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004?俄國不應該只有俄美公司
最近讓保羅沙皇不高興的，其實還有俄美公司的利潤分成，他們合併在一起以後，雖然有利潤，但是通過公司報告來看，顯然在四家公司在幾個不同地區的經營，但是那會兒再怎麼「獸性經營」，多少還有點競爭。
現在這樣搞，可以說是一次性的竭澤而漁，這也導致了1799年一年當中，這些皮貨商的利潤就開始大幅度下降了。
保羅回到冬宮的辦公室里，就在提出這個問題。
「我們不需要虧損經營的公司，如果他們連皇帝賜予的特許經營權都搞不好的話，我們就可以在他們這一家公司的對面，新建一個公司來打擂台！」
保羅著實是有些發了脾氣，俄國連著西伯利亞的這塊地也是環境惡劣，雖然底下埋藏著豐富的資源，但是還沒到開發的時候，而且俄國的領土廣闊，產出經常也運不出來，中間的損耗之大是令人震驚的。
尤其是一個國家的領土，都集中在這樣寒冷的地域，就是拿到了遠東的一些不凍港和島嶼作為據點，也很難利用起來。
「陛下，如果是這樣的話，您大可以下個詔書，給俄美公司在彼得堡的辦事處和伊爾庫茨克的公司總部，責令他們要進行改善。」
「那樣並沒有什麼作用，全俄羅斯的沙皇又不是當年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在領土上四處巡視，連法庭都是移動的，我們這個國家領土這樣遼闊，不能採取那些阿勒曼尼人的辦法。」
他這是活用了法語裡的「德國人」，而庫塔伊索夫也知道，這種時候，對俄美公司也沒有什麼整改的辦法。
「陛下，那您可以考慮，用您信得過的親信來辦這件事情。」
說到這裡，保羅就開始感嘆，自己只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要是安娜能長大了該多好，她這會兒要是嫁人了，女皇也只會在國內給她找女婿，有個妹夫也能派去擔負這個任務。
唯一的這個弟弟，保羅就很珍惜，在女皇母親駕崩以後就封了他伯爵，這個兄弟現在也成家立業，他的妻子倒是國內的德意志貴族，這一點上或許能有些用處，但是也不多。
而保羅往上算算，跟皇室沾親帶故的，能在這些事情上辦事出力的貴族，甚至連個男丁都湊不出來，說的就是斯卡夫隆斯基伯爵家，這一家都是葉卡捷琳娜一世女皇的兄弟分支出來的，前駐那不勒斯大使就是最有一位這個家族的男性代表。
俄國皇室的聯姻，又主要跟德意志邦國結親，阿列克謝太子那一支一個後代都沒有，自己的這幾個兒子，他也清楚，亞歷山大和康斯坦丁順位太高，尼古拉才剛開始接受家庭教師的輔導
要是他那個不爭氣的父親有個能用的私生子，保羅這事兒也能捏著鼻子認了，畢竟不能把所有的產業，都放在他最信賴的弟弟名下，女兒們也註定要嫁到國外去的。
至於其他私生子女的說法，保羅很有發言權，他在阿列克謝和安娜以後，就沒見過自己女皇母親的肚子鼓起來過！
「要到用的時候，才覺得親戚太少了。」
俄國的海外經營，其實也可以在非洲那些相對空白的地方，來建立殖民地和貿易站，或者是租用盟國和中立國家的港口來行動。
這就要求了，不能和英國交惡，向來比較友好的荷蘭，現在本土被控制，而東印度群島和錫蘭，英國人早就對那裡垂涎三尺，準備動手了。
有一個簡單的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就是直接拿波斯來開刀，雖然偏離了當初進軍君堡的計劃，但是高加索這邊也比較方便。
這也是從女皇開始，俄國祖孫三代都找過波斯麻煩的原因，只是一直都是小打小鬧。
但是他想了想，也就只有讓弟妹家裡的親戚來解決這個問題了。
伯爵夫人的父親是馮·恩琴-施滕貝格男爵，母親來自德意志貴族蒂肯豪森家族，這一家族當中比較顯赫的，是伊萬·安德烈耶維奇，女皇忠誠的內庭大臣，弟妹的娘家怎麼說也是沾親，並且經過認證的。
這會兒也就只能這樣，而且弟妹一向也招他老婆喜歡，瑪利亞皇后很喜歡這個妯娌，在巴甫洛夫斯克和皇村居住時，就經常召見她。
但是他召見這位女士，就比較少見。
可以確認的是，這兩家也算是很近的表親，婚姻當中蒂肯豪森伯爵倒是沒怎麼安排。
「陛下，我的母親，確實和伊萬·安德烈耶維奇的關係很近，是並不疏遠的表親。」
「那這也正好，我想過要開闢海外的事業，從科特林島回來以後，我就有這方面的想法。」
「可是阿列克謝已經有了差事，陛下如果賞賜給的太多，未免也太過偏愛我們一家了。」
是啊，除了宮殿、珠寶和莊園，沙皇給自己弟弟賞賜還包括在彼得堡、莫斯科、圖拉和梁贊不少掙錢的生意，甚至最近還有3%的俄美公司股權。
「這我知道，所以我考慮到，需要蒂肯豪森伯爵家的幫忙，也就是你母親的娘家，阿妮亞。」
只是沙皇總是心血來潮，他聽說了飛剪船，就想要開始嘗試。這個公司的牌子都已經想好了，他確實對英國人充滿了惡意，「俄羅斯南海公司」。
想想當年英國人鬧出來的近代泡沫危機，跟「鬱金香狂熱」那種龐氏騙局不相上下，這些愛做生意的人就是這樣，總是能弄出泡沫來。
而且俄國的沙皇也不太擔心跟非洲的酋長、國王們搞好關係，因為他們這裡真的有黑人貴族，漢尼拔將軍的後代，就是經過了幾代人，膚色差距不再那麼明顯，還都帶有他們這位老祖父帶來的特徵。
「這次皇上也不是異想天開，他應該是去了科特林島以後回來想到的，目前也只是要我們做個準備。」
而非洲沿海還有很多地方，目前還沒有給殖民者占據，也不是沒有機會。
但是非洲也有可怕的各種疾病，西非海岸尚好，內陸地區還有那麼幾個國家，實際上都在奴隸制和封建制之間來回反覆，而那裡的貿易，主要是奴隸貿易。
既然荷蘭人從事著不道德的奴隸貿易，對於保羅來說，他是反對農奴制的，但是本國這個鳥樣，他一個三日敕令都推行的很慢，也就是讓農奴緩了口氣，而且不能被隨意買賣，但是非洲這種赤裸裸的奴隸貿易，他是不能接受的。
他還記得自己沒了腦袋的好友路易十六夫婦，那位小蛋糕王后就不喜歡把黑奴視為「物品」或者「財產」，獻給她的小黑奴被收為名義上的養子，還派人教他手藝，路易十六也默許這種做法。
聽起來雖然有點抽象，但是法國的王室不太喜歡奴隸制，這事兒瑪麗-泰蕾茲在彼得堡的時候，還提到過她這幾個養兄弟，其中一個似乎去當兵死了，這個小黑人在凡爾賽宮的院子裡學鎖匠和木匠手藝的事情，她也還記得。
不過她應該也不知道，她這個「黑兄弟」也病死了。
保羅這個時候的想法就比較天真一些，不過他盯准了荷蘭的海外殖民地也是真的。
俄國的「南海公司」能不能開起來，還是需要看這位沙皇的動作有多快，他對於這個世界的了解，不僅僅是通過巨大的俄國地圖，還要看到海外的那些地方。
這位沙皇過去在閒聊的時候，就聽到自己的弟弟在講地理知識，這個弟弟別的本領不行，挖土的本事還是有的，在兩個侄女結婚的時候，他除了送上賀禮以外，還有就是給自己的皇兄上了一份奏章，表示在梁贊挖出來了煤礦，而且產量也不低。
雖然是「我愚蠢的弟弟」，但是伯爵還是很爭氣的，在他少數幾個擅長的項目上，沒少給皇兄分憂，尤其是挖礦。
這也是索洛維約夫最想看到的，他給沙皇站了一天崗，等到這一天晚飯的時候，沙皇突然叫了他和普團的副官兄弟倆，三個近衛軍軍官一起到皇太子的寢宮去。
「陛下，為什麼又到殿下那裡去？」
「也沒什麼，我這個當爺爺的，看看自己的孫女。」
但是保羅實在是長得不好看，冬妮婭已經習慣了爺爺的臉，瑪利亞被抱起來，就大哭不止。
「看樣子是朕長得不好看，孩子是誠實的，尤其是不會說話的嬰兒。」
隨後他也沒把孫女交給保姆，而是交給了索洛維約夫少校。
「米沙，我聽說你很擅長帶孩子。」
肯定又是瑪利亞給講的，她最受保羅偏愛，肯定又在沙皇面前說了什麼。
索洛維約夫都感覺到，自己可能是上輩子欠了瑪利亞這小姑奶奶的債，要不然也不能這樣。
他已經有了這種想法，除了腦子裡的想法，跟周圍的俄國人差距也不算太大，就好像最近來到皇太子近衛團的另外一位少校，他那張臉，要是揉一揉，變成中年帥大叔模樣，在德國他也會這麼說的。
索洛維約夫這樣撫摸著小瑪利亞的後背，把她放到嬰兒床上以後，就開始輕輕牽拉這孩子的胳膊。
她現在發出來的就不是哭聲，而是覺得好玩，開始笑起來。
「少校，你還真有辦法，伱要是個侍女的話就好了。」
不過保羅想到這裡，就想起來埃琳娜的一幅畫作，《穿侍女裝的軍官》，模特就是這小子，他確實挺俊俏的，要不是爵位太低，他真有意思給他安排個門第很高的媳婦。
他竟然想過，要給瑪利亞安排這麼一個丈夫，反正三女兒嚼舌頭的時候，也這麼說過，哪怕是個世襲伯爵他都可以安排的。
保羅的想法倒也簡單，畢竟他也不希望女兒在他有生之年都給嫁出去，聯想到這一點他甚至還有點害怕，將來五個寶貝女兒各自都嫁到國外，除了亞歷山大夫婦以外都搬到各自宮殿去住，沙皇宮殿那空蕩蕩的樣子。
他畢竟還想不到路易莎之後能生多少個孩子，也不可能設想自己的命運。
而太子妃在結束了閱讀以後，又過來見公公。
「很是抱歉，莉莎，剛剛我把孩子弄哭了，畢竟我這個當爺爺的，長得不那麼好看。亞歷山大沒有在？」
「殿下今天到斯特羅加諾夫伯爵府上去了，大元帥的侄子和他們家的女孩要在那裡正式訂婚。」
「啊，這也是好事，莉莎，你也應該更多的去參加到社交當中去，不要總是讓亞歷山大在外面。」
「陛下，我只是更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不光是我自己的，如果是弟妹們有了孩子，也養在宮廷，我也會喜歡的。您知道麼，今天早上埃琳娜有了嘔吐反應，我讓斯卡夫隆斯卡婭伯爵小姐去看過了，醫生也不能確認，因為這距離她的婚禮，也不過五個星期。」
路易莎這麼說，倒像是要把冬宮的皇太子寢宮改成一個巨大的託兒所一樣，她是偏愛孩子們過了頭。
這件事情，保羅也不太驚訝，只是比較擔心埃琳娜年紀太小（她也確實要在這年生下梅克倫堡的繼承人），年紀太小的產婦在分娩的時候，怕是會有很高的風險。
至於亞歷山德拉的話，也是一樣，保羅對於這些都是害怕的，作為父親他也比較擔心。
這一點確實也是俄國皇室當中奇怪的幾個「被詛咒」的名字，阿列克謝因為彼得大帝的皇太子而不再使用，亞歷山德拉這個名字的女孩兩個死於難產、一個7歲死於腦膜炎，以至於以後也沒有了用這個名字的女孩。
然後，這兩個帶咒的名字，尼古拉二世那會兒全用了，外加之前也有過夭折保羅的女兒奧爾加，他這一家在礦洞裡集體吃花生米也不太意外。
畢竟這幾個名字有毒，保羅也確實遇到過個神棍，跟他講皇室的女孩，有些名字是不能取的，給亞歷山德拉和埃琳娜算命的時候講過這個，還外帶了一些迷信，這兩個女孩要是過了一個難關，這一生雖然會歷經苦難，但是還是能獲得幸福。
算命的說什麼，保羅這個虔誠的信徒還是有些相信的，尤其是俄國的鄉下迷信十分嚴重，也就是保羅當了沙皇，政令一講下去，就得到了農奴的擁護，要不然彼得三世還要整天「詐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