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訴苦

  葉清溪覺得似乎沒什麼事兒需要交代了,又和李世堂閒聊了幾句,便起身離去,光明磊落地坐了馬車會趙府去了。

  說起來葉清溪現在的身份倒真是給她提供了不少方便,甚至比能拋頭露面的尋常女子還要正大光明,她可是佛門弟子,出門自然是講經誦佛,發揚佛門光大,因而並不會有人來指責她拋頭露面。

  回到趙府客房,葉清溪毫不意外地在自己房中見到了正坐著喝茶的辰洛,心中不禁暗道這人果然心急得很。

  辰洛見葉清溪進來,直接放下茶杯站了起來,雖然面上寫滿了不耐煩,可說出口的話卻還算平和:「這個時候,你跑到哪裡去了?我聽攸月說,你都不打算回來用齋了,也不知道你是跑到哪裡去了。」

  立在桌邊的攸月頓時委屈地瞅了過來,葉清溪卻不看向攸月,只是反手關上房門,請辰洛重新落座,十分無辜地搖頭道:「早知道辰洛師太並未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我便也不該急著出門去了。方才終於把事情辦妥了,我連齋飯也沒來得及吃便急忙了趕回來,卻反倒惹了師太不高興,真是罪過。」

  葉清溪本來確實是打算在外頭吃頓好的,犒勞一下自己,但因為某些原因而沒了胃口,便直接回來了。

  辰洛一愣,隨即聯想到那件事,臉色頓時緩和下來:「你怎麼之前也不和我說?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多謝師太掛念。」葉清溪淡淡地應了一聲,像是有些生氣了。

  辰洛頓時慌了,聽攸夕方才那意思,那件事像是已經安排妥當了,自己也是太心急了,剛剛怎麼就沒先問問呢?這下可好,這麼個緊要關頭反倒惹了對方不高興,雖說是對著晚輩,可這個時候辰洛卻不敢再去端長輩的架子,只能柔聲道:「我這也是擔心你不是?你說你到底是女孩子家的,又孤身一人,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得了?」

  「師太是怕我不在了,有些東西便沒了用途吧?」葉清溪撇了撇嘴。

  辰洛一滯,面上流露出幾分不虞來:「你這孩子,怎麼和我說話呢?」

  葉清溪也不過是裝裝樣子,自然不會真的和辰洛鬧翻,此刻見目的已經達到,便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來:「我不過是和師太說笑呢,師太真以為我生氣了?」

  辰洛見狀,忙笑了:「我就說呢,攸夕你平日裡就是乖巧得很,又怎麼會和長輩慪氣?原來是撒嬌呢!」

  擺出一副長輩對晚輩縱容、疼寵的模樣。

  葉清溪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卻又馬上嚴肅起來,附到辰洛耳畔道:「我已經和那位師傅說好了,就等著你們見一面,把話說清楚了。」

  「真的?」辰洛滿臉驚喜。

  葉清溪鄭重地點頭:「因為他要先準備一下,所以把時間定在了後天。」

  辰洛一聽是後天,便有些著急,可又想反正這件事已經算是定下來了,如果自己表現得太過急切了,反而不好,便也沉下心來點了點頭:「那好,到時候你來找我,我自跟你過去見那位師傅。」

  葉清溪又好言好語地和辰洛聊了幾句,這才把人打發了,等關了門回過身來,就看到攸月正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葉清溪便收起了笑意,換上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攸夕,我怎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攸月斟酌著話語,小心翼翼地開口。

  葉清溪嘆了口氣,一言不發地坐了下來,可眼睛卻是越來越紅。

  攸月見狀,忙過來安慰葉清溪:「攸夕,你別嚇我呀,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你要是有心事,就和我說,就算我幫不了你,至少你說出來心裡能好受一些啊。」

  葉清溪索性順勢靠在了攸夕地身上,無聲地落了幾滴淚。

  「攸夕,你別哭啊。」攸月輕輕拍著葉清溪的脊背,幾乎也要哭出來了。

  隔了好一會兒,葉清溪才抬起頭來,眼睛紅紅地看著攸月:「有件事,我都不敢和你說。」

  攸月的目光閃了一閃,接著她拉著葉清溪的手坐了下來:「攸夕,我們是師姐妹,在鈺清庵里,只有我們是同出一師,我們是最親近的,你也知道我平日裡待你如何的。」

  「你真的覺得我們是最親近的嗎?」葉清溪認真地看著攸夕,認真地詢問。

  攸月堅定地點頭:「所以你要是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

  葉清溪垂下眸光,心中卻只覺得一片冰涼。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難道都不能告訴我嗎?」攸月再接再厲地追問。

  葉清溪抬起頭,衝著攸月笑了笑:「不是的,只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別急,我不會勉強你。」口中雖說著這樣的話,可攸月的眸子卻是滿含期待和擔憂地看著葉清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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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清溪一面在心底冷笑,一面不安地道:「其實是有關攸葉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吧?」

  攸月想了一想,點了點頭。

  「你也是知道攸葉的,她怎麼可能在自己房中私藏男子的東西?」想到此事,葉清溪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根本就是辰洛她想陷害攸葉,藉此機會把攸葉除掉。」

  攸月十分配合地露出驚懼的神色來:「她怎麼敢?」

  「她怎麼不敢?她就是看我不順眼,所以才會去陷害攸葉的!」葉清溪說得咬牙切齒,小拳頭也是緊緊攥著,可片刻,她便又泄了氣似的,皺著臉看向攸月,「都是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吃這麼多的苦了。」

  攸月的目光有些閃爍:「攸夕,你怎麼能這樣說?」

  「事實本就是如此,你也不要騙我,」葉清溪穩了穩心神,這才繼續道,「當時我就知道辰洛她是什麼打算,可我不能讓她得逞,要不然攸葉這一生都完了,所以我就……」

  說到這裡,葉清溪突然停了下來,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般。

  攸月仍緊緊握著葉清溪的手,心中有些矛盾,既想追問下去,又似乎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生怕打破了什麼似的。

  正當攸月終於鼓起勇氣準備開口的時候,葉清溪突然站了起來,直接走到自己的箱籠前,從裡頭翻出來一個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