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服了。」卿未休彎腰把菸頭撿起來碾滅在菸灰缸里,摸出自己的手機撈起打火機開始輸入號碼,邊按著號碼邊氣憤道,「你這個在讀博士的腦子也不知道怎麼長的,就你這情商面試怎麼過的?科研界有你真是一大災難。」
委屈巴巴,又被罵了的裴時桉倒在桌上傷心欲絕。
再次接到陌生電話的聞鶯當即猜到了來電者的身份,未等對面人開口便侃侃道:「卿先生好雅興,這是在向我證明你有兩隻手機嗎?」
「剛才是我朋友撥的。」
「你朋友都知道給我打個電話,你這一下午了無影蹤?」
「下午,在忙。」
「哦?」聞鶯裝模作樣拖了個長音,「我以為,你是把我忘記了呢。」
「聞小姐的姿色。」卿未休學她故作姿態,意味深長地沉默了兩秒,一聲沙啞的輕笑收入手機傳到聞鶯耳畔,「我不敢忘懷。」
「那你想再看看我的貓兒嗎?」
「自然是想的。」
隨即一張照片發送到她的手機,照片中黑貓伏在她的肩頭,占據了極小的一部分,在它身旁聞鶯舉著手機遮住臉龐,架起雙腿坐在鏡前,身上是一件半透輕紗吊帶裙,隱約可見衣衫下她嬌媚的胴體。
未著寸縷,朦朧性感。
明目張胆的勾引。
看著照片,卿未休蠕動乾澀的喉結,身上無名的火苗從點開照片的指尖一路蔓延到小腹深處,他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照片一下子被收回,緊接著發來一張新照片,新照片截得只剩下伏在她肩頭的貓咪。
「誒呀,發錯了。」聞鶯輕笑,「不過還好,兩分鐘內可以撤回,你沒看見吧。」
以守為攻,欲擒故縱。
「花樣妖嬈柳樣柔。」卿未休願意入她的局。
聞言對面的人含羞帶怯地嬌憨兩聲,聽著她的聲音卿未休可以想像到她在另一頭撩撥髮絲眼波流轉的模樣兒,肯定足夠香艷,足夠媚氣。
「今兒晚有空嗎?」他直言不諱,不過也沒有太直接,「中央音樂廳有場音樂會。」
「很想陪卿先生附庸風雅,只可惜我有約了。」她拒絕得敷衍,但答應得率性,「下周這時候我有空,可以陪卿先生撫琴弄月一番。」
「不見不散。」
「甚是期待。」
掛了電話,卿未休慈愛地摸了摸裴時桉的狗頭,為安撫他破碎的心靈,大手一揮:「今兒晚你的消費,我買單。」
裴時桉瞥了他一眼,試探道:「Sure?我要換輛車。」
「上頂配。」
「義父!」瞬間開心。
——
一周後的例會結束突如其來下起了傾盆大雨,卿未休回到辦公室收拾文件時接到了傅青楓的跨國電話,接起電話來對面單刀直入問他最近發生的事情,語氣嚴肅讓卿未休不由得緊張起來,忙不迭把近期處理的工務報給他。
卻不料半途傅青楓就嫌他煩,嫌棄地咋舌說不是問他工作上的事情。
不是公事兒就是私事兒了,鑑於近期自己並沒有出去沾花惹草,卿未休當即自證道:「老大,天地可鑑,最近我下班之後就往家趕,要是哪個女人感情用事做出什麼有傷風化的事情,我發誓不是我。」
「說的就是這事兒。」傅青楓不明就裡,「最近你怎麼這麼安靜?安靜得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去世了,你應該身體健康沒病沒災吧,有事兒一定要和我說。」
「還活著,且身體很好。」竟然還有人因為自己過分安分而產生對自己現狀的擔心,卿未休撓頭,「所以我安分守己令你很擔心?」
「也就一般般擔心,大概是你這通電話不接就要立刻趕過來的程度。」
「大可不必,我可沒時間接機,我等下要和上次給我簽單的小妞兒約會,等著哥一舉上三壘。」
「嗯哼,難怪你沒再提起要我幫你找人兒的事情,合著是自己找著了。」
「哇噻,老大,你不在現場你是真想不到——」說到這裡卿未休把話匣子打開了,將一周前與聞鶯的相遇繪聲繪色地轉述給了傅青楓,越說越興奮,說到後面更是慷慨激昂想要當場高歌一曲。
「看得出你很激動,但是你先別激動。」眼見他就要唱起來傅青楓趕緊制止,「總之你開心就好,然後記得把我要的那個冠冕帶回來。」
「放心,我絕對馬到功成,替你在你那未婚妻面前把好感度直接拉滿。」
聽他拍胸脯保證得鏗鏘有力,傅青楓並沒覺得心裡有多舒坦,反之警惕道:「你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兒吧,刷好感度我自己來就行了,到時候我未婚妻變你小老婆挺尷尬的,而且你這特助我還準備繼續用著。」
堂而皇之的不信任,明擺著的提防,這話卿未休就不樂意聽了,辯駁道:「什麼話,我不愛聽請你撤回,朋友妻不可欺,這道理我明白得很!」
「宿燕曾經是你小兄弟的對象,你把人家從床上直接搶走了。」
「……」突然的沉默。
「還有什麼要狡辯,不,解釋的嗎?」
「老大你好,老大再見。」說著他就準備當個鴕鳥掛電話,臨了突然意識到剛才他話中深含的隱意,「不是,等下,你說你自己刷好感度?你還準備刷好感度?你那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連面兒都沒見過你就準備共度餘生了?」
聞言換做是對面突然沉默,良久才以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說道:「原來你是真不知道我未婚妻是誰,小時候經常來家裡做客的,你經常把人家惹哭的。」
突然間有種過年走親訪友對面說小時候抱過自己卻想不來這茬事兒的迷茫,卿未休連著『啊』了好多聲。
「看來你是真沒印象了。」傅青楓吶吶了兩聲,「那你繼續懵著吧,反正再過不到兩個月就能見到了,到時候你肯定能想起來。」
「和我還賣起關子來了?」
「好奇寶寶再見,我要睡覺了,先預祝你約會順利。」說罷傅青楓掛斷了電話。
一頭霧水的卿未休看著黑屏的手機陷入短暫的迷茫,隨後把手機一丟專心地處理工作,在上午工作結束後迅速跑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