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在我前面。」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喜歡你看我。」
直白又輕率。
「為什麼?」他問。
「臉。」她邁上通往金碧輝煌正大門的最後一步台階,忽而轉過身,卿未休站在她身下的兩個台階,發梢掃過他的手留下無法遏制的癢,她歪了歪腦袋,眼中帶著渴望,「你叫什麼名字?」
「現在才問,是不是晚了些?」
「晚嗎?」她又問,頂著她那張清冷疏離的面容用他嫵媚勾人的眼睛注視著他,倏然她彎下腰湊近他的臉龐,淺嘗即止的一吻落在他唇上,頑劣笑道,「現在才晚。」
突然卿未休不是很想去調查她了,她實在是太有趣兒了,這股神秘,這般輕佻,勾起了他的征服欲,他要她自己說出來,這才有意思。
「卿未休。」他道,「這是我的名字。」
「聞鶯。」她回,「這是我的名字。」
恰逢此時煞風景的電話撥了進來,打開電話是裴時桉那個傻子,他咋咋呼呼說道:「卿哥,我想起來了,貓主人叫聞鶯,昨兒晚上大熒幕有她名字,我就說昨兒和你說話的時候忘記什麼了,原來是她名字啊。」
「昂……你找了一上午,就想起來了她的名字?」
「這個…那個……」
「退下吧。」卿未休嘆了一聲氣,「我已經找到她了,你還是帶著你的貓兒去配種吧。」
「欸——!你找到啦!?」聽到這消息裴時桉瞬間激動,問道,「在哪兒呢在哪兒呢?怎麼給你找到的人兒呀?卿哥你絕了!你真是太帥了,今兒晚上我做東,你帶我見見唄,哇塞她……」
沒等他把話匣子收住卿未休就把電話給掛了,聞鶯露出舌尖舔了舔唇瓣,轉頭繼續拉著他走進那扇雕金大門,大廳中央映入眼帘的水晶燈璀璨奪目,栩栩如生的天使描繪在圓拱形天花板上,巴洛克工藝的繁複精細在這裡體現地淋漓盡致。
「歡迎進入我的世界。」聞鶯抬起他的手低頭親吻,「卿先生。」
「很榮幸。」卿未休深深地凝視著她,「聞小姐。」
「醫生已經到了,管家會為你領路,祝你在我的世界玩兒得愉快。」說罷她利落地抽身離開只留下一縷衣袂的殘影。
老管家上前遮擋住了她離開的背影,單手落在肩上和他行了個莊重的禮儀,引他穿過富麗堂皇的走廊,進入一間擁有極美景致的房間,金髮醫生戴著一副文質彬彬的眼鏡坐在描金的奶白色書桌前,用還算流利的國語和他問候。
撲蝴蝶的黑貓出現在了窗台上,隔著玻璃看著卿未休在醫生的叮囑下清洗著剛才被它咬出來的傷口,然後脫下嚴肅的西裝外套,取下黑曜石袖口把襯衫挽過臂彎,醫生用碘伏擦拭著他健壯的肌肉,將一針狂犬疫苗注射到他體內。
金黃色的眼瞳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尖耳朵晃了晃。
兩針疫苗結束,醫生盡職盡責地讓他留觀了半小時,以至於卿未休離開時已經過午休時間好久了。
踏出大門的一瞬他感受到身後有異物襲來,他抬起手將襲來的異物握到手中,順著異物拋下來的方向看去,聞鶯伏在二樓的藝術欄杆前,一隻手舉起做了個『電話』的手勢放在耳邊搖了搖。
對視兩秒她轉身回到了屋內。
低頭看去,那異物是只打火機,側面鐫刻著她的名字縮寫與一串聯繫電話。
——
黃昏時分,卿未休回到自己的住所,候在玄關的傭人跪著替他換上家居拖鞋,另一名傭人替他把外套脫下夾在臂彎中,繼而低頭解下來他袖口處的袖口,瞧見他虎口處的那道傷痕時心中一驚。
「先生受傷了。」她緊張喊道,「去叫醫生。」
「不用。」卿未休抬手制止,「傷口已經處理了,沒有大礙,不必去找醫生。」
「是。」得知他已經處理過傷口了傭人稍放心些,又問道,「先生是怎麼受傷的?我匯報給醫生,以免後續引起的併發症。」
「被貓兒咬了口。」倏然他又想起了聞鶯舔舐傷口時那酥酥麻麻的疼痛,她的舌頭夠軟,夠濕,夠粉。
既是被貓兒咬的,那必然是要打疫苗的,傭人剛張口想問卿未休就先人一步答道:「下周的這天記得提醒我,我好去打第二針。」
「是,先生我記下了。」
晚餐前卿未休興起在後院兒給雪豹刷牙,剛把牙膏擠上就聽見身後傳來咋咋呼呼的聲音,中午未道盡話的裴時桉著實憋得慌,瞧著已經是他下班的時候,奪門而出溜煙兒就從自己家趕了過來。
聽見他從遠及近的呼喚聲卿未休不為所動甚至視若無睹,專心致志地掰開雪豹的嘴巴把巨型寵物牙刷塞進去,草原上的王者在他手下乖巧地像是只貓兒幼崽,任由著他在自己嘴裡橫行霸道。
首次得見他擺弄這隻猛獸裴時桉覺得心驚膽顫,在他身後半米停住了腳步,扶著牆走到陽傘下的桌椅旁,把椅子往後拉了些距離才坐到椅子上。
乾等著無聊,他餘光看見了他擺在桌上的煙盒與打火機,順手摸了根煙銜在嘴裡,拿起打火機掀開蓋子擦著火點燃煙,打火機蓋關上時發出清脆的聲響,指腹感受到側面有不尋常的凹陷,他翻過打火機,側面竟有暗文。
「WY,000 000 0000?這個WY是誰?」
「猜。」
「哈?」一個號碼還要猜,故弄玄虛,裴時桉不恥他的行為,然後拿出手機默默地把手機拿出來輸入號碼,等了兩秒對面接通,他打了個招呼,「喂,你好。」
上一秒還在問自己對方身份下一秒怎麼就開始打電話了,背對他的卿未休轉頭就見他一手拿著打火機一手握著手機。
接到陌生來電的聞鶯分辨不出對面人的聲音,剛想問清對方的身份就聽見一聲憤怒的呵斥,這聲呵斥她聽出來是誰了,隨即電話掛斷。
被卿未休賞了一顆『毛栗』的裴時桉捂著腦袋吃痛,氣息不穩被自己銜在嘴裡的煙嗆到,他狼狽地把煙吐掉,捂著腦袋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