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點了點頭,堅定道:「我相信大舅舅,一定會讓我們揚眉吐氣,不再受他人指指點點。」
沈家大嫂也附和:「是,王爺,我鎮國親王府能否重新立足朝廷,就看你此去一場。」
「你切記小心,我們這一家老小,上上下下,皆等你凱旋迴來。」
沈知安握拳砸了一下胸口,保證道:「定不負諸位所託所願!」
鎮國親王府所有人為之動容,我在鎮國親王府待了半個時辰才離開。
回到家中尚未到下半夜,我洗漱一番,頭髮還沒來得及擦乾,沈青臨直接翻窗而入,一把抱住我:「姜回!」
我奮力一掙扎,掙脫了他。
他滿目受傷的望著我:「姜回,不是你讓我來找你的嗎?」
我出言斥責:「沈青臨,我不是姜沁兒,不會為了莫須有的承諾,搭上我的名聲,讓我爹受辱。」
「你本翻牆翻窗而入,就是失了禮數,若再對我動手動腳,別怪我不客氣,叫嚷一聲。」
沈青臨欲樓抱我的手慢慢垂下來,受傷的眼中帶著歉意:「對不起,姜回,一想到我馬上要離開你,我的心就如刀絞,你本讓我下半夜找你,我卻等不到下半夜。」
我壓了一口氣,把求得的護身符,穿上了紅繩子,丟給他:「這是我去紅葉寺一步一叩首求的,你拿去,保佑你刀槍不入,平安歸來。」
沈青臨忙不迭地伸手一接,猶如接住奇珍異寶一樣,反覆的觀看,掛在脖子上,塞進衣物里,目光灼灼,閃爍著深情的望著我:「姜回,謝謝你,我一定不負你的期望,平安回來,給你應得的尊貴和尊重。」
我走到窗戶前,推開窗子,外面沒有月色,連星星也沒有,漆黑一片,倒方便的翻牆:「我知道了,你走吧。」
沈青臨不願意走,想跟我多待一會:「姜回,此去不知何時歸,我想再陪你一會兒。」
我沉言拒絕:「沈青臨,你明天早晨就要走,在我這裡多待一刻,就多一刻危險。」
「現在不要做這些沒所謂的事,走吧,功成名就再回來,光明正大的踏入我房裡!」
沈青臨抵在胸口的手垂落下來,眼中的情意綿綿,猶如大網,要把我裹住一樣,張口帶著祈求:「姜回,我想抱抱你!」
我後退一步,手指著窗子:「滾!」
沈青臨眼眸微垂,嗓子微啞:「好,你等我!」
他說完一步一步的走向窗子,手撐在窗子上,一個借力,翻窗而出。
我向前一步,不料翻窗而出的沈青臨重新返回,親吻在我的臉上,我猶如驚蟄,捂臉後退,主要是噁心。
但沈青臨不是這樣以為,他認為我是被嚇著了,認為我驚訝了,認為我害羞:「姜回,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娶你,娶你做我的三皇子妃。」
我捂著被他親吻的臉,一句沒有坑,直勾勾的望著他,他做到了三步,一回頭兩步一回身。
我看到他的樣子,眼前閃過姜沁兒深愛赫連決的樣子,他們沈家人,看似都是痴情人,實則就是不擇手段,以貌取人。
直到沈青臨翻牆而出,我的手使勁的搓在臉上,他的一個吻,讓我從心底感覺到不適。
我把整張臉都搓紅了,我還是覺得不乾淨,覺得噁心,覺得骯髒,砰一聲,把窗子一關,叫來禾苗打水。
一盆清水,我的臉埋進去,使勁的揉搓,差點窒息而亡出來,才感覺臉乾淨一些。
禾苗在一旁擔心我:「小姐,您是怎麼了,臉都快搓破皮了,是不是癢啊,奴婢去給你找點藥。」
「小姐,你是不是被蟲子咬了,你別嚇我,你那張臉你不能再揉了,等一下破皮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我擦乾了水分,又用乾的帕子使勁的擦了擦,禾苗抓住了我的手,不讓我再擦了。
我如夢初醒,看著她,良久方道:「沒事兒,臉就是被蟲子咬了,現在好了,不用拿藥了。」
禾苗沒有鬆開我的手,把我的帕子從手上抽掉:「小姐,不要傷害自己,永遠不要傷害自己,沒有人值得小姐傷害自己。」
我笑著安慰她:「好,知道了,我肚子有些餓,你去燉個大肘子,再燉一隻雞,再燉點五花肉,咱們夜裡吃些。」
禾苗一天有這麼多好吃的,眼睛立馬變了:「好啊好啊,奴婢這就去,給侯爺包一碗餛飩。」
她自己吃還想著齊念舒,不愧是我的貼心小禾苗,真是又可愛又漂亮又能幹。
我點頭:「快去。」
禾苗高高興興的去了,屋子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春寒料峭,入了深夜,就寒冷起來。
我洗漱沒多久,穿的厚。倒也不覺得,我站在窗戶前,烏雲飄散,露出了月亮,星星也出來了。
世間萬物,陷入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蟲鳴聲,提醒我,在月光灑下的夜裡,還有活物。
翌日,沈知安和三皇子沈青臨率領大軍趕往凌河渡,皇上親自來送,百姓夾道相送。
他們兩個穿著盔甲,手握長劍,氣勢如虹,被皇上送到城門口,向皇上保證定不負皇命,獵殺柔然和鮮卑。
皇上連說了兩聲好,「好好,我的愛卿凱旋歸來!」
沈知安和沈青臨磕頭向皇上拜別,動作齊刷,乾脆利落,翻身上馬,舉起長劍:「眾位,我等離家,滅殺他國賊子,他國賊之一日不滅,我等便一日不回。」
他們身後的士兵齊刷刷,中氣十足的應聲:「他過這一次一日不滅,我等一日不回!」
領兵打仗最重要的是士氣,士氣一到,事半功倍。
沈知安和沈青臨在士氣沖天中,揮起了馬鞭,打在了馬臀上,馬兒吃痛,奔跑起來。
有不少送親人的人,哭了出聲音,也有不少人,衝著他們喊著:「要回來,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家裡人盼著你們回來,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
我在人群中帶著面紗,目送著他們遠離,看著皇上登上了龍輦,文武百官散開,我才重新登上馬車。
我在馬車裡等待,不大一會兒,我爹上來了,他聯合文武百官隨皇上一起送沈知安和沈青臨兩個人。
我爹上來,我遞了一個帕子給他擦手。
他擦完手之後,把帕子一丟,目光平靜而又銳利的看向我:「姜回,你有什麼話要問我?」
我微微一笑,直言的問道:「鮮卑主力軍經過平津關一戰,被齊思渡滅的差不多,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不可能再集結任何強有力的兵,但現在鮮卑和柔然聯合,我想知道,爹在中間做了什麼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