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156：妥協與秩序

  你的選擇如何。

  有馬靜也？

  便是趕在了當事人作出回應之前。

  在旁的握菱鐵齋難耐心中的困惑，終於忍不住低聲說道。

  「打擾一下，請問我們現在是要做什麼？」

  原著之中浦原小兩口肯定是給對方說明了情況的，只是如今因為有馬靜也參與了的緣故。

  順序產生了一部分的顛倒。

  倒也還好，因為不影響結果。

  「我們已經回不去瀞靈廷了，握菱先生。」

  浦原喜助的表情相當平靜。

  比起之前的懵懂感而言，此刻的他似乎是一下子明白了什麼，以至於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明顯的變化。

  在旁的有馬靜也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此刻也是忍不住露出了個頗為意外的表情。

  沒想到。

  浦原老闆的轉折點是在這個地方。

  如果說原本的浦原喜助對尸魂界還有著想要變革，通過自己的手段，一點一滴去進行扭轉的想法。

  那現如今的他，似乎就是已經完全放棄了一般。

  卸下了用以自我桎梏的枷鎖，浦原喜助整個人都有種難以言喻的灑脫感。

  嘶……

  百年之後，那個說話陰陽怪氣，對什麼事情都仿佛了如指掌的形象。

  似乎已經有點苗頭了。

  「我們原本是需要受刑的人，但在那種情況下卻脫離了審判台，這從本質上來說是對貴族的冒犯。」

  「當然，只是這點還不足以讓我們完全無法立足。」

  「畢竟護廷十三隊的職責特殊，在特定的條件下，完全能夠做到陽奉陰違之目的。」

  握菱鐵齋明顯有些不太能夠把握重點。

  「可……為什麼？」

  要知道就連總隊長這個最高指揮者，都是需要四十六室來進行直接任命的職位。

  這些內容便是讓握菱鐵齋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能看到這位大鬼道長的確不是很擅長動腦子的方面，考慮到在現世之中也少有露面，對方應該是比較專研鬼道的人才。

  而面對這個問題，此刻做出回答的是有馬靜也。

  「因為個體的力量並不會被單純的權力所束縛吧。」

  這是個原著裡頭少有提點的內容。

  但有馬靜也卻是完全能夠理解。

  憤怒的山本老頭可以燃盡整個尸魂界，卻會直接聽命於四十六室的各中命令與指派。

  螻蟻在指揮大象。

  僅是一眼望去，只會讓人覺得可笑。

  那麼……

  山本老頭真的就只是貴族的狗嗎？

  至少在有馬靜也來看來，答案應該不是這麼簡單的東西。

  「簡單點來說吧。」

  有馬靜也目光微凝，在此刻虛望向了身前。

  「尸魂界需要一個能夠用來束縛強者，保護弱者的規則。」

  「而為了能夠達成這個目的，現如今的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對規則作出了妥協式的行為。」

  「他願意去遵守這些條條框框，同樣也正是這些東西，讓我等能夠區別於流魂街。」

  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秩序之地。

  這是一種認同，同樣也是對於規則的制定與遵守。

  沒有老頭強的人都得遵守這份默認的契約，便是如同牢師，都不能夠在明面上作妖。

  故此，秩序油然而生。

  老有所依，幼有所養。這便是如今瀞靈廷存在之目的。

  而以此為前提。

  建立學院，創辦十三隊等等，便是讓真正擁有才能的人，得到了相對應的施展平台。

  長久地看來，這絕對是一件利好的大事。

  同樣也是正因如此，有馬靜也才會如此欽佩於山老頭。

  「是總隊長做出的妥協，換來了瀞靈廷內部規則的延續。」

  稍顯複雜，卻又不至於讓人無法理解。

  握菱鐵齋似懂非懂地沉默了片刻，隨後便是不再多說些什麼。

  相較之下，在場其他人則是將話題轉移回了當下。

  「重申一遍吧，諸位。」

  「我跟握菱先生已經明確不能再回去了，剩下的平子隊長一行人同樣如此。」

  「所以我們需要找到個能夠隱藏我們身份的生活地。」

  邏輯清晰，是一目了然的程度。

  同時浦原喜助也予以了補充。

  「若是居住於流魂街中，太多數量的靈魂很容易被感知到，東躲西藏之下更不是什麼辦法。」

  「所以我們只能離開這裡……而其他地方，虛圈無法考慮，畢竟那邊的環境過於惡劣。」

  「所以，目前也只有現世才是我們之目標了。」

  現世。

  作為支撐起三界輪迴之所的一個節點。

  對於死神而言，這個地方便是絕對稱不上陌生。

  畢竟第十三番隊需要經常出發去現世驅逐虛，淨化靈魂。僅以駐紮地而言，的確也有著暴露的風險。

  但沒辦法，目前已經沒有了更好的選擇。

  只是……

  「我們身為魂體，是不能長時間在現世活動的吧？」

  握菱鐵齋的疑惑正有其道理所在。

  不受控制的強大靈魂會下意識地影響周圍，而現世又是三界之中最為薄弱的節點。

  屬於一個不小心就會釀成大禍的局面。

  浦原喜助當然考慮到了這點，此刻只是笑著說道。

  「所以，勞駕握菱先生展開結界。在接下來的二十個小時之內，我將會創造出阻斷型靈骸。」

  「沒關係，材料絕對足夠。只是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我沒有辦法做的太過於精細而已。」

  「至於數量方面……」

  停頓片刻。

  浦原喜助抬頭看向了面前的四楓院夜一。

  「夜一小姐並未被尸魂界通緝，就不需要這個東西了。」

  而下一個人選，便正是方才夜一提出問題的根本所在。

  浦原喜助轉向了在旁的有馬靜也。

  「有馬君，你可以考慮一下，是否真的要跟我們走。」

  「因為你的刑法本身並不嚴重，即便是脫離了審判台，之後也能用被威脅的話搪塞過去。」

  「而即便是有著不長眼的傢伙想要追究……」

  「以有馬君在十三隊內的關係而言，只要願意正常受刑，肯定有其他人願意為你出頭說話。」

  「你遠遠沒有我們這般的狼狽，你還有迴旋的餘地。」

  誠如浦原喜助所言。

  關押進入蛆巢，這種刑罰本身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強度可言。

  甚至在四十六室的判詞之中，都僅僅只是用『反省』來進行定論的腔調。

  「但……站在個人的角度而言。」

  浦原喜助突然開口，倒是多少讓人有些意外。

  抬眼看去，正好瞧見對方露出平淡的笑容，並向著有馬靜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做了個邀請似的動作。

  「我還是希望有馬君能夠跟我們一起，去往現世的。」

  不僅是出於興趣，愛好。

  抑或是欣賞，還是什麼產生共鳴的說辭。

  此刻的浦原喜助，最為擔心的還是另一點。

  「我還沒有搞清楚藍染到底動用了什麼手段。」

  貴族的確足夠腐朽，並且讓人失望。

  但絕對沒有到了那種黑白不分的地步。

  「我想像不出任何藍染能夠拉攏貴族的理由，那傢伙藏得太深了……」

  眉頭微皺，此刻的浦原喜助說話語氣頗為凝重。

  「若是折返回去的話，藍染可能會繼續對有馬君有說不利。」

  「未知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險，目前的我完全想不出能夠應對他的方法……我不能把你往火坑裡推。」

  「所以，我真切地邀請你，有馬君。」

  「是否願意與我等一同前往現世？」

  看著對方的平和笑容，有馬靜也整個人都是麻了一下。

  什麼浦原商品店boss直聘……

  我現在加進去是不是就成浦原公司004號員工了？

  居然也是初創集團呵。

  在心中微微感慨了片刻之久，卻是還未開口，身旁的夜一已經說道。

  「我覺得你還是別去，留在這裡的比較好。」

  快人快語，說的就是這種人。

  四楓院夜一將雙手抱在了胸前，正平靜地說道。

  「藍染絕對不會在明面上動手的，不然過不了山老爺子那一關。之後你只要遠離那傢伙，調離五番隊就行。」

  「其次，沒有選擇自己動手，而是用矇騙人的手段，這就說明那傢伙根本沒有正面下手的膽量。」

  「喜助，你太小瞧自己了。那傢伙肯定比不上你的。」

  雖然這些發言多少有些給人找回場子的意思。

  但多少也有些道理。

  畢竟某一部分的確說對了——雖然也僅僅只是假象而已。

  要不是山老頭在上面壓著，誰又會願意懂這些亂七八糟的小心呢？

  你說是吧，浦原老闆。

  當然，聽到這些話過後，起碼浦原老闆是有些開心的。

  人家都已經開始苦笑了。

  「夜一小姐，這個話題還是停一下吧……」

  簡單地調整了一下情緒，在場的三人紛紛轉過頭去，看向了沉默的有馬靜也。

  利弊都已經進行了分析，此刻剩下的也就只有當事人的意願而已。

  而在幾個呼吸的停頓過後，終於，有馬靜也緩緩地抬起了頭。

  並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決定留在這裡。」

  ……

  握菱鐵齋與浦原喜助開始合作，準備加急地製造出合適數量的義骸。

  四楓院夜一與有馬靜也則是離開了訓練場。

  接下來二人的去向也很簡單。

  前者回歸二番隊，為接下來針對牢師的行動做出各種準備。

  後者就更簡單了。

  舉起雙手去投降坐牢就是……

  只是在那之前。

  有馬靜也卻是對著夜一的背影開口。

  「夜一小姐，請等等。」

  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的四楓院夜一，幾乎是把情緒不佳這幾個字都給寫在了臉上。

  「怎麼了？小子。」

  按理來說，這種時候最好還是不要觸別人的霉頭比較好。

  但。

  要是有話不說，那就不是有馬靜也的風格了。

  便是在思緒凝落的瞬間，少年輕吐出口氣，在此刻張嘴說道。

  「若是您也打算離開的話，請至少……跟夕四郎和碎蜂交代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