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暗影之書】，成為王的代價
一見到夏恩走來，這名海盜俘虜眼中立刻露出深深的恐懼。
他很清楚，對方就是剛才那個在黑霧裡將同伴一個個殺死的殺神！
也正是這人，以一敵二，殺死了自己的船長！
海盜對強者的敬畏，是刻在骨子裡的！
但俘虜還是強裝鎮定道：「約翰船長，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這次，算我們選錯了目標，怨不得別人。」
夏恩臉色淡然，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是誰想要殺我？」
俘虜似乎已經認清了自己的現狀，老實且認真的說道：「我不知道。」
他苦笑一聲：「像我們這種小嘍囉，哪裡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恐怕只有吉斯船長和邦德船長才知道，不過嘛……」
俘虜轉頭看了眼不遠處兩位船長的屍體，意思不言而喻。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這話一出，夏恩倒是信了大半。
襲擊海盜公國使徒這樣的大事，多半少數幾人才知道一些內情，其他海盜不過是執行任務的工具罷了。
但夏恩對這名俘虜仍有些懷疑。
懷疑的不是他的話語，而是他本人！
夏恩從這麼多俘虜中找到這一位，可不是個巧合。
在他的感知中，這個俘虜隱藏了部分的實力，而且哪怕在黑霧中的廝殺中，這人也隱忍著沒有出手。
後來的投降更是乾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夏恩想到了兩種可能性。
要麼，這俘虜是幕後黑手準備的殺手鐧。
要麼，他或許是參與晉升儀軌的秘途者之一！
夏恩也是剛剛才意識到，雖然自己的身份是十二使徒之一，但不代表所有試煉者都是如此。
他們有可能是使徒，可能只是一名普通的海盜，也可能是一個雜役，甚至還可能是參與海盜大會其他勢力的成員。
他們的試煉任務，也未必會和夏恩一樣。
說不定有人的任務，反倒是去殺死那位海盜之王呢！
想到這，夏恩嘴角一抽，暗自吐槽道。
「怎麼感覺像是在玩狼人殺？」
一邊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和任務，另一邊要去抓住其他試煉者的紕漏。
可不就是狼人殺嗎！
就在夏恩思索的時候，那名俘虜繼續說道。
「敢對約翰船長您動手的，無非也就那幾家，說不定……還要算上使徒中兩三位。」
夏恩心中稍動。
他其實知道俘虜口中的「那幾家」是指誰。
首先，這就要從【海盜公國】現有的格局說起。
雖說海盜之王奧古斯丁打服了公海上的所有海盜，但管理一個「公國」，光靠拳頭當然不夠。
奧古斯丁一個人也管理不了這麼大一片海域。
於是，在建立【海盜公國】後，奧古斯丁便將大海劃分成了五個轄區。
他自己坐鎮最富饒最繁華的中心海域，其他四片海域，則分別由當地的海盜治理。
每個轄區的領袖，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海盜。
他們與奧古斯丁並稱為【汪洋的五王者】，也有人稱之為「一帝四皇。」
當然，論實力、論威望，那四個大海盜都遠不如奧古斯丁。
但現在，奧古斯丁不是重傷了嗎？
就連帶出去的船隊，都損傷了大半。
這些有實力又有野心的海盜，怎麼可能不想著試探一二？
至於俘虜口中的其他使徒，也不算完全的危言聳聽。
從約翰殘餘的記憶里，夏恩得知，他和有幾名使徒的關係並不融洽。
說不定大副菲利普，以及上次任務的失敗，都是他們的手筆。
但夏恩隱隱覺得，其他使徒應該還沒大膽到會直接對自己下手。
「唉，真是錯綜複雜、撲朔迷離啊……」
夏恩嘆了口氣，感覺有些心累。
對這些陰謀詭計，他其實一直不怎麼擅長，光是思考就讓他一陣頭大。
他還是更習慣於用絕對的暴力一路碾壓過去。
簡單，粗暴，直接！
「要不乾脆掀桌子算了！」
夏恩的這個想法，目前也只是想想而已。
哪怕整個晉升儀軌的實力受到了壓制，在【海盜公國】也肯定會出現四階乃至五階的強者。
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沒有掀桌子的資格。
很快，夏恩驅除雜念，看向身前的俘虜，直接說道。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聽到這話，這其貌不揚的俘虜驟然變了臉色。
他意識到，夏恩是真的動了殺心。
這名俘虜一陣納悶，心想他偽裝得那麼好，究竟是哪裡露了馬腳？
眼見著夏恩的眼神越來越冷，俘虜不敢遲疑，連忙說道。
「合作！我們可以合作！」
夏恩淡淡道：「我和你有什麼好合作的？」
「像我們這種人，如果有著相同的目的，為什麼不能合作？」
「過去很多前輩都有這樣的經歷，不丟人。」
俘虜這番話奇奇怪怪，前言不搭後語，聽得其他海盜雲裡霧裡。
夏恩卻是立刻心領神會。
他這是變相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說明，這種秘途者間互相合作的情況，其實是很常見的。
不過，光是這樣，還不足以得到夏恩的信任。
夏恩繼續問道：「那麼，你的誠意呢？」
俘虜苦笑道：「我可以告訴你……我叫灰雲。」
「這是我的真名。」
真名？
夏恩若有所思。
這個真名，明顯是指俘虜在現實中的名字。
而在可選任務中，扮演角色的描述是……不被其他試煉者識破並拆穿。
夏恩先前一直以為重點在「識破」，但現在想來，其實在於「拆穿！」
也就是說，失敗標準不是試煉者的扮演失敗，而是被人質疑、拆穿。
而知道了真名，就相當於有了把柄，隨時可以揭露對方的真實身份。
但轉念一想，夏恩還是說道：「不夠。」
扮演任務畢竟是個可選任務，且沒有表明任務失敗後會有什麼懲罰，萬一這俘虜拼著自己任務失敗也要拉自己下水呢？
灰雲急得滿頭是汗，只好說道：「我向【秘海】起誓總可以了吧？」
「在這裡，向【秘海】起誓可是有真切的效應。」
夏恩咧嘴一笑：「可以。」
在灰雲立下「在這次儀軌期間，不會做任何不利於約翰船長的事」的誓言後，夏恩把他帶到了船長室。
關上門，夏恩問道：「說說吧，你的任務和能力是什麼？」
灰雲老老實實道：「我的必要任務是保證奧古斯丁在儀軌期間不死。」
「至於我的能力……我只能說，我是【學者】秘途的人。」
夏恩若有所思，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又有一件事想岔了。
突破三階時的晉升儀軌，參與晉升的，只有【船長】秘途的人。
而到了四階以上，便是所有秘途的人都闖了進來，一鍋亂燉！
「這晉升儀軌的水，還真深！」
夏恩深呼吸一口氣，又看向面前的灰雲，心中想到：「【學者】，就意味著他是某種施法者職業。」
「不過，我倒是沒有在七海上聽說過『灰雲』這個名字。」
仔細想想也是，以七海之大，夏恩現在才不過探索了一個小角，遇見沒聽說過的秘途者再正常不過。
又和灰雲隨意交談幾句、交換了情報之後。
夏恩讓大副卡尼繼續向【海盜公國】的方向前進，自己則回到房間，清點起這一戰的戰利品。
在兩名船長身上，各有一枚空間戒指。
夏恩已經從灰雲口中得知，晉升儀軌中獲得的道具、錢財，有一部分能夠帶出儀軌。
而且，最後獲得的評價越高，能帶走的東西也就越多。
這一點，著實讓夏恩有些動心。
但由此也能推斷出——
灰雲的來歷並不簡單，肯定不是像夏恩這樣野生的秘途者，而是有自己的老師或是領路人，才能提前知曉晉升儀軌內的規則。
夏恩打開空間戒指查看，目光在那些金銀珠寶和各類珍稀道具上一掃而過。
不能多看。
看了以後，他會意識到自己沒法把這些財寶全部帶走。
會很心疼的。
夏恩主要搜尋的目標，還是可能記載著秘術、神秘技藝的事物。
在晉升儀軌學到的知識、領悟到的技能，總一定能帶回現實吧？
而別看兩名船長表現出的實力只有三階，可要放在真正的歷史裡，他們最低也是六階的強者。
他們留下的秘術，怎麼可能不是好東西？
很快，夏恩還真找到了幾本看似不凡的古書。
其中有一本封皮黝黑的書，書脊上沒有名字。
夏恩伸手撫摸封皮，其上竟傳來一種溫熱、細膩的觸感，仿佛在撫摸人的肌膚一般。
而且，隨著這本書的取出，整個房間竟忽然暗了下來。
簡直就像是……四周的光線都被這本古書吸走了。
【暗影之書】
【品質：史詩】
【類型：道具】
【描述：記載著影之一族秘術的書籍，潛心學習的話，便可領悟其上的秘術。】
【影之一族，乃是古老年代的罕見種族，終身生活在陰影中，同時也掌握了舉世無雙的刺殺秘術。】
【現今已經滅絕。】
【行於暗影，侍奉光明，萬物皆虛，萬事皆允。】
「好東西啊！」
夏恩嘴角微微上揚：「不愧是晉階儀軌這樣的特殊副本。」
顯然，這本【暗影之書】，就是那名「影刃」邦德壓箱底的寶貝。
他先前能在黑霧中對夏恩出手，正是依靠這本書上的秘術。
這次收穫，驗證了夏恩先前的猜想。
這個晉升儀軌，處處是寶藏！
……
……
次日，傍晚時分。
夏恩從船長室走出，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他眼神中有些疲憊，但氣息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如果仔細去看夏恩的身軀，就能發現他身上變得「暗」了一些，光線似乎被某種事物吸走了一樣。
或許是之前學過【影之劍術】，也可能是習慣了操控投影之軀的緣故。
這本【暗影之書】和夏恩的適配度相當高。
只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夏恩就獲益匪淺，還解鎖了一個新技能。
【暗影行走】
顧名思義，就是可以暫時穿梭在暗影中，也有點像是法師的【奧術躍遷】。
夏恩雖然不是刺客，但在戰鬥中，這個一個實用的小技能，往往能達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這時，夏恩餘光一瞥。
只見夕陽掛在天邊，海面上的細浪泛著碎金般的光輝。
而在不遠處，一座特別的海上城市，正在一點點的放大、靠近。
這座城市真的很特別。
它的下方不是陸地，也不是島嶼，而是一艘又一艘破舊的船隻！
它們當中，有海盜船，有漁船，也有類似海軍的船隻，大小、模樣各不相同。
那些凌亂的木材和金屬，以看似鬆散實則牢固的姿態糅雜在一起，在夕陽下呈現出淡淡的血色。
在夏恩眼中，這赫然是一座用無數船隻骸骨堆砌成的城市！
可以說，那每一艘殘破的航船，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只是現在，它們只是這座城市的一塊地基而已。
「很壯觀吧？」
不知何時，灰雲也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走到夏恩身邊感慨道。
「這就是奧古斯丁的【海盜公國】。」
「這些船，都是奧古斯丁一艘艘打下來的，【海盜公國】也在他一次次的征戰中愈發壯大。」
「這背後，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廝殺和犧牲。」
「不過……」
灰雲望著海上城市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
「想要登上王座，腳下又怎麼可能不踏著累累屍骨？」
「或者說，這些航船的屍骸，不就是奧古斯丁的王座嗎？」
夏恩微微一怔。
莫名的，他想起了在幻象中見過的薪王。
對方的身下，似乎也是一座由白骨堆砌成的王座？
「這就是成為王的代價嗎？」
夏恩陷入了思索。
與此同時，【天蛇號】與【海盜公國】的距離也在不斷縮短。
在靠近的過程中，【天蛇號】傳遞來的情緒，明顯變得有些畏懼、不安。
這座「萬船冢」，對任何一艘船的船魂來說，都具備著強大的壓迫感。
很快，【天蛇號】在【海盜公國】的港口處停泊下來。
一名獨眼的老者在岸上主動迎接，露出溫和的微笑。
「約翰少爺，歡迎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