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師沒有留作業，桃知彥特別開心，吃完飯就跑出去玩了。
幾個小孩在樓下嘰嘰喳喳了半天，最後決定玩扮家家酒。
桃知彥長得漂亮，其中一個小女孩想讓桃知彥當爸爸，她當媽媽。
但小胖子不樂意了，張嘴就說：「為什麼他當爸爸呀？他都沒有爸爸。」
話音剛落，小朋友們都皺起眉頭。
孟洋猛地推了把小胖子，瞪著眼睛：「你胡說什麼呢？「
小胖子被推的踉蹌半步，下意識反駁：「我哪胡說了？桃知彥本來就沒有爸爸呀！」
「誰說他沒有爸爸？」孟洋慌張地看了眼桃知彥，指著小胖子：「你再亂說以後不帶你玩了！」
「就是！」
「你怎麼能這麼說別人？」
小朋友們紛紛為桃知彥打抱不平。
反倒是桃知彥，一直沒什麼反應，依舊坐在地上玩玩具，好像是沒聽到。
等大家分好角色，桃知彥依舊跟他們玩。
但只是玩了一會，就藉口困了說要回家。
小朋友回到家也不說話，連看動畫片都不笑了。
封澤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坐在他旁邊，時不時揉一把小孩的腦袋。
說起來，他好像確實沒見過桃爸爸。
桃知彥的爸爸去哪了？
桃媽媽當然發現桃知彥的異樣了，等把小孩哄睡著後，才過來問封澤怎麼回事。
封澤就把今天發生的事給桃媽媽說了。
桃媽媽皺了下眉：「他們這麼說桃子的？」
「嗯。」封澤點點頭。
「......」桃媽媽皺著眉頭，只覺得太陽穴有些痛，她伸手揉了揉。
最近總是這樣，太陽穴經常會痛。
封澤見狀，立刻給桃媽媽倒了杯水，開口：「桃子人緣很好，其他小朋友都幫他說話。」
桃媽媽接過水杯：「是嗎。」
「不過，這些話不會是小孩說的。」
桃媽媽嘆了口氣：「估計是外面的風言風語，傳到小孩耳朵里了。」
桃媽媽沒想到外面會傳成這個樣子。
桃爸爸和桃媽媽的感情很好，只是因為工作，桃爸爸不經常回來而已。
算算時間，桃爸爸也有快兩年沒回來了，也不怪其他小朋友以為桃知彥沒爸爸。
是大人的問題。
想到這，桃媽媽的太陽穴疼得更厲害了，甚至眼前都有些昏暗。
她微微張開紅唇，深吸了口氣。
封澤看著桃媽媽，難得主動開口：「阿姨，您頭痛嗎？」
「有點，」桃媽媽說：「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這會電視機還在播動畫片，這會正放到最精彩的部分，配的音樂很大，封澤便把聲音調小了些。
而後站起身，讓開點地方：「阿姨，我幫您揉揉吧。」
「好，」桃媽媽笑了笑，而後躺在沙發上，合上眼睛：「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總是頭疼。」
封澤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輕輕幫桃媽媽揉著太陽穴。
手指先是在兩側太陽穴打轉，而後順著額頭向兩側按揉。
男孩手上力道不重也不輕，剛剛好。
可能是揉一揉有用，桃媽媽頭痛緩解了很多。
「咔噠——」
臥室的門忽然響了。
桃知彥穿著一身奶白色的小睡衣，站在門口揉眼睛。
「媽媽......」小孩還沒睡醒，先是喊了聲，而後抬頭找到桃媽媽，這才跑過來，手腳並用的爬到媽媽身上。
桃媽媽把小朋友抱在懷裡。
桃知彥趴在媽媽身上，很快就意識模糊了。
「桃子。」桃媽媽輕輕喊了聲。
「......唔。」小孩眼睛都沒睜，很輕地應了聲。
桃媽媽揉著小孩的頭髮，問：「桃子想爸爸嗎？」
「......」小孩搖搖頭，小聲回答，「我就要媽媽......」
桃媽媽笑了下，「桃子是有爸爸的。」
「前年過年的時候，爸爸不是還回來給桃子買了玩具嗎。」
「還記得嗎？」
桃知彥困的神志不清，也不知道聽了還是沒聽，老半天才又唔了聲。
這下桃媽媽舒了口氣，跟封澤說：「桃子好乖的。」
封澤點頭，垂眼看側頭趴著睡覺的小孩。
桃知彥是他見過最乖，最好的小孩了。
封澤有點貪心，他喜歡桃知彥的家，他有點想一直留在這裡。
等到第二天一早，小胖子就來找桃知彥一起去上學了。
他手裡捏了塊巧克力，支支吾吾地跟桃知彥道歉。
桃知彥說：「我早就忘啦。」
「真的嗎？太好了，」小胖子鬆了口氣，「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他們都在罵我。」
桃知彥背著小書包，好奇眨眼：「怎麼罵你的？」
「說我沒有腦子啊，」小胖子癟了下嘴巴，「還有孟洋，他說要是我不跟你道歉，他就再也不跟我玩了。」
桃知彥歪了下腦袋。
「反正你沒生氣就好了，」小胖子把巧克力塞到桃知彥的書包旁邊，而後拉著桃知彥，「走吧，我們一起去上學。」
桃知彥點點頭，跟著小胖子一起走。
封澤和桃媽媽都在後面跟著，見到這種情況倒是稍稍放下心了。
看來桃知彥是真的不介意。
解決掉這個小插曲，封澤大腦就又被封董那件事填滿。
他還是沒想好要不要跟封董坦白。
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父親終於出現。
可封澤現在，卻根本高興不起來，他甚至寧願自己沒有爸爸。
封澤把自己關在屋裡一上午，大腦很亂。
他知道，自己沒辦法在桃知彥家裡待一輩子。
他畢竟不是桃媽媽的孩子，桃媽媽家庭幸福也不可能領養他。
所以，他只能在孤兒院和封董之間二選一。
被針對。
還是被利用。
兩個選項，好像都挺慘的。
封澤苦笑。
他就這麼坐著，直到太陽被雲層擋住，到了跟封董約定的時間。
又過了十分鐘，封澤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忽然站起身，拉開門出去，「阿姨，我有點事，先出去一趟。」
「要去哪？」桃媽媽聞言放下手裡的東西，從沙發上站起身：「阿姨——嘶。」
話還沒說完，桃媽媽便踉蹌半步，捂著頭跌坐在沙發上。
封澤被嚇了大跳，立刻上前：「阿姨您怎麼了？」
桃媽媽弓著背，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您頭痛嗎？」封澤臉色很難看：「阿姨，我陪您去醫院看看吧。」
桃媽媽這會已經不單單是頭痛了，她眼前也是大片昏黑。
她努力咬著牙，額頭上都是汗。
也是因為這麼強烈地疼痛，終於讓她察覺到不對勁了。
桃媽媽之前也會頭疼，但都不怎麼嚴重，她還以為是累著了。
可這次，這麼強烈地疼痛顯然是在預警著什麼。
「......阿姨自己去就行，」桃媽媽緩過神，輕聲說，「你不是還有事嗎？」
封澤搖搖頭：「不是什麼大事，我陪您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