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動靜(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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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仲夏夜,透過薄薄的雲層,月光灑在了大街小巷,整個汴京城像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霧,增添了一份別樣的神秘。

  夜深了,一切都靜了下來,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更添夜色空寂無邊。

  酒樓外,月光徜徉。

  酒樓內,紙醉金迷。

  一場運動在嘶吼聲中結束,床幔馬上被拉開,蔣鋥赤身從床上翻身下地,身後伎子玉體橫陳,「爺……」一聲喚,嬌媚欲滴,千轉迴腸。

  蔣鋥視聽無人。

  近侍聽到聲音,連忙開門進來,給主人更衣梳頭,動作既快又小心。

  他眯著眼,「那女人怎麼樣了?」

  「回國舅爺,剛才外面回消息說那女人找到了候四。」

  「他?」一個下九流界有名的活死人,「倒是能耐啊!」蔣鋥勾嘴,「我到要看看,一個專收高門大府死奴死婢的活死人能幫她什麼。」

  小廝附合一笑,「國舅爺,您還不知道呢,這活死人也收過此女。」

  蔣鋥睜眼,斜眼看過來。

  小廝知道主人這是感興趣了,連忙討好的送上打聽到的消息,「據說五六年前,樂安郡王趙熙身不近女人,那女人爬他床時,被他一腳踢飛,當下就摔死了,收她屍體的就是候四,聽說後來詐屍又活了過來。」

  「那還真有意思?」蔣鋥青白色的臉上綻著玩味笑容,「難道她知道此怯難逃,提前跟候四說句,給她落個好去處?」

  小廝捂嘴笑,「還真像國舅爺說的。」

  「哈哈……」蔣鋥大笑,抬步回府。

  夜是柔軟的。月光朦朧,星光迷離,流銀瀉輝。

  夜風伴著明月輕揚,帶來陣陣涼爽。

  附馬府迴廊里,小察兒走在前面,提著燈籠引路,趙熙負手緩緩而行。

  月光、星光、燈光,這微風,交織成五月醉人的夜晚,包裹著世間萬物,在寂靜中沉睡。

  身後,有人悄悄走到了趙左身邊,「回大人,茹姑娘離開候四出了巷子。」

  「去了哪裡?」

  「去了她的總鋪。」

  趙左瞄了主人背影,「知道了。」

  來人行了一禮,悄悄退了下去。

  他抬頭看了眼夜色,已是子夜,還有兩三個時辰就要天亮,蔣國舅夫妻就要伸手,爺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他……難道不出手幫茹姑娘嗎?還是等……然後……

  趙左輕輕抿唇,望了眼趙右。

  趙右一張臉跟往常一樣,就是塊石頭。

  宋梓安沒想到快一更天了,簡茹會派人來找他,他根本沒睡,正在燈下一邊看書,一邊想怎麼幫她,期待她來找他。

  果然就來了。

  「簡茹——」一進門,他平靜的神色掩不住關心。

  「梓安坐。」宋簡茹轉頭讓小憐送一碗夜宵上來。

  「我不餓。」

  「趕緊吃,吃完了,我有事需要你出力。」宋簡茹微微一笑。

  昏黃的燈光下,大媳婦淺笑嫣然,雙眼彎彎,那抹期待的眼神撞得他心跳加速,掩飾的低頭喝湯吃麵。

  鋪子外面,小武被一群破衣爛衫的乞丐圍住,他聲音壓得很低,說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道,「放心,你們就是烏合之眾,就算衙門抓了你們,最多關幾天,等你們出來,你們就能拿著銀子衣錦回鄉了。」

  「真不會做大牢甚至丟命?」有人還是不放心。

  小武點點頭,「放心,不會的。」

  小院上空,睛朗的夜空,游來一片烏雲,遮住了皎潔的月光。

  五更天時,兵馬司指揮使方沐霖被屬下叫起,「什麼事?」

  「世子爺,城南胡同發生打架鬥毆事件,血流成街,附近的居民被嚇的報官,好像死了三四個人,京兆府不敢接案子,讓我們兵馬司的人過去。」

  居然死了三四個人?這可是大案子,方沐霖不敢懈怠,連忙穿上官服趕緊去辦案。

  天色漸漸亮起來。

  寂靜的汴京城從沉睡中醒來,早市的喧騰聲拉開了芸芸眾生的一天。

  趙媛琳坐在梳妝檯,由下人服侍整裝貼眉,透過銅鏡,她看向床上,她夫君蔣鋥像一條死魚一樣躺著,內心煩燥的無名火騰一下就升上來,嫁給這個男人快十年了,只生了兩個女兒,皇后娘娘每次都催她生兒子。

  兒子……兒子……是她一個人就能生出來的嗎?想起剛才床上如死魚的丈夫,她的牙癢,這個男人情願把糧交給伎子,也不給她生兒子,她知道,這是他對她一直進宮找皇后娘娘的懲罰。

  可是現在,她都很少進宮了,為何他非在伎子那裡鬼混過才回來,難道他就不能把糧給她嗎,好讓她生個兒子揚眉吐氣。

  真是氣的想殺人的心都有。

  哐一聲,梳妝檯上的銅鏡落地。

  響聲巨大,床上的男人歪頭看了眼地上,轉過頭又繼續睡。

  趙媛琳騰一下站起來,轉身就到床邊,萬千怒火,對上男人陰沉如勾的雙眼,變成了另一句,「那醬料鋪子你準備怎麼收?」

  「這麼缺錢?」床上男人冷聲。

  作為榮盛之極的國舅爺,不要說爵位能帶來的收益,光是國舅爺的身份也應有大把的人孝敬,怎麼可能會缺銀子。

  房間內下人見男女主人要吵架,連忙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房間內只余夫妻二人,世子妃趙媛琳咬牙切齒,「聖上龍體欠佳,太子監國把我們打壓的死死的,那有多少人孝敬,你還整天揮金如土,銀子怎麼夠用?」

  葛麗娘躲在門外角落,陰沉一笑,昨天還說看不上一萬兩,今天就原形畢露了,成國公府……皇后娘娘……龍體欠安的聖上,怎麼感覺到強末之氣呢?

  不過,就算強末之氣,這次,也能讓奚懷秀死得很難看。

  哈哈……想想就解氣!

  突然,有小廝小跑而來,「世子爺、世子妃……」

  有侍衛攔上前,「大呼小叫,找死!」

  被攔住的小廝朝世子主臥叫道,「世子爺,國公爺叫你去正堂見人。」

  大清早上的,誰會讓國公爺親自迎客,還讓他出去。

  「誰?」他問。

  「是寧王殿下。」小廝回喊。

  蔣鋥嚯一下起身:「他怎麼來了?」還一大清早,發生了什麼?

  太子與國公府鬥法,從來都是暗的,大家都沒有點破,發生了什麼,要讓趙曜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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