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166：所見即所得

  天龍八部。

  這便是有馬靜也卍解的真名之所在。

  而其能力之本身，也如同名諱那般……擁有著極為特殊的能力。

  眾所周知，於佛教之中，天龍八部都是『非人』之物，而其中，這是包括八種神道怪物。

  一天眾、二龍眾、三夜叉、四乾達婆、五阿修羅、六迦樓羅、七緊那羅、八摩睺羅伽。

  而在其中，更以天眾，龍眾為重中之重。

  更甚至，有馬靜也之斬魄刀，娑伽羅龍的本意，同樣也可以歸類到龍眾的從屬之中。

  於許多大乘佛經的描述里……都會提及到這八部眾的存在，並以旁聽的形象，出現在各個佛法議經之中。

  擁有著名為『八部眾』的各個分支，在此刻也是象徵著八個各不相同的能力。

  那麼。

  這個能力，又能將有馬靜也的能力，帶往到怎麼樣的層次之上？

  將時間進行倒轉。

  直至幾十秒之前的過去。

  轟鳴的雀蜂雷公鞭破空而來，以絕強的姿態，迫至有馬靜也的面前。

  ——誠如碎蜂所言。

  這種經由靈壓凝聚而成的團塊，在經過了匪夷所思的壓縮過程之後。

  其爆發出來的力量……的確是到了超乎想像的層級。

  毋庸置疑，碎蜂的斬魄刀能力在進行了卍解之後，便是將強攻這一特性給升華到了極致。

  至於正確的解決辦法？

  原著裡頭已經有很多人展示過了……

  自然也是想辦法地避其鋒芒，躲開這股暴戾的靈壓濃縮彈。

  畢竟歸根結底來說，這玩意兒本身也不具備著追蹤方面的功能。

  甚至在原著裡頭，那也都是在結界的圍困下，才能將拜老二給炸掉半張臉的。

  雖然站在力大磚飛的角度上來說，這種思路與理論的確站得住腳。

  但……比起真正的狠人來說。

  『力氣不夠大，磚也不夠硬。』

  既沒有山本老頭那種焚盡三界的架勢。

  也沒有草莓哥的三合一那般複雜的力量。

  故此。

  稍微冒一下險，去嘗試著運用一下自己的全新能力，同樣也是種不錯的嘗試。

  天龍八部·天眾。

  傳聞在佛教的宇宙觀中，世有三界六道，而天眾生活其中，卻是最為優越，且壽命悠久之輩。

  正因如此。

  天眾之相，也正是繼承了最重要之能力的分支所在。

  捕捉，分析，並且加以模擬。

  崩碎的斬魄刀呈現出一種粉末狀的事物，縈繞於有馬靜也之周身。

  這些消散開來的粉末狀事物以肉眼不可見的程度飛散四周，便是在瞬間就將周遭的環境都給徹底洞悉。

  卍解的本質是一種升華。

  比起始解而言更為敏銳的感官，讓有馬靜也的能力也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強。

  我見，我知。

  隨後……

  便是掌控，並且知曉了一切。

  雀蜂雷公鞭的原理，構成，以及一切的一切，都在瞬息之間被有馬靜也加以分析與理解。

  所以只是在目睹了的一瞬間，有馬靜也便是在心中有了相對應的判斷。

  就算正面挨上一下，也絕對不到當場斃命的程度。

  而這也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而已。

  時間依舊在流轉不斷，只是在某個微不足道的端點過後，有馬靜也便完成了對碎蜂的解構。

  那麼。

  開始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吧。

  時間的齒輪緊密咬合，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放慢了無數倍，在此刻呈現出了滑稽而古怪的姿態。

  而有馬靜也看著正在逐漸破碎，膨脹的光與熱。

  便是在同一個瞬間，有馬靜也的身影開始了崩潰……

  他的身影如同自己的斬魄刀那般，於此刻徹底消散。

  每一粒的微塵都飽含著有馬靜也的靈力，而在其中，各不相同的景象又在其中持續不斷地演繹著。

  時間被扭曲了。

  這個單純的事物，於此刻不再是單向狂奔的野牛。

  而是被天龍八部·天眾的力量，給扭轉成了一個環狀物。

  毫無出路的輪迴呈現出了一種不曾中斷的態勢，開始了這周而復始的循環。

  便是在這須彌之間，無數個有馬靜也看向滿眼的光與熱。

  在此刻踏出了第一……

  『不對。』

  聲音。

  有聲音正從自己的身後傳來。

  但這種時候又能有什麼動靜傳來？要知道這可是心相世界，是類似於獨屬於個體的意識空間。

  這裡應該荒蕪，寂靜，毫無生機可言才對。

  可有馬靜卻並未露出絲毫之多的意外表情，他甚至聽從了那個聲音的指示。

  在此刻停下了動作。

  少年沉默著轉向了另一個方向，嘗試著踏出另……

  『不對。』

  依舊是那個動靜。

  毫無來由，無孔不入。

  像是浸沒在了膠水之中的游魚般，有馬靜也仿佛聽到這個聲音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

  依舊是沉默地調整了方向，有馬靜也找尋著下一個出路，並嘗試著前進。

  這次……

  『是對的。』

  沒有任何的猶豫，有馬靜也朝著這個方向踏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而在下一刻。

  有馬靜也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他的身體像是一條被拉伸出來的曲線，那個與自己僅有著一步之遙的身影……

  在此刻正朝著某個錯誤的方向，企圖邁出自己的『第一步』。

  看著這個過去的殘影。

  有馬靜也微微張嘴，在此刻低吟道。

  『不對。』

  向過去提醒自己的是我。

  對現在自己指引的也是我。

  朝未來的自己做出回應的……同樣也是我。

  時間，在天龍八部·天眾的能力之下，成為了有馬靜也能夠加以驅使的力量。

  所見即所得。

  ………………

  時間流轉，回到了現實之中。

  有馬靜也在此刻抬起了右手，正用一副頗為戲謔的表情，揉搓著自己的下巴。

  「我看到了一切，也就發現了你的薄弱點。」

  「我找到了雀蜂雷公鞭爆發的薄弱之處。」

  「之後……我就走了出來。」

  合計三十六步的距離。

  僅此而已。

  正因如此，實在是令人感慨。

  對方所謂的卍解，在此刻看來竟是一種破綻百出的東西。

  實誠而又毫無保留的少年，在此刻全無任何想要說謊的意思。

  但是很遺憾……碎蜂顯然是無法理解其中的利害關係的。她甚至無法理解有馬靜也此刻的說辭。

  什麼叫做雀蜂雷公鞭的薄弱點？

  這可是爆炸啊，是不分敵我的攻擊手段，在卍解的加成下，甚至連空間都會為之崩潰的力量！

  那種東西真的能被躲開嗎？甚至還是用走路的方式？

  根本想，想不明白啊……

  碎蜂的嘴唇開始止不住地顫抖，對於這種超出理解的現實，她在此刻表現得相當狼狽。

  「你，你別過來！」

  「為什麼不能過來呢？」

  有馬靜也直接蹲伏下身，微微前探身子。

  碎蜂在此刻發出尖銳爆鳴，連帶著表情都變得有些說不出的扭曲感。

  「不，不行，你不能過來！」

  「要是再不打過來的話，那可就輪到我的回合了。」

  有馬靜也便是笑著，向對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身後有一塊石頭擋著，根本躲不開。

  釋放雷公鞭之後的虛弱感，更是讓碎蜂完全提不起絲毫之多的反抗力氣。

  如同字面意義上的窮途末路。

  該怎麼辦才好？

  碎蜂顫抖著別開了腦袋，下意識地側身，將雙手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馬靜也會怎麼動手？要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可在下一刻。

  額頭處卻是傳來了蹦得一聲輕響。

  輕微的刺痛感，伴隨著輕笑入耳……讓碎蜂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有馬靜也正將右手緩緩收攏。

  臉上的笑容也未有絲毫的變化。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選擇求饒，這倒是的確值得稱道。」

  儘管弱小而無助，同時也顯得自大而狂妄。但不論如何，這也是名為碎蜂之人的特性。

  倒是的確貫徹了自己的倔強。

  「夜一大人看到的話應該也會欣慰吧，畢竟你的確成長了，並且也堅持著自己的道路。」

  「只是或許得換個思路才行？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你的臭脾氣的。」

  「既然身為了隊長，至少就多些包容，機敏的品質吧。」

  致於這一次的較量。

  「一個腦瓜崩，就算是給你的教訓了。」

  至此。

  有馬靜也站立起身，朝著不遠處凝望而去。

  雀部長次郎心領神會，於此刻上前半步，高舉起了右手的同時，朗聲喊道。

  「隊長競選戰，勝者……」

  「五番隊隊長。」

  「有馬靜也！」

  意氣風發的少年回歸隊列之中。

  在此刻便是迎來了相當之多的讚賞。

  京樂春水笑嘻嘻地就湊了過來。

  「啊呀，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看到過這麼精彩的較量了。」

  浮竹十四郎咳嗽著，朝著好友白了一眼過去。

  「精彩嗎？要不要說出這麼違心的話……」

  山本元柳齋重國不曾言語，但微微點頭的模樣，已算是予以了最大的讚賞。

  而在稍遠些的藍染惣右介。

  則是與東仙要並肩而立，朝著這邊露出了個平和的笑容。

  預料之中的勝利。

  卻沒想到會是如此輕鬆至極的姿態。

  不愧是你，有馬靜也。

  而在另一邊……卯之花烈緩步上前，向著顫巍巍起身的碎蜂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碎蜂隊長，您的狀態並不怎麼好，需要我來幫助一二嗎。」

  開什麼玩笑。

  自己現在可以是隱秘行動部隊的主事人。

  僅僅只是露出疲態就已經是相當程度的失態。

  若是還需要其他人的幫助，那無疑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失格。

  面色蒼白，滿臉細汗的碎蜂顫抖著嘴唇，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要說出拒絕的話。

  只是這般的細語凝於嘴邊。

  方才有馬靜也的說辭又在此刻浮上心頭。

  對方的絕對的勝者，以絕對的優勢，甚至可以說是自己無法理解的手段擊敗了自己。

  輸得一敗塗地——儘管可以嘴硬地說些不服氣的話。

  但事實在前，便是再如何的辯解都無法將其扭轉。

  作為勝者的特權。

  即便自己被奪走了性命也不稀奇。

  可對方不僅放過了自己，還用那種居高臨下的語氣來教訓她。

  不想承認，不想接受。

  但……這也是對自己失敗予以的懲罰。

  將其無視便是是逃避，更是懦弱。

  碎蜂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便在此刻開始嘗試著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的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仿佛是咿呀學語的嬰兒般。

  艱難而晦澀地，說出了這句彆扭至極的低語。

  「那就……拜託，您了。」

  或許原本只是客氣式的一種發言。

  只是在此刻得到了回應之後，卯之花烈的表情也是變得有些微妙。

  「……」

  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壓抑不住地上揚了個頗為輕鬆的弧度。

  真是個有意思的年輕人。

  雙手合攏身前，微微欠身的同時，卯之花烈的語氣不亢不卑。

  「那麼，就請碎蜂隊長移步至四番隊之中吧。」

  一場堪稱鬧劇般的較量落下帷幕。

  與此同時。

  因為本身就已經完成了這次會議的主要目的，所以山本老頭並沒有發布後續指令。

  大傢伙也都可以收拾收拾。

  回到自己的番隊之中開始準備工作了——虛化事件過後，將近半數之多的番隊都處於百廢待興的狀態。

  接下來的工作想必也會很辛苦。

  「所以銀，你去擔任靜也君的副手吧。」

  是夜。

  在例行的會議之中，藍染予以了如此的宣言。

  「畢竟你跟靜也君本身也是舊識，五番隊的工作內容雖然可能會有些生疏，但只要稍微用點心思上去，也是很快就能上手的程度。」

  市丸銀抬手撓了撓嘴角，表情於此刻更是不見悲喜。

  要我去做那個討人厭傢伙的副手嗎？

  可以拒絕嗎？

  「承知。」

  當面拒絕本來就不是市丸銀的風格，如今自己也沒有什麼話語權。

  任由對方安排自然是最佳選擇。

  與此同時。

  一臉蒼白地坐在了椅子上的有馬靜也，則是露出了個『幫大忙了』那般的笑容。

  「啊呀，那還真是麻煩你了～」

  市丸銀繞行到了有馬靜也的身旁，於此刻皺著眉頭說道。

  「所以，你是怎麼變成這幅模樣的？」

  「這個嗎？啊……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

  只是個很單純的現象而已。

  「卍解的副作用啦，副作用～」

  思索了片刻之後，有馬靜也便是沉吟著補充道。

  「好像……是個叫做天人五衰的東西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