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查

  「伯父,雖然我們能肯定吳氏說的事情都是真的,但是並沒有證據。→」

  「她提到的人基本都已經死了。」

  「而她提到的事,胡氏可以不認。」

  「畢竟她當年做得滴水不漏,不過是幫著吳氏去到祖母身邊而已。」

  「到時候她會說是因為擔心祖母,而祖母本身就待吳氏如親姊妹,這一點蕭家人都知道。」

  「至於說她的內侄輕薄祖母,想要生米煮成熟飯,讓祖母能嫁給她的娘家侄兒,用她不菲的嫁妝補貼一下胡氏日漸艱難的娘家。

  當然,祖母的美貌本就讓胡氏的娘家侄兒垂涎三尺。

  這件事也是胡氏幫著安排的,但卻被老成國公破壞,並將她的內侄扔進湖裡里泡著,當時正是冬日,他的內侄便染了風寒一命嗚呼,這事兒蕭家人也都不知道。」

  「據吳氏所說,當時老成國公為了得到祖母,並不願意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而胡氏怕這件事被蕭家知道了會休棄她,故而就跟老成國公達成一致,將這件事徹底隱瞞下去。」

  而吳氏當時也是無意間撞見。 .🅆.

  於是靠著這個把柄,讓大老夫人幫她很是幹了一些事兒。

  就很狗血。

  但還有更狗血的,大老夫人的手段可比吳氏多哪兒去了。

  當初那些事兒並沒有把柄,並且大老夫人篤定老成國公不可能將舊事說出來。

  一則是為了簫佩的名聲。

  二則也是因為她的內侄兒是他害死的,多少是條人命,還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的人命。

  爆出來,他也會被御史給彈劾死。

  關鍵蕭家可能會下死手去整他。

  故而吳氏弄死簫佩之後,要大老夫人幫忙,幫她嫁給老成國公。

  大老夫人答應了,但後腳就算計她失身於自己的另外一個內侄兒。

  這樣一來,吳氏也有了把柄落在大老夫人手中。

  兩人相互利用的關係徹底扯平,除非是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不然任何一方都不可能不管不顧地將往事給爆出來。

  再後來,吳氏嫁給老成國公之後,從滿心歡喜到漸漸失意,並沒有用多長時間。

  而這時,胡氏的侄兒三番五次找她,兩人再度糾纏不清。

  而陳安陽。

  就是胡家的種。

  當時她懷上了,十分慌亂,就去找大老夫人,也是大老夫人出面說服了老陳國公,讓他給吳氏一個孩子。

  等吳氏生下陳安陽之後,因著陳安陽是胡家的種,大老夫人自然會不遺餘力地幫吳氏養廢陳安邦,蕭家最後能不管陳安邦,陳安邦能厭惡蕭家,並且遠離蕭家,大老夫人功不可沒。

  胡家日薄西山,沒算計到簫佩,算計到國公府的爵位也很是不錯。

  說實話。

  當時顧遇跟珍珍聽完吳氏的述說,以為吳氏是在說書!

  珍珍從頭到尾眼睛都瞪得圓丟丟的,聽得津津有味。

  居然還能這樣!

  簡直了喔!

  顧遇忍不住提醒她被害人是她的祖母,她才收斂了一下情緒。→

  她忘了。

  故事太過精彩,精彩到她忘了第一受害人是她的親祖母,是生下她爹的人。

  不管如何,她給了她可愛的爹爹,她也該幫她報仇。

  珍珍的祖母打小就被家裡人嬌養著,被爹娘哥哥們捧在手心裡,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她被養成了天真爛漫,容易相信人的性子。

  卻不知身邊

  除了真正的親人,都在算計她。

  老陳國公在算計她。

  大嫂在算計她。

  當成親姊妹般對待的遠房表妹也算計她。

  顧遇覺得,他是時候讓珍珍看一些黑暗的東西,她的天真善良給自己就行了。

  對外人。

  還是像袁伯父這樣的好。

  袁富貴沉默不語。

  顧遇也不再說話,對於這件事,拿主意的是袁伯父。

  不管袁伯父的決定是什麼,他幫忙就行了。 .🅆.

  畢竟。

  這也是半個爹啊。

  想到這裡,顧遇的腦海中就冒出小丫頭古靈精怪的樣子。

  唇角也忍不住微勾。

  他的小姑娘,再等幾年就能嫁給他了!

  美滋滋。

  袁富貴虛著眼睛,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

  說實話,他這個人親緣不好,這個世界上唯一給他溫暖的就是他媳婦,他的兒女。

  至於顧家人,算是他的朋友。

  顧遇嘛,算半個兒子。

  父母兄弟的親緣根本沒有。

  但三個舅父是真心疼他,愛護他的,這點他能感受得到。

  還有表兄們,雖然不是所有的表兄都對他表示出極大的熱情,但好幾個表兄對他都很好,不會像其他讀書人一眼看不起他這種鄉下來的,土氣痞氣一樣不缺的人。

  袁富貴心軟了啊。

  哎……

  他不應該這樣的。

  半響,他才對顧遇道:「遇哥兒,你將這些事兒都寫下來,我拿去給大舅。」

  無論如何,他得先看看大舅的態度。

  顧遇覺得

  這也是個坦蕩的辦法,兩家人要不要繼續交往下去,就看簫首輔的態度了。

  簫首輔當天下朝就見到了袁富貴。

  他熱情地留袁富貴吃飯,但袁富貴沒留,只是將信交給了簫首輔就告辭了。

  簫首輔覺得袁富貴不對頭。

  且這封信袁富貴叮囑他一個人的時候再看。

  他也顧不上吃晚膳,直接一頭扎進了書房,打開信才看了兩行內容,簫首輔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拍桌子站了起來,在書房裡走了好幾圈兒才停下來繼續看下去。

  信的內容越看越心驚。

  末了有一句話。

  以上內容是深陷窯子的吳氏所供述。

  窯子?

  簫首輔一下子就想起了火燒窯子的大案,他連忙命人去大門上守著,等蕭玉亭回來就讓蕭玉亭立刻來一趟。

  蕭玉亭很晚才回來。

  算得上是披星戴月。

  剛到大門口就看到哥哥身邊的長隨在等他。

  他連忙趕去簫首輔的書房,進屋簫首輔就問他窯子被燒的案子。

  「是蓄意縱火,老鴇子被燒死,還死了六個窯姐兒,五個打手。剩下的多多少少都有傷。」

  「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大理寺不肯透露太多。」

  簫首輔眉頭緊皺:「怎麼連你們刑部也瞞著?」若是普通的尋仇或是糾紛引起的縱火案,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瞞著刑部。

  或許不是瞞著刑部,只是刑部除了尚書之外便都瞞著。

  除非這個案子不尋常,牽動到了位高權重的人。

  簫首輔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

  「查,你動用自己的力量去查,能查多少算多少!」簫首輔道,富貴不會無緣無故給他送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