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021：進階的三種方法

  乳白色的假面。

  通體渾然一色，不著絲毫之多的其他光彩，仿佛由某種駭人的白骨製作而成。

  如同放大了些許的面骨，於空洞的眼眶之下，凸出的牙齒輪廓顯得異常猙獰恐怖。

  然而，在接近太陽穴的位置。此刻卻是能夠看到兩條飛揚向上，猶如絲帶般的蜿蜒犄角……

  比起說是某種威懾性的形象物，反而更像是某種其他類型的裝飾品。

  這種形象，更是讓圍觀的二人第一時間回想起了有馬靜也的分身形象——那條龍的長須。

  便是如此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雙方本就同為本源的緣故，如今出現了這種程度的相像，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不到絲毫之多的異樣感。

  畢竟重點還在當下。

  假面。

  對這玩意兒，在場的三人便是完全沒有陌生可言。

  畢竟當初的虛化事件也是幾人一手策劃出來的東西，平子真子等人的下場，同樣也都被看在了眼中。

  對於這些為研究而『獻身』了的各位前隊長，別說是東仙要，就連牢師也是對他們印象深刻。

  但是……

  所謂的印象，也只是作為『實驗內容』的一部分而已。

  藍染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已經『面目全非』了的有馬靜也，於此刻仿佛輕吟般地說道。

  「虛的力量具有著很強的覆蓋性。」

  「在顯現出來的瞬間，就會在人的體表產生各種明顯的特徵。」

  「而這種現象，包括，且不限於身體的局部虛化，意識模糊，以及失去控制等症狀……」

  並非是單方面的推論與揣測，而是有著確切的實驗依據，從而得出的結論。

  事實也的確如此。

  當初在虛化事件之中，中招了的不論是副隊長還是隊長，最終都陷入到了難以自抑的混亂之中。

  然而這一切卻並非是沒有意義的。

  因為作為參考內容的一部分而言，牢師的確是收穫到了更為確切的情報信息。

  「與此同時，通過虛化的手段，死神也能獲取到更為強大的力量。」

  「原本趨向於穩定的靈壓會在虛化後得到大幅度的增長。」

  「並且極具攻擊性，同時也會加強某方面的直覺……從而做出一些之前看來，都可以說是匪夷所思的舉動。」

  從外界看來，這仿佛就是判若兩人的行為模樣。

  但從本質而言，雙方卻又是完全相同的個體，並沒有任何意義上的不同。

  畢竟……

  這是靈魂的分裂。

  有馬靜也完全知道對方想要說的東西。

  於此刻只是平靜地回道。

  「我明白藍染老師您的意思，只是我現在……意識清晰得很。」

  這麼多年的經營與研究，讓藍染早已知悉了那日發生的一切。

  虛化的本質是將死神的靈魂進行轉化，成為一種新生形態的虛。

  僅僅只是口說無憑，若是通過例子來進行證明的話，顯然會更方便了解。

  所以此刻的藍染惣右介，便是將目光挪向了一旁。

  他看向了監控屏中，於此刻依舊保持著休眠模樣的夜叉分身。

  「之前我對於平子真子他們的情況還感到有些難以理解。」

  「畢竟站在我的角度而言，根本不能理解他們口中的另一個自己是什麼意思。」

  「但現在……靜也君的存在，也是讓我明白了更多的東西。」

  藍染惣右介的表情變得十分有趣。

  「當年的平子真子等人並非是無法控制自己，而是單純意義上地……並沒有選擇去接受另一個自己。」

  虛的誕生之初同樣也是靈魂。

  只是不同於身為死神的部分，所謂的虛本身就是邪惡的靈魂……所以在方方面面，都會表現得更為邪性，以及偏向於本能化。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就能明白了。

  草莓哥看到意識空間裡頭的虛白，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傢伙不能相信』……

  以至於到後面看到友哈巴赫眼巴巴地喊著斬月斬月，看到虛白就是滿臉嫌棄。

  究其原因，還是考慮到這傢伙的態度以及形象，突出的就是一個讓人難以相信。

  畢竟正常人誰會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啊！

  完事了還動不動就說些讓人聽不懂的坐騎和王，扯著個電量都能拉滿的嗓子嘻嘻嘻地砍人……

  相較之下，千年前友哈巴赫的形象就顯得更值得信任一些。

  滄桑大叔就是這麼容易騙人的東西吔！

  只能說形象還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即便是身為三界之中註定要終結一切的黑崎一護，同時也沒有身為常規意義上死神的先入為主的概念。

  同樣也會在這方面吃虧。

  相較之下……

  「靜也君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缺陷啊。」

  藍染目不轉睛地盯著身旁的監控屏，臉上滿是感慨。

  「畢竟對於靜也君來說，通過卍解安置出去的分身，便是直接代替本體……接受了完整的虛化改造。」

  身體之中不會出現兩個靈魂。

  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爭奪權的困擾。

  同時因為斬魄刀能力的特殊性，即便是已經轉化為了虛，分身依舊也是有馬靜也意識的一個衍生物。

  雙方本就是你我不分的一識二體，又怎麼會有鬧矛盾的說法？

  甚至因為本身就具備了兩具身體的緣故，有馬靜也完全可以通過『切身』的體會，去仔細研究彼此之間的不同之處。

  得益於此。

  有馬靜也便是藉助了藍染多年以來的研究內容，如同站在了巨人的肩膀處，眺望到了更為遙遠的風景。

  象徵著虛化的完全進階。

  便是掌握能夠隨時控制自己能力，使其憑藉著自己的意志力，做到隨時出現與消失。

  而此刻的有馬靜也，便是完全做到了這一點。

  旁觀至此的東仙要適時開口。

  「身體，會有感覺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不會，能夠感覺到身體的掌控程度並沒有出現變化。」

  甚至恰恰相反。

  有馬靜也垂放下了右手，在此刻重複著做出攥拳，以及放鬆的動作。

  「虛化之後帶來的加成，能夠讓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有了明顯的增長。」

  並非是靈壓方面的變化。

  而是從力量，速度，以及反應能力的各方面提升。

  這一點對於有馬靜也來說稍顯遺憾。

  畢竟按照原著裡頭的描述，像是草莓哥那種，在進入虛化後的全力爆發階段，是能夠完全碾壓常態時的自己。

  （當然，那也是因為當事人自己心態沒有擺正了的緣故）

  不過這種念頭也是轉瞬即逝的程度，畢竟每個人的虛化都有著不同的特性。

  不僅時間長短有區別，帶來的能力方面加成，同樣也有著更為明顯的差距。

  如今自己只是表現得沒有那麼誇張而已，所以多少也還算是能夠接受的程度。

  「原來如此，實力方面的增長也是因人而異的嗎。」

  藍染在自己的筆記上又添了一筆，眼下便是沉吟著補充道。

  「根據虛化的程度進行調整，帶來的能力增長，是否也會發生相對應的變化？」

  ——這個理論倒是跟原著裡頭的內容有些相像。

  黑崎一護在假面軍團的幫助下，初次主動進入虛化戰鬥，期間在將要失去意識前……身體也出現了高度虛化的跡象。

  「很遺憾，這種方式並不能帶來更多的實力增長。」

  「甚至都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情況……加深的虛化會增長心中的暴虐情緒，導致出現各方面的判斷失誤。」

  「在我看來，找尋到完好的比例，並將其維持在一個不多不少的態勢，這才是最適合的做法。」

  故此。

  僅僅只是覆蓋一層假面的程度，便是最完美的狀態。

  所以原著裡頭的假面軍團不僅僅只是為了耍酷，單單只用到了假面進行覆蓋，這本質上也是一種力量上的調配。

  「……」

  藍染惣右介不置可否地沉默了片刻，他挑起了手中的用筆，在掌中盤旋了片刻之久。

  低吟出口的話語，在此刻聽來，更仿佛是一種自言自語式的呢喃。

  「這樣說來的話……虛化應該並不是所謂的終點了。」

  有馬靜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回答。

  只是此刻聽到了這句話過後，他也是忍不住在心中輕嘆口氣。

  牢師的天賦不必誇讚，本就是最高等的那種層級——這種特質體現在了方方面面，如今的領悟能力亦是如此。

  即便沒有其他人進行提示，僅是通過眼下的內容物，他也能夠掌握到更為本質的東西。

  誠如牢師所言。

  虛化的確不是所謂的終點。

  畢竟這種行為本來就只是通過『認同』的方式，去將本屬於自己的力量，給重新借用了一部分回來。

  聽起來有些彆扭，但事實便是不論假面軍團，還是黑崎一護。

  在使用假面力量的過程中，其心中對另一個『自己』都持有著厭惡的底色。

  不信任帶來的排斥感，卻又被迫地追尋力量。

  最後只能開發出這種堪稱『彆扭』的方式。

  而所謂的正統，如今看來便是只有兩條路能夠走得通。

  其一，如同牢師這般融合崩玉，將虛與死神的力量強制融為一體，從而跳過分裂的過程。

  通過這種手段可以直接進入到更高層次，名為『超越者』的階層。

  其二，便是效仿黑崎一護那般，在經過了多方面的苦難與折磨過後，找尋到真正屬於自己的道理。

  接受那個狂妄自大，驕傲自滿，同時又不喜歡老實說心裡話的自己。

  承認自己的內心，跨過自己的不足。

  成就真正的圓滿，從而合二為一。

  當然，其中還夾雜著比較特殊的個例——那就是原著線裡頭的東仙要。

  不同於使用部分虛的力量，從而用假面來進行顯現的一群人。

  東仙要應該是完整地接受了另一個自己，從而實現了死神與虛之間轉化的特殊個體。

  畢竟這傢伙是唯一的一個，可以使用歸刃的死神。

  雖然後續的表現有些不盡人意，但沒辦法……人家上限如此，也就是卡在這裡了。

  只是其中表現出來的個方面特性，卻也是值得人關注一二。

  ——歸刃之後可以恢復視力，似乎虛化會帶來身體方面的重塑。

  ——同時在歸刃的基礎上，斬魄刀的能力也不會被覆蓋。只要熟練運用的話，完全能夠做到兩者兼顧的程度。

  這種做法在如今的有馬靜也看來相當巧妙，只是例子太少，如今能夠用來作為參考的內容也實在有限。

  考慮安全等問題，這個做法也就只能暫時擱淺。

  故此……從手續上來看，必然是第二種的做法更為正統些。

  但事實上想要做到這種程度，需要的契機與需求本就是相當稀缺。

  『畢竟黑崎一護本身並沒有身為死神的三觀，而且在真相大白過後，虛白的地位也就跟友哈巴赫處於同一個層級……』

  你們都是我的翅膀啊！

  相較之下。

  讓假面軍團的這些，接受過正統死神的教育體系，已經育成了強烈善惡觀的靈體，去接受那個邪惡而不完美的自己。

  這光是聽起來就有些強人所難……

  而有馬靜也雖然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但如今他卻是需要面臨一個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難點。

  那便是他並不存在『需要接受的對象』。

  不存在分裂出來的靈魂，畢竟轉變了的只是自己的分身。

  如今就算是有馬靜也想要更進一步，他也同樣找尋不到合適的道理。

  所以……

  『這就是意味著，想要進步的話就得自己找辦法才行了嗎？』

  稍顯幾分的無奈，但這也是當下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有馬靜也也算是很快就接受了現狀。

  『本身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今既然有了收穫，那就不要挑三揀四了吧……』

  在心中簡單地安慰了一下自己過後，有馬靜也順勢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整理表情。

  有馬靜也再度抬起了右手，於此刻在自己的臉上輕巧地抹了一把。

  漆黑色的閃電於空氣之中扭曲著顯現，包含著一股足以讓人心悸的陰冷氣息閃爍片刻。

  隨後，便是與消失的假面一同化作輕薄的灰煙，向著四周飄散了開來。

  變回了常態的有馬靜也沉吟了片刻，便是轉頭朝向了一旁的東仙要開口道。

  「我的虛化能力可以維持大概十分鐘左右的程度，之後就會逐漸失控。」

  「意識會出現模糊的傾向，同時身體也會有些不聽使喚……」

  「要是繼續維持的話，戰鬥力反而會出現波動，甚至是下降的趨勢。」

  與此同時。

  「要是在狀態期間不間斷地行動，攻擊。加大靈壓的輸出量……這個過程也會被更進一步的縮短。」

  是個如同字面意義上的『爆發狀態』。

  以上。

  這便是有馬靜也對於假面的全部理解。

  東仙要將其全部記錄在案，並裝訂成冊。

  至此……與虛化相關的事件，似乎也就是暫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