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001?歡迎來到19世紀
18世紀的最後十年，可沒少發生重大事件。
到了19世紀，從法國人民攻陷巴士底獄而引起餘波，到了19世紀也一樣會在歐洲帶來政治上的巨大震動。
不過對於彼得堡的人們，現在也不過是迎接新的一年到來。
索洛維約夫的家裡也迎來了客人，是男爵夫人邀請了勒布倫夫人和朱莉到洗衣巷4號的家裡來，畢竟她們都是法國人。這種場合下，顯然說的也不大可能是俄語。
「Mikhailétait vraiment doué pour faire les choses， sinon il n'aurait pasété sélectionné par l'empereur pour rejoindre la Garde.」（米哈伊爾真的很會辦事，要不然也不能被皇帝選中到近衛軍去。）
勒布倫夫人對索洛維約夫一向都是誇讚的，畢竟挽救了她女兒的名譽和婚姻。朱莉也在去年和那位得到羅馬大獎的青年畫家結婚，婚後小夫妻接受了彼得堡藝術學院的工作，準備在這裡定居。
「Mais il n'a plus aucun sentiment pour les jeunes femmes maintenant， du moins il n'a pas l'intention de se marier. S'il ne me l'avait pas dità Milan」（可是他現在對年輕女士沒有什麼感覺，至少是沒有結婚的意思，要不是他告訴我在米蘭的時候.）
「C'est peut-être parce que Mikhail aime les endroits exotiques， mais les filles italiennes sont en effet très attirantes.」（或許是米哈伊爾喜歡異國情調，義大利的姑娘確實很有魅力。）
而朱莉在一旁，和尤莉亞的語言並不互通，她們只是在逗孩子的時候意見高度一致。
不過朱莉也有了點小麻煩，在夫人創作《花神》系列的時候，她染上了天花，甚至她自己都認為自己破相了，會被丈夫嫌棄，不過經過夫人的精心照料，現在也只是能夠看到一些較淺的疤痕——要知道夫人可從來沒有感染過天花，她完全是憑藉著母愛在照顧自己的女兒。
至於朱莉的小腹微微隆起，這也是有了些動靜。不過因為她長得高大一些，夫人也對自己的女兒不太擔心。
來這裡，大概就是法國僑民，還都是女眷之間，相互的日常交流，尤其是帶孩子的問題，夫人這都準備要當外婆了。
「Mikhail n'était pas pressé， il ne pouvait donc qu'attendre.」（米哈伊爾不著急，也就只能等待。）
夫人聽到這裡，也笑了，男爵夫人才不過24歲，就作為女主人考慮這些問題。
當然索洛維約夫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他正在科學院參觀，今天也並不是休假，而是帶著任務來的。
在地質學系的這些專家們面前，擺放的是一堆發掘出來的巨大化石，包括牙齒、頭骨和部分脊椎，也就是一個腦袋。
專家們對這個大傢伙爭論不休，不過由於發掘地點在烏拉爾山東側的一個礦山附近，而這一地帶的礦產，如果放在現代來看，算是典型的二迭紀特徵。
但是1800年的地址分類，甚至都不如幾十年後精確，而且這個時候，連恐龍都沒有被鑑別出來，可以想像，這是一塊荒漠地帶。
要是看這個玩意兒，索洛維約夫其實很有興趣的，他自來就是個地質學的愛好者，不過更多的是為了開礦，博布林斯基伯爵從沙皇那裡獲得了兩個大型莊園，分別在圖拉和梁贊。
伯爵本人就準備利用他在梁贊的那座莊園來開礦，因為附近擁有煤礦資源，所以他也要索洛維約夫關照這方面的內容。
但索洛維約夫，他更關心的是石油，尤其是車臣和達吉斯坦那一帶的邊疆地區，以及亞塞拜然和波斯帝國，這些地方當年彼得大帝也並不知道底下的礦藏，只是想南下把俄國的疆域拓寬到印度洋沿岸地帶，而不光是縮在黑海和波羅的海。
女皇在位的時候也是這麼幹的，保羅沙皇時期，雖然他這個外交跟著情緒波動，但是在南方對高加索的擴張一直都沒有停過。
但是俄國的貴族，放著刷分的南下事業不要，非要和英國聯合，也就南邊錯失了擴張的最好時機。
波斯的愷加王朝，可以說是這麼多統治伊朗高原的各路王朝當中，在當地最不得人心的那一個，而波斯地下擁有的寶藏，又極為豐富。
就是不算這一點，當年波斯的納迪爾沙作為一個征服者，先後擊敗了奧斯曼帝國和莫臥兒帝國這兩個鄰居，在洗劫莫臥兒帝國的大城市時，獲得的大量財寶，僅僅是其中的珠寶都是令人震驚的。
這樣的地方，從哪個角度來講，都應該插一腳。
然而，俄國的注意力長期都放在歐洲，在中東行動一直被英國掣肘，以後俄國的西伯利亞各位總督又撈了好處，然後放過去的貴族和軍民在西伯利亞苦哈哈，北美的殖民地更是「獸性經營」，搞的民不聊生，俄美公司一直都沒有經營起來，現在保羅時期還能看到給沙皇的大量分紅，過些年就要進入虧損運營狀態。
俄國人的這種經營方式，也確實很迷的，他們大概也是骨子裡的官僚主義，只不過英國人是拖延戰術維持現有體制，而俄國這邊從來都是體制僵化，不痛是不知道改的。
而這個又可以適用到世界範圍內，只是根據國情來說，都不太一樣。
在看這塊化石的時候，甚至連二迭紀這個概念都沒有。
二迭紀的代表性地質構造，就來自於俄羅斯彼爾姆地區的雙層岩石，要命名也要等到1841年。
專家們的看法，由於看到了犬齒，而界定為一種哺乳動物.
這個年代的專家，說話的時候，總是離題千萬里，現在這個時候分類學才剛剛展開，海量的生物位於很多個地質年代，在研究當中，也要注意到這些大傢伙的來源，並且進行有效的分類。
考慮到專家們也不知道西伯利亞暗色岩事件，這個差點把地球生物給團滅的大型滅絕，恐怖程度可能還超過了小行星撞擊地球那一回。
研究都要一點一點來，這會兒甚至達爾文都不存在，要是找個專家，也就是法國的居維葉兄弟在這方面比較靠譜，但是他們搞的分類工程，顯然跟俄國這邊也沒有過多的聯繫。
他們搞現代生物分類可能算是一把好手，對於古生物的鑑別也還可以，但是在這種技術條件不足的情況下，要他們來分析這個很可能是二迭紀的古生物，也有點困難。
但是索洛維約夫可知道這玩意兒的腦袋，怎麼看都像是狼蜥獸那一類的，就是BBC紀錄片裡出場的巨獸。
這玩意兒可以說是合弓綱在二迭紀後期的一大霸王，還有個長棘龍，但是那個是二迭紀早期的。
他只能幹瞪眼看著專家們胡謅，又過了一會兒，實在是難以忍耐了。
說起來，他聽老爸謝爾蓋男爵說過，老家的親戚來信的時候，就說挖到過怪獸骨頭一樣的石頭。
就老家的那些半文盲的親戚，他們當中也是在離開老家的這一支發達了以後，才識字率比較高，還有人能寫信過來，放在以前都要神父來代筆。
不過鄉下人還是非常實誠的，都盡力描述他們看到的東西，只是有些誇張。
索洛維約夫不知道的是，這個狼蜥獸的模式種，就是阿爾漢格爾斯克老家的特產。只不過大規模的發掘工作，也要等到19世紀末的考古發掘，很多研究資料是1922年以後才發現的。
這些地質學專家鑑定為一種「古代鱷魚」，雖然在爬行動物的界定上可能沒錯，但這是南轅北轍，要你去高加索你跑路去了西伯利亞。
他覺得無聊，就往冬宮這邊走，在百萬街的路上，又遇到了康斯坦丁大公。
「殿下，下午好啊！」
「索洛維約夫，這個天你還這樣徒步行進，伱家不是有雪橇麼？」
「那都是給我父親用的，他的腿不好，家裡的女眷這會兒也不出門。」
「是啊，我在河堤那邊，還看到勒布倫夫人進了洗衣巷，你繼母是法國人，她們應該有話要聊的。」
康斯坦丁從自家的大理石宮到冬宮這段距離，也要乘坐有篷頂的雪橇，就是因為和大公夫人還有索菲亞一起出來。
他們夫婦關係再怎麼不睦，現在有了一個女兒，也還是儘量保持一種和平的關係，大公夫人最近雖然還在計劃著回娘家的逃跑大業，但是有女兒在這裡，她也暫時還對康斯坦丁表示點緩和的態度。
康斯坦丁有了孩子也不打老婆了，似乎是沙皇本人對他講了些事情有作用。
這位殿下的脾氣壞，但是對於他認為的自己人，尤其是索洛維約夫這樣在波河奮不顧身的救命恩人，還是很客氣的，又邀請他上車。
「你可要快點上來，我怕凍著孩子。」
他這人就一點跟保羅沙皇一樣，也是個孩兒奴，對於弟弟妹妹和侄女都沒得說。
不過索洛維約夫一上車，索菲亞就開始哭，大公夫人試了不少辦法都不行。
倒是索洛維約夫這個兼職在家裡帶娃的，根據照顧小妹的經驗，輕輕拍了兩下後背，就鬧得沒那麼厲害了。
「這孩子不過幾個月大，這哭鬧起來，嗓門可真夠大的。我小妹到現在，學說話的時候，還跟只小貓似的。」
「是啊，嫂子養的孩子雖然健康，但是也不像是索菲亞，長得可真快，我回來不過一個月，她又長了不少，都快趕上瑪利亞了。」
這裡說的是路易莎生的二女兒，索洛維約夫對這個名字有點條件反射，畢竟這丫頭見到他在宮裡，只要不是在崗位上，就要被拽去榨取民歌和各種音樂，真的挺要命的，還不給工錢和版權費！
他還在擲彈兵的時候，就總被埃琳娜抓去當模特畫畫。
最近埃琳娜在結婚以後，就安靜了很多，也不找模特去繪畫了，倒是在宮裡開始補習德語，剩下的時間都在寢宮裡，梅克倫堡的王子人高馬大，對待埃琳娜倒是相當溫柔
這位姑奶奶還是給錢的，不過想到開春她可能就要離開彼得堡，將來很難見到，也不由人要感慨一番。
康斯坦丁這會兒進宮，是路易莎想和妯娌見面，順道就把孩子給帶過來。
亞歷山大也想跟弟弟見面，他們兄弟之間感情很好，再加上宮裡都是女眷，符騰堡的表弟和另外那位妹夫，跟他能聊的也不多，也就只有找這個現在腦子裡全是肌肉的弟弟來聊聊，畢竟他們從小就在一起，都很了解對方的習慣。
朱莉安娜在雪橇上，由於進到冬宮裡還要先到車庫去，這樣就有段距離。
她就比較好奇這位少校還要練習帶娃，這可不是家裡當家男人幹的事情。
「殿下，這是因為我家又不是請不起保姆，但是艾米偏要母乳餵養，我這個繼母也有意思，她也不想請保姆，都是自己帶，說是波琳娜能走路了，讓尤莉亞以前的保姆來帶就好。」
「你的小妹取名是波琳娜？」
「是啊，還是我翻字典給取的，沒有皇上看重，我一個鄉下來的小副官，怎麼能這個年紀就連升兩級，還到了近衛軍裡面？」
康斯坦丁是喜歡索洛維約夫雖然鬼心眼多，但是人格上樸實忠厚的這一點。不過他的父皇下令要這小子去普團，他也不好要人來伊斯梅洛夫團，畢竟忠實能打的好軍官，到了哪裡都是稀缺資源。
畢竟轉寫過來，這是保羅這個名字的女名用法。
「我看啊，將來皇兄要是有了繼承人，就應該讓你帶，不會說話的時候你抱兩下就能安分下來。等到會走路，要識字的時候，也有個好老師。」
嗯，康斯坦丁這傢伙，確實啥也不藏著，撿到話茬就開始胡說八道。
當然路易莎生孩子，從肚子裡爬出來的都是女孩這點，是誰也想不到的。
照理說太子妃潛在的情人，要麼出國去當外交官，要麼還沒出場，附近有點嫌疑的幾個近衛軍軍官現在也都沒有這個膽子，亞歷山大在外面有很多情婦，但是伊莉莎白·阿列克謝耶夫娜還是非常受寵的。
冬天出去又不方便，皇太子就借著百科全書的由頭，想要和愛妻深入淺出的探討人體構造。
但路易莎最近又生病了，也就讓亞歷山大，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別的地方。
1800年，大概就是這樣，在各種瑣事和毫無進展的研究當中開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