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168：累

  等到有馬靜也醒來以後，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很久沒能這樣一口氣地睡這麼久了。

  感慨之間，有馬靜也便是接收到了兩個好消息。

  其一。

  自己的身體似乎的確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地恢復過來。

  只要休息就能慢慢痊癒的『內傷』，便是讓有馬靜也徹底地鬆了口氣。

  其二。

  便是市丸銀那傢伙，居然也是意料之外的能幹。

  沒想到在有馬靜也打瞌睡的這段時間，他遊刃有餘地處理掉了隊內的各項事務。

  也正因如此，當事人才能安生地睡到這會兒。

  有些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有馬靜也看向了留在桌前的紙條，以及夾放在了一邊，以副隊長之職無法處理的各類文件。

  歸類整理得很不錯嘛，看來牢師在培養銀這方面也足夠用心。

  哎呀。

  偷得浮生半日閒吶。

  借著這個難得的空檔，有馬靜也調整了一下坐姿。

  打算簡單地盤點一下，近些日子的各種收穫。

  說起來自己也有好些日子沒這麼幹了來著？不過這也算正常。

  畢竟這段時間裡頭又是算計又是跟人動手，忙都忙不過來，怎麼還會有閒心去整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呢？

  也得是到了這會兒。

  大夥傷的傷，逃的逃，上崗的上崗……

  有馬靜也才算是徹底閒了下來。

  虛化事件的終結，也象徵著劇情走向已經大致確定。

  距離劇情開始，如今已是不足百年之久——還剩下九十多年就要跟友哈巴赫打了，你這個年紀你睡得著覺啊你？

  有馬靜也不由得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閒是閒下來了，但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還是看看這一趟的收穫吧，家人們。

  首先明面上的成果，便是如今的有馬靜也之職位。

  目前已經正式成為了五番隊隊長，而且憑藉著崩玉的力量，將斬魄刀的名字給完整地知曉。

  找尋到了獨屬於自己的力量源頭。

  這絕對是個好消息，畢竟對於目前的有馬靜也而言，他還只是個比較單純的『死神』定位。

  身體裡頭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自然也不會有那種莫名其妙的爆種情況發生……

  但相對而言的，有馬靜也的實力提升也會比較單純。

  只需要不斷地鍛鍊，提純自己的靈壓便已足夠。

  不過說起這個。

  有馬靜也臉上便是露出了個頗為無奈的表情。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壞的是跟牢師動手過後，自己的屬性值沒有任何意義上的提升。

  從這個角度出來，便是只能推導出兩個結論。

  牢師對自己沒有動殺心，抑或是跟熟人動手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

  至於好消息，則是跟碎蜂動手過後，居然還真的有些提升……

  【你與碎蜂交手，在對方的攻擊下找尋到了那千萬分之一的破綻，並將對方輕易擊敗】

  【劍道+1白打+1瞬步+1鬼道+1】

  【斬：69】【拳：78】【走：64】【鬼：74】

  讓人感慨。

  沒想到忙裡忙外最後就給了個全系+1。

  我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吧，碎蜂，你也太弱哩！

  當然這話也只是在心裡頭吐槽一二了，畢竟屬性點越到後面就越是難以獲取。

  更何況自己之前在四人圍剿的情況下脫身，也才加了11點的屬性點而已。

  這種時候多少就有些想念自己還是菜鳥的時候。

  每天都有收穫，動不動就是跨越式的大進步，光是想想就已經讓人開始羨慕了……

  所以說到底，這還是一個水磨工夫。

  像是之前在山本老頭手底下修行那般，自己找到適合的提升方法，這才是最正統的解決辦法嗎？

  有馬靜也簡單地構思了一下，發現最省事，提升最大的，還是將四大系融會貫通之後的手段。

  畢竟當初在學會了【瞬哄】過後，直接就暴漲了20的屬性點來著。

  所以還是得在這方面下功夫才行。

  思索間，有馬靜也聽到了不遠處傳來敲門聲。

  微微回神，正色……這邊張嘴說道。

  「進來。」

  市丸銀直接探了半個腦袋進來。

  「已經醒了？」

  「喔，昨天晚上還是真是多謝。」

  「呵……下次多少自己小心些吧。」

  「有銀在的話肯定沒問題啦，另外，我這邊剛好就有其他的事情要拜託你來著。」

  道謝是禮數，幹活是本分。

  有馬靜也爽快地掏出了隊長專屬的印章，直接丟在了桌上。

  「這些東西麻煩你也一起處理掉吧，我的印就留在這裡了……你隨便敲！」

  「……哈？」

  看著市丸銀露出一副很不解的表情，有馬靜也倒是相當淡定。

  「哈什麼哈，這可是我們五番隊的光榮傳統，既然都要來這裡任職了，那就要有這種心理準備嘛。」

  「這算是什麼傳統啊……」

  有馬靜也不管。

  實在不服？那你問問已經逃到現世的平子和頂頭上司牢師嘛。

  蕪～有馬靜也便是要光明正大地溜號嘍。

  看著自家隊長笑嘻嘻地竄出了門去，市丸銀看著這些堆迭在了一起的文件袋，在此刻陷入沉思。

  ——跟這傢伙混真的有出路嗎？

  至於有馬靜也。

  雖然從行為上來看起來有些過分，但實際上同樣也有其中的考量。

  銀那傢伙肯定不會在副隊長的位置上坐太久，這傢伙的未來實力水準肯定能達到隊長級的標準。

  到時候就算當事人沒有這方面的意願，牢師為了擴大自己一行人的勢力範圍，肯定也會想辦法安排他到其他番隊去赴任。

  所以啊。

  這些工作遲早都要接觸的啦，只是讓你提前感受感受而已。

  你這還不得謝謝咱吶！

  與此同時，當事人在街上也並非是閒逛……他心中有著明確的目標，便是在趕路了一陣過後。

  來到了四番隊隊舍的門口。

  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有馬靜也咳嗽兩聲，向著看管大門的隊士笑著開口道。

  「勞駕，我來找卯之花烈隊長，能麻煩帶一下話嗎。」

  看門的隊士這會兒已經開始汗流浹背了……

  因為虛化事件的影響深遠，而到現如今也還沒有過幾天，所以許多人對新上任的隊長都還沒有什麼印象。

  但不論如何。

  身上的隊長羽織做不得假，這便五番隊之隊長來訪！

  哇哇哇，這便是要有什麼大件事了嗎？！

  「您，您請稍等！」

  看著對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告退，返回到了隊舍之中，有馬靜也也是露出了個頗為無奈的表情。

  所以隊長的身份有這麼嚇唬人嗎？

  只能說自己對這些東西的確不怎麼敏感，當初跟平子真子等人相處的時候，也不會太過於關注這些方面的內容。

  至於現在看來……

  對於普通的隊士來說，所謂的隊長的確是一種很有壓迫感的身份？

  思緒起伏間，臉色匆匆的隊士滿臉忐忑地走了出來。

  「五番隊隊長，卯之花隊長現在正外出中……」

  有馬靜也露出恍然狀。

  「啊，那還真是不巧……」

  不，其實這才是我想聽到的呀！

  「所以貴隊的副隊長正在隊舍之中嗎？」

  既然隊長不在的話，找主事的副隊長也是正常的流程。

  這名隊士不疑有他，揚起腦袋，果斷回道。

  「在的在的！虎徹副隊長就在隊舍之中！」

  之前因為山田青之介調任的緣故，副隊長的職位一直都是空出來的狀態。

  而在虛化事件的騷亂過後，隨著諸多番隊的人事調動……四番隊同樣也有了相對應的調整。

  虎徹勇音就任四番隊副隊長之職。

  「勞駕，那幫忙帶個路吧。」

  「這邊請！」

  穿行在了頗為陌生的長廊上，有馬靜也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圈。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多少還是有些陌生。

  畢竟上次來這裡的時候還是好些年前，當初還是被鬼嚴城給打了個半死來著……

  又怎麼可能會有心情看風景呢。

  「就是這裡了，五番隊隊長。」

  看著對方的拘謹模樣，有馬靜也忍不住笑道。

  「多謝，另外我叫有馬靜也……大家都是護廷十三隊的成員，不必對我如此拘謹。」

  「您，您客氣了！有馬隊長！」

  對方畢恭畢敬的模樣實在讓人無奈。

  看來想要跟人打成一片的想法多少是有些不太現實的了？

  看著對方恭敬離去，有馬靜也剛打算抬手敲門。

  卻看到推拉門已經被拽開了一條縫……虎徹勇音的半張臉在門口顯現，正有些古怪地朝他看了過來。

  「……」X2

  好尷尬。

  但總得說些什麼吧。

  有馬靜也斟酌著抬起了右手，露出僵硬笑容，並小聲說道。

  「那個……好久不見？」

  ……

  咚！

  隨著推拉門合攏，有馬靜也坐在椅子上，看著虎徹勇音有些忐忑地望向了自己。

  氣氛依舊有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感。

  最先打破這份寂靜的還是有馬靜也。

  「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還好……」

  「是嗎，四番隊的隊舍最近也翻新過了吧？看起來比以前好很多了的樣子。」

  「嗯，卯之花隊長自掏腰包付的錢。」

  「原來如此，真是位慷慨的隊長。」

  「那個……有馬。」

  「嗯？」

  「恭喜你，當上了五番隊隊長。」

  「哈……多謝。」

  也得是聽到了這句話過後，有馬靜也的臉上才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

  「只不過要是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在其他場合聽到這句話來著。」

  比如說。

  在幾天前的就任儀式上？

  「為什麼勇音那天沒有過來呢？」

  對方很明顯地垂下了腦袋，粗厚的眉毛一如既往地糾了起來，連帶著語氣也變得猶豫。

  「我，我只是覺得……」

  雙手放在了膝蓋上，肩膀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像我這樣的普通，沒有特點……」

  「根本都不漂亮的人……」

  「應該，不適合站在，有馬君的身邊吧……」

  所以不敢去參加就任儀式。

  甚至連帶著禮物都是拜託清音去送的。

  此刻聽到了這句話，有馬靜也忍不住就是嘆了口氣。

  哈。

  又來了。

  虎徹勇音招牌式的自我厭惡。

  因為平日裡頭過於在意他人的目光，所以在這種時候就只會顯得更加敏感。

  纖細而可憐的人。

  只是這份同理心，本質上也是因為長久遭受身高歧視的霸凌，從而產生的一種理解式心理。

  便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自卑。

  有馬靜也直起了身子，用誠懇地語氣說道。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啊。」

  「我知道！但，但是我……」

  虎徹勇音支支吾吾了一會兒，眼眶很快就紅潤了起來。

  「我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只是口頭上的交流，似乎很難傳遞出自己的心情。

  有馬靜也只能選擇更直白的方式。

  他繞行到了辦公桌後，朝著虎徹勇音走去。

  對方很明顯地露出了個頗為慌亂的表情，更甚至像是一種害怕。

  「有，有馬君？」

  「沒關係，我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所以。

  「可以站起來嗎？」

  語氣誠懇而無奈，此刻看著有馬靜也的表情，虎徹勇音再也說不出什麼花來。

  雖然不明白對方要做什麼。

  但這種時候顯然也不適合拒絕。

  有些僵硬地站起了身。

  而在有馬靜也的指揮下，虎徹勇音張開了雙手，同時做了個抬頭挺胸的動作。

  「嗯，就這樣吧。」

  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有馬靜也慢步上前，一把將虎徹勇音抱住。

  把腦袋放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有馬靜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表情也逐漸鬆懈了下來。

  「我最近很累……」

  跟人勾心鬥角，找尋到破局的關鍵，以及平衡各方面的態勢。

  雖然站在了牢師一方的陣營開始各系列的活動。

  但歸根結底來說，有馬靜也終究還是秉承著保留護廷十三隊有生力量的原則。

  在爭取到足夠利益的同時，還得顧及其他人的性命安危。

  雖然事後看起來安排得井井有條，並且也完成得很好。

  但對於當事人來說……

  這些事，已經足夠讓有馬靜也感覺到身心俱疲。

  找不到能夠傾訴的對象啊。

  畢竟即便是面對牢師，有些話也還是說不出口的。

  相較之下。

  能夠找尋到安慰與溫暖的地方。

  本來也就只剩下了虎徹勇音而已。

  「三……不，五分鐘就好了。」

  「稍微安慰一下我吧。」

  「可以嗎？」

  在這接近哀求般的語氣之下，少女同樣抿緊了嘴唇。

  似乎在這所謂的光鮮表面的里側，此刻的有馬靜也已是『遍體鱗傷』？

  自責，難過，甚至是些許的後悔湧上心頭。

  虎徹勇音覺得自己並不應該說出那些過分的話，畢竟對方的要求是如此簡單。

  只是一個擁抱而已。

  「抱歉，有馬……」

  如果是自己才能做到的話——虎徹勇音輕輕地拍打著有馬靜也的脊背，目光也在此刻柔和了下來。

  「有馬，想在這裡待多久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