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165:單純至極
一聲輕吟出口,伴隨著悠揚而微妙的嗡鳴聲,有馬靜也的斬魄刀在此刻完整地消散。
仿佛化作了漫天的微塵般,這些飛揚而起的細小微末之物在瞬息之間包裹了有馬靜也的周身,卻又在同時消彌於無形。
「……???」
發生了什麼?
在場圍觀的眾人,此刻多少也是有些摸不清楚情況。
「剛才,有馬君,是解放了斬魄刀吧?」
這便是讓浮竹十四郎說話都沒有了所謂的底氣。
「嗯,的確是有些東西發生了變化的才對……」
京樂春水沉吟片刻,予以定論。
「應該不是單純的鬼道,幻術系的能力……這很有可能涉及到了論外的方面。」
而且比起這個。
更值得關注的還是那個卍解真名。
「有後綴嗎……」
換而言之,是不是就意味著這個能力還有著其他不同的類型?
這還真是……有趣~
畢竟是同樣路子的斬魄刀呢。
不遠處的藍染亦在此刻目光深邃,雖然事先已經與有馬靜也有過了交流。
但如此真切,並且近距離觀察,牢師也還是第一次。
有馬靜也,你的能力究竟能夠觸碰到多麼遙遠的邊界?就讓我在此刻,將其親眼目睹吧。
在這名為期待感的包圍中。
碎蜂也已經將呼吸凝滯。
到現在為止,已經是給足了準備的時間,自己更是咽下了對方譏諷的苦果。
既然都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想必不論結果如何對方都能接受。
無需多言,此刻唯有爆而已!
懷揣著憤怒,怨氣,以及迄今為止積攢下來的全部情緒。
「有馬靜也!!!」
碎蜂以飽含個人感情的靈壓,在此刻將雀蜂雷公鞭的發射鈕扣動。
「不用那麼大聲。」
伴隨著嗡鳴與濃烈的硝煙,在這枚全金屬的飛彈撲面之前。
有馬靜也甚至還有閒心,再去進行一次貼臉式的嘲諷。
「情緒失控只能凸顯出你的底氣不足。」
「嘗試著控制一下脾氣吧。」
「碎蜂大隊長。」
啞光的飛彈碎裂,將空氣在瞬間倒吸。
隨後……
轟!!!
沖天而起的紅光瀰漫,與空氣,碎塵,以及大地混合的光與熱,仿佛將整片空間都給一併蒸發了那般。
讓整個瀞靈廷都仿佛在此刻為之一顫。
在場的眾人里絕對沒有所謂的庸手,可即便如此,幾個剛剛入隊的隊長依舊有些站立不穩的意思。
藍染伸手攙扶住了踉蹌的狛村左陣,以及差點摔倒在地的東仙要。
「多謝。」
狛村左陣的聲音異常沉悶,但說話的語調倒是鏗鏘有力。
「……給您添麻煩了。」
東仙要雖然說著感謝的話,但腦袋卻未曾動彈,迄今仍在『看』向對峙的一邊。
他迫切地想要知曉結果為何。
……
碎蜂的右手無力地垂落了下去。
她的臉色稍微有些發白,而這也是正常狀況。
畢竟如今她只是剛剛掌握了卍解的使用方法為何。
而對於這種消耗極大,本身就是『一發定勝負』的能力而言,如今僅僅只是完成一擊,便已經臨近到了透支的邊緣。
雖然說發射架才是卍解的本體,其中的飛彈是靈力形成的凝聚物。
但以此刻的狀況而言,碎蜂已經完全無法凝聚出下一枚『雷公鞭』了。
但是這也已經足夠了。
對於自己的能力,碎蜂認為沒有人比她更明白其中的厲害之處。
拋棄了隱蔽性,選擇了殺傷力。
作為違背了本心的代價而言,其中換取而來的威力與聲勢,便是絕對觸碰到了能讓她感到『滿意』的程度。
碎蜂自信。
『就算是夜一大人在場,正面迎擊的情況下,也絕對不可能是毫髮無傷。』
更何況還是這個討人厭,甚至可以讓她恨到了咬牙切齒的混帳人物?!
心中喜不自禁。
臉上的表情亦有明顯變化。
嘴角根本已經難以壓抑住那快要漫出來的得意,以至於讓碎蜂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
只是在同時,靈力接近透支的代價,又讓她的身體有些明顯的不適。
「咳咳,咳……」
本就消瘦的身軀,在彎曲的幅度下,更顯幾分的單薄。
但是這也無所謂了。
擦去了臉上的狼狽痕跡,碎蜂強撐著站立起身,並仰面朝著遠處凝望而去。
看吧,讓我看看吧。
你這個得意,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在此刻又會是露出怎樣狼狽不堪的模樣?是斷手斷腳地求饒嗎,還是半條命都被轟飛過後的慘叫與悲鳴?
不論如何。
都值得讓人期待!
然而卻在下一刻……
於滾滾濃煙之中,某個熟悉而又輕巧的語調,卻在此刻從中刺出。
「啊呀,真是看了好大的一場煙花啊。」
有馬靜也從中緩步走出。
他雙手環在了胸前,身上不見絲毫的煙塵,甚至臉上都不見絲毫煙塵的痕跡。
就如同從一場成功而滑稽的魔術之中現出了真身那般。
此刻的有馬靜也,正是露出了滿臉的戲謔。
背著漫天瀰漫的硝煙,迎著刺鼻的濃臭……有馬靜也的五番隊羽織被吹拂地獵獵作響。
與那平靜而毫無波瀾的笑容一般,在此刻透出了無與倫比的存在感。
怎麼會這樣?
看到了這幅場景過後,碎蜂的笑容徹底僵硬在了自己的臉上。
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認為自己可能遭遇到了某種幻術?
畢竟這種現狀實在是過於超出現實,甚至讓人感覺到了一種近似於『魔幻』的古怪程度。
而在場的其他人同樣如此。
「這是……」
狛村左陣雖然當了半天多的啞巴。
但這會兒絕對是足夠吃驚的,畢竟語調都已經抬高了好幾度。
相較之下,東仙要反而是徹底淡定了下來。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他或許會覺得不可思議,認為這種事情完全無法想像。
但……
如果是那個有馬靜也的話,一切卻又顯得如此真切,且現實。
畢竟那就是個渾身都縈繞著奇蹟色彩的男人啊。
藍染惣右介並未有所表現,他只是靜靜地旁觀著……
就仿佛是將有馬靜也方才的身影,都給印在了自己的瞳孔之中那般。
在此刻沉默了許久,直至某個節點之後,才將面目的表情柔化。
直至露出了個微妙而深沉的笑容。
原來如此,居然是這樣的能力嗎……
如果自己的猜測沒錯的話,這種程度的能力,的確已經觸及到了讓他都感慨的領域。
如今即便是牢師,都要忍不住感慨了。
靜也君,你究竟還能帶來多少的驚喜呢?
京樂春水錶情微妙,浮竹十四郎眉頭緊鎖……而山本元柳齋重國,在此刻亦是微微睜大了眼睛。
看向了那個背負著五番隊之名的男人。
而在沉默的背後,是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嘆。
已經成長了啊。
有馬靜也。
……
沒道理的。
雀蜂雷公鞭已經擊中了目標。
碎蜂嘴巴微張,於此刻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人對於未知總是恐懼的,所以為了讓自己能夠安定下來,便是只能嘗試著去自己進行『理解』。
靈力的團塊被壓縮,再以點燃的形態顯現,將周遭的一切都給席捲其中,加以摧毀……
對。
應該就是這樣的。
碎蜂的左手按在了自己的臉頰上,目光微顫。
但……這傢伙為什麼會毫髮無傷?
「碎蜂隊長。」
一聲呼喚出口,碎蜂下意識地抬頭。
便是看到了有馬靜也正在緩緩地向著這邊靠近。
五步走來,碾去碎石微塵。
「是不是認為我可能是躲開了的?」
十步之遙,臉上戲謔更濃。
「但在同時又在心中否決了,畢竟這是連夜一大人也做不到的事情?」
二十步的距離,已經過半之多。
「所以你會疑惑吧,畢竟不論怎麼想來,都無法解釋這樣的現象。」
細語之間,有馬靜也站在了距離碎蜂半米之遠的距離。
是薰香都能聞到了的地步。
「人對於超出自己理解能力的東西,都會產生下意識的抗拒心理。嗯……從理論的角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
不難理解,能夠接受。
只不過。
「既然身為隊長,是不是就應該想辦法克制一下這種本能呢?」
有馬靜也笑著一步踏前。
碎蜂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般,想要向後退去,卻又因為膝蓋發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雖然表情依舊嚴肅,語氣同樣嚴厲至極。
但在此刻的有馬靜也看來,對方的言行舉止,正如同被逼到了角落的小型犬那般。
迷你而袖珍。
於歇斯底里之間未有絲毫之多的理性可言,殘存著的,也只有臨近崩潰般的掙扎。
看著對方冷汗止不住地冒出來,此刻或許當事人並沒有意識到,但這種驚恐的眼神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堂堂隊長淪落到如此地步。
那還真是可憐。
所以……
只是透露一些真相,或許也無關緊要。
有馬靜也沉吟片刻過後,便是輕聲說道。
「也沒有做些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吧。」
「畢竟我只是做了一個相當單純的事情而已……」
「我只是就像剛才那樣。」
「走出來了,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