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200：虛的力量

  跟雛森桃交流完後，有馬靜也起身告退。

  「隊長今天晚上是有什麼事嗎？」

  該有的好奇心倒是一點不少。

  有馬靜也啞然失笑般地輕嘆口氣，在此刻反而是輕聲說道。

  「嗯，跟人約好了要吃頓飯來著……雛森要一起去嗎？」

  「呃？！啊……我，我不就不用了吧！」

  「也是呢～想要約雛森出去吃飯看來也得多少混熟一些了才行吧。」

  雖然還不至於到職場騷擾的程度。

  但多少也是讓人有些心生忐忑，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雛森桃連忙起身告退。

  「那有馬隊長，明天見了！」

  「嗯，回去路上小心點。」

  大門合攏，有馬靜也臉上的笑容也是一併收斂。

  處理完了手頭上事務，簡單整理一下心情，有馬靜也起身出門而去。

  目的地對於她來說也完全不陌生。

  因為九番隊的隊舍所在之地。

  照例地跟看守之人打個招呼，有馬靜也長驅直入，在經過了數道禁制過後，終於來到了熟悉的地方。

  滿地的數據線，監控屏。

  以及兩個背對著自己，就像是一直都待在地下沒出去過的身影……

  如今聽聞到了身後傳來的動靜，左側一方緩緩背轉過身，顯露出了招牌式的溫和笑容。

  「來了啊，靜也君。」

  藍染惣右介。

  對方從好些日子以前，就已經完全放下了三番隊的相關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地下室的研究之中。

  這麼有鑽研精神的確是好事不假，但同時多少也得考慮一下身體才行啊……

  有馬靜也感慨著放下了外套的羽織，做了個轉動脖子的動作，隨後輕聲說道。

  「好幾天都沒出去曬過太陽了吧，藍染老師？」

  藍染只是平淡地勾起了嘴角。

  「既然不是綠植，人類自然也不必太過於拘泥陽光。」

  「也不是那麼深奧的事情啊……我只想說不能一直待在地底下。」

  「心情我收下了，但時不我待，有些東西若是不去將其摸索個清楚的話，我便會感到寢食難安。」

  能說出這種話，看來牢師也已經完全沉浸其中。

  「那三番隊的工作呢，就這樣放著真的沒問題嗎？」

  「有鏡花水月的偽裝，再加上靜也君這段時間的幫助……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才對。」

  更何況……

  藍染惣右介將面前的鍵盤推至身前，開始飛快地敲打。

  微微傴僂的身影已見三分疲倦感，語氣自然也是不必多說。

  「吉良伊鶴也是個值得期待的年輕人，提前讓他接觸一些事務方面的工作，對於以後肯定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噫～

  摸魚都能讓你說的理直氣壯，不愧是牢師啊。

  只是看著對方因為熬夜而浮現的漆黑眼眶，有馬靜也此刻多少也是有些為難。

  這在裡頭待的啊……都快有種洞中不知日月的模樣了。

  「待會兒一起出去喝一杯吧，藍染老師？」

  當然，另一個也不會落下。

  「東仙，你也去一趟吧？」

  面對著有馬靜也的邀請，二人都是很明顯地沉默了一陣子。

  東仙要沒有什麼特別的表達欲望，此刻也只是沉默著『看』向了藍染惣右介方向。

  至於牢師。

  似乎原本是打算直接拒絕了的。

  但沉吟了片刻之後，他還是接受了有馬靜也的提議。

  「緊繃了這麼久，偶爾放鬆一下的話，倒是的確不會有什麼罪惡感。」

  能果斷地拒絕一切不合理的需求。

  也能在瞬間說服原本還有些執拗的自己。

  呱！這便是藍染惣右介的恐怖心性呀！

  從桌邊取走濕巾，簡單地擦拭了一下微微泛油的臉面。牢師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便是將話題兜轉了回來。

  「既然之後要出去一趟的話，那我們也就快些結束手頭上的工作吧。」

  有始有終，這才是最為合理的安排。

  僅針對如此的說法，有馬靜也於此刻全無任何的異議——他只是沉默地看向了在旁的東仙要。

  任由瞎哥取出了一大堆裝訂好了的複印紙，並遞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這是以一星期為分界線，進行整理和總結了之後的各種結論與數據。」

  看著這厚厚的一沓資料物，有馬靜也感覺腦袋都是『嗡』地響了一下。

  不說內容怎麼樣，起碼外觀上來看，突出的就是個量大管飽。

  只是作為實驗觀察者而言，這種事本身也說不上多奇怪……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多謝，辛苦了。」

  東仙要的平靜表情有了些許的顫動，但也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在此刻沉默著把頭轉了回去。

  「不客氣。」

  嘿，還挺害羞。

  有馬靜也將手中的資料翻了開來，而隨著瀏覽的深入，牢師在旁也進行了相對應的解釋。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們已經大致分析出了靜也君，你的分身的具體數據與內容。」

  有馬靜也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並在此刻半側過頭，將目光投向了身旁顯示屏。

  在閃爍的熒幕內側面，一隻盤旋在了空中，雙目微閉的乳白色飛龍，似乎正在小歇般地休息著。

  ——自從幾個月前將夜叉分身轉化成了虛過後，牢師幾乎就跟瘋掉了一樣。

  不僅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研究之中，連帶著對其他任何事物的興趣都減少了許多。

  而現如今得出來的結果與論點，也是這幾個月來的精髓所在。

  是牢師與東仙要不舍晝夜地分析與鑽研，最後獲取而來的最新情報。

  不誇張地說。

  關於夜叉分身的各種內容，有馬靜也可能自己都不如牢師清楚……

  咳嗽了兩聲，清理了一下嗓子，牢師順勢調整了自己的表情。

  處理公事就需要拿出相對應的態度才行。

  這也是牢師的矜持所在。

  「內容很多，我就儘量撿著要緊的說了。」

  「首先簡單地說……靜也君，你的分身所化的虛，擁有著很明顯的欺騙性。」

  「雖然根據虛的種類分屬，以及階級劃分，其等級應該是屬於『亞丘卡斯』的級別。」

  「但是經過我們的測試與驗證，實際上並非如此。」

  停頓片刻，牢師等到有馬靜也翻閱到了相對應的頁數過後。

  這才平緩地說道。

  「它擁有著能夠與瓦史托德持平的實力。」

  雖然並無意外可言，但在這種時候多少也是有些好奇的。

  有馬靜也打量著手中的資料物，於此刻便是忍不住低聲說道。

  「那關於這個信息，請問是根據什麼內容得出來的結論？」

  有這種疑惑也不奇怪。

  畢竟從本質上來說……

  虛之間的分類，其本身並沒有什麼明確的明文規定。

  本來就是凸顯本能與野性的種族，在缺失文明與教育的前提下，這些生靈自然也不會表現得多麼理性。

  「那自然是根據多方面的分析與情報得出來的結論。」

  因為有足夠的底氣。

  此刻的牢師說話也有種慢條斯理的感覺。

  「按照常規來說，瓦史托德的特點都是通過外觀，能力，以及展現出來的形態來進行的劃分。」

  「但這些都是比較表象的東西而已，歸根結底來說……最為本質的差別，終究也只是一個特點而已。」

  「那就是靈壓之間的差距。」

  拳頭大的就是爺。

  有馬靜也張了張嘴，最後卻只是啞然失笑般地搖了搖頭。

  對於虛來說，這的確是最簡單又直白的區分點了。

  「靜也君，你的分身擁有著遠超虛白的靈壓總量。根據現有的規則進行劃分的話……應該也已經觸及到了二等靈威的層次。」

  「僅以實力水準而言，如今將這具分身放出去，接近半數之多的隊長都不會是它的對手。」

  乍一下聽來只會讓人覺得誇張。

  但仔細分析一下過後，就不難感覺到其中的道理所在。

  要知道現如今的劇情線甚至都還沒有進入正劇，許多在位的隊長按照年份排列，能達百年之久的都沒幾個。

  其中幾位重量級人物，諸如大白，碎蜂什麼的自然也是不必多說……

  「另外關於這點，我這邊也有個不怎麼成熟的推測。」

  「那便是……」

  沉吟片刻，藍染惣右介緩緩說道。

  「這具分身的實力，恐怕是根據本體你的變動，從而發生各種變化的吧。」

  雖然沒有事先說明過，但僅是這些『推測』而言，如今也已是八九不離十。

  如今有馬靜也的實力的確是二等靈威的巔峰層次。

  而作為卍解的分支能力，夜叉分身的水準自然也不可能超過本體。

  眼看著有馬靜也微微點頭，藍染臉上的笑容更甚三分。

  畢竟對於研究員來說，沒有什麼是比『預料之中』更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了。

  「果然如此嗎……嗯，那這個就先暫告一段落吧。」

  重點還在之後的內容上。

  「靈壓雖然是作為參考的重要內容，但這也只是一個用以參考的環節。」

  「最為讓我覺得重要，並且左右判斷之重點，還是能力方面的表現。」

  「靜也君，你之分身的能力居然能夠影響靈子的形態……你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嗎。」

  說到了這裡，牢師的語氣都忍不住高昂了三分之多。

  「這意味著所有的鬼道，對你來說都不具備任何意義上的威脅！」

  「你已經掌握了接近於本質的能力，而通過這個手段……靜也君，你甚至可以發揮出遠超平均水準的實力。」

  能如此激動也是正常的事情。

  畢竟尸魂界不同於現實世界，作為三界輪迴之地的其中一個核心地區，其物質構成都是靈子的另一種顯現方式。

  掌握了拆解靈子的能力，不僅能夠化解絕大部分的攻擊，甚至可以在需要的時候，對尸魂界本身造成大規模的破壞。

  若是硬要形容一下的話……

  對了。

  『簡直就跟開啟了聖隸的滅卻師一樣。』

  在千年血戰的篇章中，滅卻師之所以能夠造成那種程度的破壞，雖然的確也有著一部分實力的原因。

  但更多的則是因為對靈子的大規模操控，從而導致瀞靈廷整個都被『掏空』一般的情況發生。

  只能說這種程度的針對性，對於尋常死神來說本身就是極為致命的能力。

  更何況還有著二等靈威打底的實力。

  哇哇哇，也怪不得牢師都會給予如此高度的評價了。

  有馬靜也心中起伏了這些個片段過後，如今也是忍不住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另外，靜也君。你之前說過分身是能夠共享你的記憶，並且做到感同身受了的吧。」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當事人有些意外。

  但考慮到本身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有馬靜也便是微微點頭表示回應。

  「沒錯，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說不上問題，但作為參考內容而言，有很大的意義。」

  畢竟……

  「若是能夠共享靜也君的記憶，那說明戰鬥能力也會一併繼承過去了吧？」

  這樣一來的話，事情自然也就變得愈發有趣了。

  藍染輕笑著抬起了右手，微微蜷曲起來的食指敲打著自己的太陽穴，語氣之中捎上了幾分的期待。

  「擁有著靈子拆解的能力，天生就能抵抗鬼道。這麼一來，能威脅到這具分身的能力……便是只剩下了斬魄刀而已。」

  話雖如此。

  斬魄刀之能力的本質，也是通過靈魂的形式，去操控靈子，使其變成自己預期之中的模樣。

  既然同樣是積木搭建而成的東西。

  那不論是一艘戰艦還是汽車，對於夜叉分身而言都別無差距可言。

  「更何況靜也君如今也掌握著各個番隊之中隊長的情報，若是真的要交手，情報方面我們是完全占優的。」

  不缺實力。

  情報不是問題。

  再加上身為虛的身份。

  如此多重條件迭加之下，藍染臉上的笑容已然綻放。

  「靜也君，你的這個分身……是當之無愧的死神殺手。」

  他心中已經湧現出了多種多樣的想法與規劃，如今就等待著時間方面的成熟而已。

  關於這方面，有馬靜也便是全無任何的異議可言。

  屬於是老闆怎麼安排就怎麼幹……打工人心態。

  而藍染這邊，在短暫的愉悅過後，他也是很快就收斂了表情。

  畢竟如今想要說的東西遠不只有這些而已，趁著這個機會，藍染還需要了解些許其他方面的內容。

  「雖然更進一步的研究雖然還在進行中，但現如今看來，我們能夠掌握的信息也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所以關於分身的內容，就暫且告一段落。」

  「之後就是……靜也君，跟你相關的東西了。」

  非是夜叉分身，而是有馬靜也本體。

  藍染眼中閃爍起了幾分期待的光彩，而在此刻，就連東仙要同樣也是半轉過頭，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顯然也是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能再演示一下嗎，靜也君……就是那個。」

  那個嗎？

  倒也不是不行。

  有馬靜也無奈地笑了笑，於此刻半抬起了右手，輕覆在了自己的側臉之上。

  體內的靈力開始奔涌，按照著既定的順序，有馬靜也體內的澎湃能量開始凝聚，流轉。

  最後完整地湧現在了右手的掌心之處。

  然而不同的是，此刻湧現出來的靈力餘波，卻只讓人感到不快，以及冰冷。

  咕……

  伴隨著一聲若有似無的輕響傳來。

  黑色的電芒吞吐著一閃而逝，與此同時……

  乳白色的假面，於此刻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