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換輪胎

  「敢問陳大人是有什麼公務在身啊?」李承佑臉色逐漸陰沉。

  他也算是明白了,陳誠今天是絕對不會讓他先進這城門的。

  雖然明白,可身為未來的廣陵王,這個面子他並不想丟。

  只是有時候面子這玩意,不是自己說不想丟,那就能不丟的。

  陳誠之所以朝著這正陽門跑,可不是為了看河,更不是為了更他擠這麼一個門的。

  清水縣那邊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調查清楚。

  由葉中慫恿二王子與張伯發生矛盾,隨後造成的滅門慘案。

  理由是葉中可以幫他奪得王位。

  但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明顯,葉中要的是二王子跟陳誠一起死。

  所以他幫誰得到王位,那不就一目了然了麼。

  張伯一家五口的死,絕對不是一個二王子被凌遲就能擺平的。

  陳誠這人做事很公平,二王子加那個參將,兩個主謀,一個死了,一個即將死。

  剩下還有三條人命需要他們還。

  一個是葉中,一個就是面前這位未來的王爺。

  至於最後一個人是誰,陳誠也不介意打個折。

  所以今天,他就是特意來這裡找麻煩的。

  「既然是公務,那就代表著不能告訴你!」

  「世子在廣陵待久了,連點規矩都不懂了嗎?」

  此話一出,後面一眾侍衛紛紛跳下馬車,已然將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李承佑連忙抬手示意那些侍衛回去。

  今天要是敢在這裡跟陳誠動手,他的王位也就跟他說再見了。

  正陽門口,這是天子的門戶,任何人都不能在這裡血刃。

  「陳大人,總不能您說有公務在身,那就有吧?信物,命符,聖旨,既然是執行公務,這三樣總得有一樣吧?」

  陳誠雙手一攤。

  「都沒有!」

  李承佑嘴角漸漸上揚了起來。

  「既然都沒有,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陳大人是在沒事找事?」

  目光冰冷盯著陳誠,李承佑似乎自以為他自己找到了制高點。

  陳誠無奈一撇嘴。

  「丹陽長公主要見我,你說這算不算公務啊?難不成我要去見長公主,還需要什麼信物不成?」

  此話一出便是絕殺。

  在場誰不知道陳誠是未來的駙馬。

  誰又敢說駙馬見長公主不是公務。

  李承佑想要比陳誠先進門,那就代表著公然告訴眾人,他不將長公主放在眼裡。

  要是到時候長公主跑到皇帝面前鬧那麼一下,李承佑可就有的好受了。

  「幾人如此,往後退兩丈,讓陳大人進城!」

  李承佑的聲音沙啞冰冷,那殺意仿佛實質化了一把尖刀。

  只不過陳誠銅頭鐵骨金剛不壞,這刀根本砍不進去。

  一拍腦門,陳誠一臉懊惱。

  「早知道出門前先叫你檢查一下車輪了!」

  馬夫一臉懵逼。

  「大人,有,有什麼問題嗎?」

  「你還好意思問我有什麼問題嗎?你不覺得今天的馬車很顛嗎?我身體不好,要是把我顛壞了怎麼辦?」

  「趕緊回去,抬個新的車輪過來換上。」

  換車輪?

  周圍吃瓜群眾一個個憋著氣不敢說話。

  禮部的人更是嚇得滿頭冷汗。

  這正陽門距離陳府少說也有半小時路程,來回可就是一小時,再加上換輪子的時間。

  廣陵王的使團沒兩個小時別想進城門。

  「走吧,快走吧,咱們招惹不起!」

  「好好好,後面有條路,我先走,你快點!」

  禮部兩人正想走,突然被陳誠一把拽住了。

  「二位大人,慌什麼啊,過來打麻將!」

  「麻將?陳大人,何為麻將啊?」禮部員外郎滿頭大汗,他壓根不想參與這事兒。

  但奈何陳誠一臉熱情,將兩人給硬生生拽到了馬車旁。

  為了防止別人能過去,陳誠直接從馬車下面抽出一塊木盤子,隨後便將麻將鋪在了上面。

  「毛髮,陸為民,你們下來,我教你們怎麼打麻將!」

  兩人噤若寒蟬,一點聲音不敢發不出來。

  直到陳誠催了他們好幾次,陸為民這才快步走過去將陳誠拽到一邊。

  「大人,雖說您深受恩寵,可對方畢竟是王爺世子。而且這正陽門乃是進京九門之一,就這麼堵在這裡,恐怕陛下會不高興!」

  「怎麼?你怕了?」陳誠笑著問道。

  陸為民眉頭緊鎖。

  「大人我不怕,我只是覺得,這樣太有失體統了!」

  「有失體統?禮部的官員都在這裡,他們都沒說我有失體統,怎麼你還說上我有失體統了?」

  體統這兩個字陳誠覺得就是放屁。

  既然這些王功官員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以隨便魚肉普通人,那陳誠為了出一口惡氣,噁心他們一下,這有什麼問題麼?

  所謂體統,不過就是某些人自願戴上的枷鎖。

  「陳大人,我,我不懂您為什麼要這麼做,請恕冒犯!」

  拱手行了一禮,陸為民轉身快步離開。

  此時陳誠再次肯定了心中對於陸為民的判斷。

  這人裝的很深,看似謹小慎微,但實際上卻是極度自私和虛偽。

  所謂的成何體統,只是他怕這件事和他扯上關係。

  現在這麼一表態,事情就跟他沒任何關係了。

  相較於毛髮那種單純的小人,他這種人甚至讓陳誠覺得連做狗都不配。

  懶得理會他,陳誠回到毛髮幾人身邊。

  「麻將對你們來說太過於複雜,我們擲骰子吧,這東西應該會吧?」

  禮部員外郎趕緊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這我會,我身上還有骰子呢!」

  禮部員外郎拿出骰子,陳誠趕緊拿出玉碗。

  「找不到別的碗,先用這個。」

  禮部員外郎原本臉上的笑容在看到玉碗的時候消失不見了。

  毛髮和另外一個禮部錄事的表情和他一樣。

  就這玉碗的成色,他們幸苦為官一輩子也不見得能買得起。

  陳誠居然拿來擲骰子?

  「大人,這,這,這要是磕壞了,那可咋辦啊?」

  「壞了就壞了唄,玩兒的開心就行!」陳誠倒是很大方的一揮手。

  與此同時,外面坐在馬車裡的李承佑已經是要把鹿角雕刻而成的把玩給捏碎了。

  今天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可陳誠卻在外面耽擱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