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以領域對抗領域
得到了【天蛇號】的回應，夏恩心下大定。
不過，眼下的情形，還遠沒有到能鬆一口氣的時候。
海面上兩艘不明身份的海盜船依舊來勢洶洶，【天蛇號】與兩船的距離在快速縮短。
而且，看它們的體型、航速，乃至船上的人手，似乎都比【天蛇號】稍勝一籌。
一艘船就不好對付，更何況兩艘？
不過想想也是，既然是對奧古斯丁手下的使徒動手，敵人又怎麼會不做好準備？
這時，夏恩又冒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
「說不定這些人就是因為約翰是十二使徒中最弱的，才會對我動手。」
仔細一想，約翰·史密斯這個身份確實有著不小的坑。
奧古斯丁的養子、十二使徒中的最弱者，甚至連自己船上的大副都約束不了。
很難不讓夏恩聯想起前幾次晉升儀軌的「特別之處。」
他的試煉任務，似乎總是會比一般人困難許多。
而且，夏恩還有種預感，這身份的坑還只是小坑，真正的大坑，還在後頭呢！
收回紛雜的思緒，夏恩看著疾馳而來的兩艘船，心知一場惡戰不可避免。
既然逃不掉，那當然只能迎面而上。
然後，像是他過去無數次做的那樣——
狹路相逢，勇者勝！
夏恩眼中湧現出戰意，高聲喝道：「卡尼，聽我指揮，準備動用你的能力！」
「炮手，火力掩護！」
「是，船長！」
海盜們響亮的應和道。
雖然夏恩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但他的【船長威儀】卻已在悄無聲息間生效了。
包括一階【船長】時的增強全體船員士氣、屬性的效果。
這個光環效果在【黑天鵝號】上用處不大，因為他的船員都是意志堅定、不同尋常之人。
可在【天蛇號】上，這個小小的能力，卻發揮出了不一般的效果。
原本在強敵面前怯懦、害怕，或許還想過投降的海盜，只覺得心中憑空生出一股信心和勇氣。
就好像……
只要跟隨身前的船長，聽從他的命令，就一定能闖過眼前的難關！
轟！轟！轟！
炮火轟鳴，鐵鑄的炮彈落在海面上，濺起高高的水花。
但這些炮彈卻並不來自【天蛇號】，而是那兩艘身份不明的海盜船率先開火了！
然而，讓眾海盜們驚訝的是。
在不斷升起的水柱間，【天蛇號】卻展現出了不同於平時和體型和靈動，宛若一條靈蛇，蜿蜒穿梭在炮火下，向前衝鋒的勢頭絲毫不減。
反倒是【天蛇號】的炮彈，有幾枚落在了對方的船隻上，造成了一定的傷亡。
不過，火炮的互相炮擊，終究只是試探而已。
雙方都明白，真正決定勝負的，還是接舷戰！
這也是這個時代海盜們的主流作戰方式。
而此時，這兩艘敵船一左一右的向【天蛇號】夾擊而來，就是打算用那尖銳粗壯的撞角，將它捅出兩個窟窿來。
一旦船體嚴重受損，別說抵達海盜公國，【天蛇號】恐怕會直接沉沒在這片海域。
眼見著左右船隻的距離不斷縮短，夏恩卻面色不改，耐心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要撞上了！」
卡尼滿頭是汗，無比緊張。
他能隱約猜到夏恩用他能力的目的，但這麼一個重要任務交給自己，他心裡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尤其是望著快速逼近的兩船，卡尼的心臟更是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扭頭看了眼夏恩，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時，船長的神色還能如此平靜。
就在下一刻。
夏恩下令道：「卡尼，就是現在！」
卡尼毫不猶豫，一片濃郁的煙霧從他的毛孔噴射而出，如同章魚噴吐出的墨汁，籠罩了小半片海面。
這正是卡尼獨特的能力之一，雖然看上去奇葩，但在關鍵時刻卻能出奇制勝！
眨眼間。
粘稠的黑霧便將【天蛇號】完全包裹，並且還有持續擴張的趨勢。
兩艘尖刀似的海盜船也猛地意識到情況不對，想要強行把速度降下來。
只是它們方才沖得太快又太急，而黑霧冒出的時機又太過巧妙。
此時減速，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很快，兩艘船就一頭扎進了黑霧裡。
【天蛇號】上，夏恩的雙眼亮得出奇。
他緊緊的握住舵輪，猛地一個左滿舵，船身在這劇烈的轉向下都有些傾斜。
「【天蛇號】，給我衝起來！」
「吱！！！」
【天蛇號】奮力的榨取出最後一絲性能，竟是真的再度將速度提升了一截，堪堪躲過了左右夾擊的兩船。
緊接著。
轟！
伴隨著一聲略顯低沉的悶響，兩艘海盜船猛然碰撞在一起！
哪怕它們的船長都已儘可能的減速，都已盡全力偏轉航向，但這次撞擊卻依舊非同小可。
兩艘船的船殼，都被對方的撞角刮蹭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紋，木板崩碎，船身震動不止，甚至好幾名船員都被撞出了甲板。
「該死的！那艘船怎麼會這麼靈活？」
「那艘【天蛇號】，簡直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無名海盜船上，兩名船長不約而同的變了臉色，又驚又怒。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抓住，乃至殺死約翰·史密斯，本該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誰曾想，那個最不起眼的使徒，竟展現出了一手非凡的控船技術。
可以說，最後一刻，【天蛇號】幾乎做出了一個不可能的戰術動作，這才從兩船的夾擊中僥倖脫身。
問題是……
這種能力，可和他們先前得到的情報不符！
就在這兩個三階船長暗自驚詫的時候，一聲慘叫突然從甲板上響起！
這茫茫的黑霧由秘力構成，雖然沒有殺傷力，但足以遮蔽視線。
兩艘船上的海盜本來就因為劇烈的碰撞驚慌失措，心神不定，哪裡發現船上多出了一人？
倒是這聲慘叫，讓所有人都不由得一驚，不安的環顧四周。
但很快，又一聲慘叫響起。
這一次，海盜們還聽見了彎刀撕裂血肉的聲音，聞見了彌散開的血腥味。
恐懼的情緒，是會傳染的！
尤其是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海盜們幾乎人人自危。
人群中，不知有誰突然喊了一句。
「【天蛇號】的人上船了！」
隨後轟然一聲，一個類似火球術的法術驟然在海盜中炸開。
這聲呼喊和高喝就像是一個火苗，直接點燃了這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藥桶，讓場面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一時間，眾海盜為了自保，紛紛施展手段，攻擊著任何一個靠近自己的人。
死在自己人手裡的海盜不在少數。
三階的船長是個聰明人，立刻出聲，讓眾人不要驚慌。
但在下一刻，一道黑影來到了他的身後，與他近身搏殺起來。
能負責襲擊【天蛇號】的船長，當然不是普通的三階強者，在海盜中也算赫赫有名。
只是剛一交手，這名船長就意識到不對勁。
這襲擊者的力氣，未免太大了點！
只是一次交手，這人就差點拿不住手中的刀，虎口一陣生疼。
而當他後退一步，對方就如影隨形般追來，腿如巨斧長刀當頭劈落！
又是一聲悶響，船長雙手高舉過頭，強行架住了敵人這一腿，可是他的身體卻生生矮了一截，原來已被一腿劈入了甲板。
隨即，那道黑影宛若巨獸奔行，大步向前，一刀砍向他的脖子。
這一套攻勢行雲流水，凌厲剛猛，像是不斷沖刷的海浪，越到後來威力越是悍不可擋。
船長又驚又怒，暴喝一聲：「邦德船長，還不出手！？」
夏恩本想一鼓作氣把這船長幹掉，但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警兆，身形如鬼魅般閃爍。
緊接著，一把幽深的黑色匕首，就從他剛才所在的位置划過。
「刺客？」
夏恩眉頭一挑。
在匕首刺出之前，他幾乎沒能察覺到絲毫異樣。
甚至直到現在，夏恩也沒有感知到這名刺客的氣息，可見對方藏匿水平之高！
顯然，這是一名三階的刺客！
而一名刺客居然能做船長，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
不過，既然遇到了，夏恩也不會怕了對方。
擒賊先擒王。
把這兩名船長幹掉，這次危機便度過一大半了！
想到這裡，夏恩果斷動用了全力，向剛從甲板里爬出來的船長衝去。
這船長毫不畏縮，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一拳當胸轟出。
隨著船長的撲擊，夏恩周圍突然噴湧出數十道秘力，凝聚成一道道鋒銳地刺，彼此交錯，頃刻間構成一片死亡地帶。
「領域？」
夏恩心中凜然，但轉瞬間他便看出，這片領域並沒有那麼強大。
顯然，受到晉升儀軌位階的限制，這船長的領域也遭到了大幅度削弱。
即便如此，這個領域也集攻敵和限制於一體，雖然沒有多麼炫麗的特效，可是卻無比實用。
與此同時。
陰冷的殺機在夏恩的後心一閃而逝。
那名刺客肯定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而處在被前後圍攻的情況，夏恩卻也凌然不懼！
他的雙眼越來越明亮，氣勢越來越強，手中彎刀像是長劍一般橫掃而出。
【裁決】一劍！
剎那間。
這船上的海盜們都感覺心臟漏跳了一拍。
這明明是他們的船，這群人卻莫名感覺周遭的一切，黑霧、甲板、桅杆……似乎全都在向他們表露出凌厲的一面。
他們就像是成了身負罪孽的罪人，在等待著某個存在的審判。
隨後，一道燦爛的劍光闖進了海盜的視野。
令他們目眩神迷，又惶恐不安。
……
……
黑霧中的戰鬥，其實並沒有那麼漫長。
只是對於隨時可能死亡的海盜們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極為難熬。
此時，黑霧開始變淡、散去。
卡尼以及【天蛇號】的海盜們再也按捺不住，投出鉤鎖，登上這撞在一起的兩艘船。
「約翰船長！約翰船長！」
卡尼和海盜們一邊清掃著船上剩下的有生戰力，一邊尋找著夏恩的身影。
讓卡尼他們驚訝的是，這艘船上的海盜們傷亡極為慘重。
雖然仍有部分海盜在反抗，但在養精蓄銳的卡尼等人面前，卻沒能掀起多少波瀾。
還有些海盜雙目無神、臉色煞白，一看就是被嚇破了膽。
「這都是約翰船長一個人幹的？」
卡尼心中悚然。
方才，夏恩告訴他們，自己將要一個人率先登船，海盜們可都是被驚得不輕。
但現在，【天蛇號】的海盜們才知道，他是真的有這個本事！
不過，沒能看到約翰船長本人，他們還是有些不安。
好在這時，黑霧終於完全散去。
一行人便在船首看見了夏恩的身影。
在他手裡，提著一個船長的頭顱，而那個刺客，則直接被一刀兩段，臉上仍帶著錯愕和不敢置信。
而夏恩閉著雙眼，像是在靜靜體悟著什麼，那股凌厲的氣息，倒是變得越來越濃郁了。
「『影刃』邦德和『棘刺』吉斯！」
「他們居然都被約翰船長殺了！」
海盜們發出小小的譁然。
這兩名秘途者的名氣可不小，都有著殺死數名同階強者的戰績。
尤其是「影刃」邦德，更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頂級刺客！
這時，海盜們看向夏恩的目光，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一次，約翰船長不僅展現出了身為領袖的本領，而且又一次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這些海盜對他的敬畏，不再是因為使徒的身份，而是因為他本身！
很快，夏恩睜開雙眼，感覺對【裁決】領域的含義更了解了幾分。
「以領域對抗領域，原來還有這種好處？」
雖然吉斯的荊棘領域遭到過大幅度削弱，但領域畢竟是領域。
這本不該是夏恩在這個階段接觸到的能力，卻因為這次晉升儀軌提前觸及。
往深處仔細一想，夏恩才發現，這次儀軌或許不只有晉升一個好處。
【海盜公國】副本的整體實力雖然隨位階下降了。
但裡面的一些秘法、能力，卻是貨真價實的，其中說不定還有傳奇強者的獨門秘術！
這也是一筆極為寶貴的財富。
往深處想，或許這本就是晉升儀軌的用意之一？
夏恩搖了搖頭，撇開這些雜念，走到一名俘虜面前，問道。
「說說吧，是誰想要殺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