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看著我:「姜回,不管我在中間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你不該問我這個問題。」
我無視我爹的嚴肅,微笑加深:「我就是好奇,爹有這麼大的能耐,為何不再多聯合幾個國家,屠了大晉!」
我爹聲音清冷道:「屠一城,比屠一國簡單,屠了大晉,你將來何去何從,下下策的東西,我為何要做?」
我就說怎麼突然間柔然和鮮卑聯合,原來真的是我爹的功勞,我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太多的事情。
我也突然間理解為什麼沈知意為什麼愛他死去活來,如此長得丰神俊朗,才高八斗,深情專一,面面俱到的男人,對女人來說的確有致命的吸引。
我又問我爹:「你設計了這麼一環,不怕沈青臨沒有撈到軍功,還回不來嗎?」
我爹眉頭一挑:「做什麼事情都要付出代價的,他想娶你,你現在的身份是一品告命夫人,只有兩條路走。」
「一條是太子謀反,獵殺皇上,他救駕有功,向皇上求恩,一條就是他有天大的軍功,回來皇上高興,問他要什麼,他藉機向皇上求婚。」
「除此之外,他沒有第三條路可走,所以,為了你能光明正大的進入皇室,為了讓他知道求娶你不易,我給他設計的這一環,必須要讓他自己去闖。」
我想給我爹鼓掌,給他喝彩,他縱觀全場操控大局,我的一些東西跟他比起來,就是小打小鬧。
「當然!」我爹望著我又道:「柔然和鮮卑來襲,除了讓沈青臨弄得軍功之外,還讓沈知安重回將軍之位。」
「我們對他這麼好,弄瘋他的妹妹,氣死他的母親,弄死他的父親,殺死他的弟弟,目的就是他。」
「所以不能讓他閒著,我此次一舉兩得,一箭雙鵰,何樂而不為呢?」
沈知安重回將軍之位,等他凱旋歸來,重新屹立朝堂之上,我們父女二人是他們危難之際雪中送炭之人。
這一份恩情,他得記著,他得還,所以,他凱旋歸來之日,就是我們收利息之時,也是我嫁給沈青臨進入皇宮的關鍵。
我對著我爹誇讚:「爹想的太周到了,女兒望塵莫及。」
我爹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弧度:「鳳九負,怎麼樣?」
我爹突然轉了話鋒,讓我微微一愣:「什麼他怎麼樣?」
我爹道:「你與他接觸,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我啞然,極其中肯的說道:「是一個聰明的人才,可惜,油鹽不進,我們無法馴服!」
我爹道:「他很殘忍!」
我哦了一聲:「這麼個殘忍法?」
我爹道:「大理寺辦案,若是不從,酷刑先上,什麼滴水刑,拔指蓋,鞭刑,片肉,對於大理寺來說,都是基本。」
「他每次看別人行刑,都會拿一串佛珠,捻著,慈悲而又薄涼!」
我呵笑出口:「爹,他這不叫殘忍,他這叫虛偽。」
一邊慈悲一邊殘忍,他可真是有大病,矛盾至極。
我爹默了一下:「也許,你好好與他以詩會友相處,多注意觀察一下齊念舒。」
「小孩子越來越大,心性就會越來越不穩,尤其沒有爹娘的情況下,容易被人蠱惑。」
我點頭:「我知道。」
我爹又叮囑我:「在沈青臨獲得軍功回來之前,你什麼都不要做,只需等待即可。」
我乖巧的應了一聲好,把我爹送回姜府,自己坐馬車回齊府,路上買了不少零嘴帶回去。
君子六藝,齊念舒在家裡守孝的三年這些都要學,一天十二個時辰,他只睡三個時辰,有的時候三個時辰不到。
除了給他爹燒香,燒紙之外,他所有的時間都在學習,跟先生學習,跟我學習。
我所有的時間,不是去鎮國親王府,就去廟裡燒香,再有就是跟齊念舒說人心的惡,讓他知道我們四處都是敵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春去夏來,凌河渡傳來傷亡嚴重,百姓紛紛往江南逃的消息。
夏去秋來,凌河渡又傳來重傷敵軍主將,獵殺敵軍三萬的振奮人心消息。
我在京城,把我鋪子莊子裡的營收,全部換成了糧草,棉衣,棉被,棉鞋,偷偷打造了最鋒利的劍,長矛,大刀,派人送的平津關給葉華夏。
秋去冬來,戰爭仍在繼續,大晉寸土不讓,糧草源源不斷,送往邊關,抵抗外敵入侵。
直致戰爭打了兩年後,葉華夏聯合沈知安沈青臨玩起了縱橫,兩方面對面干,一方繞到敵軍大後方偷襲。
葉華夏偷襲,正值春末夏初,不冷不熱,沈知安佯裝撤軍,麻痹敵方。
葉華夏和沈青臨兵分兩路,帶騎兵直搗鮮卑和柔然國主城,兩國主力兵主將,能打的人,全部去攻打凌河渡了。
沒想到大晉軍隊會膽大包天,深入他們腹地,攻打他們主城,他們六神無主,慌亂無比,無人抵抗。
葉華夏和沈青臨分別拿下兩國君主,王后,太子,拿下他們之後,他們迅速返回。
待柔然鮮卑主力軍得知之際,葉華夏和沈青臨已經帶著敵國君王王后太子返回大晉。
前方捷報傳來,皇上在朝堂之上大喜,還沒有見到葉華夏,沈青臨和沈知安,對,他們三個就是一頓喝彩,說要重重的賞。
等他們帶著兩國君王皇后太子歸京,正是炎炎夏日末,秋高氣爽,京城的百姓,夾道歡迎,丟鮮花和帕子。
皇上更是率領文武百官親自到宮門口迎接他們三個,並設宴款待,載歌載舞。
我沒有離開齊府,沒有去迎接,在家裡抄佛經,畫畫,直至快到黃昏,宮中來人,讓我進宮。
我聽完宣旨,想要塞銀子問問公公。
奈何他不給我機會,宣完旨,就讓我進宮,連衣都不用換,也不用帶隨身丫頭。
我只能一人,穿著一身素雅的裙子,坐上了去宮裡的轎子,進入了皇宮。
巍峨的皇宮,燈火通明,宮女,太監,森衛,有三五成群,有兩三個一起,每個人都很肅穆。
太監把我帶到了上元宮,有一個小太監迎了過來:「曹公公,皇上讓奴帶齊夫人進去。」
曹公公腳步一停:「那人就交給你了。」
小太監應了一聲:「是,公公快去歇息。」
曹公公把我交接給小太監,自己就走了。
小太監見他走遠,弓著腰,壓的聲音對我道:「齊夫人,三皇子在慶功宴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不要任何恩寵,只求娶你,皇上盛怒,在上元宮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