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坐看掐架

  蔡家,洛陽八小世家之一,平郡王外家,仙逝的老爺子曾是開國功臣,聖上榮寵有加。

  可這蔡家,看著花團錦簇,實則早就沒了實權,族人小輩便是做官,也是閒官,因有個皇子外孫才備受關注。蔡家無甚底蘊,家風彪悍,別說世家,一般人家也少有看的上,所以結下的姻親都不是什麼大家嫡女,風格麼……也略彪悍。便是嫁進來前不彪悍,日子久了,耳濡目染的,也彪悍了。

  可性格彪悍不代表人傻智商低沒追求,人性這個東西,就是越缺什麼,就越在意什麼。

  蔡家表面光,就更要面子,要人尊重,最不喜歡被人瞧不起。

  榮家這貴妾甘氏,出身的確不錯,是望族嫡女,沒嫁人前,在這帝都洛陽,基本上是什麼重大宴席都去的了的,沒特別理由,不會有誰故意針對得罪,可她自甘墮落,珠胎暗結與人為妾,誰還願意搭理她?

  就算現在搞成了正妻,榮家認,榮家族人認,與榮家交好有關係的認,可別人憑什麼也要認?明明數日前還是個不能出二門的妾,今日就能與眾賓客坐在一起了,她身份是高了,與她一處坐的若是太和氣太願意結交,豈不是自降身份?

  偏她一朝沖天,也不知收斂,像要一抒鬱氣似的,鼻孔都朝天了,還酸蔡家主母,她酸的著嗎!

  沒出閣做姑娘的時候是得捧著敬著,如今兩家身份地位差不多,蔡家媳婦才不怕,左不過一個一朝得勢就猖狂的妾,敢瞧不起蔡家,不撕你撕誰?

  撕重了是替榮家,替世家教教你規矩,撕輕了才是瞧不起你!

  甘氏也是個心氣高的。未出閣前,她算貴女,雖王家那樣的世家嫡女不大願意同她做朋友,可王家若有大事擺宴,不會不給她遞貼子,皇親宗室,便連宮裡,她也是去過的。

  她是大家嫡女,在父母寵愛下長大,也不是沒教養的,偏年輕時為情痴,不顧一切與人為妾。二十年的時光蹉跎,榮家的家風習慣,做妾的規矩,必須學會的內宅生存法則……一點一點,她被歲月打磨改造,已然沒了當初做嫡女時那些眼光智慧,行事作為與普通的妾氏無甚差別。

  逢迎男人,爭寵,心胸狹窄,目光短淺,甘氏全學會了。

  做正妻主母是她心尖上一根刺,這麼多年,忍了這麼久,心愿終於得償,她哪還記得要謹小慎微低調行事,她恨不得高高站到所有人面前,讓她們好好看看她!

  她要穿最正的紅,裙上要繡最華貴的牡丹,頭上要戴純金鑲紅玉的首飾,要美美的,讓所有笑話過她的人統統閉嘴!

  她還要撿起以往本事,長袖善舞,替夫君拉來最好的關係,要助榮家蒸蒸日上!

  這頭回亮相這麼這麼重要,偏蔡家媳婦跟她過不去,她不過隨意挑了兩處眼,也沒旁人知道,這女人不幹了,上來打她臉!

  什麼叫她不配坐在這裡?她已是妻,不坐在這坐哪兒?蔡家就是待客的?還平郡王外家呢!

  甘氏火氣一起來,也口不擇言,譏笑蔡家日薄西山,驢糞蛋子表面光,現在看著好看,實則沒幾個實差的,要不是有個平郡王外甥撐著,誰會來?今兒個平郡王好像也沒來呢,該不會放棄蔡家了吧!嘖嘖,今年辦宴尚能熱鬧,明年估計門庭冷落,連鳥雀都不登門了!

  蔡家媳婦一聽這話火氣更大了。瞧瞧,這說的是什麼?什麼叫驢糞蛋子表面光?甘家嫡女,幾時竟連這市井潑婦罵人的話都學會了?真是粗俗!

  再者,平郡王是皇子,要去哪兒,幹什麼,難道都要與你一個外婦交待?這樣明目張胆咒別人家,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蔡家媳婦是個彪悍的,彪悍在性格,不在比拼市井罵街的話,好歹她也是書香門第出身,怎會罵『驢糞蛋子』這樣的話?她更會的,是拐著彎不帶髒字罵人!

  甘氏經年心愿得償,今日是露臉來的,不是丟臉來的,蔡家媳婦欺人太甚,她衝動之下,一個沒忍住,竟上了手!

  蔡家媳婦愣了一愣,女人們小氣,口角是常有的事,可真正打架……卻很少。反應只慢一瞬,她就被甘氏撲住,臉上抓出幾道口子。

  她怎肯干?立刻扯住了甘氏頭髮——

  眾人反應略慢一拍,現場已不可收拾……

  不可收拾,也要收拾的,立刻一堆人上前,拉的拉,勸的勸,還有人從中周旋,把這事揭過去。

  可雙方丟了這麼大面子,願意這麼揭過去麼?

  蔡家還好,正在辦宴,不能中途亂了,老太君的心情面子都很重要,而且蔡家百無禁忌的家風不是一天兩天了,蔡家媳婦回房收拾了下,重新淨面梳發換身衣服,又能出來忙了,旁的事,宴後再說。

  甘氏卻受不了。她好容易盼來的一天,重整面貌重新出發的一天,就鬧了這麼大沒臉,怎會不氣?她一邊通知娘家,一邊給榮家帶了信,就這麼哭哭啼啼進宮告狀去了……瞧不起她甘氏,就是瞧不起榮家,瞧不起宮裡的榮婕妤!

  此時距事情發生沒多就,平郡王正在『養病』,越王正在忙碌,宮裡的大人物都不知道出了這麼件事。

  甘氏是榮家人,告狀麼,當然直接去找榮婕妤。榮婕妤聽完,覺得這事著實不好辦。

  她在宮裡並不像家裡人想的那麼好,得費盡心機幫貴妃辦事,更得用所有智慧努力討好伺候皇上不被貴妃知道,外人認為的她『權力很大』,『很受寵』,其實都是皇上和貴妃給的,她並沒有多少自主權,更別說管外頭的事了。

  甘氏這次借案子起勢的事,是她從貴妃那裡求來的,結果這一亮相,就惹來這麼大麻煩,貴妃越王會不會不高興?

  可自家的事又不能不管……

  榮婕妤闔眸想了半晌,覺得得給自己找個好理由。

  想好後,她叮囑了甘氏幾句,就帶著人往田貴妃的宮裡走了。

  貴妃召見,榮婕妤帶著甘氏乖順行了禮,問了安,小小使了個眼色,甘氏就委委屈屈,避重就輕的把事講了一遍。重點說蔡家如何如何膨脹自以為了不起,如何仗勢欺人自家舉宴都要撕打客人……

  田貴妃聽的直皺眉:「真動手了?」

  「臣婦不敢說謊!」甘氏趕緊側抬高頭,把頸後傷痕亮給台階下站的嬤嬤看。

  嬤嬤驗了,沖田貴妃輕輕點頭,田貴妃聲音不怒不喝,聲音仿佛不急不徐:「如此,這蔡家媳婦是過了些。」

  榮婕妤眉睫微垂,溫溫柔柔:「尋常人家過日子,怎會沒半點口角?不過遇到這麼點事,這孩子就冒冒失失往宮裡闖,著實是錯了,妾已訓過她,還望娘娘不要介懷。」

  貴妃慢條斯理喝著茶,粉色指甲融著暖光,並沒有說話。

  榮婕妤捏著帕子,略有些不安:「妾帶她在您這裡絮叨這麼一番,也不為訴苦……」她嘆了口氣,似是破罐子破摔,「妾就是擔心那頭——是不是有什麼心思了。」

  她快速看了眼蔡賢妃宮殿的方向,才跪下來叩頭請罪:「許也是妾眼短想多了,還望娘娘念在妾忠心的份上,勿要怪罪!」

  田貴妃沒罰榮婕妤,沒責甘氏,也未做任何表示,請她二人離了宮。

  大殿靜了良久,貴妃唇角才綻出一抹嘲諷的笑:「不管誰各自心裡打什麼主意,那榮賢妃,本宮看著著實不順眼……去,叫她來。」

  ……

  很快,宮裡就傳來消息,田貴妃把蔡賢妃斥了一頓,罰她禁足,跪著抄書,為已逝皇太后祈福。

  蔡賢妃就病了。不是耍心機爭寵那一套,是真的病了,病的特別厲害,太醫們診完脈都連連搖頭,隱意頗深。

  而宮外,造成這件事起因的蔡家榮家,更是處在風口浪尖上,無論幹什麼,都能引起一波輿論**……

  崔俁卻心情很好,抱著小老虎擼毛也不嫌熱,還擔心小老虎熱,拿扇子給它扇。

  「果然那黑衣刺客是平郡王的人!」

  楊暄頜首。

  先前不確定,現在看事情走向,也確定了。監牢里彭傳義剛同黑衣人談好條件,這邊平郡王外家就跟甘氏幹上……不過敢這麼用自己的人:「平郡王很有膽。」

  「是啊,贏了固然好,敗了自己都會受牽連。」崔俁笑眯眯捏著小老虎的肉墊,「不過蔡家情況特殊,這甘氏也是性子不好,贏面很大,平郡王很聰明。」

  楊暄並也不喜歡聽崔俁誇別的男人,尤其他兄弟,眉心微微皺起:「這火已經燒的很旺,我的人皆可以按兵不動。」

  「沒錯,事情這麼順利,一點不用你添磚加瓦,讓咱們的人準備準備,馬上就能上這第一道摺子了……」小老虎調皮的舔崔俁手心,崔俁心情甚美,抱住虎頭重重親了下額頭,還拉長聲音,跟哄小孩子似的同它說話,「不提太子回宮,只請重審彭傳義案……對不對啊小阿丑?」

  小老虎相當配合,十分有氣勢的「嗷嗚」嚎了一嗓子,撲到主人身上挨挨蹭蹭。

  崔俁被它舔的癢:「哈哈不要了……阿丑走開……」

  楊暄額頭青筋都要蹦出來了,大手拎住小老虎後頸毛,眼神冰寒的看著它:「不許吵你主子,自己出去玩。」

  小老虎才不怕他,張開大嘴,沖他「哈」的一聲,抗議加威脅:虎大王已經不是小虎了,拒絕被這麼拎!

  可惜還是抵不過大魔王力氣,被關到了門外。

  「你跟它計較什麼。」崔俁揚聲喊藍橋去陪小老虎玩。

  小老虎是個野的,不在房間裡也不氣,很快找到了其它遊戲……

  楊暄看著心情非常好的崔俁,有點猶豫剛剛想的那個禮物要不要上。回顧前兩次過往……他想了又想,決定再等等。

  ……

  平郡王很會玩,蔡賢妃病危,他就不幹了,『撐著病體』,找到了太康帝御前。

  什麼也不說,就是哭,抱著親爹大腿,大哭特哭。

  太委屈啊……

  他不怪田貴妃,貴妃掌後宮權,要賞誰罰誰都有規矩,無可指摘,可榮家那小妾腆著臉上位,跑到宮裡哭訴,讓田貴妃左右為難,『不得不』罰他母妃蔡賢妃,就太過分了。

  是,他外祖家出身草莽,沒甚底蘊,規矩不足,這些年笑話也鬧了不少,他認,可他外祖家只是紈絝了一點點,沒做過什麼殺人放火,禍國殃民的事啊!憑什麼讓一個小妾打上門,這麼欺負?

  那甘氏是……不知怎麼的做了正妻,可誰家正妻是這樣的,到別人家作客一言不合就動手的?

  蔡家沒規矩,這鍋他背,惹了事他也願意擔份責,甘氏夫家,榮婕妤伺候的好,皇上要賞,貴妃要給面子,他都沒意見,讓他這個皇上親自上門道歉他都願意,為什麼一定要磋磨他母妃呢?

  他母妃有什麼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下來,是她太安靜了沒鬧,所以活該被欺負嗎!

  親爹寵貴妃,疼越王昌郡王,一切都給越王備著,壓著太子不准回京,壓著他不許勢大,把他外家慣成了那德性,他都沒二話,他貼心,他懂事,他聽話,他讓路,他什麼都不爭,什麼都不要,這些年表現不夠嗎?不值得護哪怕一下嗎!連母妃都保不住嗎!

  這頓哭,哭得太康帝心煩意亂,隱含愧疚。

  太康帝寵貴妃,偏疼越王,只要長眼的,都能看出來,誰也不是瞎子,這麼大了不懂事?這事起了,罰蔡賢妃的田貴妃責任最大,可他想護著貴妃,才沒第一時間說話。

  結果平郡王並不怪田貴妃,他恨奸人惡狀!

  太康帝再不喜這個兒子,對平郡王也是有虧欠的。給不了蔡賢妃情愛,給不了平郡王疼寵,這母子倆卻很懂事,從不爭搶什麼,確然也是條條處處給越王讓路,表現很乖。

  這樣乖,值得給點鼓勵。

  再者這兒子將自己壓的太也低了,堂堂一個郡王,皇子,竟然願意給一個妾升的妻賠禮道歉,是說他這個當皇上的無能嗎!

  太康帝非常氣憤,當下就摔了杯子,發話說要好好發落甘氏。

  結果平郡王剛走,聖旨還沒下呢,越王就來了。

  越王更會哄太康帝,好好說了說這次的事,說蔡家風格就那樣,有多容易惹人,整個洛陽都知道。這甘氏呢,當年也是望族嫡女,因一時失慎,長輩們又不同意,這才委屈做了榮家妾。這二十年她一直乖巧,族人們看在眼裡,與夫君感情又很好,家世也不錯,這才提了正妻。此次是升妻後第一次出席重要場合,她非常重視,緊張的吃不好睡不香,被蔡家擠兌,肯定受不了麼……

  反正就是,也不能全怪甘氏,蔡家太野蠻。更不能怪他母妃,貴妃掌後宮鳳印,萬事總要講個理,表個公平。不過抄點經書,往日裡蔡賢妃也不是沒幹過,四時八節她還主動抄呢,怎麼回回都沒事,偏這回病的起不來了?

  當然,他也不是腹誹別人用手段了,只是針對這件事,吵架有什麼用?有那工夫,不如延請良醫,好生把賢妃病治好才是正經……

  太康帝覺得很有道理。

  然後他就改了主意,兩邊各打五十大板。

  賢妃這裡呢,好好養病,賞賜了很多東西,以做安撫。蔡家那裡,也沒怎麼罰,就罰了那個惹事的媳婦禁足,兩個月不許出門。至於甘氏那裡……並沒把她的妻位摘去,罰了很大筆銀子,禁了足,還賞了幾個顏色不錯的宮女過去給他夫君做妾。

  太康帝很滿意,覺得這些罰看起來都不過分,後宅女子本就不常出門,禁個足著實沒什麼。甘氏霸了她夫君太久,剛升妻位,宮裡就賞幾個她不得不接的妾過去,也算打了她的臉。

  這結果,越王和平郡王都很不滿意,卻也只能認。

  誰知過幾日,又出了么蛾子。

  蔡賢妃為這次的事遭了大罪,別人不心疼,蔡家人心疼,這一日,除了那正在禁足的媳婦,全家盡數出去,去京郊最有名,香火最旺的寺廟為賢妃祈福。

  還點了長明燈。

  就是這麼巧,榮家這日也去了那裡!雖然沒有當事人雙方臉對臉,可仇人見百分外眼紅,頂幾句委實太正常。不正常的是,不知道榮家馬怎麼突然驚了,衝上來就撞傷了蔡家主母宗妃,人當場就折了條胳膊!

  不但胳膊折了,給宮裡賢妃點的長明燈也摔在地上,滅了!

  偏這件事發生時,現場很多人,不但有得暇過來的官家家眷,還有平民百姓,走商遊人,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有那熟悉的,把前因後果小聲八卦一番,得,群眾們情緒就激動起來了……

  這一次,平郡王卻沒去抱太康帝大腿哭求了,哀莫大於心死,什麼都沒用,他認命了。

  他認命了,別人卻看不下去,流言日盛,有幾個言官不能再裝看不見,隨意上了兩個摺子,表示自己盡了職。誰知這兩滴水花,卻翻起了滔天大波!

  榮家甘氏是越王一手扶起來的,他當然要保,讓自己人為其說話。『盡職』的那道摺子,和平郡王暗裡經營的人,包括趁機攪渾水的楊暄崔俁的人,朝上朝下,吵的那叫一個熱鬧!

  從榮家囂張為哪般,到甘氏言行是否得宜,再上升到嫡庶差別,妾能不能升妻,妾生庶子到底可不可以改成嫡出,繼承家產。

  這邊攻擊,那邊回擋,也不知是誰,主動提起了彭傳義案。那邊說你看,彭傳義的案子就是這麼判的,妾能升妻,只要是媵妾就行;這邊就回,那這甘氏是媵妾嗎?榮家那死了的媳婦姓甘,還是和甘氏義結金蘭了啊?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

  話題圍繞著嫡庶,圍繞著彭傳義案情之中這一點細節轉。轉著轉著,朝臣們發現,不行,想碾壓性打贏嘴仗,得研究研究這彭傳義的案子到底怎麼回事,那鄧氏真的有資格升妻麼?

  研究著研究著……就發現這案有疑,明明證據不足,怎麼就判了?帝都天子腳下,刑部大堂之中,若是出了冤案,可是對大安不利的!

  遂有人提議重審彭傳義案。

  有第一個這麼說的,就有第二個說這麼說的,漸漸的,話題就擋不住了……

  太康帝十分頭疼。

  責誰都不是,責越王吧,越王有什麼錯?不過一件小事,無端端卷進來,怎麼就知道會生出這麼大波瀾?責平郡王吧,這件事,里里外外最委屈的就是他。

  太康帝心裡沒主意,想說先放一放,等風頭淡了再說。

  可這種事,整個朝堂百官都參與了,想淡,沒那麼容易。

  ……

  崔俁玩著扇子,笑容耀眼又自信:「派人同張松說,是時候上第二道折了。」

  楊暄頜首。

  他出去一會兒,回來端著一大碗冒著熱氣的湯。

  崔俁很好奇:「是什麼?」他湊前聞了聞,眉心微蹙,「有點腥啊。」

  「你近日辛苦,我讓人給你燉了十全大補湯。」楊暄將湯放到崔俁面前,表情十分矜持,好像在等著崔俁誇他。

  崔俁黑著臉,甩手將扇子丟到楊暄身上:「你有病啊!」

  給成年男子補身的……大半藥材都有補精氣效果,補精氣,就是補腎,補腎,就暗意著——那處不行。

  尤其崔俁還看清了裡面一條略粗長,一看就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

  他出離憤怒的瞪楊暄,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你才需要十全大補湯,你全家都需要十全大補湯!

  「滾——」

  楊暄……楊暄很委屈,怎麼關心身體也不對了?

  不說這腦子塞住,溝通迴路搭錯的兩人,只說朝堂上,突然又有了新摺子。

  從嫡庶,妻妾,到祖上傳下來是什麼規矩,妾永遠不能升妻,庶就是庶,永遠也不能成嫡混淆血脈;再上升到國家層面,為什麼講規矩,為什麼立律法,無規矩不成方圓,一個家沒規矩,則家滅,一個國沒規矩,則國將亡……

  從這個角度升華,太子當回宮!

  太子回宮四字一出,轟的一聲,就像火藥引線被點燃,就像油酒澆在旺火上——炸了!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集思廣益,到底送什麼東西親親媳婦才能滿意。

  越氏&王十八娘(眼睛放光神情堅定):器大活好啊!必然是器大活好!

  藍橋(握拳鼓臉):酸梅湯!主子最近沒這個都下不了飯!

  小老虎(拍桌):要有軟軟的白白的毛,圓圓的耳朵,粉嫩嫩的肉墊,爪子拍到主人臉上不會疼噠辣種!

  太子(摸下巴思索):所以……孤要戴上圓耳朵,披上毛大衣,纏上仿真肉墊,左手端著酸梅湯,右手爪子拍到俁俁臉上……唔,還得裸著下面,最好吹燙個造型,編幾條小辮,再理個妝,精油打底,上氣墊CC再擦點胭脂口紅?

  木同(撫額沒眼看):……你還是自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