時候，對上帝去說。」
「陛下還要問，大元帥還有什麼需要的？」
「皇上已經免除了我的債務，又要在戰神廣場樹立雕像，這些就足夠了。只是請皇上，要注意到，魯緬采夫元帥和波將金親王作為俄國軍隊統帥的時候，我們是狂奔的俄羅斯野兔，這過去說過了我們改革軍隊，要採納的是別人的優點，而不是照著操典寫下來。至於個人的問題，皇上已經恩准了我的個人遺囑，這就足夠了。」
隨後他又躺下，身體狀況也確實越發糟糕。
索洛維約夫去送客，宮殿裡的事情都交給忠心的老僕人杜巴索夫。
而這位庫塔伊索夫伯爵，也很健談，他提到了保羅沙皇對蘇沃洛夫的安排。
科爾薩科夫之前的甩鍋當場被康斯坦丁大公和索洛維約夫給反彈回去，加上密謀集團和值班將軍的問題，都因為大元帥的病倒，現在已經不再是問題。
「大元帥給他的兒子阿爾卡季安排的婚姻，連我這樣在宮廷里靠討好皇上為生的人，都不會認可的。那位公爵小姐已經19歲，要比小親王大3歲，而且這個姑娘據稱已經懷孕，我不得不說，這是奇怪的安排。」
索洛維約夫聽了以後，就發現不光是彼得堡，這個圈子裡太炸裂了，那位庫爾蘭公爵家的小姐威廉明娜可以說是大美人，在大元帥身邊的時候，索洛維約夫看過畫像的，當時也在談論著這個婚姻是否可行。
不過這位姑娘，跟自己母親的情人和家庭教師阿姆費爾特將軍發生了關係，但是外界對此知之甚少，波羅的海沿岸的宮廷裡面，不像是彼得堡這樣，有點風聲就外露的很厲害。
也就是大元帥現在病倒了，要不然，阿爾卡季可要有一個肚子圓鼓鼓的可愛姐姐給他當新娘了。
而且大元帥也不知道怎麼聽媒人講的，對於庫爾蘭和薩根的這位公爵小姐成為自己兒媳也有興趣，她是彼得·馮·拜倫公爵的長女，是300萬塔勒財產和大片土地的繼承人，據稱個人學識和品德都很不錯。從她的信件和詩歌來看，肯定是有才華的，但是個人品德
「您從哪裡知道這個消息的？」
「我有意和皇上身邊的大臣都搞好關係，因此安排了人去打聽。可是大元帥病成這個樣子，我又不好告訴他。這位殿下身邊的人，只有你是外人，而且能夠保守秘密。巴格拉季昂親王的火爆脾氣，實在是令人擔心，他保守不住秘密，可能要做出些危險的事情，而且皇上正在準備給他安排親事，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出現錯誤。」
當然，這二位應該還都不知道後面有更炸裂的事情存在，只是隨口一說。而且威廉明娜也離開了漢堡，前往了西里西亞，她的父親去世以後正在安排葬禮，婚期要推遲到5月以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