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202：一切的端倪

  「布置和需要的東西我都已經羅列出了清單。」

  「勞駕，按照這裡頭安排好了的東西安排下去便可……」

  「若是沒有備品的話，也請務必提前通知一二，好讓我這邊做個提前預案。」

  表情嚴肅的十番隊成員認真地收下了對方遞來的文件冊，於此刻恭敬回道。

  「多謝您的幫助，雛森副隊長！」

  面對著如此莊重的回禮，時任五番隊副隊長一職的雛森桃露出平淡笑容，於此刻只是輕巧地揮手道。

  「啊哈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五番隊的工作本來就是幫助其他番隊，像是這樣的工作其實都在職責範圍內。」

  事實的確如此。

  更何況……

  「這也是我家有馬隊長秉承的理念，若是沒有相對應的專業程度，五番隊也就根本沒有什麼用武之地啦。」

  隊長是一個番隊的靈魂所在。

  其心，其魂，其理念。

  更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如同沁入皮肉的血液般，貫穿整個番隊，直至將其完全渲染成獨有的『色彩』。

  而在此刻，提到了這方面之內容的同時，也更像是說到了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雛森桃小小的身軀挺直了起來，連帶著嗓音都洪亮了些許。

  「所以從今往後若是還有什麼難以處理的事務，不用擔心，儘管拜託我們五番隊便是！」

  如此模樣，便是讓接待的十番隊隊員都看得有些臉紅了——要不是這個動作，那還真是看不到。

  這姑娘還挺有料……雖然還沒有亂菊副隊長那麼誇張。

  但偏偏這傢伙還是一副完全沒有自覺的模樣。

  哇哇哇，這便是看也不合理，不看覺得虧呀！

  「是嗎？那還真是幫大忙了。」

  一個聲音從門外橫貫而來，讓在場的兩名隊員不由得鬆了口氣。

  連忙轉身，恭敬行禮。

  「日番谷三席！」

  只見一人已經站在了門口處，正平淡地向著屋內注視而來。

  白髮，身材消瘦的同時，個頭更是矮小異常。

  但因為這些特徵，反而導致對方在女性之中頗有些人氣。

  日番谷冬獅郎，從真央靈術學院畢業以來，對方之名氣就未有絲毫衰減的跡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接近於是十番隊吉祥物的水準了……

  可能是一種看待貓貓狗狗般的心態？

  不論原因如何，現狀便是如此。

  只是相較之下，十番隊的隊士對日番谷的態度多少都是有些恭敬的。

  畢竟這傢伙突出的就是一個『反差感』。

  雖然模樣保持著小孩般的姿態，但工作能力方面卻是完全不容挑剔。

  如今能坐到三席的位置上，同樣也是因為對方的能力得到了全員的認可。

  臉上懸掛著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目光在自家隊士的身上晃悠了一圈——日番谷的眉頭緊皺不散，語氣也是有種異乎尋常的成熟感。

  「喔，你們幾個也辛苦了。接下來的交接內容就交給我吧，早點回去休息……這些天你們也挺累的吧。」

  「那，那就拜託您了！」

  兩人趕忙著離開了會客室。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日番谷冬獅郎仿佛是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

  「我說啊……雛森。」

  「嗯？」

  「多少對自己的個人形象注意一些吧。」

  「……？？？」

  雛森桃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

  看著對方一副渾然不知的表情，日番谷冬獅郎感覺腦袋都開始疼起來了……

  雖然都是髮小，但太過於私密的話題還是不要過多深入的比較好。

  還是換個方式提點一下吧。

  「我說啊！你家的那個隊長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你身上的死霸裝已經很久沒換了吧！」

  在這方面比較單純的雛森桃，此刻顯然是沒能抓住重點，於此刻微微皺起了眉頭。

  「雖然我的確是在調任去五番隊的時候訂的新裝，但這也不是有馬隊長的錯吧？我只是想要節省一下這方面的開支而已。」

  日番谷差點把眉間的懸針紋都給擠了出來。

  「哈？！你已經有幾十年沒有換常服了？！」

  面對發小的大聲叫嚷，雛森桃完全沒有畏縮的意思。

  雙手在腰間一插，語氣根本不落下風。

  「是啊，有什麼問題嘛！」

  「節省也不是用在這地方的吧！你不會覺得不合身嗎？！」

  「我家的隊長也沒有換過啊！這方面的費用需要隊內承擔，我才不想浪費這些資源。更何況這也是五番隊的隊內事務，跟小白根本沒有關係才對吧！」

  冬獅郎表情都差點沒繃住。

  「你這笨蛋！在外的時候，不要這樣用這種不成熟的外號叫人啊，尿床桃！」

  如果說本來還是互相吐槽。

  那在雙方之間的代稱介入過後，戰況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快速升溫。

  雛森桃瞬間開始紅溫警告。

  「笨蛋小白！還在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所以。

  為什麼好好的對話會發展成這樣？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啊～」

  頗為戲謔的聲音，讓已經接近喪失理智的二人快速降溫。

  只見松本亂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靠在了門口處，正露出一副看好戲般的表情，注視著身前二人。

  「啊，我雖然到場了……但請二位不要顧及我，繼續拌嘴吧。」

  「畢竟像是這種青梅竹馬的關係，本來就已經很難得了嘛。」

  「啊呀，空中都是酸澀的青春氣息呢～」

  雛森桃把剩下的話都硬吞了回去，雙手攪在身前，臉頰泛紅地瞥向地面。

  日番谷乾脆地別過了視線，仿佛轉移火力般，『惡狠狠』地看向了一旁。

  「松本，你來跟尿床桃交接！我先回去了！」

  「嚯嚯嚯，居然還會害羞呢。喲！日番谷三席，真是青春呢～」

  儘管氣到背影都在發抖。

  但日番谷卻是只能下意識地加快腳步，根本無從抵抗可言。

  吔！好，好狼狽啊！

  但即便如此，松本亂菊也沒有『削減火力』。

  朝著冬獅郎的背影合攏雙手，做出了個喇叭狀的同時，她大聲嚷道。

  「另外啊～我可是副隊長，副隊長喔～下次記得加上尊稱才行啊，日番谷三席～」

  日番谷冬獅郎。

  堂堂敗退！

  等到對方的背影完全消失過後，松本亂菊這才笑著轉過了頭。

  「抱歉吶，那傢伙當上席官之後就一直是這幅德行了，雛森副隊長。」

  「不會不會，小白也沒有什麼惡意，我也只是條件反射地反駁了而已……」

  「喔～所以青梅竹馬就是這樣有意思的關係呢。」

  「啊哈哈……讓您見笑了。」

  女性之間的交流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針鋒相對。

  更何況雙方也沒有什麼利益上的矛盾，同時也都是前輩與晚輩的關係。

  松本亂菊很是自來熟地翻閱起了桌上的交接資料，時不時地還點頭附和了兩聲。

  「嗯嗯，嗯～東西都很有條理，也都是能直接用上去的程度。」

  亂菊臉上的笑容更為明顯，此刻連帶著語氣都有種難以言喻的放鬆感。

  「說起來還真是幫大忙了，畢竟這些東西之前都是隊長在安排來著～我雖然是副隊，但這些東西都沒有接觸過啊……」

  十番隊，隸屬於巡邏警備隊。

  其職責從劃分的內容而言，可以說是相當之寬泛。

  在需要的時候，不僅僅只是尸魂界，就連現世同樣也屬於管控的區域內。

  僅僅只是從這方面看來，如此安排多少是有些『抽象』的。

  畢竟從職責上來看，瀞靈廷內部有著七番隊（內廷護衛隊）來進行把持與控制。

  現世方面，同樣也有著更為專業的十三番隊（淨化隊）進行管控與清理。

  基於二者的存在，十番隊更多的則是一種應急與預備隊的安排與定位。

  「所以我們這邊的工作，其實也沒有什麼專業性可言啦～」

  「不過雛森副隊長給出的巡邏參考路線方案，的確算是幫大忙了……畢竟我也懶得動腦子嘛。」

  「另外還有這份『關於人員配置與實力劃分』的標準……」

  厲害。

  「是我家隊長都想不到的東西啊。」

  松本亂菊聳了聳肩，說話的表情也是一副笑嘻的模樣。

  「至於我，肯定也是更不會想到這些的了～」

  被稱讚了，但當事人也沒有得意忘形的意思。

  當下只是抿嘴輕笑兩聲，雙手合攏在身前垂落，用著頗為內斂的姿態做出了回應。

  「您過譽了，這也是有馬隊長之前在隊內培訓時說過的東西。我只不過是借用了隊長的意見……更厲害的是有馬隊長才對。」

  「真是句句都離不開你家的隊長呢。」

  「這，這是因為有馬隊長的確很厲害，我經常受他指導，所以……」

  「我懂我懂～有馬隊長的確是那種無話不說的類型，遇到雛森副隊長這樣認真的性格，肯定也會知無不言的啦。」

  而且說到底，因為市丸銀的關係，松本亂菊跟有馬靜也的接觸也不少。

  二人甚至還是酒友的關係。

  雖然在公務上並沒有什麼來往，但道聽途說的東西自然不會少。

  更何況這條時間線上的市丸銀，還是有馬靜也一手教導出來的後輩……

  這便是想躲都躲不開跟他的話題了啊！

  做了一個攤手的姿勢，松本亂菊的語氣感慨而無奈。

  「有那樣的人當隊長，有時候也會感慨自己的無知與弱小吧。」

  說出了這句話。

  此刻的雛森桃完全是一副『這個我懂』的表情。

  「是啊！有馬隊長真的很厲害！只要想學的話，不論什麼東西都願意教給你。」

  所以。

  多少也會讓人覺得慚愧。

  像是自己這樣的人，真的有資格在他身旁做副手嗎？

  這個念頭從很多年前就已經湧現，而隨著時間的堆砌，如今更是不減反增。

  如今單單只是想到了那人的背影，雛森桃的語氣就變得有些遲緩了下來。

  「總覺得不管再怎麼追逐，都趕不上隊長的腳步……」

  松本亂菊輕輕地喔了一聲，在旁『窺視』著少女的表情，臉上的笑容微妙浮現。

  「所以，是喜歡你家的隊長嗎？」

  聽到這句話，如今的雛森桃反而並沒有什麼激烈反應。

  她只是抿緊了嘴唇，相當果斷地搖了搖頭。

  態度堅決無比，仿佛是早就已經找尋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不……比起說是喜歡，倒不如說是……憧憬吧。」

  想要真正成為那人的副手，做到自己應盡的義務。

  而不是單方面地受恩惠，不斷地汲取著對方予以的養分。

  少女的情感本就複雜，如今即便是想要將其剖析，同樣也是相當困難的事情——混雜著感激，憧憬，以及些許依戀的色彩。

  綿密到了密不可分的程度，在此刻更無拆解的可能性。

  松本亂菊若有所思地嚯了一聲，歪了歪頭，便是忍不住笑道。

  「所以。衣服也是為了能引起有馬隊長的注意，所以特別穿成小几號的樣子嗎？」

  氣氛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

  「……？？？」

  ……啊？

  反應儘管有些遲鈍。

  但絕對不是毫無意識的程度。

  雖然有些後知後覺，但在反應過來了之後，雛森桃也是條件反射般地放下了雙手，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啊！！！這這這……」

  「啊哈哈，臉都已經憋紅了呢，看來也不是故意的。知道了～只是單純地沒有想到那麼多而已吧？」

  但是啊。

  「雖然身為靈體，每個人的成長與衰老都是各不相同的情況。」

  「但多少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才行，不然的話很容易在其他方面吃虧。」

  「特別像是雛森副隊長這樣乖巧的類型，嗯嗯～其實在某些群體之中意外地很有人氣喔。」

  松本亂菊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眼中透出思索光彩的同時，目光亦是上下晃悠了一陣。

  語氣也變得微妙了起來。

  「話說回來，還真是意外啊……明明個頭不大，卻意外得很有料啊。」

  「這就是所謂的人不可貌相嗎？嗚哇，受教了～」

  「若是按照這個趨勢下去的話，未來可能會有很困擾的事情喔。」

  雛森桃忐忑地抬起了眸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什，什麼事情？」

  松本亂菊輕咬了一下嘴唇，把腦袋壓低，湊到了雛森桃的耳旁。

  輕聲細語道。

  「以後可能就跟躺睡的姿勢無緣了喔，畢竟會向著兩邊倒下去，到時候被扯得很痛～」

  話題太火爆，內容很露骨。

  「啊啊啊啊啊，這這這……」

  腦袋上要是頂個鍋蓋的話，這會兒都能被升起來的蒸汽給頂飛出去。

  雛森桃已經完全是一副CPU都要燒乾了的樣子。

  相較之下，松本亂菊卻仿佛是完全沒有受到這方面的影響。

  而考慮到對方平日裡頭的裝扮，以及作風方面的問題——說一句前輩也不算過分。

  「請，請請請……請不要再說這些東西了！」

  「那就換個話題吧，抱歉吶。」

  收放自如，這也是『成年人』的餘韻啊！

  松本亂菊以最快的速度切換回了正經的模樣，此刻晃悠著手裡頭的小冊子，眉頭緊鎖著說道。

  「要不是因為隊長突然去了現世，我也不用擔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聊起了正事，雛森桃也很快切換回了正常的狀態。

  下意識地遮住了身前的位置，她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嚴肅。

  「志波隊長不在瀞靈廷以內了嗎？」

  「嗯，說是因為現世發生了什麼讓他在意的事情，昨天就已經出門去了。」

  「但是……現世不應該是十三番隊的管理範圍內嗎？」

  「十番隊也有相關方面的義務，所以偶爾也會有這種情況啦。至於理由的話，讓我想想……」

  雙手在胸前交織，托起了一片，讓雛森桃都忍不住偷偷瞄上了兩眼。

  ——真能長這麼大嗎？

  松本亂菊的右手豎起，輕點著自己唇邊的黑痣，臉上的表情或是糾結，或是為難。

  直至最後想到了什麼似地『啊』了一聲。

  「記起來了！說是現世有隊員遇襲，可能是碰到了什麼很厲害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