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說一次？」
「說多少遍，也是林主任林愛軍指使的。」高松嘴一歪，露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張兵見他那一副欠揍的嘴臉，便氣不打一處來：「你特麼別誣陷好人，張口就來。」
「你讓我交代，我現在已經交代了。」高松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不再理睬張兵。
張兵抬眉，對兩個手下說道：「你們先看著，我出去一趟。」
出了審訊室之後，張兵就第一時間就去了王科長辦公室，找到了還未下班的王科長。
「科長，今天晚上，機修車間我們人贓並獲了。」
「好！確實是那個高松嗎？」王科長問道。
「是高松，就是在機修車間人贓並獲的。」張兵回道，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知道自家科長和林主任關係不錯，努力尋找措辭怎麼告訴王科長比較合適。
「他認了沒有？這是偷了第幾次了？偷了多久了？有沒有共犯？」王科長繼續發問道。
「他只承認偷了一次，並且說是……林主任指使他的。」張兵說了，抬眉偷偷地看了一眼王科長。
王科長聽了，大吃一驚，簡直覺得離譜到家了。
要是林愛軍乾的，他還能跑到自己面前來舉報？！
再說了，那小子一看就是個會來事的，這麼短時間能爬到車間主任的位置，能看上偷東西那點蠅頭小利？
王科長覺得，這個高松是在侮辱保衛科的智商了。
跟著破口大罵道：「他娘的，這高松腦子有毛病吧，當我們保衛科都特麼三歲小孩一樣騙嗎？這事怎麼可能跟林愛軍有關係？！人呢？我親自去問。」
「科長，就在審訊室里。」張兵說著，連忙跟在王科長身後，往審訊室去了。
王科長快步走到審訊室，砰的一聲重重推開門，走到了高松面前，凶神惡煞地說道：「高松，你說你偷銅料，是林愛軍指使你的？」
高松抬頭看了看，嘴角扯出一抹邪笑道：「是啊！我說了就是他指使的。」
「他之前就是一普通工人，指使你，你能聽他話幹這犯法的事？」王科長詰問道。
「我什麼時候說他以前指使我了，是他當上主任以後指使的，我就是奉命行事！」高松翻了一個白眼道：「科長，你們這是因為他是幹部，我是工人，所以打算包庇？」
王科長被高松一懟，目露凶光，瞪著高松。
「臭小子，你丫別嘴硬，我特麼明天一早就讓廠長找財務核對庫存，到時候咱拿數字說話，我還就不信你特麼還能睜眼說瞎話！你說你今晚第一次偷，我倒要看看特麼到底少了多少，你瞎幾把亂說，只偷了這一次！！」
說完，王科長扭著屁股，一摔門，便出了審訊室。
出了審訊室之後，想想不對勁，便讓人翻出了林愛軍家的地址。
出了這檔子事，既然高松指認林愛軍了，查是肯定要查的。
但是作為朋友，事情先知會一下，免得他明天太被動。
於是，王科長拿到四合院的地址，就出發去找林愛軍了。
~
四合院。
王科長火急火燎地趕往四合院。
進了院門之後，便遇到了從後院出來的許大茂。
王科長一把抓許大茂：「林愛軍的家是哪一間屋子？」
許大茂見王科長一臉焦急地出現在四合院裡，也是吃了一驚。
「王科長，他家在中院，左手邊第三間屋。這麼晚，找他什麼事？」許大茂多嘴問了一句。
王科長點了許大茂一眼：「這事跟你沒有關係。」
說完，王科長便不再理睬許大茂，徑直往中院走去。
許大茂怔怔地看著王科長的背影，好奇地要死。
要到底要發生什麼大事，才能讓保衛科長找到家裡來，都不能等明天上班再說？！
王科長急促地敲開了林家的門。
林愛軍開門之後，見到王科長，也是明顯的一愣。
「王科長，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林老弟，出事了，借過一步說話。」
旦小嬌見狀，趕緊站起身來：「你們先聊。」
於是轉身往林招娣的屋子走去。
許大茂見旦小嬌走開之後，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的趴到了林愛軍家開著的窗戶底下聽牆根。
王科長進了林愛軍的屋子之後，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林愛軍走到窗邊的寫字檯上，拿起一個杯子，倒了杯開水沖洗一下杯子，順手就往窗外一倒，想著院裡人來人往的都是紅星廠的職工，就順手關上了窗戶。
窗台下的許大茂本來已經豎起耳朵準備偷聽，下一秒就覺得一潑滾燙的熱水頭上淋了下來，燙的許大茂齜牙咧嘴，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嘶——！」
許大茂倒吸了一口冷氣，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屋內，林愛軍倒了杯茶水遞給了王科長。
「王科長，這是出了什麼事嗎？」
「林老弟，今天晚上，在機修車間裡，我們確實是現場活捉了高松偷銅料，這本來是個好事。但是當我們追問他是否有人指使的時候，你猜他說什麼？」
「他說這都是他一個人幹的？」林愛軍笑著問道。
「錯了，他指認了一個人，說是受人指使的。而這個人，就是你！」王科長說著，仔細地看著林愛軍。
林愛軍聞言確實吃了一驚，皺眉道：「這怎麼可能？！我還沒蠢到要賊喊捉賊的地步。」
「就是說嘛，我肯定也是不相信的。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哪裡有這個必要。我今天來跑一趟告訴你這事，想讓你做個思想準備，我還是要上報組織科和楊廠長那裡查的。」王科長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林愛軍聽了，冷笑一聲：「這高松，背後有人吶！查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王科長見狀點了點頭道：「那林老弟，我先走了。」
林愛軍立刻起身相送：「王科長，你這特意跑一趟，好意我心領了，謝謝啦！」
王科長客套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四合院。
林愛軍見王科長走了，說了一句：「蹲著不累嘛，起來吧。」
許大茂這才撐著發麻的腿，訕訕地站了起來：「軍子，我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