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131：血緣

  看著不遠處的朽木白哉捂著胸口，喘了好一會兒的氣才勉強起身。

  有馬靜也不由得露出了個訕訕笑容。

  雖然是切磋，但實際上卻是一邊倒的『碾壓』……有些時候雖然想要留手，但很多時候還是很難保持那種合適的程度。

  「抱歉，一下子給你撞岔氣了？」

  朽木白哉想說話。

  但捂著胸口只是喘氣，過了兩秒才磕磕絆絆地說道。

  「沒，我沒，事……」

  不不不這明顯是我下手太重了啊……

  有馬靜也的特訓時間並不會持續太久。

  因為本身就沒有安排在行程內的緣故，所以通常也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

  本意只是作為結束前的一種總結，讓因為刻意的貴族培訓，從而變僵硬的肉體……重新回到方便戰鬥的狀態。

  所以。

  『儘管放鬆一些就行，不用太認真。』

  可即便如此。

  朽木白哉依舊是每次都在全力以赴。

  或許是出於性格方面的緣故，有馬靜也不好說些什麼……自然也無法表現得過於敷衍。

  「所以，還要繼續嗎？」

  狼狽起身的朽木白哉調整著呼吸，雙目微抬，在此刻直勾勾地盯向了面前的有馬靜也。

  「是的！還請繼續指教！」

  ……好倔啊。

  但這也是名為朽木白哉之人的魅力所在。

  如此，便是只能盡力地去『指導』對方了。

  碰！碰！碰！

  木劍相碰的動靜不管在何時聽來，都有種沉悶異常的凝重感。

  有馬靜也面色如常地接下了朽木白哉的進攻，動作輕巧，面色如常。

  能看出來，這傢伙如今根本沒有感受到什麼壓力。

  雙方的實力也同樣不在一個等級上。

  「動作和意圖太好看穿了，不要表現得這麼刻板。」

  「只是簡單的誘導而已，像是之前那樣錯也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另外……啊，還有這個。」

  講解本身就是很隨性的行為。

  沒有規律可言。

  所以自然也是想到哪裡說到哪裡了——有馬靜也一步橫移，躲開了攻擊的同時，調轉木刀，順著朽木白哉的雙手半抬的架勢……

  直接戳到了對方的手腕處。

  噗……

  一聲輕響，顯然是沒有怎麼用力的動靜。

  但即便如此，朽木白哉依舊是露出了個吃痛的表情，並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右手一下子就有種脫力的感覺。

  趕忙著換手持刀，在保持架勢不崩的前提下，朽木白哉抽空撇了眼傷勢。

  接觸面一下子就腫了起來，酥麻與刺痛並存，卻是還未到不能動彈的地步。

  咬緊牙關。

  朽木白哉重新調整好了架勢，小心而又謹慎地望向對方。

  有馬靜也只是平淡地笑了笑，一邊甩動手中的木刀，一邊輕巧地說道。

  「持握的姿勢還有調整的餘地……是因為習慣的原因嗎？這種風格的姿勢可是破綻百出。」

  「要是實戰的話會出大問題的，儘量做個調整吧。」

  「對了……機會難得，要不要體驗一下單手持刀的姿勢？」

  「要是可以的話，我也能再順便教你些其他的東西。」

  沒有任何拒絕的道理。

  自己本來就是懷著求知之心而來的。

  「請務必如此！」

  很精神嘛。

  一甩木刀，有馬靜也側過身去，朗笑道。

  「那就攻過來吧！」

  提起，上前！

  即便只剩下了一隻手能夠運動自如，朽木白哉依舊沒能退縮半步之多。

  看著這個模樣啊，有馬靜也一下子就想起了原著裡頭的那個經典形象嘍……

  各種受傷，吃癟，打不過。

  最後還能繃著個臉，就像是梗著脖子說一聲『嘶～不疼』一樣。

  雖然的確讓人敬佩，但在同時……

  也未免太可憐了一些。

  心高氣傲，實力雖然也有，但比起一線而言著實讓人嘆息。

  這種情況對於當事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吧。

  『所以趁著現在，多教教他也不是什麼壞事。』

  畢竟大白的陣營還是很分明的，這傢伙屬於典型的面冷心熱。

  同樣也是有馬靜也本身也頗為喜歡的一個角色。

  輕巧地撥弄開了劈頭蓋臉的一記豎砍，有馬靜也側身上前，做勢伸手就要去抓朽木白哉的衣襟。

  「那麼，接下來的東西你可得好好看，好好學嘍。」

  朽木白哉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近身壓制？

  這種做法雖然說不上什麼罕見，但偶爾出現的話也的確很讓人意外。

  但自己可沒有這麼好對付。

  畢竟都是拉近到了這個距離的話，那雙方比拼的東西已然不僅僅只是劍道方面的技藝。

  近身戰……白打！

  畢竟也是朽木家的下一代家主，白哉猛提口氣，便是直接將手中的木劍都給丟了出去。

  對方的本意是想要壓制自己的攻勢，但反過來說，朽木白哉也同樣可以利用的點。

  打了個時間差。

  『兩手對一手，優勢在我！』

  左手直接朝著身前拍去，將有馬靜也的胳膊打向一旁。

  再上前半步，將距離拉到對方難以抬手的程度——就是這裡！

  壓住肩膀，帶動胳膊……雖然右手之上的刺痛感依舊，但強忍一會兒也不是什麼問題。

  只要擒拿姿勢成型，接下來就能憑藉著重量，直接把有馬靜也按在地上！

  能看到對方的表情稍有幾分的意外，朽木白哉此刻心中難免有些高興。

  畢竟這已經是近些日子以來，他首次占據了上風的情況。

  那麼。

  他就要贏了嗎？

  如此思緒只是剛剛閃上心頭。

  卻是在下一刻，朽木白哉就看到了有馬靜也露出了個頗為無奈的表情。

  「不行啊，你這傢伙……」

  哎？

  什麼意思？

  「我剛才說過了吧？」

  「不要因為一時的得勢就這麼興奮啊。」

  畢竟。

  「只是簡單的誘·導·而·已。」

  話音一落，有馬靜也側身半步，一腳踹在了朽木白哉的膝蓋內側。

  什……

  話都來不及說出口去。

  朽木白哉整個人轟然倒地，此刻更是無法保持住原本的擒拿姿勢。

  重心被破壞的代價太大，以至於此刻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抗。

  有馬靜也藉機上前，直接拽過了朽木白哉的雙手，將對方反扣在了地上。

  「注意力都集中在上半身的動作里了？正因如此，腳下的動作才會被忽視吧。」

  「有時候也得多思考一下才行啊，白哉。」

  「對方的破綻或許不是找到的戰機，而是誘導你踏入的陷阱什麼的。」

  朽木白哉微微張嘴，想要說些什麼話。

  但某個熟悉的聲音卻從不遠處傳來。

  「就是這個道理。」

  「白哉，汝為貴族自是合格。」

  「但若是想要成為下一任當家，本領還需繼續磨練。」

  這動靜……朽木白哉當即抬頭，忍不住都是露出了個頗為意外的表情。

  只見朽木銀嶺正雙手抱胸地站在了長廊之上。

  臉上的表情依舊嚴肅，然而瞳孔之中流露出來的神采，卻是多了感慨的痕跡。

  人家爺爺都在面前了，自己還像是押犯人一樣按著對方，多少也是顯得有些沒眼力見。

  有馬靜也後退半步，將木刀收於腰間，恭敬行禮。

  「朽木大人。」

  朽木白哉一咕嚕起身，表情頗為緊張地跪坐在了地上。

  「銀嶺大人！」

  語調很緊張。

  但這也是有原因的——當家不在，並不意味著其他人就可以無法無天。

  朽木白哉沒有按照既定的安排行事，若是不被知道也就算了。

  可現如今都已經暴露在前，自然也就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這是我一個人的主意，還請銀嶺大人不要……」

  「收聲。」

  千言萬語凝在喉間，這會兒都得全部吞咽回去。

  身為當代家主，朽木銀嶺的『權力』便有如此之大。

  他仿佛是暫且忽視掉了緊張的朽木白哉，此刻目光轉動，卻是凝落在了有馬靜也的身上。

  「很高超的技藝啊，有馬君。」

  非是客套般的感慨，而是發自內心的認同。

  朽木銀嶺眼中的神采滿是欣賞，此刻更是低聲說道。

  「我這不成器的孫子雖然本事平平，但也是我悉心教導出來的傢伙。」

  「但在你的面前。」

  「劍道，白打，瞬步……如此三項技藝，卻是一個都討不到便宜。」

  「何等天縱之才……有馬靜也，你真讓老夫感慨。」

  那可不是嘛。

  也不看看哥們屬性值都多少了……

  【斬：68】【拳：77】【走：63】

  你隨便換個水些的隊長，跟我玩這些基本功，對方都可能不是自己的對手。

  更何況這個如今還是『三好青年』的朽木白哉？

  落敗也是人之常情，不值得說些風涼話。

  「老夫不會來追究你的所作所為，正如這不成器的小子所說，你也是被迫而為之的妥協。」

  朽木銀嶺踏入庭院之中，語氣平緩如常。

  「所以責任在他，有馬君完全不需要擔心。」

  這個架勢，是要給大白整些什麼花樣出來嗎……

  有馬靜也忍不住沉吟了片刻。

  雖然不想要參與到別人的家事之中，更何況這種貴族之中的貴族。

  想必裡頭的條條框框不會太少，最好的選擇自然也是作壁上觀。

  但……

  這種時候袖手旁觀，實在不是當事人的風格。

  就算只是說些撐撐場面的話也好，左右也得表個態才行。

  就在當事人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

  朽木銀嶺已經站定在了白哉的面前。

  「試問，你為何要強迫有馬靜也與你對練？」

  「……」

  「不考慮對方的心情，隨心所欲而為，這就是我跟蒼純教你的東西嗎？」

  「……」

  「多少也該長大了些吧，白哉啊。」

  「……萬分抱歉。」

  噫～

  這就是貴族之間教訓人的方式嗎？

  殺傷力比直接罵人都要厲害幾百倍不止呀。

  只能說有教養的傢伙就是不一樣，這些難聽的話說起來就跟戳人心窩子一樣。

  至於這爺孫兩人的關係。

  如今站在了邊緣人的角度，有馬靜也只是覺得稍顯冷淡了些。

  血緣關係在這些人的眼中……到底又得是個怎樣的聯繫呢？

  稍微有點想不明白，但也不能深究下去。

  有馬靜也在其他侍從的帶領下，離開了庭院。

  也因為這件事的緣故，整得當事人晚上吃飯都有些不太自在……

  自己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呢？

  思考間，有馬靜也聽到了朽木銀嶺的傳召。

  「有馬大人，朽木大人請見。」

  來了～雖然不知道老頭子會跟自己說些什麼，但這種時候去見上一面也是很有必要的。

  卸刀，換裝。

  有馬靜也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這才跟在侍從身後，得以入見朽木銀嶺。

  老頭子已經褪去了平日裡頭的裝束，換上了一聲居家的裝束。

  他坐在了起居室的會客廳中，向著桌前隨意地擺了擺手。

  「請坐吧。」

  看著有馬靜也一副拘謹模樣，朽木銀嶺忍不住輕笑出聲。

  「無須如此緊繃，此番會見只乃老夫個人意願，無關於其它事務。」

  喔？

  有馬靜也下意識地放鬆了身體，卻發現自己的坐姿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呵呵，看來這些日子的學習，也是讓有馬君倍感壓力？」

  當事人只得是訕笑兩聲，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貴族出身的傢伙，很多東西都得從頭開始學嘛……」

  「感想如何？」

  「雖然糟粕很多，但多少也有些可取之處吧。」

  「嚯嚯，說的話很大膽嘛。」

  「嘛～畢竟跟銀嶺大人也算是熟人了吧？」

  既然關係都親近了些許，有馬靜也自然也不會特別去偽裝些什麼東西。

  畢竟對方雖然也是個比較迂腐的脾氣，但歸根結底也跟山本老頭差不了太多。

  都是些表面嚴肅異常，內心情感豐富的熱血老年人。

  所以。

  有馬靜也幫朽木銀嶺倒上了半杯的溫茶，在此刻笑道。

  「是因為白哉的事嗎？」

  似乎是提到了什麼很煩惱的事情。

  只是聽到了這個名字，朽木銀嶺臉上的皺紋就更明顯了許多。

  「沒錯。」

  懂得開門見山之時機，這本身也是一種修養的表現。

  「那個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身為長輩，家主，以及那不爭氣之人的爺爺。」

  「有馬君，我向你致歉。」

  PS：這兩天太忙太忙了，想請假，但覺得最少更一章吧……等有空了再恢復多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