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殷家在宋代末年是一個詩書世家,雖然沒有出過什麼大儒,卻在淮南也是小有名聲。
後來元滅了宋,淮南殷家也不知道為何突然遭到了巨變,整個殷家便一下子垮掉了,殷家從一個大家族一下子變成了小門小戶。
誰都以為殷家很可能會就此一蹶不振的時候殷家突然一下子又崛起了,殷家的崛起是因為殷家突然冒出了一個絕世的高手,他叫殷如血。
殷如血很小的時候就外出遍尋名師修習武功,因為他覺得殷家之所以會沒落是因為殷家的人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他認為殷家的人就是因為讀書而變得迂腐,不懂得變通,更不懂得有時候很多事情是可以用武力來解決的。
而且用武力來解決問題在大多時候都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所以當時年僅八歲的殷如血便離開了家,到處遍尋名師學習武功,十八年之後他重新回到了殷家,除掉了殷家的仇人,解決了殷家的大麻煩,還讓官府的人也對殷家刮目相看。
殷如血重新光耀了殷家的門楣,他成了殷家新的家主,殷家從此輕文重武,從一代儒學之家變成了武學之家,只是殷家自殷如血之後卻再沒有武學的奇才,殷家的後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殷如血的成就。
直到殷無常的出現。
殷無常是殷如血的兒子,殷如血在差不多快五十的時候才得了這個兒子,只是可惜殷無常不是嫡出,是庶出,所以一開始他並沒有被殷如血看中,直到有一次殷家家族內部比武殷無常突然脫穎而出,這就不得不讓殷如血重視起來。
殷如血發現殷無常雖然算不上什麼天才,可是他很是刻苦,用老話說殷無常是笨鳥先飛,別人一遍就能夠學會的他可以十遍、八遍的來,不只是學會了,還能夠比別人做得更好。
於是殷如血就在他的身上傾注了很多的精力,而殷無常也不負他的期望,終於成為了殷家殷如血之下的第一人。
殷無常的天資並不好,自然他就無法成為家主的人選,況且他是庶出,就算他的武功再厲害要想繼任家主的可能性也不大,在他的上面還有很多的兄弟,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所以他只管埋頭習武,至於家主傳給誰他並不在意。
就在殷無常快三十歲的時候殷如血便抱病而亡,殷如血的大兒子殷無計接了殷如血的班,任了殷家的家主。可是殷無計的家主位子還沒坐熱,殷無常便突然出難,將殷無計軟禁了起來,又逼著一眾叔伯、兄弟承認了他的家主地位,殷無常便成為了殷家新的主人。
原來殷無常並不是天資差,而是很有心計,他知道殷如血在世的時候他是無法染指家主之位的,所以他隱忍,他假裝愚笨,騙過了所有的人,包括他的父親。
殷無常任了家主之後,將殷家打理得倒是井井有條,使得殷家在淮南的名聲日盛,只是殷無常並不像殷如血那樣賣元廷的帳,對官府的態度較之殷如血就差了許多。
這讓殷家又成了元廷的眼中釘肉中刺,偏偏還是個刺頭。
元廷想要對付殷家,可殷家此刻已經尾大不掉,高手如雲。
經過幾次明里暗裡的交鋒,元廷雖然沒占到什麼便宜可是殷家也元氣大傷,想想以一個家族要對抗朝廷那簡直就是螳臂擋車,殷家的人也開始有了恐慌,他們開始置疑殷無常,殷家有人便勾結了元廷,出賣了殷無常,使得殷無常差一點喪命。
那一役殷無常受了重傷,也就被攆出了殷家,他的心裡很是不忿,他甚至將整個殷家都恨上了,所以他立場要殺光殷家的人。
他重傷痊癒之後便開始行動,先殺了淮南官府的大員,接著便找上了殷家。
他沒有對殷家的人留情,見人就殺,依著他的意思是準備要滅了殷家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出現了,那便是龍天宇,龍天宇是知道殷無常的遭遇的,對殷無常也很是同情,他同樣不滿元廷的一些所為,只是他卻不贊同殷無常用這般殘忍的手段復仇,即便是殷家有人出賣了他,但冤有頭,債有主,不能將整個殷家的人都給捎帶上了。
所以龍天宇便出手阻止殷無常對殷家的殺戮,當日殷無常在氣頭上,也殺得紅了眼,他哪裡會聽得進勸,所以他與龍天宇打了一場。
殷無常對於自己的身手是很有自信的,他認為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
只是他的運氣不好,他遇到的是龍天宇。
僅僅十幾個回合的交手殷無常便敗了,他很不甘心,再打還是敗在了龍天宇的手上。
無奈之下他只得負氣而走,殷家也才得以保全下來。
「怪不得他不敢和師父動手!」王靜海聽完這個故事之後說道。
龍天宇看了一眼陳延躍:「大抵和你說的差不多,只有一點出入,那便是他與我交手可不只是十幾回合那麼簡單,我們打了差不多兩百回合我才找到了他的破綻,打敗了他,而後來他也沒有再戰。因為當時我們就說好的,如果他輸了就得聽我的,不再向殷家尋仇。他雖然自負,但卻是一個很講信用的人。」
王靜海瞪大了眼睛,就連智善和尚也很是吃驚,他二人都知道龍天宇的功夫深不可測,而殷無常竟然能夠與龍天宇鬥了二百多個回合才露出了一點破綻,聽龍天宇的口氣他也並沒有信心能夠殺了殷無常,那麼殷無常的功夫到底有多厲害!
難怪王靜海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師父,假如現在你再與殷無常動手的話你能贏得了他麼?」
龍天宇搖搖頭,他說他也並沒有十分的把握。
一直似是不關心這事的陸玉開口了:「你師父這是謙虛呢,我敢擔保殷無常不是他的對手。」
「為什麼?」王靜海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
陸玉說道:「習武者想要有大成最重要的不是天資聰穎也不是勤奮苦練,而是心境,你師父的心境平和且仁厚,這才註定了他能夠成為俠之大者。」
龍天宇微微一笑:「陸先生謬讚了,龍某隻是一個平凡的人,擔不起先生的稱讚。」
陸玉輕哼一聲:「你擔得起,你能夠走到今天倘若沒有此般的心性決計是不可能的,其實在你再見到殷無常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以前不是,現在就更不是了,你放過他是因為你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你不願意用手段逼他。更主要的是你覺得他是個難得的人才。」
陸玉說到這兒頓了頓:「枉自殷無常一把年紀了卻沒能夠活通透,我就不明白了,他怎麼會淪為那些人的走狗。也就是你,若換了我,我可不管那些,先把他抓起來嚴加拷問,我就不相信撬不開他的嘴。」
聽了陸玉的話,龍天宇一臉的無奈,他也不知道怎麼接陸玉的話。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他是有弱點的,就是有時候還是會無原則的善良,正如陸玉說的,只要能夠逮住那殷無常那麼就一定有辦法從他的嘴裡問出什麼的。
「便是現在想再去抓他估計他也已經跑了,龍天宇啊龍天宇,有時候你這樣很容易害了你自己。」陸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便又踏上了西行之路。
他們沒有再去找那殷無常,其實去了也沒有用,那殷無常確實如陸玉說的那般早已經跑了,他也擔心龍天宇會突然變卦,再來找他。他可是沒有本事對付龍天宇的,便是有那本事,也會因為沒有信心而喪失了鬥志。
托遜城外,大明使團的營帳。
薩索派了她手下的那個女婢來了。
那女婢被領到了陳誠的營帳。
女婢告訴陳誠,已經有了薩加巫師的下落。
陳誠忙她薩加巫師現在何處,女婢便把薩加巫師此時在馬畏兀兒酋長那兒的事情俱實說了。
陳誠聽完皺起了眉頭:「這麼看來我們見到的那個薩加巫師便是假的了?」
女婢低下頭並沒有說話,陳誠說道:「薩索祭司還有什麼話麼?」
女婢說道:「我家主人說了,這件事情她也只能幫到這兒,至於其他的她就無能為力了。」
陳誠說道:「這便已經很是感謝了,既是這樣我也不再去叨擾薩索祭司,明日我們便啟程出發。」
女婢告辭後離開了。
待那女婢走後,大帳中只剩下了陳誠,他在帳中踱來踱去。
其實他早就在心裡有了想法,那日見到的薩加應該是有人假冒的,他相信真正的薩加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回想著張遷讓郝都對自己下手,他不得不懷疑那件事情也是張遷主使。
張遷是想控制使團從而達到他的目的。
只是有一點陳誠想不明白,那便是薩索的態度。
他總是覺得薩索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對,反正他是看不透這個女人的。
他們在這托遜城已經呆了好幾日了,以薩索與薩加的關係她打探薩加的消息需用得了這麼長時間麼,傳言這兩姐妹的感情很是要好,若真是那樣的話他這個做姐姐的怎麼會不知道妹妹的行蹤,還要等得這許多天以後才知道薩加早就去了撒馬畏兀兒的那兒。
總之,這個薩索的身上肯定藏著什麼秘密,而且她對薩加也並不是那麼的關心。
陳誠不由得留了個心眼,他倒是要看看這個薩索薩滿祭司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