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169:時光荏苒

  第170章 169:時光荏苒

  有馬靜也的疲倦感很難消除。

  但所幸,他終究也有著一個處於狀況之外,完全不參與這些勾心鬥角之中的第三方可以依靠。

  在其他地方可以繼續佯裝堅強與鎮定。

  但在這裡,有馬靜也久違地,能夠放下心中的防備——他甚至就這樣在虎徹勇音的懷中睡了過去。

  至於等醒來之後,已是到了臨近黃昏前的光景。

  卯之花烈都已經折返而來,一頓寒暄自然也少不了。

  而這位千年前的殺人不眨眼的狂魔,在露出這保持多年的慈悲面容後,卻似乎又有著相當程度的八卦心理。

  仗著大前輩的身份里里外外地調戲著兩人。

  說些『啊呀真大膽』,『年輕真好』的話……

  差不多讓虎徹勇音都快憋哭了,這才放有馬靜也出門。

  吔!這,這個女人好可惡啊!

  可話雖如此。

  對方也是全無惡意可言。

  懷揣著感慨而微妙的心情走至四番隊門外,卻是還沒有完全出門去。

  身後就傳來了卯之花烈的叫喊聲。

  「稍等片刻,有馬君!」

  轉頭望去。

  這個留著長發,面容溫婉的女子站在了隊舍門前,正對著有馬靜也露出一副平和笑容。

  「有馬君,剛才多有得罪了。」

  「不不不,只是些玩笑話而已,我完全不在意的……」

  而且比起找有馬靜也來說這些話。

  「要是您去找勇音的話,那傢伙應該會更開心些吧。」

  卯之花烈呵呵地笑著,於此刻僅僅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個孩子比有馬君想像之中的還要堅強許多,偶爾也相信一下她的韌性吧。」

  是這樣嗎?

  看來這個憨傻的姑娘也在不斷地進步啊。

  真是令人感慨。

  念及至此,有馬靜也不再多言。他點了點頭,正想要開口……

  對方已是說道。

  「另外,有馬君,有件事我想要拜託你一下。」

  卯之花烈有事要囑託給自己?

  「您,您儘管說來便是!」

  可能表現得有些過於拘謹,但這也是能夠理解的現狀。

  畢竟自己跟對方尚未有所交集,平日裡頭更是說不上兩句話……作為跟山本老爺子同年代的人。

  她要拜託自己什麼事?總覺得有種難以言喻的嚴肅感啊!

  卯之花烈仿佛是知曉對方的窘迫,此刻只是抿嘴地笑了笑。

  「我只想說……今後有空的話。」

  「還請多來四番隊,見見勇音吧。」

  「她是個很乖巧的孩子,我也希望有馬君能跟她保持這份關係。」

  ……

  嗯?

  當事人眨了眨眼,很快就回過了神來。

  您擱這兒來當月老來的了?

  「怎麼了,有馬君不願意嗎?」

  「啊?不,沒有,我只是有點意外而已……」

  「那就是答應了?真好,勇音那孩子肯定也會高興吧。其實前些日子裡頭有馬君被四十六室判刑,勇音也一直都很擔心你來著。」

  「是嗎,那還真是,真是……」

  應該說謝謝嗎?

  但總覺得這種時候稍微有些說不出口。

  啊……

  這樣想來,所謂的語塞說的就是這種時候吧。

  看著有馬靜也開始凝噎著撓起了嘴角,卯之花烈的笑容似乎也變得更微妙了一些。

  「之前明明還覺得有馬君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新秀,也只是覺得你未來可期而已。」

  「沒想到現如今已經能夠站在了護廷十三隊的頂端處。」

  「真是讓人感慨啊,像是我這樣的人,如今多少都會有些慚愧了。」

  不不不您客氣了。

  就衝著您能把更木劍八當豬砍,一路把人殺到徹底麻痹這件事來說。

  有馬靜也跟對方就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您說笑了,我只是湊巧碰上了這個位置而已。」

  「看來這份遊刃有餘的禮數,看來也是有馬君的武器呢。很好,真是越來越讓人期待了呢。」

  卯之花烈的雙手收攏身前,嘴角勾勒向上。

  「畢竟強大的類型本就有很多種。」

  「技法,流派,思想,本心。」

  「不論怎樣的稱呼也好,其本質都是某種精髓之物的提煉,最後得來的寶貴之物。」

  所以啊……

  「稍微有點期待了呢。」

  「那種能夠看穿過去,現在,還有未來的獨特能力。」

  「要是可以的話,我也想要親自體驗一番。」

  儘管依舊微弱,但也是足以讓人側目的程度。

  如同栽種下的幼苗那般,在知曉對方的真貌為何的情況下,成長為參天大樹……

  也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卯之花烈輕輕地歪了歪頭,宛若菩薩般溫和的笑容之下,流出了讓有馬靜也寒毛直豎的細語。

  「或許能夠跟有馬君同台競技的時候,應該也快要到來了吧。」

  啊?不是……

  我打卯之花烈?

  真的假的?

  別鬧啊姐們,我這才三等靈威出頭,真的經不起折騰……

  也不知道該說是對方直覺足夠敏銳,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

  有馬靜也在此刻居然還被對方給盯上了。

  這便是讓人冷汗都已經流出來了呀!

  連忙選擇告辭,在退去的同時,身後再度傳來了那平和,卻又帶著三分戲謔般的語調。

  「有馬君!最後還有一件事情忘記說了。」

  站定原地,有馬靜也轉頭望去。

  他看到了卯之花烈高抬右手,正朝著這邊輕輕地揮了一揮。

  「之前因為其他事務的緣故,沒能到場呢……現在說也不算是太遲吧。」

  「有馬君,恭喜。」

  「就任了五番隊隊長。」

  ……為了這個,叫停了自己嗎?

  有馬靜也站定原地。

  就這麼凝噎了一會兒,最後重重地朝著那個方向,鞠了一躬。

  多的不說,少的不嘮。

  就衝著這句話,謝了您嘞!!!

  回見!

  折返,回到了隊舍之後,有馬靜也在自己的宅邸裡頭露出了個思索的表情。

  虛化事件到目前為止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至於接下來的劇情。

  基本上除了到草莓出生之前,基本都沒有什麼特別值得關注的大事件。

  『剩下真要說的話,大概也都是些尸魂界內的瑣事,站在三界的角度看來,自然也算不上什麼……』

  所以。

  這裡頭便是有了大概幾十年的空窗期。

  毫無疑問,這段時間自然是不能任由其這般流逝,而自己卻什麼都不做的。

  得抓緊這個足夠長的緩衝時間。

  把自己的實力提升,直至能夠參與到劇情之中,甚至是成為幕後黑手級別的人物才行。

  ——雖然是這麼說的來著,但現在我都已經是五番隊隊長了啊。

  稍微感慨了一下,有馬靜也抬頭看向了窗外的明月,在此刻啞然失笑。

  有緊迫感是好事,畢竟這會促使人不斷地進步。

  但在同時也需要偶爾地停下來,去抽空地……審視一下自己才行。

  『嗯,所以就一點點來吧。』

  『就跟爬山一樣,大跨步自然可以,但還是不怎麼安全。』

  『不需要太急,起碼走得踏實才算是最重要的。』

  至於眼下的話……

  有馬靜也的目光垂落,凝聚在了腰間的斬魄刀之上。

  就先從熟悉自己的力量開始吧。

  ……

  春去秋來。

  於四季輪轉之里,所謂的時間仿若流沙般……

  在不經意間悄然滑落。

  即便是想要將其抓握在手,這無孔不入的流逝感,依舊會讓人由衷地發出感慨。

  ——時間真快啊。

  聽著自家隊長說出這種沒來由的話,市丸銀不由得側目而視。

  「是碰到了什麼煩心事嗎?」

  「哈,不是的……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而已。因為已經過了好些年的關係,只是想起來都讓人忍不住感慨。」

  對了。

  像是這樣在辦公室裡頭,跟市丸銀平靜地對話。

  「似乎都已經是四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您指的是因為不自量力,擅自動用不熟悉的力量,導致某人差點丟掉半條命的那件事嗎?」

  噫~說得好難聽。

  將長發披散在了肩上,外頭套著隊長羽織,雙手環於胸前的有馬靜也沉吟片刻。

  此刻正露出一副苦笑般的模樣。

  「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怎麼還能記著啊……」

  比起四十年以前,有馬靜也的樣貌倒是並沒有什麼太過於誇張的變化。

  只是……

  若要真的講究一下的話。

  或許可以稱為整個人都顯得更為圓滑了吧。

  此刻有馬靜也一邊搖頭一邊甩手。

  「要是我的話肯定都已經忘掉了才對~」

  這幅玩世不恭般地模樣,倒是頗有幾分京樂春水般的感覺。

  市丸銀只是輕呵了一聲,完全不為所動。

  「那當然是因為印象深刻了,有馬隊長。」

  畢竟。

  「那副快要死掉的模樣,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啊。」

  比起四十年前而言。

  此刻站在了有馬靜也面前的男子,已經完全變成了原著那副瘦高而纖細的模樣。

  「說起這個,銀你這傢伙倒是變了很多啊……」

  「那當然是因為我在成長期啊,有馬隊長。」

  樣貌上雖然沒有什麼明顯的突出點,但渾身縈繞不散的陰冷氣息,卻是已經消散大半之多。

  可能是因為有馬靜也刻意在將對方朝著這個方向培養的原因。

  市丸銀的氣質方面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看起來倒是爽朗了很多。」

  雖然有馬靜也很滿意。

  但此刻的市丸銀只是做了個聳肩的動作,臉上的笑容就已經透出了些許陰狠的輪廓。

  「嘛~畢竟偽裝也是工作上的一環嘛。」

  本質上的東西還是難以改變啊。

  雖然話題因為突如其來的感慨被帶偏了許多,但市丸銀好歹也跟這位隊長相處了這麼些年。

  此刻自然也只有怎麼『對付』他。

  「話說回來,還真是罕見啊,我以為有馬隊長是那種對時間並不怎麼敏感的人來著。」

  「不,你是哪裡的出來的結論……」

  「畢竟昨天的真央靈術學院迎新會,你也完全沒有趕上吧?」

  咕……關於這件事的話,有馬靜也倒是還能辯駁一下。

  「那是有原因的。」

  「您指的是跟京樂隊長喝花酒的事嗎?」

  「這是必要的社交啊,銀。」

  「跟兩名當紅花魁喝酒也是計劃的一環嗎?」

  「……不不不,難道你昨天是來跟蹤我了不成?」

  「副隊長的工作不就是這個嗎?」

  「所以說你的理解很有問題啊……」

  像是這樣的吐槽在這些年裡頭已成為常態。

  僅以相處模式而言,二人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相當融洽。

  甚至在五番隊的隊士眼中,這也是關係很好的象徵。

  將手中最後的資料盡數整理歸位,輕輕地轉動著手腕,市丸銀輕嘆口氣,於此刻半轉過頭。

  「所以,昨晚其實還是為了那位倔強的貴族少爺嗎?」

  「你那稱呼是怎麼回事?而且話說回來,你不是知道原因的嗎!」

  說完這話。

  有馬靜也在此刻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昨夜出去喝花酒不假,但那其實也是為了找京樂春水聊事。

  對方也算是個老油條式的人物了,像是這種活自然不會無償提供幫助。

  所以……

  起碼得提供些必要的服務才行。

  「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去那種地方來著,但沒辦法啊,油膩大叔就好那一口。」

  「但有馬隊長明明很享受來著?」

  「……不是,你昨天到底有沒有跟蹤我?」

  做了個聳肩的動作,不置可否地市丸銀跳過了這個話題。

  「所以結果是怎麼樣了?」

  說起這個,有馬靜也此刻也是露出了個頗為頭疼的表情。

  倔強的貴族少爺。

  能稱得起這個名頭的人,如今在這瀞靈廷之中也只有朽木家的大少爺了。

  朽木白哉。

  就如同原著所描述的那般,這傢伙還是在出任務的時候遇到了緋真。

  一見鍾情啊!

  這事早在許多年前有馬靜也就已經知曉,並且也想嘗試著插手一二來著。

  但說來也是奇怪——自己找來找去就是尋不見緋真這個人。

  大白一出門就能撈到他媳婦兒。

  這兩人真屬於是天生一對……拆都拆不開的那種。

  但這事說來也是相當麻煩。

  畢竟關於這件事,朽木銀嶺的態度可是相當之鮮明。

  便是根本都不打算答應。

  偏偏這爺孫二人都是一脈相承的倔強,所以現狀可以說是相當焦灼。

  甚至不只是貴族,就連護廷十三隊中都已經傳遍了這些緋聞消息。

  足見這事鬧得究竟有多大了。

  至於找京樂春水那般,有馬靜也的思考也是相當單純且簡單的。

  「勉強算是讓京樂隊長答應下來,今天稍微遲一些會跟我一起去拜訪朽木家。」

  有馬靜也雖然跟朽木家交情匪淺。

  但這種時候的場合嚴肅異常,再加上眼目眾多……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又給別人添笑話。

  想幫忙的心情不假,那起碼就得做到不給別人添麻煩才行。

  借用京樂春水的名頭,用貴族的名義正式拜訪。

  這便是有馬靜也找到的解決辦法。

  「嗯~」

  市丸銀沉吟片刻,予以銳評。

  「真麻煩啊,這般貴族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