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陳大人是有什麼公務在身啊?」李承佑臉色逐漸陰沉。
他也算是明白了,陳誠今天是絕對不會讓他先進這城門的。
雖然明白,可身為未來的廣陵王,這個面子他並不想丟。
只是有時候面子這玩意,不是自己說不想丟,那就能不丟的。
陳誠之所以朝著這正陽門跑,可不是為了看河,更不是為了更他擠這麼一個門的。
清水縣那邊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調查清楚。
由葉中慫恿二王子與張伯發生矛盾,隨後造成的滅門慘案。
理由是葉中可以幫他奪得王位。
但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明顯,葉中要的是二王子跟陳誠一起死。
所以他幫誰得到王位,那不就一目了然了麼。
張伯一家五口的死,絕對不是一個二王子被凌遲就能擺平的。
陳誠這人做事很公平,二王子加那個參將,兩個主謀,一個死了,一個即將死。
剩下還有三條人命需要他們還。
一個是葉中,一個就是面前這位未來的王爺。
至於最後一個人是誰,陳誠也不介意打個折。
所以今天,他就是特意來這裡找麻煩的。
「既然是公務,那就代表著不能告訴你!」
「世子在廣陵待久了,連點規矩都不懂了嗎?」
此話一出,後面一眾侍衛紛紛跳下馬車,已然將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李承佑連忙抬手示意那些侍衛回去。
今天要是敢在這裡跟陳誠動手,他的王位也就跟他說再見了。
正陽門口,這是天子的門戶,任何人都不能在這裡血刃。
「陳大人,總不能您說有公務在身,那就有吧?信物,命符,聖旨,既然是執行公務,這三樣總得有一樣吧?」
陳誠雙手一攤。
「都沒有!」
李承佑嘴角漸漸上揚了起來。
「既然都沒有,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陳大人是在沒事找事?」
目光冰冷盯著陳誠,李承佑似乎自以為他自己找到了制高點。
陳誠無奈一撇嘴。
「丹陽長公主要見我,你說這算不算公務啊?難不成我要去見長公主,還需要什麼信物不成?」
此話一出便是絕殺。
在場誰不知道陳誠是未來的駙馬。
誰又敢說駙馬見長公主不是公務。
李承佑想要比陳誠先進門,那就代表著公然告訴眾人,他不將長公主放在眼裡。
要是到時候長公主跑到皇帝面前鬧那麼一下,李承佑可就有的好受了。
「幾人如此,往後退兩丈,讓陳大人進城!」
李承佑的聲音沙啞冰冷,那殺意仿佛實質化了一把尖刀。
只不過陳誠銅頭鐵骨金剛不壞,這刀根本砍不進去。
一拍腦門,陳誠一臉懊惱。
「早知道出門前先叫你檢查一下車輪了!」
馬夫一臉懵逼。
「大人,有,有什麼問題嗎?」
「你還好意思問我有什麼問題嗎?你不覺得今天的馬車很顛嗎?我身體不好,要是把我顛壞了怎麼辦?」
「趕緊回去,抬個新的車輪過來換上。」
換車輪?
周圍吃瓜群眾一個個憋著氣不敢說話。
禮部的人更是嚇得滿頭冷汗。
這正陽門距離陳府少說也有半小時路程,來回可就是一小時,再加上換輪子的時間。
廣陵王的使團沒兩個小時別想進城門。
「走吧,快走吧,咱們招惹不起!」
「好好好,後面有條路,我先走,你快點!」
禮部兩人正想走,突然被陳誠一把拽住了。
「二位大人,慌什麼啊,過來打麻將!」
「麻將?陳大人,何為麻將啊?」禮部員外郎滿頭大汗,他壓根不想參與這事兒。
但奈何陳誠一臉熱情,將兩人給硬生生拽到了馬車旁。
為了防止別人能過去,陳誠直接從馬車下面抽出一塊木盤子,隨後便將麻將鋪在了上面。
「毛髮,陸為民,你們下來,我教你們怎麼打麻將!」
兩人噤若寒蟬,一點聲音不敢發不出來。
直到陳誠催了他們好幾次,陸為民這才快步走過去將陳誠拽到一邊。
「大人,雖說您深受恩寵,可對方畢竟是王爺世子。而且這正陽門乃是進京九門之一,就這麼堵在這裡,恐怕陛下會不高興!」
「怎麼?你怕了?」陳誠笑著問道。
陸為民眉頭緊鎖。
「大人我不怕,我只是覺得,這樣太有失體統了!」
「有失體統?禮部的官員都在這裡,他們都沒說我有失體統,怎麼你還說上我有失體統了?」
體統這兩個字陳誠覺得就是放屁。
既然這些王功官員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以隨便魚肉普通人,那陳誠為了出一口惡氣,噁心他們一下,這有什麼問題麼?
所謂體統,不過就是某些人自願戴上的枷鎖。
「陳大人,我,我不懂您為什麼要這麼做,請恕冒犯!」
拱手行了一禮,陸為民轉身快步離開。
此時陳誠再次肯定了心中對於陸為民的判斷。
這人裝的很深,看似謹小慎微,但實際上卻是極度自私和虛偽。
所謂的成何體統,只是他怕這件事和他扯上關係。
現在這麼一表態,事情就跟他沒任何關係了。
相較於毛髮那種單純的小人,他這種人甚至讓陳誠覺得連做狗都不配。
懶得理會他,陳誠回到毛髮幾人身邊。
「麻將對你們來說太過於複雜,我們擲骰子吧,這東西應該會吧?」
禮部員外郎趕緊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這我會,我身上還有骰子呢!」
禮部員外郎拿出骰子,陳誠趕緊拿出玉碗。
「找不到別的碗,先用這個。」
禮部員外郎原本臉上的笑容在看到玉碗的時候消失不見了。
毛髮和另外一個禮部錄事的表情和他一樣。
就這玉碗的成色,他們幸苦為官一輩子也不見得能買得起。
陳誠居然拿來擲骰子?
「大人,這,這,這要是磕壞了,那可咋辦啊?」
「壞了就壞了唄,玩兒的開心就行!」陳誠倒是很大方的一揮手。
與此同時,外面坐在馬車裡的李承佑已經是要把鹿角雕刻而成的把玩給捏碎了。
今天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可陳誠卻在外面耽擱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