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被圍,隨機應變

  岩滿老爹越是這樣,二人的心裡便越是覺得過意不去。

  「老爹,我們準備離開這兒,不能再給你們惹麻煩了。」奕度說道。

  岩滿老爹卻沉下了臉:「你們若是現在走了我們才是真就說不清了,既然你們並非那些匪類又為何要跑呢?田家又如何,在水東還由不得田家一手遮天,凡事都講個理字,只要二位不是那殺人的兇徒,我岩滿就不怕他們。」

  奕度和王靜海都愣住了,岩滿老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他們若是這樣走了,那麼田家就有話說了,既然他們並沒有殺田融又為什麼要躲呢?

  岩滿老爹又問道:「不過還希望二位能夠表明一下你們的身份,到時候老漢我也好應對。」

  弈度便掏出了錦衣衛的腰牌:「我乃錦衣衛鎮撫司衙門試百戶,我叫奕度。」

  王靜海也有樣學樣:「我是六扇門協領王靜海。」他掏出的是燕七送與他的那腰牌。

  對於六扇門岩滿老爹不怎麼熟悉,但卻知道也是公門,但對錦衣衛他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他點了點頭:「這就好,這樣吧,為防止田家的人再來騷擾,我這就讓人把二位的身份告訴宋夫人,想來有宋夫人從中去說話,田家應該不會再有什么小動作了。」

  奕度和王靜海都點了點頭,岩滿老爹便差人去宋家通報去了。

  二人剛回到屋裡吃的便端了上來,那吃的很簡單,就是一些麵糊糊,加了些辣椒麵兒,卻好像沒有放鹽。

  王靜海與奕度並不習慣吃辣,更吃不來這沒鹽的東西,不過二人雖說難以下咽,可都還是把碗裡的麵糊吃完了,這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若是剩下很可能會讓主人家不滿。

  見二人吃得有些艱難,正抽著旱菸的岩滿老爹有些不好意思是說道:「山里就這條件,趕明天讓他們給你們宰只雞吧。」

  奕度忙說道:「老爹千萬不要客氣,明天一早我們還得繼續趕路呢。」

  「你們到我們這兒來是有什麼公事嗎?」岩滿老爺問道。

  王靜海回答:「有公事也有私事,我是來找我媳婦兒的,不過隨便把那些作亂的人給收拾了。」

  聽王靜海說到作亂的人岩滿老爹很是茫然,他說道:「苗疆似乎並沒有人作亂。」

  王靜海這才解釋道:「我說的不是苗疆的人,而是聆雨軒的人,老人家,聆雨軒您聽說過嗎?」

  岩滿老爹搖了搖頭,他還真沒聽過什麼聆雨軒。

  奕度忙說道:「老爹,向你打聽個人,你可曾聽過曲迎波這個人?」

  「曲迎波?好像有點印象,在平越那邊就有個曲家,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的這個。」

  聽岩滿老爹說曲家在平越,王、奕二人均是一喜,總算是有個目標了,不至於像他們這樣無頭蒼蠅般的瞎撞。

  「這個曲迎波後來不知道怎麼說成了張士誠的妃子,後來張士誠兵敗,洪武皇帝登基以後曲迎波便消失了,後來她改名叫曲聽雨,組建了一個可怕的殺手組織聆雨軒。」

  弈度這麼一說,岩滿老爹驚得合不攏嘴:「竟然有這等厲害的女人?」

  王靜海卻問道:「此去平越遠麼?」

  岩滿老爹皺起了眉頭:「遠倒是不遠,騎馬也就是三個時辰,只是平越卻不是宋家所管轄,那是田家的勢力,就我說的那個曲家,其實便是田家的一個分支,在平越幾乎就是曲家說了算,若你們要找的人真是在平越的話那還是個麻煩事兒。」

  王靜海和奕度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打定了主意明日便卻平越。

  見他們堅決要去平越,岩滿老爹嘆了口氣:「那你們一定要小心,田家抓不到真正的兇手很可能會把你們給拿了去點天燈的。」

  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聽到岩滿老爹提及點天燈了,兩人都十分的好奇,岩滿老爺這才解釋道:「所謂的點天燈就是揭去你們的頭蓋骨,灌入燈油,點上火,那火會一點一點把你們燒成灰燼。」

  二人的臉色均是一變,他們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殘酷的刑罰。

  奕度說道:「放心吧,他們抓不住我們。」

  岩滿老爹卻道:「話也不能說得太滿,須知一山更比一山高,四大土司老爺的家中都豢養了一批厲害的角色,那些人便是尋常十幾個壯漢也近不了他們的身的。」

  王靜海不屑地說道:「那又怎樣?」

  岩滿老爹聽王靜海這麼說他也不就好再說什麼了。

  翌日清早,王靜海與奕度就與岩滿老爹辭行。

  臨行時岩滿老爹說道:「倘若你們遇到了大麻煩便去找宋夫人,相信夫人能夠幫上了你們。」昨日那女子也曾是這麼說,看來宋夫人在這水東的威望很是高,似乎在眾人的心裡她是無所不能的。

  二人離開了高寨,才走沒多遠他們便發現自己二人被人給盯上了。

  不用想,盯上他們的應該就是昨晚高寨要人的田家的人。

  「吁!」前面被十幾個人攔住了,這些人都騎著駿馬。

  為首的正是田家那大管家。

  弈度他們忙看向自己的身後,也有十幾、二十個人攔住了退路。

  看來想不面對這些人都不行了。

  奕度嘆了口氣用眼神示意王靜海做好準備,一旦一言不合很可能就會動起手來。

  奕度上前拱了拱手:「閣下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大管家哈哈大笑起來:「你們的膽子真是不小,還敢出來,我原本以為你們要一直躲在高寨了,看來我還是高估了岩滿那個傢伙。」

  「田家的事情我們也有所耳聞,不過我敢肯定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們所為。」

  奕度試圖和對方講理,可那大管家卻哪裡肯聽他們解釋,大手一揮:「把他們給我拿下!」

  這些人就緊緊地圍了上來,若是平常王靜海早就忍不住要發飆了,可此刻他卻是出奇的安靜。

  奕度此時也沉下了臉:「大膽,我看誰敢亂來!」

  奕度說著刀便出了鞘,他的心裡很清楚,若是真被抓去了田家那時候便是有理也說不清了,他的繡春刀出了鞘,另一隻手卻拿出了腰牌:「我乃錦衣衛試百戶,誰敢動那便是謀反,殺無赦!」

  他這麼一喝,那氣勢便出來了,王靜海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那大管家,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這些人敢衝上來那麼他便第一個拿下大管家,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是明白的。

  那些苗人倒是讓他給鎮住了,雖然這些人當中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說些什麼,但看到他亮出的錦衣衛的腰牌,也猜到了奕度他們很可能是公門中人。

  大管家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田家雖然在水東勢大,可是要背上一個謀反的罪名他卻不是他能擔得起責任的。

  而且他雖然帶了二、三十號人,可是錦衣衛的本事他也曾聽說過一些,若是能夠一舉拿下眼前二人倒也罷了,到時候怎麼說主動權就在自己的手裡,可若是讓這二人給跑了,一旦他們把這事告知了官府,等待田家的會是什麼?

  這後果他不得不考慮。

  若是放在早些年他們還真不怕什麼官府,但這幾年朝廷在設了貴州衛,將軍顧成更是平息了好幾場叛亂,加之安家與宋家更領了朝廷宣慰使的職司,苗疆也被治理得井井有條。

  田家在苗疆就算再得勢也不敢與朝廷作對。

  大管家覺得有些騎虎難下,他的那些手下都拿眼睛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命令。

  這裡王靜海輕咳一聲:「我二人便是奉了命來徹查田融被殺一案的,你們也不想你們家少爺死得不明不白吧!」

  他這話才出口,奕度便向他看了一眼,田家大管家也嚇了一跳。

  田家大少爺的事情他們自然也向官府說了,官府例行了公事,說是要查,可是到現在也沒見官府有動靜,卻不曾想這事情連錦衣衛都驚動了。

  大管家自然是知道錦衣衛與地方的官府不同,他們可是有著很多的特權,倘若真是這樣的話或許田家大少爺的死還真能夠查出端倪來。

  大管家說道:「田福不知二位大人是為了少爺的事來的,多有得罪了。既然是這樣,二位可否與我回田家,一來我好向老爺交差復命,二來二位既是查案,自然也該去田家走一趟吧?」

  奕度沒有再說話,因為他不知道王靜海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不過既然王靜海已經這麼說了,想那田家若想對二人動手也得掂量一下吧?

  王靜海其實也是隨機應變,他既然已經知道了曲家與田家的關係,那麼只要進了田家想要查曲家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唯一要擔心的就是田家會不會對他們發難,現在他們挑明了身份田家就有了顧忌,王靜海打定了主意,這才玩了這麼一出。

  「把刀收起來吧。」王靜海對奕度說。

  奕度收起了刀,王靜海望著大管家,那意思是說我的人都收起了武器,你們呢?

  大管家的手向下做了個按的動作,所有人的刀都收了起來。

  「大管家,前面帶路吧!」王靜海竟然也拿出了為官者的氣勢,他雖然沒真正做過官,可那大戲卻是看得不少的。

  大管家這才勒轉了馬頭,對大夥說了一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