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你了,該死的泥鰍。」
在莫名的不安中,在某一時刻菲爾莫斯終於捕捉到了史矛革的蹤跡,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已經足夠了。
雨澤國度,這一羽蛇血脈傳承中非常重要的能力其恐怖之處不僅在於能夠進行大範圍監察,更在於它能夠完美的與羽蛇其它的能力相容。
黑蝕之雨,羽蛇的吐息,威力雖然不錯,但終究有限,不過此時此刻在雨澤國度的增幅下,這一道吐息發生了質的變化,不僅範圍變廣了許多,威力也增強了不少。
嘩啦啦,純黑如墨的雨滴從天空中落下,徹底籠罩了史矛革剛剛露出痕跡的那片區域。
吼,龍吟悠長,熾熱的龍息將天空映成一片通紅,為了抵擋這腐蝕性極強的黑雨,史矛革只能噴吐出龍息與之對抗,不過龍息終歸有著極限存在,面對連綿不絕的黑雨,史矛革就算竭力噴吐,可也避免不了有著漏網之魚存在,而這些黑雨看著不起眼,可腐蝕性卻強的可怕,就算是史矛革身上堅逾鋼鐵的鱗片也抵擋不住,不一會兒史矛革的身上就多了不少冒著絲絲黑氣、拳頭大小的坑洞,照這樣下去,時間一長,史矛革終究會倒在這黑雨之下。
隱秘之處,身軀如水一般流動,再一次清晰感知到史矛革的動作,菲爾莫斯心中仍舊有一些不安,因為它並沒有發現肖恩的身影。
「抓到你了。」
陰影消退,身披黑色斗篷的肖恩出現在了菲爾莫斯的不遠處。
藉助三階奇物陰影斗篷藏匿身軀,憑著與史矛革心意相通,每一次都遊走在菲爾莫斯的盲區邊緣,經過一段時間的搜索,肖恩終於再一次鎖定了菲爾莫斯的位置。
「人類。」
蛇鱗乍起,在肖恩出現的那一刻,菲爾莫斯通過雙眼立刻發現了他的蹤跡,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三勾玉旋轉,大風車出現,瞳力如江河般涌動,一個巨人般的身影開始在肖恩的背後衍生,赫然是萬花筒的終極瞳術須佐能乎,而這也正是肖恩前來獵殺羽蛇這頭非凡魔獸的底氣所在。
因為剛剛掌握不久,肖恩背後的須佐還很虛幻,只有森白的骨骼,還沒有衍生血肉更不用說盔甲了,但這並不影響它的強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此時此刻肖恩所擁有的力量已經超越了四階,達到了五階。
身處須佐的體內,意識與須佐的身軀相融合,雖然不是第一次體驗,但肖恩依舊感到一絲迷醉,這是對強大力量的一種本能嚮往,與脆弱的人體不同,化身須佐,雖然只有上半身,只有骨骼沒有血肉,但肖恩依舊能感受到那洶湧澎湃的力量,仿佛只要伸伸手就能掀起巨大的風浪。
迷醉只是一瞬間,猩紅的目光橫掃,須佐那雙如同紅燈籠的眼睛鎖定了菲爾莫斯的身軀。
不安化作現實,恐慌在蔓延,在須佐出現的那一刻,菲爾莫斯就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就好似它又回到了以前被天敵盯上的日子,無力、恐懼。
在血脈返祖後,感受著自身血脈的強大,菲爾莫斯以為自己不會再體驗到這種感覺,沒想到這麼快就再一次感受到了。
嘶,發出刺耳的嘶鳴,菲爾莫斯扭動身軀,想要化水逃離這裡,但根本辦不到,因為須佐已經向它伸出了右手。
白骨森森,指節分明,纏繞著翠綠的靈光,不僅沒有讓人感到陰寒、邪惡,反而有著一種神聖之感。
手掌探出,五指微微收縮,空氣為之液化,如同粘稠的膠水一樣,不斷擠壓著菲爾莫斯的身軀。
在這一刻,菲爾莫斯眼中的幽綠光華開始暗淡,絲絲血霧從鱗甲的縫隙間不斷滲出,它堅韌的身軀面對須佐的輕輕一抓顯得格外脆弱。
會死,會死,真的會死,血脈瘋狂示警,菲爾莫斯清楚的知道一旦這隻抓向它的白骨大手徹底合攏,它真的會被捏死,就好似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一樣。
嘶,菲爾莫斯還不想死,它的血脈才剛剛返祖,它還有著美好的未來,它還沒有殺掉那隻該死的老鷹,它還沒有成為魔獸君王。
生與死的邊界,種種不甘點燃了菲爾莫斯心中瘋狂的火焰,它開始燃燒自己的血脈。
嘶,又是一聲嘶鳴響起,卻與之前有所不同,仿佛直接響徹在人的心底,讓人遍體生寒。
恐怖的力量爆發,巨大的蛇影一閃而逝,只有一雙幽綠、仿佛深潭一樣古井無波,無悲無喜的蛇瞳在空中駐留了片刻,仿佛跨越時空與須佐猩紅的雙瞳,或者說肖恩對視了一瞬間,而就是這一個瞬間,須佐伸出的右手根根寸斷,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直接抹去了一樣。
束縛消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借著這個機會,不理會體內傳來的虛弱,菲爾莫斯身軀扭動,化作一團水光消失在原地。
哼,察覺到菲爾莫斯的動作,肖恩心中冷意迸發,他豈能讓到手的鴨子飛了?
瞳力流動,須佐被抹去的右臂再一次出現,須佐能乎只是萬花筒的顯現,並不是真的生命,只要有足夠的瞳力,肖恩隨時隨地可以重塑須佐。
兩隻白骨大手同時探出,抓向那空無一物的虛空,然後空氣開始扭曲,模糊了所有的視野,只傳來一聲刺耳的嘶鳴,充滿了痛苦、驚慌以及化不開的怨毒。
瞳力收斂,大風車消失,須佐龐大的身軀消失在天地之間,肖恩的身軀再一次出現在海面之上,只是此時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最後關頭他雖然捕捉到了菲爾莫斯的痕跡,但到底還是慢了一步,讓它逃了出去,當然,雖然僥倖逃得了一命,但菲爾莫斯也並不好過。
伸手擦掉從雙眼中流出的血淚,肖恩將目光看向了漂浮在他面前的一雙金翼,這是最後關頭須佐從羽蛇的身上活生生撕下來的。
「希望你不要再遇見我。」
聲音平淡但卻冷意深沉,看著波濤起伏的海面,肖恩隨手收起了那一雙羽蛇金翼,燃燒了自己的血脈,又失去了這一雙重要的金翼,這條羽蛇就算不死也要遭受重創,以後的成長會受到難以彌補的影響。
吼,龍吟聲響起,肖恩駕馭著史矛革離開了這片海域,而不知何時陰沉的天空已經放晴,垂下絲絲縷縷的金色陽光。