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也不例外,電話接通後對面問他怎麼不接電話。
「在忙。」卿未休面不改色地扯謊,「有些報表不對,我讓財務重新審核,費了點兒時間,所以就疏忽了,抱歉。」
「唔……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說什麼……」他深思熟慮片刻後調笑道,「說聲『我愛你』來聽聽。」
「討厭。」聞言對面發出兩聲含羞帶怯的輕笑,欲蓋彌彰地咳嗽兩聲正經道,「我現在可是在清修,不要讓我生凡心,好麼。」
話未出口卿未休餘光看見了身旁沙發上被人丟了一件睡袍,緊隨著一塊奶白色蕾絲布料出現在睡袍上面。
倏然聞鶯出現在那張沙發後,她伏在沙發背低頭把玩著那塊蕾絲布料,粉嫩的指尖落在純白色布料上輕輕擺弄,長發泄落露出她光潔的後背,在她身後的壁爐上擺著一束嬌艷的玫瑰,玫瑰花瓣上沾著晶瑩的露珠。
視覺刺激帶給他極大的生理衝動,聞鶯抬起頭看向他,把手指放在唇邊,靈活的舌頭舔舐過指間。
「凡心,偶爾也是可以生生的,不算破戒。」卿未休這麼說著。
『哦?』聞鶯回以他一個曖昧的唇語。
「真的嗎?」宿燕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卿未休打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窗台上朝著聞鶯走去,宿燕的聲音繼續響著,「哎,好想你啊,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已經月末了,再過不到十天。」卿未休拉過聞鶯的手把她帶到沙發前,「工作一結束我馬上就回來。」他說這話,聞鶯坐在沙發上,張開雙腿露出兩顆犬牙笑得明媚。
「十天,好久哦……好無聊。」
「那來玩點兒新奇的,你身邊有人嗎?」
「就我一個。」
「把門兒鎖上。」
「嗯?」對面的人稍有疑惑,不過照做了,門鎖叩上的聲音響起。
「真乖。」卿未休脫下自己的衣服,「把衣服脫了。」
再不明白就傻了,聽到這話的宿燕愣了兩秒,泄出一聲瞭然於心的媚笑,放輕了語氣回道:「好。然後呢?」
「閉上眼睛,聽我的。」
多有意思啊,他和女朋友打著曖昧的電話,而自己卻在她的身下。
金色的光照耀著他邪氣的容顏,眉眼間意氣風發放蕩不羈,沾染著金光的黑髮生出幾分張揚,他不似聖潔的天使端坐在莊重的神位之上供人瞻仰,他是魔鬼,用這副驚為天人的皮囊引誘著世人踏進萬劫不復的地獄。
夕陽的金光是進入漆黑深夜的前兆。
墮落深淵的叫聲從手機那頭傳來,聞鶯埋首在他頸間咬住,卿未休抓著她的腰輕哼一聲,對面沒有說話,只傳來心滿意足的喘息聲,這頭聞鶯起身走去浴室,留下的卿未休把免提關閉。
簡單和對面再見後他進入浴室。
剛才聞鶯離開時意猶未盡的勾手他納入眼底,果不其然她在裡面又準備了一場盛宴,兩人不知疲倦地索取著片刻的歡愉,直到月上柳梢才停歇,用過晚餐,那位可憐的Piper醫生再次回來給卿未休注射了第二針狂犬疫苗。
留觀結束後他抱著貓兒一起離開,門剛關上聞鶯就將剛系上的衣帶解開了,心照不宣的兩人在地毯上再次滾作一團。
厚重的窗簾將光遮擋得密不透風,牆邊的古董落地鍾一次又一次地報時,聽著鐘聲響起消失再想起,兩人只當作是翻雲覆雨中平添趣味的工具,她用戲謔的口吻說他堅持堅持不到兩聲鐘響。
他不屑一顧說沒問題。
事實是他確實可以堅持到第二聲鐘響。
第二聲鐘響結束後宿燕的電話再次撥來,凡心一旦起就難以再壓制,她在受蠱惑享受了一次墮落的滋味,聞鶯也是,她閉著眼睛感同身受著對面的樂趣,耳畔卿未休的聲音沙啞低沉,令她神魂顛倒。
噴泉亮起了燈,聖母瑪利亞在夜色中光彩照人,鳥雀停靠在她的手邊發出啼鳴,輕掃水池的下人們用抄網把浮在水面的枯葉撈起,孤寂的黑貓伏在水池另一邊用手撈著還新鮮的落葉,女僕見狀仔細守候在旁。
主人房的燈似乎好久沒開了,老管家和女管家站在庭院中滿面愁容地抬頭看向那緊閉的窗戶,燈火通明,唯獨這間黯淡。
——
手機鈴聲在黑暗中響起,卿未休循聲摸索著手機,睜開了一條縫隙看了眼來電顯示,點了兩下接聽才接通了電話,他把手機放在耳邊聲音沙啞,開口道:「餵老大,大晚上找我,怎麼了?」
「華國這邊,確實是大晚上。」傅青楓語氣不明。
「是麼。」卿未休用一隻手摸索到枕下壓著的另一隻手機,打開顯示屏是在一株烈火中的紅玫瑰,時間顯示是當地時間下午兩點不到,「窗簾拉著,我沒注意。」
「沒注意……」對面的人沉默兩秒,「你仔細想想,你沒注意的除了白天黑夜還有什麼,仔細想想。」
「我……」突然讓他想事情這腦子突然就空白了。
聽對面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傅青楓提示道:「看時間,日期。」
聞言卿未休再次打開屏幕,定睛看去,隨即他猛地坐起來,時間竟居然已經過去一周了,他自己竟渾然不知。
「還有兩天就拍賣會了,我給你兩小時,回家。」傅青楓極其嚴肅,「未來兩天你不許出門,直到拍賣會,任務結束之後才可以自由活動,否則我親自過來把你拎回華國,永遠不能再出國!」
已經把話說得這麼重了,看來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卿未休不準備撞他這座火山,馬上應道:「知道了老大,我馬上就回去。」
「兩小時,過時不候。」說罷對方掛了電話。
猝然沒了聲音的房間格外安靜,卿未休坐著冷靜了片刻,正準備去開燈,就聽見床榻響起了另一道聲音。
「別開燈,用手機照亮也是一樣兒的。」聞鶯語氣淡淡,「門外有女僕和保鏢,你出去找他們拿衣服,我還要繼續睡覺。」
談不上體貼也算不得冷漠,她沒有說再見,卿未休也沒有說,既然她能感受到自己準備開燈,外加剛才傅青楓吼得那兩句聲音不算輕,就算是不開免提都能夠聽見,那麼她肯定是清楚自己出了這扇門是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