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裡映著她的影子，眼底閃爍著冰冷的憎惡，全然沒有半分感情。
宋初九的心臟恍若停止了跳動。
無論是在Z國的時候，還是在H國的時候，她總是有種看不透這個男人的感覺。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猜不透。
這四年的時間，讓他更成熟內斂是不假，可和他刻意的收斂隱藏，也有很大的關係。
而現在，他剛剛清醒的瞬間，來不及收斂真實的情緒，以至於能夠讓她清清楚楚的看到。
他是真的在厭惡和討厭著她。
他的噩夢，應該和她有關吧。
所以，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看到的是他，才會浮現出這樣的情緒。
真實得來不及掩飾的情緒。
這些天，他對她的好和照顧，就像是一碰即碎的泡沫。
現在，夢也該醒了。
「做噩夢了嗎？」宋初九還是開口，打破了這片沉默。
蕭墨清的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似乎逐漸的回神。
他輕輕的鬆開了她的手，眼神再度恢復了淡漠無瀾。
「嗯。」
說完，他掀開被子下了床。
宋初九看著他的背影，也下了床。
她拿著杯子，倒了一杯水。
等她端著水杯找到蕭墨清的時候，蕭墨清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吸菸。
窗外的夜色濃黑如墨，但城市的燈火卻極為璀璨輝煌，並不顯得昏暗。
玻璃窗映著男人挺拔冷峻的身影，白色的煙霧從他的指尖緩緩升騰，卻又很快被風所吹散。
男人淡漠的望著窗外的燈火，漆黑的瞳孔卻沒有映出半點的光亮，俊美的臉孔滿是清冷之色，仿佛什麼都映不到他的眼中。
宋初九拿著水杯走到他的身邊，「喝口水吧。」
蕭墨清微微垂眸，看著面前的女人。
「不用了。」他淡淡道：「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宋初九看著他，「你呢？」
蕭墨清沒有回答，反而道：「你睡吧。」
宋初九的手裡拿著水杯，看著他沒有說話。
蕭墨清淡漠道：「我先去洗個澡。」
說完，他從她的身邊走過。
一陣冷涼的風，從她的身邊擦身而過。
宋初九站在原地許久沒動，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頰，也遮擋住了她臉上的情緒。
過了一會，宋初九才有了動作。
她將水杯放到了廚房，回到了臥室躺下。
浴室傳來嘩嘩的聲音，過了一會，蕭墨清從浴室中走出來。
他卻沒有再回臥室。
宋初九一個人躺在床上，再無睡意。
第二天，兩個人乘坐私人飛機，回到了Z國。
雖然，他們平時也說不了幾句話，可今天卻尤為的沉默。
直到飛機順利的降落在Z國，宋初九和蕭墨清的交流，都沒有超過十句。
下了飛機之後，蕭墨清淡淡問道：「用我送你嗎？」
宋初九聽懂他的意思。
蕭墨清如果想送她，就不會去問她。
宋初九回答：「不用了，我自己叫車回去就好。」
蕭墨清沒什麼情緒的應了一聲，甚至連告別都沒有，直接從她的眼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