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Satan

  驅車前往商場外,卿未休把車停在品牌門店外的專屬車位中,戴著白手套穿西裝的褐發藍眼門童撐著黑傘小跑著過來屈身替他拉開駕駛座車門,做為其品牌尊貴的VIC進門就受到了眾星拱月的待遇。

  在裡面待了估約一個點兒才離開,Sales拎著打包精美的品牌紙袋護送著那隻嶄新的皮包到貴賓的後備箱,剛準備關後備箱卻見一隻黑貓跳到了紙袋旁,嗅了嗅紙袋的氣味感覺不太滿意,抬起了自己高貴的爪子留下了腳印。

  見狀Sales大驚頓時欲哭無淚,渾然不覺有何不妥的貓兒搖晃著它奪目的大尾巴在後備箱留下一連串的灰白色腳印,恣意妄為囂張跋扈。

  瞧著那位送包的Sales仍站在後備箱前,卿未休蹙眉走去,撐傘的門童緊隨其後,看見後備箱的黑貓卿未休眉頭蹙得更緊,一連兩天都碰到黑色緬因。

  難不成自己真和這種貓兒有緣。

  「I'm sorry, Mr. Qing.」Sales立即解釋道,「The cat suddenly……」

  「It doesn't matter.」卿未休搖頭,踱步上前俯身將裡面那隻貓兒抱出來,倏然他聽見了一聲清脆的鈴鐺聲兒,在那隻貓兒的脖子上竟戴著一隻咖色皮質項圈,項圈中央掛著一枚金黃色的鈴鐺。

  它是有主人的。

  正當他準備探索它脖子上的那根項圈,身後響起了一聲驕矜的呼喚。

  「Satan,過來。」

  順著聲音回望,穿著燕尾服的管家撐著一柄黑傘遮擋晌午直射的陽光,傘下少女穿著一件鵝黃色抹胸娃娃裙,裙下雙腿筆直修長亭亭玉立,微卷的長髮隨性地散落在肩頭,髮絲隨著拂面的清風搖曳。

  明眸善睞顧盼生輝,她眉目含笑遙隔著光與塵看向他,嘴角揚起弧度,粉嫩唇瓣上露出兩顆俏皮的犬牙,卿未休看著她那兩顆在潔白的犬牙忽感虎口處一疼。

  少女露出一個頑劣的驚訝表情,他的懷中一輕,那隻黑色緬因貓跳出他的懷中徒留給他一道血痕,它朝著少女跑去,少女俯身屈膝將貓兒帶到自己懷中。

  如昨晚那般,貓兒毛絨的尾巴搖晃撫過她傲人的胸膛掃過她奪人的鎖骨,一黑一白,勾得人挪不開眼。

  「你受傷了。」

  晃神間少女已經走到他身前,卿未休垂眸看著自己右手虎口處滲出來的血珠,倒也不疼,像兩粒璀璨的紅寶石落在自己手背上,他掃過那處微不足道的傷口,抬起手頗有些得理不饒人的氣勢。

  「是你害的。」

  「我知道。」少女揚起她的手放在他手下,拇指輕撫過他彎曲的指關節,隨即在眾目睽睽之下俯身湊近他的手,低頭伸出濕潤軟糯的舌頭舔舐過他的血跡,仰起頭意猶未盡地用舌頭舔過犬牙,「我會負責的。」

  傷口處生出了絲絲涼意,夾雜著酥酥麻麻的疼痛,像觸電,卿未休呼吸一滯,眼眸晦澀看向身前的少女。

  「讓醫生過來一趟。」她朝著身後的管家吩咐,視線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卿未休,「先生被Satan咬傷了,我心急如焚。」

  被她抬了手倏然反握住了她的手,細膩的肌膚滑過他的手間,卿未休聞到一股來自她身體的清香,像龍涎,又像麝香,還夾雜著幾縷淡淡的草木香,高雅、神秘,誘人,如她一般高深莫測勾魂攝魄。

  感受到他強烈的侵占意味,少女不躲不閃再次往前走了兩步,兩顆犬牙透著隱隱的興奮,眼眸微眯野心勃勃地看向他。

  「先生不會拒絕我的好意吧。」

  「當然。」

  「去我家坐坐?」

  「榮幸之至。」他鬆手的一瞬指間撫過她的手背,少女的拇指不經意間擦拭過他受傷的虎口處,然後用拇指拭過自己的唇瓣,她明媚一笑抱著貓轉身,燕尾服管家送她上了泊在路邊的頂配Maybach,關上車門後再轉過來給他遞了張名帖。

  名帖上面所標註的地址就是附近的富人山莊,門牌號是其中最為昂貴的一棟,四面環河獨立於世,河畔外種植著巨衫形成天然的屏障,一座可升起的巨型鋼橋是通往那處的唯一途徑,住在那裡的人非富即貴。

  住在上流社會的華人,理應他該知道是誰,可他不記得世家圈兒中的女眷有她這般驚艷的容顏,難道是即將躋身世家圈兒的新貴,有這種極品他竟然不清楚。

  駛過那扇鍍金鐵藝大門入眼便是富有對稱美學的西方園林,花圃草坪修剪整齊,筆直的林蔭路通往一處華麗的噴水池,池中央佇立著聖母瑪利亞的石膏雕塑,穿著聖袍頭頂著聖光張開雙臂面向世人。

  少女的車停靠在噴水池旁,恭候多時的老管家嚴肅地屈身拉開后座右側主人位的車門,身形健碩胸肌突兀的黑人保鏢持著傘站在旁,穿著緊身制服的女管家拉開另一側的車門屈身拿出了一隻稀有皮皮包,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好大的排場,不似故作姿態,看管家們嫻熟的模樣兒,她應當是享受慣了這種大張旗鼓的服侍。

  真是越來越好奇了呢,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另一對管家與保鏢小跑著上來替卿未休開車門撐傘,下車之際那隻貓兒從她懷中跳出來去追趕飛過的白蝶,跟在女管家身後的女僕見勢跟著那隻貓兒踏進了寬闊的草坪,又一位女僕拿出濕毛巾擦拭過她嬌貴的手。

  做完這一切卿未休已經走到她身後了,少女轉身向他伸出手,嫣然一笑道:「和我走。」

  卿未休抬起手握住她的指間,她做著一款裸色指甲,甲尖是尖圓形,上面貼著細小的碎鑽,在光下投射出一圈圈彩虹,映在他的掌心。

  她走在前面,一步三回頭,微卷的長髮掠過她的肩頭與臂彎徒添了幾分隨性,可她無意間擦過他的視線無時無刻不透露著故意為之的誘惑,修剪整齊的甲尖時不時便撩撥著他指腹敏感的觸覺。

  傭人早上說天氣微涼,不見得,他倒覺得很熱。

  「你一直在看我。」少女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